因為剛剛的一場矛盾,五人之間再沒誰說話。孫瑤樂獨自坐在遠處,背對著宓八月等人。


    宓八月對感受靈氣這件事並不是全然不知,看過常德海的修煉筆記,多少有點基礎。


    靈州的靈氣濃鬱,不過靈氣有毒,這毒稱之為靈毒。


    索無常曾說過靈師之間講究等價交換的規則,這種規則還體現在了靈氣修煉上。


    靈氣能給人帶來強大實力,人則需要付出克服靈毒的代價。


    靈毒給人帶來的肉體感覺是灼燙的,像是皮膚被燙到了一塊,持續的刺麻感在身體裏流竄。


    生活在靈州的本土人自小習慣這種感覺就覺得沒什麽,初來靈州的凡俗大陸少年們大多都受不了。被這種奇怪的灼燙刺麻感影響得無法靜心感受吸收靈氣,偏偏這種感覺又是吸收靈氣帶來的,所以這就是死循環,想成長就必須克服適應。


    除了身體上的灼燙感之外,靈毒還會影響到靈海,靈海溝通人的靈智,長期累積不及時消除的話,輕則使人情緒暴躁,重則陷入癲狂,走火入魔。


    因此靈修每次修煉時不是吸收越多靈氣越好,一定要懂得自我控製,達到一定量後就要花費時間去消磨靈海內的靈毒。


    宓八月還沒開靈,沒辦法主動吸收靈氣,隻能被動感受。


    肉眼看不見的靈氣被她的身體吸引,自動鑽入她的體內,筆記上提到的刺麻灼熱感果然來了。


    不過這個程度……


    怎麽說呢。


    有點像微電流按摩儀打在皮膚上的感覺。


    還挺舒服。


    宓八月打量身邊其他人的臉色。


    大部分看起來都不怎麽好受。


    這樣幹坐著浪費時間不是宓八月的行事風格,她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拿出善惡書翻看裏麵做過的實驗報告,不放過任何學習機會。


    船頭靈師們望著甲板這邊的景象。


    “你們說這次會有幾個現場開靈?”


    “其他人我不猜,那個拿書的小姑娘肯定占一個名額。”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我反而不這樣想,你們看她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哪像被靈毒折磨的樣子,隻怕心智堅定,靈覺不足。”


    “說得有道理,說不定正是如此,她背後的人才會在她靈覺未開之前就給她詭器使用?”


    幾人談話時,甲板上一名少女忽的清嘯一聲。


    “來了。”一人道。


    宓八月也轉頭望去。


    盤膝端坐的少女眉心靈光一閃,似裂開一條細小的縫,從裏麵透出幽幽暗芒。


    “哈!第一個是我陰派的!”說話的灰衣靈師腳下陰影爬出一隻背生雙翼的人形詭物,蝶翼一晃來到剛開靈的少女麵前。


    少女睜開眼就看見美貌無比的蝶男,神情陷入恍惚。


    那蝶男朝她伸手,少女懵懂的就順應它的靠過去。


    下一秒,蝶男凶相畢露,張嘴從喉嚨伸出一根尖刺,刺入還沒清醒的少女脖子。


    灰衣靈師說:“這個是我翠霞穀的了。”


    “用這種下作方式留人,也就你們陰派做得出來。”一位藍衣女靈師諷刺。


    灰衣靈師並不與她說話。


    第一個少女開靈成功後,沒多久又有兩個少年相繼出現一樣的情況。


    隻是這兩個少年眉心裂開縫隙一瞬透出的靈光是暖色。


    從靈師的交談中,宓八月明白開靈暗芒為陰,暖光為陽。這就是薑狩曾經說過的開靈分陰陽,靈師也分陰派和陽派。


    有人天賦異稟現場開靈,也有人天賦一般扛不住迷霧一線牽地界突然變化的靈氣濃度,被動感受吸收了一陣後滿臉痛苦的停下,黯然失神的返回船艙內部。


    由此就可以看出這一船凡俗少年們的天賦高低。


    隨著時間過去,甲板上的少年男女們越來越少。


    這期間孫瑤樂和宓六雨相繼開靈成功,兩人都是陰派。


    開靈後的孫瑤樂信心十足,發現宓八月還是原樣,看她的眼神都透出高人一等的得意。


    她施施然的起身,想數落宓八月兩句,視線就被宓六雨擋住。


    兩人目光相交,宓六雨眼神鋒銳,令孫瑤樂想起脖子被掐著時的窒息感,心裏後怕和憤恨齊齊升起,暗想日後一定要將這筆賬算回來,便在宓六雨的冷視下哼了一聲,轉身走向船艙。


    宓六雨沒有回頭看宓八月,好像擋住她隻是巧合,也離開了甲板。


    又過了一陣,薑狩睜開眼,先看了看旁邊神色如常的宓八月,又扭頭看向雲墨隊伍那邊,發現屠雅寧也還在。


    他一咬牙,再次閉眼吸收靈氣。


    甲板上的少年陸續離去,遠處天邊亮起晨曦。


    此時還留在甲板上的隻剩下宓八月、薑狩、屠雅寧三人。


    船頭的靈師們也在討論他們。


    “天賦,意誌皆佳,此次的三甲不出意外就是這三人了。”


    “不止,悟性也是上乘。生於凡俗大陸已各自擅長一門法術,日後稍加培養必成大器。”


    “明明無常殿不在這次去凡俗大陸接引隊伍裏,卻成了最大的贏家,無常兄這趟回去能領到不少功勳點吧。”


    索無常矜持的搖頭,心情不錯。


    “說來這兩個都出自蒼瀾大陸,本該統一送到大夏由銀環府接手,怎麽單獨被無常兄帶領上船?”


    換而言之,收獲兩個天才的功勳本來可以被銀環府獲得,現在卻被索無常給奪了。


    索無常哪裏聽不出這話背後的挑撥。


    銀環府的靈師笑眯眯的看起來不在意,卻又沒開口否認。


    從白麵具後傳出一聲哼笑,索無常說:“渡厄書院的舒平生與我有舊,某日他傳信我,無意中窺見到我有機緣在蒼瀾大陸,恰巧我和易國駐守靈童薑通也有幾分交情,便順路去看看。薑狩是薑通的孫子,由他親自交到我手裏,希望由我帶領入無常殿。”


    眾靈師:“……”


    靈師界都知道書修都神神叨叨的,其中又以書修中的窺天者為最。


    然而窺天者從不亂語,一旦跟你說有機緣那就是真的有機緣,也難怪索無常會毫不猶豫跟著公船跑去凡俗大陸。


    一靈師問:“這機緣是人是寶?”


    索無常沒說話。


    眾人也不再問,隻是眼神裏難免羨慕。


    銀環府的靈師這時感慨:“這就是與人交好的好處了。”說完,他就向索無常示好道:“不知道這是哪位無常?”


    索無常說:“我姓索。”


    銀環府靈師仔細端詳他幾眼笑道:“我記下了,下次見到定認出索兄。”


    無常殿正式弟子都會以白麵具遮臉,所有人不管以前叫什麽名字,入了無常殿之後都改名無常,隻是姓氏不同。


    外人見到無常殿的人一般都分辨不出他們誰是誰,反正都稱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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