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召見了主動獻城投效的敵軍頭目,才發現莫名其妙變成北朝忠武將軍的豹子頭林衝什麽的,其實是無獨有偶,因為這三位也算是我某種意義上,似曾相識的熟人!。


    其中一個叫晁蓋,雖然沒有托塔的事跡,卻是縱橫河間的前水路大盜;另一個叫盧俊義,據說念念不忘出自名門之後,卻家世破落的地方小豪強背景,;還有一個叫柴進,是地方前富商兼作私販子的出身。


    如果,再來一個公門出身的及時雨——宋江的話,估計梁山四大天王都湊齊搓一桌麻將了。這是水滸人物大批發麽,一下子就給我冒出來四五個。老子才不過上了一次似是而非的梁山啊。


    不過,這個結果讓人大出意外之餘,又多少又在意料之中。


    畢竟,在如今天下擾動的北伐大勢之中,可以說什麽牛鬼蛇神都被沉渣泛起的給攪拌出來。


    既然方臘什麽的都繼續以茶梟的背景冒出頭來了,再多幾個原本在曆史上,就不安於平凡和寂寞的人物,換了另一個時空軌跡,以不同的身份和立場,有所作為和表現,也不是那麽難以令人接受的事情。


    當然,他們跳反獻門的理由,也說的很是無奈和悲情,無非是北朝軍中,頗不把他們這些非正途的當人看,各種死命催逼驅使,賣力再多而依舊形同奴役,所以毅然改換了門庭,


    隻盼“王師”看在獻門的份上給稍加垂憫,在這惶惶之世,給那麽一口足飽和存身之所,便是心滿意足了。


    關鍵,看我怎麽去對待處置這些人,我甚至一度起過念頭,要不幹脆讓他們出意外,以絕後患和變數。


    不過,我思來想去,以我現在的勢力和底氣,弄不弄死這幾個家夥,其實和正常人踩不踩螻蟻一般的無關輕重,反倒壞了我的名聲和信用。


    最後決定還是把這幾個家夥,給個不要緊的頭銜,變相扣留在軍中,餘部千餘人則大多給些口糧遣散,隻留少數自願投獻,打散編管在幾隻散兵團裏繼續觀校。


    然後,我反倒是有些期待,這些曆史上各具特色的同名人物,在我軍中的監管和矯正下,還能做出什麽樣的表現和花樣出來。究竟是反複無常,還是叛經離道?,還是被潛移默化的影響改造成另一種格局和模樣?


    別說其他的,作為自小就耳熟能詳的水滸人物卡收集和改造,也是一種為數不斷的潛在樂趣啊。


    說到底,這也不過是我征程之中,小到不能再小的一個插曲而已。我的軍隊很快就拔營前進,分頭收複和肅清了汴州境內的大部分地區,然後沿著廣濟河,抵達了數條大河穿流而過的汴州城下。


    令人稍作欣慰的是,雖然這段戰線上還是一片亂糟糟的各種敵我不明,但至少汴州城,還是掌握在友軍手裏的。


    雖然城頭除了南軍的旗幟之外,有點冷清的味道,就算被我們大隊人馬驚動起來,也就是稀稀疏疏的一些身影,在探頭探腦而已。


    因此在城南的廣義門下,稍稍交涉和出示了憑信之後,就門洞大開的被引入這座汴州城中,


    隻是當我們走進去的時候,才發覺之前的感受並非是錯覺。


    這偌大的城池,形同鬼蜮一般的清冷寂寥,就算是有撞見少數巡曳在街道上的軍士,也是一副空蕩蕩的走在,已經徹底失去活力而死掉廢墟裏的錯覺。


    我們大隊人馬穿過城門而走在大街和橋梁之上,連作為一座城市基本存在的嘈雜人聲和生氣都沒有,隻剩下腳步行進中單調沉悶的沙沙聲。


    天知道那一隻以新軍中鋒為首的河南討擊軍,在究竟這裏大開殺戒屠戮了多少人,才把這麽一座水陸要衝和樞紐,變做一座人煙絕跡鬼城般的存在。


    要知道,


    雖然這裏已經不是另一個時空,令人綽歎千年的《東京夢華錄》的格局和氣象,但在我數年前路過的印象中,也曾經是戶口輻集,商旅如雲,供養數鎮精銳兵馬的繁華要邑。


    這好歹也是我曾經有過不少記憶的城市,當初洛都之變逃出來之後,與那些與那些滿腔悲憤的同伴和心懷異誌難友們,再次分道揚鑣的地方。


    別說騎在馬上隨軍前進的我,是如何的百感交集。就算是刻意被我叫在身邊,一起進城的第五平和蘇長生等人,也不免露出某種緬懷和留戀的情緒來,就好像州城水門之下的分歧和決裂,還是昨日的事情。


    好吧,我又想起當初被我一時爛好人大爆發而藏在地窖,又拚著人品大爆發給帶出來的那些女人們了,卻是有種不若初見的淡淡憂傷和失落,暗淡湧上心頭。


    我已經回來了,並且帶著兵強馬壯的新式軍隊回來了,但是當初那些熟悉的人和事物,卻不知道紛飛四散如今身在何處,是否又能從都畿道到中原的者長綿連戰火中,獨善其身的活下來。


    唯一比較遺憾和掛念的,是那個半道突然起了背諾之心,把我的前身給推下水的女人,似乎是因為某種保護性的創傷,我居然仍舊記不得她的名字。或許隻有親自見到了,才會想起來。


    另外一個牽掛,就是獨孤伽珈,


    我還記得這是我雙手緊緊抱著,深淺不一的一路跋涉在滿是惡臭的溝渠裏,才得以逃出來,那個很乖巧沒有哭鬧,最後還在我懷裏睡著,軟乎乎小女孩兒的名字。


    按照獨孤學姐最後的交代,在很多年之前,她就與馬前卒馬相公在府中涇渭分明,各行其是了。因此,她過往的入幕之賓不少,但這個孩子卻也隻能算是獨孤家的孩子,跟著母姓而已。


    我落水失散之後,她被帶到哪裏去了,卻是我一個不小的遺憾和心結。懷著這種複雜的情緒和緬懷,我們穿過同樣空蕩蕩的內城,抵達了多少有點人氣的牙城。


    開始接管城中的事宜,


    隻是交割城防和要務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偌大的隻駐留了三四千人馬,其中大半是被擊潰後,逃散又聚攏到這裏的,數量上甚至還不如在陳橋鎮聚集的北軍多,


    其中職階最高的,也不過是一個散授郎將,而能夠約束的也僅有願本駐軍的一部而已,其他人都分作大隊小股的散在這座城中,各據一片街坊自行其是去了。


    因此,實在無力對城池以外的地區,多做點什麽。


    隻是,迎接我們這隻援軍的,不是有限的熱忱和激動,而是各種如釋重負和得以解脫的情緒,


    他們甚至連名麵上虛以應付的態度都省了,就像是逃避都來不及,或是有著什麽可怕的東西在後麵追著他們。


    疲遝、困惑、倦怠,還有很多難以用言表形容的東西,蕩漾在他們的表情和眼神之中,讓人想起後世名著《西線無戰事》裏所描寫的某種戰爭綜合征。


    如果,沒有能好好的編練和休整的話,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也就是作為明麵上的存在感,而不能指望太多而已。


    但不管怎麽說,這裏作為前線和後方之間,屈指可數的重點和樞要之一,我們還是得到了不少比較確切的前方情況。


    主要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還有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


    好消息是,中路軍的前鋒,已經成功逼近了洛都南麵城牆,因此,北軍的主力收縮去全力防守南麵了,無心在東線短暫的戰地空檔裏,繼續擴大戰果和控製區。


    這也意味著,我們防守和應對的地段,其實沒有太多正麵的壓力了。


    而壞消息是,因為連場的戰鬥和大敗,東線餘下的各軍,其實也已經打不動了,在遞往後方的各色呈表之中,缺糧草、缺薪炭和燃料,缺少器械和工具,缺兵員和夫役,幾乎什麽都缺。


    雖然其中不乏誇大的困難和水分,但至少在沒能得到重型攻堅器械補充的短期之內,就隻能拿人數去淹沒地方的防線了。


    而不好不壞的消息,則是來自西線,一隻保持牽製和跟進姿態的西線兩路帥司,突然玩了一場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分兵潛襲。


    其中西蜀招討行司的兵馬,突然出武關而繞道走太白山南下大散關,從陳倉道突襲了割據漢中的天寧軍,徹底關上了西軍入蜀的通道,將川東諸鎮軍馬,與北地隔斷開來。


    而荊湖招討行司的人馬,則出兵攻入河東道的陝郡,將盤踞潼關之敵,內外包夾做了孤懸之軍。


    這樣的話,戰場態勢,就變成了東線隻能被動防守,西線保持有限牽製,而中線全力主攻的格局了。


    這個結果,讓本以為救急如火,至少會有一場以上的惡戰要打的我,多少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貓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貓疲並收藏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