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蓋的幽州城外,


    韓忠彥看著高聳掛冰的城牆和封凍的護城河,隻覺得心中一口鬱結之氣,才得以徹底吐了出來。


    但是這時候,能夠繼續追隨在他身後的,隻剩下不足上萬的人馬了;其他的都因為掉隊、走失或是受傷等各種原因,稀稀拉拉的落在了沿途道路上,或是實在走不動了而滯留在那些殘破的據點當中。


    至於那些財貨、大部分輜重和車馬都已經被當作累贅而不得不放棄掉了。


    回歸的數十裏道路,居然變成了他們足足走了七八天的困局,那些淮軍騎兵幾乎是不顧一切的從風雪裏殺將出來,又神出鬼沒的消失在風雪當中。


    最初兩天還能遊刃有餘的對付著,甚至派出騎兵進行反擊,或又是配合步隊來迂回包抄,試圖將對方糾纏住而拉到近身的步戰中來。


    甚至還利用落後的輜重車隊,就地做了一個伏兵的局;隻可惜對方始終不給平盧軍這個近身接戰的機會,而寧願保持足夠距離遠遠的徘徊在外,用馬上端持的火器來進行排射騷擾,或又是用便攜的飛火雷和馬拉的快炮,冷不防的轟擊他們宿營地和外圍巡哨隊。


    隻有小部隊落單的時候,才會靠上前來一輪排射,再近身投彈轟擊,最後衝刺砍殺了一番之後才揚長而去。因此這些伏兵最後也隻是毫無建樹的白白挨了一場的凍,而有不少人的手指和腳趾都被凍傷凍壞了。


    然後,隨著一日數驚接戰不斷所逐漸積累的疲憊和緊張情緒,在於走走停停的大隊人馬當中,也第一次出現了局部的崩潰了,又在在當天發生了成建製的營嘯。


    隨著時間的推移,韓忠彥這才發現事情不妙了;相對於敵人騎兵騷擾和襲擊的有限損傷,持續在野外露營和作戰當中,原本各種不起眼凍傷和寒病的情形一下子就多了起來,並且還在與日俱增下去,而逐漸變成了這支軍隊的不小負累。


    因此他不得不臨機決斷,就近前往最近的一處城邑,任丘鎮裏避風和短暫休整;然而地小狹促的這座城邑,根本無法容納和滿足這些大軍的取暖和衣食所需,還沒安生上多久,就很快被吃光了所有的儲集。


    於是,他不得不就地留下少量的士兵和傷員一起“協防地方”,然後計算著路程和距離,奔向下一個大型的據點,但是這些據點同樣是地力有限而倉稟不足,卻又不得不留下人馬來就食,以分擔和減輕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還要承受和對付著,來自淮騎的馬上火器接踵而至接連不斷的襲擊,於是開始有人主動脫隊和半途逃亡了,


    所有的榮譽和堅持,都在生存的威脅下開始土崩瓦解了;但是他還是把大半數人給帶回來了,而且其中大半數將官,都被換成了他自己的人。


    而那些可能的死硬分子或是不安定因素,則被他以斷後、留守等名義變相滯留在了沿途的城邑的據點當中,這樣在他回到幽州城後,即將麵對的群起問責和攻籲當中,就有更多的把握和機會了。


    雖然他所領導的戰事遭到了挫敗,但是作為核心力量大半還算完好;


    在唯今的局麵下,更是需要將各方麵的力量,都通過鐵腕和強權統一到唯一的聲音和意誌下,才有可能帶領這平盧道的上百萬軍民,就此度過北朝覆滅之後的艱難歲月。


    而一隻可以信賴的武力,就是實現這個目標和景願最好的依仗和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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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放晴的天色下,我坐在帷幕圈起來的庭院裏,陪著兩個繈褓裏的孩子曬太陽,這也是我難得抽空出來的親子時間。


    一邊看書,一邊信手拿布偶鈴鐺等小玩具,逗弄一下我家的初音和綾音,給寶貝兒們念念文章和事項,讓她們熟悉一下我的聲音和相貌。


    而作為編外的保姆,已經長得個頭頗大的貓咪薛定諤,也在兩個搖搖晃晃的搖籃之間,時不時的跳過來跳過去的玩得不亦樂乎;


    偶然還用爪子撥弄著懸掛在上訪的小玩意,而發出清脆的叮鈴聲;順帶上下揮舞擺動著毛蓬蓬的大尾巴,以躲避著裏頭抓過來的粉嫩小手,還仰頭咪嗚有聲的,合著裏頭依依呀呀呀的歡快叫聲。


    一切都是那麽的溫馨和愜意,就像是我手上拿的這份新近海軍建造項目的簡報一般,讓人心情愉悅而通達。


    自從夷洲回來之後,淮地的海軍建設在追加的資源下,就開始踏入了某種造船事業的快車道。因為間接控製了夷洲局麵的緣故,我也得以在尋找在發掘當地特產和資源的過程當中,得到了不少收獲;


    其中除了以及開發的煤礦和樟腦、桐油、生漆、香茅等土產外,還包括了基本隻產出於夷洲大島中央山脈的特色檜木(後世稱之為台灣扁柏);據說是僅次於楠木和柚木的造船良才,木肌細致堅實而收縮極小,加工麵極光滑細致而釘著性良好,因此有這頗為廣泛的用途;


    隻是長期以來都被把持在澄海一族為首的公室手中,而作為一個特色專營的厚利產業,而世代壟斷了外銷和售賣的渠道。


    這一次倒是在熊山、東寧等地發現了不少現成的大料,都是曆代陰幹脫水之後積存下來,直接可以拿來售賣和造船的老材成品。


    此外,夷洲本身也有一定就地取材的造船能力,主要集中在宇文藩為首的幾個沿海諸侯手中;雖然僅限於一千料以下的民船和商船,但對於我淮鎮的民用產能也是不小的補益;這樣我就可以膠東半島上的造船產能也給騰換出來,專門進行品質和保密需求更高的軍用船隻和海軍戰船的營造項目。


    是以目前留後府已經在密州、萊州、膠州三地的幾處大港,各種幹濕船塢當中有大小十七條海船正在同時開工建造,其中最大的一艘達到了三千八百料載量,最小的一艘也有一千五百料的載重。


    這還不包括內河和海口的船塢裏,更早一步正在營建的內河水輪船和近岸巡海船。


    此外,為了滿足這些船用的武裝需要,至少還有大小數百門炮正在翻模開鑄期間,主要是船用海戰的短炮和對岸壓製的臼炮。整體工期和成本會比標準軍用製式的重炮、野炮、山炮和騎炮,稍微低那麽兩三成。


    正所謂是寧可讓船等人,也不能讓人等船的行事準則和基本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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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嶺外的北江道和東江道,


    隨著各隻北伐兵馬的相繼會師,倉促聚合起來據要而守的數萬叛軍,也隻能以節節敗退之勢,沿著小江(珠江)而落花流水一般的喪地失城。


    當轟隆隆攻戰的炮聲,第一次開始在亟內邊沿響起的時候,伴隨著還有各路平叛人馬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當先入光複廣府之師,”


    “人人加官一級,犒賞恩加三倍。”


    “擒獲叛黨酋首之一,賜爵而門蔭子孫。。”


    “就近抄沒逆產,金帛子女自予取之”


    “打進廣府去,人人升官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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