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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所謂?!”鄭吟吟詫異,“你怕是不知道她有多嚇人吧!我們學校被她找過麻煩的女生多不勝數,可慘了!不是被打到鼻子留血從廁所捂著臉哭著跑出來, 就是被她們一群人圍著在角落扇耳光, 臉都打紅了, 還被錄像!”


    鄭吟吟很替她著急, “她讓你離陳許澤遠點,完了, 你要怎麽辦啊?”


    周窈把書本合上, 淡然又平靜地說:“我為什麽要聽她的?”


    無所謂的語氣倒教鄭吟吟一愣。


    “她不是陳許澤的誰, 也不是我的誰。”周窈溫柔的麵龐仿佛閃過一絲堅毅, 她朝鄭吟吟微微笑了。


    “……我憑什麽聽她的?”


    ……


    鄭吟吟離開沒多久, 陳許澤出現在七班門口。他的身影讓閑話的眾人安靜了一刹,隨後目光集中在他視線所落之地——周窈身上。


    “出來一下。”


    周窈沒多說, 起身隨他一同走出去。


    別人的竊竊私語他們置若罔聞, 兩人走到走廊拐角說話。


    “鄧佳語和你說了什麽。”陳許澤一開口,問的也是這件事。


    午休期間,短短十幾分鍾就已經在年級裏傳遍了, 看來大家都很喜歡這種“兩女爭一男”的戲碼。


    要不是江嘉樹是陳許澤的好友,加之他討厭鄧佳語,說不定還會帶人押注猜她倆誰贏誰輸。


    周窈沒說話, 陳許澤又問了一遍:“她和你說什麽了?”


    別人看不出來, 但是他一眼就能感受到她情緒上的差異。同樣是麵無表情, 乖巧溫和的樣子, 此刻的她,明顯並不開心。


    許久,周窈抬眸直視他,說:“她來找我說那件事。”周窈幾不可見地挪了挪腳尖,笑容裏有些無奈,“她好像是知道的。”


    太陽正是熾熱的時候,從走廊的窗戶灑進來,先是落在陳許澤身上,餘下的小半光芒才照在周窈身上。


    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他為她擋去了大半刺眼金光。


    ……


    高三的體育課一個月隻有一節,對於學生們來說,算是難得的放鬆。


    隊列站整齊後,老師挨個點名,念到周窈的名字,停了一下,問:“你不參加體育活動對吧?”


    周窈說:“是。”


    簡短的一個字,引來周圍一片注目。


    “好的我知道了。”體育老師把她的名字從表格上劃掉,隨口問,“你身體是不太好嗎?你們班主任特地跟我說不要讓你參加劇烈活動,說你以前在五中也從來不上體育課……”


    周窈沒有回答,周圍的竊竊私語聲變大,幾個女生一邊議論,朝她投來難以形容的眼神。


    周窈當做沒看到。


    點完名開始短跑熱身,周窈作為例外,坐在一旁的石凳處觀看。全班同學跑了一圈又一圈,熱得汗都淌出來。


    廣播體操早就學完,跑完步就是自由活動,男生商量著分組打球,女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水。


    忽地,幾個人走過來,為首的那個帶著些許笑意,眼神緊緊盯著周窈不放,從她臉上一路掃視到她腿上,在足尖處停留幾秒,才移回臉上。


    她的聲音嬌俏甜膩,好奇中帶著一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惡意。


    “——周窈,聽說你以前腳有點問題,是真的嗎?現在也是嗎?”


    她不參加體育活動,這一點對這些學生來說,就像是坐實了一半傳聞。


    這時候距離鄧佳語來找周窈談話,不過一下午時間,甚至連放學的時候都沒到,有些事情就已經傳開了。


    人人議論,肆無忌憚,仿佛察覺不到自己的行為對別人傷害有多大。


    鬧心滿嘴都是新鮮的八卦——


    “哎你們知道了嗎?那個新轉來的周窈啊,以前是個跛腳!”


    ……


    消息傳得快,江嘉樹等人自然也聽到消息。


    幾個男生震驚不已:“不能吧,周窈走路的時候很正常的,看起來不像是腳有問題。”


    “不過……說起來,她平時走路確實不快,有的時候走著走著還會突然停下,而且也從沒看過她跑步什麽的。”


    “可是她以前是,不代表現在是啊!”


    “你沒聽說?她在五中從來不上體育課,五中的人和她同學幾年,基本也沒人見過她跑步……”


    “行了!有完沒完,一天到晚嘚啵嘚啵,屁話真多!”


    江嘉樹不爽打斷,“別人說閑話就算了,周窈是自己人,你們也跟著瞎起哄,有點人性沒?”


    江嘉樹冷眼道:“我警告你們啊,這種話千萬別在周窈和陳許澤麵前說。你管周窈腳怎麽樣呢,她腳不好影響她人好了嗎?一幫傻缺玩意兒!”


    幾個男生愣了一下,尷尬又慚愧:“說的也是……”


    江嘉樹冷哼一聲:“哪個大嘴巴的人到處宣揚,賤得慌,我非得撕了她的嘴不可!”


    幾個人談論一番,江嘉樹和他們約法三章,再三強調,千萬不能在周窈和陳許澤麵前提這件事,得到保證以後,這個話題總算翻篇。


    恰逢下課,從洗手間回來的陳許澤去小賣部買水,江嘉樹一行人一同前往,剛到操場,正好遇見結束體育課的周窈等人。


    她一個人走在前麵,背後是七班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的小團夥,靠的最近的幾群女生,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腿上,在背後指指點點。


    陳許澤腳步一頓,對江嘉樹說:“我不去小賣部了,你們去吧,給我帶瓶礦泉水。”


    不多解釋,他快步走到周窈身邊。周窈一回頭,見是他,“你怎麽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本就白皙的臉,比以往還要薄透三分。


    陳許澤眉頭擰了一下,很快展平:“路過這邊,一起回教室?”


    周窈沒有拒絕,陳許澤遂和她一道往教學樓走。


    有陳許澤在,竊竊私語的聲音小了些,但仍舊擋不住那些八卦的眼神。


    周窈走路很慢,一直都慢,不知道是不是陳許澤的心理作用,這時候,她的步子比以往仿佛還要慢上半拍。


    在各色打量下,所有目光似乎都在等著她露出“坡腳”的窘狀。


    因為這個標簽,一刹那,周窈成了一個異類。


    那些難聽的話陳許澤不是沒有聽到,他和周窈一樣,置若罔聞,隻是不動聲色地走在她身後。


    他用高瘦的背影為她遮擋,阻隔了背後一切帶著好奇或是惡意的揣測目光。


    ……


    下午放學,陳許澤和江嘉樹道:“今晚我不跟你們一起吃飯,我和周窈有事先走。”


    “去哪啊?”


    陳許澤隻說:“有事。”


    問也問不出什麽,江嘉樹隻好點頭,“行吧。”


    忽地想起什麽,江嘉樹叫住他,“那個劉浩的事怎麽處理?”


    劉浩就是鄧佳語在校外認的混混哥哥,那天把陳許澤堵在巷子裏表白,劉浩帶了一幫人給她撐場。


    梁子是鄧佳語結的,劉浩也難逃其咎。


    “我們不是講好今天晚上去堵他們嗎?”


    “暫時不去了,我有點事。”


    “啊?”


    “對了。”陳許澤說,“明後兩天我不想出門,不要來找我。”


    這個月月休和節假趕在一起,難得連放兩天,江嘉樹還想出去好好放鬆一下,誰知道陳許澤這麽不捧場,好端端的突然要待在家。


    他決定的事再勸也不管用,江嘉樹沒辦法,應了一聲,“知道了,不吵你。”


    陳許澤收拾好東西,在校門前和周窈碰麵。她站在告示板前,微微仰起脖子,安靜地看上麵貼著的一張又一張對一般學生來說枯燥無味的公告內容。


    “等很久了?”


    周窈聞聲回頭,淺白色的笑容輕飄飄,像她給人的感覺一樣,恰到好處,“沒有。”


    陳許澤掃一眼告示牌,上麵貼的內容很多,什麽爭當優秀重點學校、學生行為規範條例、還有最新貼的一張,似乎是什麽省內教育組下來巡視的公告。


    兩人並肩離開,走出校門往左轉,小吃攤上各色食物熱騰騰冒著香氣,小販已經開始吆喝,準備吸引放學的學生駐足。


    周窈比陳許澤矮,他又高又瘦,身板卻很結實,不論什麽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下落的夕陽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陳許澤的聲音在風裏被吹得有點散。


    “怕嗎?”


    周窈說:“不怕。”


    關於學校裏那些流言蜚語,關於她有缺陷這件事,關於每個人用異樣眼光打量她,這些試圖擊潰她的東西,她一點都不怕。


    在夕陽斜下的街道上,他們走過第一個路口,卻沒有沿著以往回家的路繼續向前,也並沒有走向去吃飯的地方。


    他們並肩向前,穿過一重漫長的小巷陰影,拐向了另一條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像鄧佳語做壞事做的如此高調。她和劉浩等人本身就走得近,在欺負校內同學這件事上,仗著有劉浩這個靠山,不知道惹了多少事端。


    警隊的人在廢米廠蹲點抓到他們一夥偷車倒賣的小賊時,鄧佳語恰巧就在其中。她跑得快,沒被逮住,然而隨後,一封檢舉信出現在教育官網舉報郵箱,裏麵附錄了鄧佳語自從初中二年級以後做過的大多惡事。


    說來也不知該怎麽形容,或許時候鄧佳語對自己的“家事”足夠信心,以往確實,不管她怎麽捅婁子,她父母托關係都能給她擺平。


    所以她從不知遮掩,像是把看不順眼的低年級女生帶進廁所,扇對方扇到流鼻血,然後以她為首的一群人便會笑嘻嘻地拍照留念,上傳到空間或者是其他社交軟件。


    還有的時候,她們圍堵那種看起來乖乖巧巧又毫無反手之力的好學生——她們最看這種人不順眼,像是老師的尾巴,老師說什麽都聽,馬屁至極。


    於是趁老師顧不及這些“小馬屁”的時候,她們就會把人堵進廁所,拳打腳踢,主要是扇耳光,一群人實施,另有一個人手持相機錄下全過程。


    血腥暴力的畫麵裏,充斥著挨打的孩子的哭泣求饒,也滿是她們暢快得意的笑聲。


    如果不是因為有陳許澤在,這一套,她們原本考慮過用在周窈身上。可惜她整日和陳許澤等人走在一起,幾乎很少落單,目標太多,所以隻能放棄。


    江嘉樹回家時還和父親聊了這件事,校董成員裏,有不少是他父親年輕的舊相識,平時他有一點不規矩,就會被這幫“老朋友”們打小報告,沒少挨罰。


    這回說起鄧佳語,江嘉樹納悶:“她家裏不是挺厲害的嗎,好像很有錢,又有勢力,以前惹了那麽多事,也沒見把她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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