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雙堆莊,


    “家裏就是好。。”


    李富貴幸福的打著飽嗝,看著一雙承歡膝下的兒女,看著女人懷裏正在手舞足蹈咿咿叫喚的嬰兒,隻覺得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就莫過於這一刻了。


    煎酥的鹹魚花,切成薄片的臘肉,還有手撕的魷魚板子,幹曬的海米一起,煮了一大鍋的芋頭飯,算是沾他的光給全家人還好好的開了一回葷。


    家裏的一切和他去之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在夏秋兩次的收成之後,幾個半埋的圓肚闊口大缸裏,已經貯滿了堆尖磨好的米麵和舂過脫殼的麥子,還有曬幹的大豆什麽的。門邊梁下風幹的幾串臘肉和幹椒邊上,也多出一些新宰殺醃漬的雞鴨鵝兔和整條煙熏的帶魚。。。。


    甚至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小狗團成一團,在米缸邊上微微打著盹兒,惹得兩個孩子的眼神兒老往那兒瞟;按照女人的說法,這隻狗兒是專門馴養用來捉鼠兼帶看守家禽棚子,防止野物來糟害雞鴨兔鵝的。


    這一切看著就讓人格外的安心和踏實妥帖,至少這個冬天不用擔心油水的問題了,如果再加上在自己帶來回來的犒賞和補貼,甚至可以過上一個相對豐足的肥年。


    然後,他慢慢的想起來事先在路上就醞釀過的規劃,除了柴米醬醋油鹽茶酒的日用儲積外,還要那配給卷到供銷社換幾匹布,全家人從頭到腳的衣帽鞋襪都給換上一遍。


    然後,乘著冬季的農閑和這段在家休息,也不用參加莊上勤務的日子,再花錢找幾個熟悉的幫手把這所房子給修繕一遍,然後趕在下雪前靠著夯土圍牆再起兩間小屋子的輪廓出來,等到春天再架梁鋪上草頂和瓦片,這樣日後孩子們大了也有安身處了,不用再和夫妻兩擠在主屋裏;


    順帶把飼養兔子和鵝的棚子給擴大,空暇的位置日後養上幾頭豬,反正這蠢東西不挑食什麽都能吃,也不通特別費心照料,實在不行上山割草搭配豆薯芋頭的邊角料也能對付過去。


    再砍幾根竹子回來自種的菜畦上搭排架子,夏天裏種上瓜蔓,不僅可以納涼還有更多的鮮蔬。這些增加收獲的手段都不費什麽氣力和時間。


    軍中積攢下來那些個罐頭也拿大半轉賣掉,換成一些比較緊俏的供應卷;剩下的作為過年時的,特別是那幾個果子罐頭,在寒冬臘月裏可是稀罕物啊,足以讓許多人拿來做祭祖的供物了。也是最容易討那對小兒女歡喜的手段了。


    他甚至打算用來作為激勵那對小女兒勸學上進的獎給手段,畢竟,他們已經入了童子營開始工讀了,這樣每月倒有大半時間都不在家裏開夥,而隻需要出幾十斤米而已。


    女人一邊細聲哄著懷裏的嬰孩,一邊則絮絮叨叨的給他嘮嗑,離家之後這段時間發生的各種瑣事。


    從家裏如何得到莊上的幫忙,收割後的脫殼舂米磨麵都有專人奔走和處理;到誰家有了喜事,迎新的時候請了多少人幫忙,新婦長得多麽的壯實和能生養;誰家又有人生了兒子,專門為此申請曲子釀了一缸酒,諸如此類的家長裏短;


    雖然女人看起來有些囉囉嗦嗦的並且經常言不達意的要反複說上好幾遍,但是還是能夠感受和體會到,女人對於現狀某種由衷的欣喜而感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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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徐州簡單翻修後的新衙門裏,卻是另一種氣氛和心情下,頗為沉悶的進行著一個小圈子裏的飲宴。


    滿桌的海陸珍肴和茶果美酒,卻是不能吸引和轉移這些頗有些身份的賓客,頻頻將目光對向那兩位正在低聲交談的正主兒。,


    作為北伐功成班師之後的一連串後續反響,也終於波及到了更多更遠的人們身上;因為,自從淮東路轉為淮北道之後,按照慣例相應道一級的三司四使,也就該重新設立起來了。


    依照國朝沿襲下來的例製,各道兼任或者不兼任節度使的都督、大都督治下,尚有布政(管民)、轉運(錢糧)和按察(提刑)三司主官,以分其權責;此外,通常又有次一等度支、營田、學政、監察(禦史)等的四大使;


    然後所處道位置和延邊情況,按照實際需要有所添減和變化;比如河漕大使,鹽鐵大使,押藩大使,乃至市舶牧廄礦冶鑄錢諸監的小使,等等諸如此類的職事。


    各種新設職位和上升空間,似乎就在國朝的恩典下一夜之間多出了的許多;因此,也不免讓在場的這些官人們,也不禁動起了心思和想念來;


    雖然其中大多數位置不是那位鎮帥大人的禁臠,就是國朝後方通過某種交換已經預定好的,但是餘下的職缺還是足夠讓他們,對自己的恩主方麵有所想頭的。


    然而,無論是一貫閑淡無為的轉運副使曾華,還是保持相對存在感的布政司左參議李格非,都感覺到了某種微妙的危機和緊迫感。


    因為,在增加封疆大吏的資身麵前,現在有的是人想要頂掉他們的位置,或是找個由頭將他麽置換回去,用一個閑置來給別人讓路。


    君不見,同樣回家探親結婚的觀察使陸務觀和置製副使辛稼軒,被羈縻在廣府那麽久之後,現在也隻回來了一個陸務觀,另一個辛稼軒以擬將重用的由頭,至今還沒有著落呢。


    當然了,對於轉運使曾華來說他心態遠要豁達的多,畢竟他這些年也已經撈的夠了,隻能夠平平安安的結束任期,就算是回到朝中被清貴職位閑賦起來,或是幹脆做個好客交遊的富家翁,也不是那麽糟糕和難以接受的事情。


    相對事事不爭而心甘情願充當人形印章,以好脾氣被稱為菩薩運司的曾華而言,李格非則是另一種處世態度;


    他固然會盡量在大方向上,配合這位曾經的舊日部屬的各種施政手段,或是對其保持默視其成的態度,隻有在一些細節和小處上,才會有限的堅持己見;


    另一方麵,他也通過舉薦和提攜一些人才,以及與淮東上層的那些北地士人和之學大家的交流往來,來獲得某種存在感和相對的影響力。


    這也代表了他在仕途上並不甘心沉淪平凡和庸碌,以及對於立身處世有所成就的熱衷和追求。


    隻是在被指派到淮東以來之後,他就已經認清楚了現實;他所屬的派係已經在朝中失勢了,自身也是變相流遣的狀態,在朝中很難有什麽語話權和後援了。


    正當這微妙之時,朝中新北人黨的領頭人,大將軍孫靜邦卻適時派人給他一個建議,條件優厚的反而讓他變得心情複雜而猶豫不決起來。


    難道真的要犧牲女兒的幸福和選擇權麽,雖然,對於大梁高官顯宦的兒女而言,這總是無法避開的事情;


    但是李格非為人父母,非是萬不得已的情形下,總是希望能夠有更好的選擇才是,而亡妻早去其他妾侍都無所出,這個獨生女兒也是他特別看中和引以為豪的,希望能夠招贅在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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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風颯颯的淡淡涼意當中,


    “你是說,你從前見過她嗎。。”


    我撫摸這正在胯下賣力服侍的臻首。


    “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又是在什麽樣的地方。。”


    相比二號阿琪身體反應與表情截然相反的別扭,這位前學姐在很快認清了現實之後,可是相當積極用行動來換取和改善自身的境遇。


    該跪舔就跪舔,該唱被征服就唱被征服,自己動起來的時候也是竭盡全力的投我所好;甚至就算是玩sm的調教遊戲和羞恥露出y,也是順從的讓我沒有了多少繼續進一步折騰和羞辱她的欲望和心情了。


    但是,作為新出現的肉玩具三號,她也給我了我一個小小的驚喜,她居然可能認識我新帶回來回來的那隻小俘虜。


    她很可能是出自北唐王朝,被稱為“宗伯世係”的當代宗正卿一族,也是世上充滿爭議的特殊一脈。正巧這位光祿卿家的學姐,當年作為女官的例行參拜活動中,由此得以見過幾麵,而對這位宗正家獨苗孫女,留下了些許印象來。


    因為世上這隻宗室的血統疑雲,以至於產生了諸如“梁不梁、李不李,端王邸”的民諺;因為這位排行最年幼的嗣王,乃是難產而死的獨孤太後為泰興帝留下的遺腹子。


    而在獨孤太後有孕前,泰興帝就已經有恙在床而屢屢傳出重病的消息,因此有惡意中傷者言,此乃當朝的權臣以“梁代李子”而已。


    因此,雖然這一支宗室就此徹底斷絕了問鼎大統的機會,但也因此因禍得福式的獲得了“世係宗伯”的顯赫名位與富貴,世世代代都在宗正寺裏任事,出過七八位宗伯和十幾位少卿、左右丞等。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在相貌近似又不像是尋常人家出身的抱頭蹲,有與之有著什麽樣的關係和親緣呢。也不是;


    畢竟在當初,一不小心撿到抱頭蹲的時候,我就有過非富即貴什麽簡單的來曆和出身了的猜測,但一直不得其法和頭緒也就放了下來,沒有想到多年之後七拐八彎得還能牽扯到北朝的宗室去。


    我決定在送到江寧去之前,再把把高潛等人重新弄出來提審一番。然後,在安排一個見麵的機會看看反應,能不能讓她想起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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