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首分離的血腥畫麵沒有發生。


    “咦。”左泗眼裏閃過奇異。


    宓飛雪用手撐著狗頭尖牙,小臉繃得緊緊的,無光的黑眸和黑狗對視。


    對視間,反倒是殘暴的狗頭眼神畏縮了下。


    “有點意思。”左泗起身湊近,用看奇怪物種的眼神打量著宓飛雪,“凡俗大陸也不是遍地垃圾,看來我的運氣不錯,一來就抓到了有趣的東西。”


    “魘火。”他道。


    狗頭煙狀的身體燃起火,通過宓飛雪和它接觸的手臂蔓延向她的身體。


    宓飛雪麵無表情的小臉上總算有了別樣情緒,她慌張的低頭去看,見到自己的衣服在黑煙火焰下無損才鬆一口氣。


    左泗卻不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的衣服,不過也看出來小孩在魘火下無損的模樣。


    他目光奇異,呢喃道:“竟然不被詭物所傷?那人為呢。”


    說完,左泗閃電出手掐向宓飛雪的脖子。


    鮮血噴灑。


    “啊!”


    左泗慘叫。


    他伸出去的左臂從肘處斷裂落在地上。


    自信滿滿的男人此刻也失去了風度,褪去所有偽裝,目光猙獰鎖定宓飛的袖袋。


    剛剛有詭力波動從那裏麵散發。


    怪他沒有防備才著了道。


    “很好,小家夥,我決定不會讓你死得那麽痛快。”左泗森然冷笑。


    又一道詭力波動傳來直接傳遞到他身上。


    這回左泗有所準備,靈力護體之下,依舊被腹部裂開的傷口痛的神色扭曲。


    腹部的衣服很快被滲出的鮮血染紅。


    左泗雙眼發紅,他上次這麽狼狽的時候還是跟同為靈師的家夥爭鬥,現在他麵前卻是一個凡俗大陸的四歲小孩!


    “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了吧,可惜對付正式靈師還嫩了點。”


    他往前一步,再次出手時,又、又一次被阻。


    黑色發絲從宓飛雪袖內射出,死死纏住左泗的手。


    一次兩次三次!


    左泗本來就沒多少的耐心徹底耗盡。


    一團魘火從他手裏燃起,發絲輕易被燒毀。


    “別垂死掙紮了,你知道提線偶人嗎,我決定了,就把你做成玩具!”


    夜來木偶人:“……”


    你怕是想象力不夠,看到我才有這個點子。


    它小心往宓飛雪望去。


    小孩咬住嘴唇,眼神裏惱怒翻滾。


    隻有詭怪才能最深切感受到的濃濃壓力如滿天陰霾漸漸籠罩而來。


    在宓飛雪手裏的狗頭渾身顫抖。


    忽的,宓飛雪陰雲匯聚差點就要狂風暴雨的臉色像被一束陽光斬開,刹那間晴空萬裏,陽光明媚。


    左泗警覺,順著她視線焦點方向側頭望去。


    入目一隻燃著森寒陰火的手,下一秒脖子被人掐住。


    神性的嗓音柔柔入耳。


    “你提的點子不錯。”


    “唔!”


    左泗雙眼驚瞪,脖子劇痛讓他一瞬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卻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意識在恐慌中消失。


    宓八月鬆開手。


    渾身覆蓋了一層陰冷寒霜的男人倒在地上。


    主人意識昏迷,留下的狗頭麵對佩戴夜遊詭戲的宓八月瑟瑟發抖。


    宓八月轉頭看向它。


    狗頭猛地向前一衝就想鑽進左泗的陰府裏。


    宓八月淡淡看著並沒有阻止。


    等車廂裏就剩下自己人,宓八月將夜遊詭戲摘下來,露出本來麵目,對宓飛雪招了下手。


    宓飛雪馬上來到她身前。


    “寶寶嚇到了嗎?”宓八月摸摸她的發頂。


    宓飛雪搖頭,隨即露出委屈自責的神情,將袖袋裏的【咒怨】拿出來。


    八月給飛雪的娃娃壞了。


    躺在她小手裏的咒怨娃娃又回到宓八月初見時的淒慘模樣。


    不僅腹部裂開一個近乎腰斬的裂痕,左邊小手也斷掉了。


    宓八月一看就明白車廂裏斷掉的左泗一隻手是怎麽回事。


    她把咒怨娃娃接過來,對宓飛雪說:“會修好的。”


    宓飛雪抿唇,眼眶都微微發紅。


    縮在角落不敢出聲的木偶人見此一幕渾身發冷,這委屈得要哭了的小孩是誰!


    “寶寶也一起來幫忙,有寶寶在的話,咒怨一定能好得更快。”宓八月微笑哄道。


    宓飛雪提起精神,認真點頭。


    “回去吧,今天走個捷徑。”宓八月拿出宓八月脖子掛著的任意門吊牌,先將冰封的左泗丟進去,再拉著宓飛雪一起消失在車廂。


    角落的木偶人剛鬆一口氣,下一秒一股無法抗拒的熟悉偉力將它卷入某個書內空間,再被放出已經在老宅院子裏。


    木偶人:“……”


    等下,它也勇敢護主,臨危不屈了,為什麽它要心虛躲起來!


    ……


    宓八月又一次把咒怨娃娃縫補好,為了獎勵它危難時刻勇於保護宓飛雪的行為,還將一枚靈晶塞進它的肚子裏讓它消化。


    把縫補好的咒怨娃娃送回宓飛雪手中,宓八月說:“今天寶寶很勇敢。”


    沒想到會得到誇獎的宓飛雪昂頭望她,不好意思的搖頭。


    宓八月說:“不過。”


    宓飛雪馬上緊張起來。


    宓八月笑了下,並不是責備的語氣,“下回再遇到危險要記得走捷徑,剛剛走過一次了,寶寶學會了嗎?”她伸手撥了撥宓飛雪脖子上掛著的任意門。


    這次她能及時發現宓飛雪身邊的危險,多虧她正好在做實驗,善惡書上【咒怨】出現異狀被她察覺,然後通過任意門直接到達小孩的所在地。


    宓飛雪乖乖點頭,心裏卻想著再遇到危險一定要自己解決,不能把危險帶給八月。


    “很好,我還有事情要辦,寶寶一個人可以嗎?”宓八月問道。


    宓飛雪再次點頭,還特地後退了兩步,意思讓宓八月去忙,她一個人完全沒問題。


    平時那麽粘自己的孩子豈會真的不想陪伴,隻是太懂事了。


    宓八月又摸了摸她的發頂,說:“忙完就來檢查寶寶的課業。”


    小孩臉上不禁泄露她的歡喜。


    從屋裏離開來到實驗室。


    看著被冰封住的左泗。


    宓八月臉上再不見任何麵對宓飛雪時的溫柔。


    她沒想到會這麽快和左泗再見,還是以這種方式。


    ——此趟從點靈州來凡俗大陸的靈船,左泗本是作為雲墨大陸的靈緝府接任者而來,不在雲墨大陸好好呆著,卻跑蒼瀾大陸來不知有什麽目的。


    當初索無常隨口一句自言自語被宓八月想起,當時的她怎麽也想不到左泗的目的會牽扯到自己。


    把夜遊詭戲戴上,宓八月來到左泗身邊伸手進他的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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