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天光投影搖曳當中,


    我用了好半天,才確認下來是呆在自己家中充滿旖旎味道的大床上,而不是滿是泥土和腥膻味的行軍營帳中。


    兵馬戎祿槍炮轟鳴的嘈雜背景,也被秋日裏鳥語花香中的風聲蟲鳴所取代了。


    當我從幾隻藕臂粉腿中鑽出來的時候,隻覺得滿身的輕飄飄,仿佛身體連同靈魂都被抽空了一般。


    看著一片白花花的肢體纏繞中的幾張或是嬌美或是恬靜或是可愛的麵孔,這次回家之後,我的節操和下限似乎又被丟棄了許多。


    昨晚本來就是湄湄專屬的歡迎之夜,結果她實在不堪承受,不得不默許我又把守在外麵的三枚給騙進來了;然後抱頭蹲也打著幫忙的旗號,牽著阿秋一起溜了進來,參與到這場羞煞人等的群體活動中來。


    最後在半夜裏,找不到同床抱頭蹲的小伽嘉也以害怕為由,而不由分說的擠了進來,然後在一團不分彼此的肢體纏繞當中,這才心滿意足的睡熟了過去。


    我的腳底觸在冰涼的雲石地麵上,頓時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這時候,在悉悉索索的聲音當中,有一個溫暖的事物突然從地上湊了過來。。。。。。


    ********


    至於我名義上的頭號rbq——抱頭蹲,倒是格外愛惜和憐憫,而始終舍不得對她做這些事情了。


    說道抱頭蹲,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轉頭再看了看蜷縮在床上的抱頭蹲,隻覺得越看越是有些似曾相似的味道了。


    如此看來,我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和真相了。不過這件事,我也隻有先暫且暗藏在心底,等日後慢慢的試探和偵詢了


    相比之下,還有另一件被我遺忘很久的事情,需要在我回來後及時處理掉。


    由於院子裏的大小女人們,無一例外因為某種不可抗力都賴了床或是睡了懶覺;於是在早間用餐的時候,就隻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一邊吃一邊批閱文書了。


    隨著大軍的回歸和休整,就意味著留守在淮東當地的生力軍,將被替換出更多可用的生力軍來,而投入到周邊的事態對應中去。


    這次的恩旨對於統製官以上的將領,都進行了不同程度上本階、勳位和職事上的升遷,就連留守的趙隆也沒有落下,隻是在具體的編排上,自然也有某種程度上分而治之的味道。


    比如我主導置製使府和鎮撫府的治所,被移到了徐州,然而徐州又成為了朝廷直轄的歸元府,依照製度除了我這個實領的少尹外,頭上還有個在廣府遙領的正尹,餘下的長史、司馬、別駕,可都是需要由朝廷直接任命的;


    而崔邦弼以行右統製官,領密州守捉使;作為後來者的置製副使劉延慶,則兼任了所謂的青州刺史;趙隆則成了青沂防禦使,兼濟州刺史;王貴以前軍統製兼知淮泗巡防使,名分上還是繼續與我淮東脫鉤狀態。


    餘下其他的兵馬使、團練使、都監、各營正將等將領軍吏,則各自按照表現和出力,待到淮軍的敘功名單出來之後,國朝再予以審定和封賞,乃至追加撫恤傷亡諸事。


    無不是體現出看似公允的編排之下,各種細節上大小相製的用心和蘊意來;比如在恰當的時機,以升官和調整為由,很容易就可以根據這些職分和管轄地,將原本的淮東鎮,如今的領淮北道給肢解成,四五個規模更小的地方守臣。


    隻是在我看來其中大多數的布局和暗手,都已經沒有什麽卵用了。


    至少就現今的格局下,既然王貴、崔邦弼和趙隆都在暗中全麵倒向我,或者說是緊密團結在淮東製置使為首,地方既得利益群體和矽統內的情況下;就算有一個態度不明的劉延慶充當異見者,也實在翻不出什麽浪花來了。


    當然了,因為某種戰場上的延遲和阻斷,關於魏晨和他麾下河南別遣軍的處斷,尚且還沒有及時得出來,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伏筆和懸念把。


    於是作為國朝的隨軍代表,那位剛剛升任了右班都知、內客省使的大使臣,吳穆吳公公頓時變得炙手可熱起來了,因為,送往江寧敘功報賞的名單上,需要他進行初審和副署的。


    而對於我而言,同樣有許多事後的工作需要處斷。


    比如收縮大三角貿易船團的規模,以減少運營的成本和損耗;然後從中抽掉好手和船隻,來進一步擴大淮東,不,現在應該是淮北水軍的規模,以實現某種意義上的開源節流。


    這一次北伐班師之後,除掉那些沿途征發的民役和裹挾來的人口,如今淮東境內形形色色的各類武裝人員,已經達到了近十萬的規模。


    除了一小部分老弱傷病需要裁汰遣散歸鄉之外,剩下來其他的編製,也需要重新編派和安置,而不是將這些上過戰場,有一定軍隊服役經驗的人手,隨隨便便的就浪費在田稼裏;


    至少有了我這次帶回來的人口,大量充入編管營之後,普通的工礦農業生產和日常的工程項目,已經不怎麽缺乏人手了:因此,這些上過戰場的武裝人員,完全可以派上其他更多更好的用處:


    比如轉移一部分到黃河北岸的隸州、滄州、乃至新占據德州境內去屯墾,兼帶充作當地疏通漕河工程的地方護衛力量。


    遷移一部分到遼西、遼東各州去,以補足之前大範圍抽調,所造成的人員和武裝力量上的缺口。


    對於安東道東南隅,鴨綠水和烏骨水流域那些中小諸侯的壓製和監控,同樣也需要在翻修後的泊灼口和泊汋城附近,擴大駐屯軍民的規模。


    然後就是對於新羅藩,或者說是行海東道的攻略及準備事宜,至少那個由博羅會所支持的後百濟國,斷然是不能讓它繼續做大下去的;


    之前實在是分身無暇隻能維持最低限度的守勢,但是現在能夠抽出手來了,就要在第一時間堅決將其高歌猛進的擴張勢頭給打下去;而之前新羅藩北部各道諸侯藩家的求援,則讓我們有了更多的大義名分和潛在的利益。


    甚至連出擊的部隊都是現成的,直接動用留守青州守捉軍的新舊十六個營頭為主力,加強以部分教導大隊和標兵營,以及炮團和獵騎、驃騎、工程團、捉生隊、遊弋隊、獵兵等特殊編製;


    以原青州守捉使趙隆為領軍,吳玠為副領軍,楊再興為先鋒兵馬使,燕九兒為探馬遊哨總隊長,分批逐次的就近渡海進入全羅道;


    然後,再從當地的歸附藩家手中,征發藩兵和民役來進一步加強實力;在用淮東境內調撥過去的武裝人員,填補由吳玠所負責的全羅道地方守備力量上的空缺。


    最終,與其在全羅道境內集結起來的兵馬和民夫,總計可以達到六萬人,也是目前淮東剩下的儲備和曆年的積餘,可以支持作戰到來年春天的上限之內。


    因為,在我班師之前淮東的幾片飛地就已經開始秋收了,因此來自遼東、遼西境內的收成,和鴨綠水流域所例行供奉的糧食,可以就近先行轉運到全羅道的羅津港去,作為大軍抵達之後的


    這樣一番編排下來,淮東或者說淮北境內,除了我直屬的少量編製作為應急和預備隊之外,就幾乎沒有可以閑著了的武裝力量了。


    然後,就是例行的向江寧方麵告窮,索要補償和支援。


    就在早餐的尾聲,隨著輕聲的通報,許久不見的內科醫師河馬,那張圓乎乎的胖臉也再度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


    而在江寧行在例行朝兼的朝請殿中,一個高亢的聲音在道賀著。


    “恭喜君上,。。賊首張恩賢與亂軍中不知所終。”


    “聚集在澠池之地的北虜群龍無首而自相殘殺?”,


    “放火焚掠雙橋鎮之後就星散而盡了。。”


    “這次,四海衛總算獲取了一件像樣的成果”


    監國也不禁郝顏一笑。


    “虧得國朝養士這麽年。。卻是對敵成果寥寥。。”


    “爾等說服朔方軍反正,並獻上得這樁的投名狀。。餘還算滿意。”


    “不過,當場刺殺了北國敵酋宿元景,又被張叔夜乘亂奪走屍體是怎麽回事。。”


    “這廝不是已經在千金堡之戰被淮軍俘獲了麽。。”


    “難不成世上還冒出來兩個宿元景麽。。”


    而與此同時,正在被押解南下的所謂“宿元景”,也在回想這之前交談的內容。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真正的宿元景了。。”


    “如果你還想而體麵而安生的苟活下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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