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三生河畔，時光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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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三生河畔，時光殘魂
黑暗之源可破希望之源，衍化釘頭七箭書形成絕殺。
但希望之源同樣可抵禦黑暗之源。
這就是自相矛盾。
可自相矛盾也並不是笑話，如果盾足夠強，再尖銳的矛也無法刺穿。
在充足的準備之下，蘇離的心境難得的保持著一種相當鎮定、淡漠的狀態。
無論是之前闕辛延的歌聲還是安若萱的調笑，他都認真的聆聽，卻沒有完全的入心。
當係統不是淺藍的時候，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有絲毫大意。
“咻——”
忽然，蘇離眉心一動，軒轅天邪劍化作一縷劍印，於刹那之間顯化，並擋住了虛空之中忽然竄出的一道無比凶戾的殺機。
“叮——”
軒轅天邪劍輕輕一震，發出一道清悅的響聲。
隨後，軒轅天邪劍‘鏘’的一聲飛出，與此同時，蘇離身前的安若萱，竟是忽然化作一隻貓耳狐尾的絕美少女？
“……”
蘇離默默的吞了一口唾沫，隨即毫不猶豫的施展出了天邪破天寂滅道。
蘇離沒有鎖定任何敵人，甚至因為是被動防禦，所以之前那一擊是誰殺出的，他都並不知道。
不過，因為沐雨兮的那句話，所以蘇離也不需要去想那麽多。
天邪破天寂滅道直接殺出了如刺穿虛空般的一劍，引得黃泉古路的至道都在嗡鳴。
而那一劍殺出，原本沒有任何動靜的區域裏，忽然凝聚出一道陰暗的幽影。
那幽影如一滴水低落在了湖泊之中，蕩漾出一絲無比淺淡的漣漪之後，終於顯化出了身形來。
這顯化身形的幽影凝聚之後，如感應到了致命的殺機，竟是身體扭曲，主動的出現在了軒轅天邪劍的前方。
“噗——”
原本必定會落空的絕殺一劍，竟是在此時正麵擊中了那黑暗幽影，並一舉將他的眉心洞穿。
那一刻，一具身材頗為炸裂的、渾身逸散著點點輝光氣息的皮甲女子，顯化出了真容來。
這少女渾身的皮膚帶著一絲絲淡淡的鱗片，鱗片在黑暗的黃泉古路上閃爍著森冷而幽暗的幽光，看起來有些詭異。
不過，這少女被天邪破天寂滅道正麵擊中了眉心之後，直接就殺穿了。
而她死亡的刹那，身上竟是同時匯聚出了足足十三道幽影，而這些幽影出現的瞬間就被四方未知的詭譎般的異物直接抓住，撕扯分食，看起來非常慘烈。
蘇離掃了一眼係統麵板上的天機值，天機值又增加了。
同時，係統麵板上顯示出一行信息。
【螳螂星，天刀螳螂族妃無常終結，獲取直接因果關聯對應天機值700萬。】
七百萬的天機值，不算高。
但是這並不是殺穿的天機值，因為這妃無常死在此地之後，身上還多出來十三道幽影。
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她應該是擁有十三道造化體之類的分身存在的。
隻是因為死在了這等地方，結果直接就自行的被殺穿了。
蘇離收回軒轅天邪劍之後，神色有些詫異的看了安若萱一眼，道：“你這手段，倒是真不錯。”
安若萱聞言，美眸含笑，柔聲道：“還有更不錯的手段，想要體驗一下麽？”
蘇離定定的看了安若萱一眼，道：“你確定要讓我體驗一下？可以，現在就來。”
安若萱咯咯咯的笑了，那如魔鬼般的身材輕輕扭動著，頓時，蘇離一下子就激動得都有些不能呼吸了。
蘇離在身上啟動玉清分身，立刻恢複了正常，卻故意裝作神魂顛倒的樣子，恨不得要將安若萱吞下去。
安若萱白了蘇離一眼，道：“天皇子，我施展的是魅惑神通，神通啊！是有感應的，你立刻就恢複正常了那就相當於我這邊的神通失效，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
但是你這麽繼續演，還裝作神魂顛倒的樣子，是對於我的智力的最大羞辱了！”
蘇離啞然失笑，頓時明白，原來還有這麽回事，所以有時候，自以為將計就計，其實別人都知道？
然後別人看著他在哪裏演，當是看小醜？
蘇離又一次受教了。
他此時很想給自己配一張圖——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雖然被當場揭穿了，但是蘇離也毫不在意，畢竟像是不要臉這種事情，蘇忘塵那老雜毛已經發揚光大，他隻是跟風而已。
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都是蘇忘塵那不當礽子的家夥。
蘇離看向安若萱，笑道：“我其實挺想羞辱你的，可惜讓你發現了。畢竟智商低真的不是你的錯，所謂‘胸大無腦’，說的可不就是你這般存在？”
安若萱白了蘇離一眼，道：“這種事情，讓風淺薇上，她對你很有意思，而且她應該最滿足你的需要。”
蘇離道：“其實我就想看看你這水蛇腰扭動起來會是一種什麽樣子。”
安若萱再次瞪了蘇離一眼，道：“我是魅兒的師尊，是你師娘，你就這麽說話的？皇族選你當天皇子，簡直是……用闕德蘇太清那些老梆子的話來說，那就是——辣眼！”
蘇離道：“不當天皇子，當人皇？放心，會有那麽一天的。至於什麽師娘，魅兒什麽時候是你徒兒了？”
安若萱道：“魅兒若是能聽到，肯定會罵你。”
魅兒忽然道：“安若萱，我們心有靈犀，你早就心動了，恨不得爬上去自己動，還在那裏裝？我要罵也是罵你啊，正大光明搶我男人，我都沒和你計較，臭不要臉的。”
安若萱：“……”
蘇離：“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安若萱：“……”
安若萱有些尷尬的看了蘇離一眼，身影一動，看似收了魅惑神通，其實是將神通從‘顯性’轉化成了‘隱性’。
這般情況下，蘇離目光微微定格了刹那，隨即再次眼中含笑。
安若萱無奈道：“魅兒，你這個不講良心的，你竟然能聽到我們的交流？這地方竟然可以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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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兒沒有立刻回答，而蘇離則咳嗽了一聲，以魅兒的聲音道：“安若萱，你說什麽呢？魅兒有說話嗎？”
安若萱呼吸一滯，看著蘇離，不可思議道：“你竟是能釋放出魅兒的魅惑氣息發出魅兒的聲音……好家夥，你的合道能力這麽強嗎？這就把魅兒同步到和你有‘道侶氣質’的地步了？”
蘇離淡淡道：“沒辦法，我雞因強大，感染力強。”
蘇離收了魅兒的聲音——之前的聲音，的確是魅兒發出。
但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事情，需要一些沉澱與蟄伏。
安若萱道：“好吧，原來如此，我還奇怪這般地方魅兒怎麽能說話呢。魅兒現在是在你記憶禁區裏？第一層還是第二層？”
蘇離道：“第三層啊，而且我將前三層的記憶禁區全部私立化，嗯，也就是獨立化了，到時候我看看要不要找尋一片領域，將其釋放出來。
反正如果罪域魔淵延伸的話，說不定會有所牽引曝光，還不如直接斬出來更好一些，也免得太多人覬覦。”
安若萱道：“所以魅兒說的話真的是魅兒說的，因為你已經把記憶禁區獨立了出來，準備斬掉？”
蘇離笑道：“你猜猜看？要不你繼續扭一扭，跳個舞，我再與你好好說說。”
安若萱輕啐了一口，道：“呸，老不正經的東西。”
蘇離道：“之前伏擊的那人我知道一些來曆，來自於螳螂星天刀螳螂族，名為‘妃無常’。”
安若萱道：“我知道，她刻意在這裏伏擊，其實是有準備的，死也無所謂，她名為‘妃無常’，死在這裏，就是無常妃，想頂一份因果呢。”
蘇離道：“這麽好頂嗎？”
安若萱道：“隻要恰當，沒什麽不好頂的，我不是已經頂上一半了嗎？”
蘇離道：“我怎麽不知道？”
安若萱道：“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不用急，慢慢都會知道的。”
安若萱說著，其一直暗中累積的魅惑靈性氣息在這一刻陡然顯化，化作漫天飛舞著的粉紅色瘴氣般的東西。
蘇離早就有所準備，在刹那之間已經激發出了天邪破天寂滅道。
“咻——”
一道劍光猛的殺出，在這刹那之間，已經化作了極道絕殺。
“噗嗤——”
遠方，虛空扭曲之地，一名白衣紗裙女子的身影定格原地。
其眉心，卻再次被天邪破天寂滅道一擊洞穿。
隻不過，沒有幽影出現，也沒有什麽天機值收獲。
安若萱恢複了貓耳狐尾少女的絕世妖嬈魅惑氣質，但是這一次，兩人聯手，卻沒有成功。
因為，安若萱這一次雖然確實魅惑住了，蘇離這一擊也確實擊中了，但是就是沒殺死。
沒殺死，就更不可能殺穿了。
白衣少女的身影顯化之後，一步步踏空而來。
隻刹那之間，便已經落在了祖龍城的甲板上。
隨後，她透過祖龍船的窗戶，眼神冰冷的凝視著蘇離。
這白衣少女的模樣，和冷雲裳一模一樣，抑或者說和諸葛雲裳的模樣一模一樣。
不僅是模樣，甚至就連氣質也完全一模一樣。
但是蘇離知道，她不是冷雲裳，更不是諸葛雲裳。
有時候一個人呈現出一個人的模樣和氣質等一切，卻未必會是那個人。
此時的諸葛雲裳，便是如此。
因為，在蘇離所知道的真相之中，諸葛雲裳已經是個死人了。
而這般世界，人並非隻能死一次，但是被徹底殺穿、被係統判斷死穿了的，那就是真死了。
蘇離為什麽能判斷諸葛雲裳真死了？
因為諸葛雲裳和華紫漓聯手的時候，被風遙直接殺穿殺透了。
這一幕，他蘇離親眼所見。
而除此之外，這件事，暫時應該不會有更多人知道。
不過，天機閣應該已經有人懷疑了，畢竟，之前諸葛雲夢非常突兀的說了一句話：“‘雲想衣裳花想容’，這不是你贈與她的名字嗎？現在問這個是什麽意思？或者是，你將她殺了？好讓她去忘塵寰獻祭，提升你的戰力？”
如今，蘇離在此地，遇到了這樣一名女子。
像極了諸葛雲裳。
而且，此地說是黃泉古路——但是蘇離即便沒有問，也知道，恐怕，此時已經接近忘塵寰了。
穿過這片區域能到達罪域祭壇之地，這說明罪域魔淵，恐怕離著忘塵寰也很近。
這其中的因果是不能去想的，因為想起來會無比驚恐。
蘇離收斂心思，同樣冷眸對視著這樣一雙美麗而冰冷冷漠的眸子。
“蘇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已經一年零一個月不見了。”
冷雲裳開口的話，讓蘇離心中咯噔了一下。
這世間從來沒有人對他說，蘇離，其實你活到現在，活了一年零兩個月。
所有人都以為，他隻是最近這兩個月崛起。
但實際上不是。
如果按照回到過去兩萬年的時間計算，他真實存活的時間，是一年零兩個月。
而按照風遙和冷雲裳對戰的時間點到現在來計算，將那個時間點卡進兩萬年前去，計算出來，他就是一年零一個月沒有和冷雲裳相見。
不過，這種秘密蘇離是絕不會說的——一旦暴露了這一點，他非但要暴露蘇忘塵的身份，還要暴露他自己。
蘇忘塵想頂掉天人之魂來取代他自己的天人之魂。
但是蘇離先前無意的好幾次以天人之魂立誓，結果他自己的天人之魂沒事，反而將蘇忘塵給頂進去扛因果了。
所以說，鱔餓到頭終有鮑，不是，善惡到頭終有報。
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蘇離聯想到安若萱之前的‘神通’被中斷的情況——很明顯，安若萱在察覺到他察覺到她的魅惑神通而繼續在演的時候，無論真假，安若萱都正麵提醒了他蘇離。
目的就是希望蘇離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要‘演’的時候也要注意不要真以為別人不知道。
這一點，蘇離當時就已經意識到，如這樣的‘演’是不夠的。
所以，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眼下這種情況，蘇離知道，這不僅僅是質問，而是一種直接的神通手段試探了。
所以很明顯可以判定，這名白衣少女無論是誰，都是在運用神通來試探，運用言靈法則來試探他。
這手段就很可怕了，因而他若是要演，也一定要明白，對方已經知道他在演了。
這一點如果不弄明白，事情就會陷入被動之中。
蘇離淡淡的看了這個冒充冷雲裳的女子一眼，道：“我又沒日，你跟我說什麽一日？”
冒充冷雲裳的女子不以為意，道：“那現在讓你日？”
蘇離道：“不了，我對死人不感興趣。”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蘇離，你倒是不錯，做了的事情倒是也敢承認，就是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殺她！”
蘇離道：“殺誰？我想你誤會了，我說我對死人不感興趣是說，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我對你不感興趣。所以你在這裏用言靈天賦神通來窺視我的因果？”
那女子聞言，沉默了刹那，道：“好厲害的言語手段。”
蘇離道：“過獎了，沒有你厲害。”
那女子道：“你覺得我厲害，那是因為我的言語說中了你的內心，而你卻在糾結是否要正麵應對我的心靈拷問。”
蘇離道：“其實我想說——你這麽像冷雲裳，我睡了你的話，會不會和睡她的感覺一樣？”
那女子道：“誰是我，我是誰？時光變成了盜賊！驚擾少年英雄夢，掠走天真和無畏。認識一下，我是時光神女安可兒。”
蘇離道：“你說的話，我一個符號都不信。”
那女子看了安若萱一眼，道：“你這沒良心的，認不出我來了？”
安若萱白了那女子一眼，道：“認不出了。”
那女子歎了一聲，看了蘇離一眼，道：“小沒良心的，我這個名字，你不是說是‘天使’的意思嗎？是‘安可兒（Angel）’這個名字的來曆。”
蘇離道：“……”
蘇離心中也是無語——神他媽的Angel……
這英語都不認識還用中文去直接翻譯的嗎？明明正常翻譯是‘安琪兒’嘛。
不過，蘇離顯然是不會點出來的。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錯誤，這其中是有原因的——因為無論是中文還是英語或者是其它語言，都是蘇離曾經設置‘記憶禁區’的某些禁忌信息的時候動用過的密碼。
其中，就有‘Angel’這種語言組合其中。
現在這女子自稱‘安可兒’而且還來試探，蘇離率先想到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有人在破解他的記憶禁區，想窺視更多的東西。
但是，這種破解卻是在一點點的收集，無論是歌詞，還是語言信息，抑或者是歇後語、諺語、詩詞、文言名句等等。
這些，都是他曾經用來設置過的密碼。
就像是奇變偶不變的下一句一樣，用這些東西套歌詞、諺語、各種語言組合，這就是他的記憶禁區密碼。
如今，這些試探都來了。
闕辛延在做這種事。
安若萱也在做這件事。
而這忽然出現的這位存在，竟是也來做這件事了？
所以，這時候蘇離隱約明白了一件事——將‘安琪兒’故意翻譯成為‘安可兒’，蘇忘塵一定是故意的。
蘇離沒有說話，那女子有些失望的長歎了一聲，道：“我不是你的天使，也不懂你的天堂。當月光變成你的目光，我不看你的過往。”
蘇離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冷雲裳一眼，道：“雲想衣裳花想容？”
那女子嬌軀一顫，臉色微微蒼白幾分。
半晌之後，她竟是有些無奈的苦笑，隨即又深深看了蘇離一眼，道：“我的確不是她，我有自知之明，各方麵都比不上她。人皇皇主，我錯了。”
那女子說完，朝著蘇離深深鞠了一躬。
蘇離道：“你沒錯，錯的是整個世界，你哪裏錯了。”
那女子輕咬芳唇，道：“莫拉還好嗎？”
蘇離道：“他已經被噴到岩漿裏了，活不了了。”
那女子聞言，俏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了幾分，白了蘇離一眼，道：“你小心一些吧，以你現在的實力估計沒多大事情，但是歸真族和淺藍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歸真族最是擅長射擊，你如今沒有了大羿的能力，就要好好的把八卦圖修複好，不然她那邊你也沒有辦法幫她恢複。
時間已經不多了，還有大概七天的時間，這次淺藍已經發瘋——不對，你，你不是皇主！”
那女子說著，忽然意識到什麽，雙眼一下子瞪大了。
“噗——”
下一刻，她竟是渾身巨震，七竅都開始噴血。
無法止住的那種噴血，看起來非常嚇人。
“你瘋了嗎？你肆意欺詐，套取不該獲取的信息，你真的瘋了！天皇子你完了，你徹底完了！你太瘋狂了，這一次，你——”
那女子說著，身體，卻一點點的潰散消失。
蘇離微微皺眉，心中卻有些不以為意——擱這兒糊弄誰呢！
他心中這念頭生出的刹那，忽然之間，他的耳邊猛的炸響了一道恐怖的驚雷聲，與此同時，翻書聲也非常清晰的呈現了出來。
蘇離心中駭然，隨即立刻冥想《皇極經世書》。
下一刻，他便聽到了爭吵聲。
是的，爭吵聲！
那是一個女子指責的聲音。
“你瘋了嗎？你知道這麽做會是什麽後果嗎？”
隨後，是一個熟悉的男子的聲音。
隻是，原本那男子的聲音非常的悅耳動聽而充滿磁性，但是這一次，卻充滿了冰冷與冷漠無情。
“對，瘋了。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變化，既然與預期不符，那邊直接覆滅。”
那聲音響起之後，那般場景似陷入了刹那的沉默。
女子道：“行，既然你這麽做，那就別怪我了。”
男子道：“怪你什麽？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女子道：“反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已經無所謂了。”
男子道：“對，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但那莫非不是你的目的？”
又沉默了片刻，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如此，你曾經答應我的事情，能做到嗎？”
男子的聲音道：“我曾經說過，像是你這樣的女人，我想不喜歡都不行，所以我答應幫你做一件事。可以，我能做到。我——向來言出必行。”
女子道：“那你為我去死吧！”
“喀嚓——”
那像是一頁書頁被撕扯掉所發出來的刺耳的聲音。
雷霆聲和書頁聲消失了。
可是這一刻，蘇離卻發現，天地間非常的安靜。
安靜得，像是所有一切的因果都忽然之間中斷了。
蘇離調出係統看了一眼，係統沒有任何問題。
天機值也沒有變多也沒有變少，因果值也依然是零點。
他再次冥想《皇極經世書》，卻發現，《皇極經世書》好像喪失靈性了。
這是怎麽回事？
莫非是中了這時光神女的某種手段？
抑或者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蘇離仔細感應了一下這片黃泉古地——這裏，有時間斷層點了。
但是這個時間斷層點通往哪裏，他並不知道。
可這個時間斷層點在這種地方，卻隱約和他記憶禁區第三層的天池血河上空的某些時間斷層點，能產生某些契合。
蘇離召集所有分身，開始冥想思考，思考這一次的經曆。
他忽然之間把祁雲夢的那句話拿出來問，的確是一刹那的突發奇想，是準備打斷那自稱是‘安可兒’的時光神女的某種因果和布局。
可是這一問，像是對上了某種答案，一刹那就讓安可兒拿出了另外一種姿態來和他交流。
隻是，其說的話太古怪了，蘇離完全聽不懂。
而在察覺到他蘇離聽不懂之後，安可兒立刻變得，受到了嚴重的反噬！
結果，就引動了時間斷層點。
原本，對於安可兒的話，蘇離是完全不當回事的。
可是如今，出現了時間斷層點，蘇離就知道，事情鬧大了。
蘇離看向身邊的安若萱，安若萱像是定格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蘇離看向船艙之外，外麵的黑暗天地也有些定格了。
蘇離收斂了所有的思想，平複心情之後，他有一刹那的失神。
便在此時，那種安靜的感覺又消失了，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祖龍船還在破開黃泉古路穿行，耳旁依然陰風颯颯。
身邊，安若萱依然保持著警惕之意。
而蘇離則發現，他竟是——
他竟是還看著冷雲裳也就是那個安可兒無比冰冷的雙眼。
蘇離正詫異的時候，他耳邊已經傳來了那冷雲裳的冰冷的聲音。
“蘇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已經一年零一個月不見了。”
這聲音問得蘇離頭皮發麻！
蘇離重新打開係統麵板看了一眼，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係統上的時間流逝是正常的。
但是之前那一幕……
係統上沒有時間流逝！
或者說，之前曆經那一幕的時候，蘇離潛意識的也沒有去看時間！
“誰在算計我？還是真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了？抑或者有什麽致命凶險已經正在發生而我還不知道？”
蘇離有些毛骨悚然，原本他不怎麽重視的已經死了的冷雲裳，此時則不得不重視起來。
因為，這並不是冷雲裳，而是時光神女！
蘇離打開係統麵板，將時間定格——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影響時光神女的手段，但是他必須要時間來思考。
不然，他對付不了眼前的麻煩！
關鍵是，這時光神女前來，目的到底是什麽，他一概不知。
不知道目的，就不能如同對付蘇忘塵一樣對付她。
蘇離立刻搜索與時光神女相關的記憶——他沒有和時光神女有所接觸，但是蘇忘塵必定是有的。
但是蘇離沒有蘇忘塵的記憶。
不過，有一件事，還是有所牽扯。
曾經，蘇忘塵和係統小精靈淺藍，有過一次交流，其中就有提及時光神女。
當時蘇忘塵是這麽說的：“這莫拉應該不是我的種啊，我特意吃第十顆潛龍丹打破極限的時候，其實就把一些東西炸出來了，這期間，沒有和莫拉的母親時光神女產生過關聯啊。”
係統淺藍當時有些委屈的道：“主人，主人這麽聰明都不知道，淺藍是個鐵憨憨，肯定也是不知道的啦。”
蘇忘塵當時很是不滿的道：“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舍得幫我墊付天機值因果值，你是小富婆嘛，幫幫我看看唄，我直覺覺得，這莫拉和我有關係，對我很重要啊！
但是這真不是我的種！時光神女，我呸，不搭理我，我雖然攻心成功，她卻直接自斬了，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隻是想不到，這小子這次也來了啊，嗯，應該照顧一下。”
那之後，蘇忘塵用動畫片欺騙淺藍去查看時光神女。
而淺藍小精靈也很聽話的顯化出了化作了一輪命運輪盤，其中顯化出了無比神秘的變化。
星盤旋轉，其中顯化出了一抹神秘的淺藍色的光暈。
光暈之中，隱約有時光流逝。
但是這流逝的過程裏，大量的湛藍色的血水不斷的翻滾。
其中，甚至不斷的產生出湛藍色的泡沫，這些泡沫飛出來的時候，立刻就粉碎了。
“轟——”
隨後，時光神女的身影還沒有顯化，命運輪盤般的光影便在那刹那之間連帶顯化的漩渦都炸了。
那一炸，一片湛藍色的液體便遍布蘇忘塵的係統麵板四方。
而淺藍小精靈，則變得隻有不到十厘米大小了。
那炸裂的星盤之中，出現了很多模模糊糊的神秘碎片。
……
當時，蘇忘塵還想吸納這些神秘碎片，蘇離卻不忍心小淺藍被吸血，所以用自己的係統把這些神秘的碎片吸了回來。
可是，當時這些東西吸回來之後，他的係統非但沒有變好，反而增加了1700億天機值的負債。
當時，他也才知道，係統斬出了一些分身，其中一個就是沐雨兮。
而當時，蘇忘塵還特意的告訴了他一件事——
“不要想太多，我其實告訴過你，我就是未來的你。
所以，我做的任何事情一定是對的，淺藍未來出了問題，所以必須要逆轉這一次的必死危機。
而我所做的，就是讓你來背負一部分，同時你吸她的血和精氣魂。
對於我而言，她更像是我女兒，而對於你而言，她應該是你道侶——雨兮。
不過能不能是，就得看你能不能保住她了。
她死不死，我根本不在意明白了嗎？”
當時，蘇離完全不敢想，更不敢信。
因為他並不是蘇忘塵的對手，所以他將這一切都忽略了。
可如今，在麵對這時光神女的時候，在聆聽到那一場‘吵架’的時候，蘇離忽然發現，有些事情忽略不了。
該來的，依然還是會來。
當時，蘇忘塵在射殺諸葛淺韻的天樞神眼的時候，還反複強調了一點——未來已來。
如今，對比他冥想之中觀察到未知的虛空魂毒爆發的情況——這一切，似乎都完全的吻合了。
這一切，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一層層的殺機，一次次的試探，一輪又一輪的殺招，簡直像是重重疊浪，令人無法喘息。
蘇離沉思好一會兒之後，又看了看係統時間——離著新一輪的天機商城刷新，隻剩下三天了。
如今的時間，已經來到了雲荒曆3030年10月17日淩晨兩點。
而下一次天機商城的刷新時間，是10月20日的淩晨0點。
這一刹那，蘇離其實很想刷新幾顆潛龍丹服用，強行提升智力。
因為如果能保持在那種天道合一的狀態，那麽，這一次他一定會有辦法應對。
但是，眼下是沒法再進入那種狀態的。
首先他如果在此地自我獻祭本體，那就是直接死穿的結局，這裏是黃泉古路，死在黃泉路上那還能有救？
那就完全是當著執法官的麵犯法、當著天子的麵行凶啊！
這般情況下，蘇離陷入了很被動的局麵。
“無為而為這次不能用，不然會被卷入某種可怕的狀態！”
“塵寰之心在這裏也不好用，會被時光屬性幹擾扭曲。”
“這裏限製了敵人的很多實力，但是也限製了我的一些實力——而且這種地方，確實不適合動用‘諦聽’的能力。”
“不過……想要重新試探？那我們就再走一遭好了。”
蘇離沒有應對之法。
但是想到之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他決定重來一次。
“你套那我也套，看誰能套到信息吧！”
“無路可走之下，那麽莽就是路。”
“的確，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後果無比嚴重，而且已經發生了，時間斷層點都留下了！”
“但是沒關係，既然我不知道，那我就讓這一幕重新來一次，我之前怎麽做的，我接下來依然這麽做！”
蘇離一瞬間想通了，既然智鬥不過，那就莽撞行事，坐看對方應對。
是以，蘇離關閉了係統麵板，並依然以無比冰冷眼神盯著那時光神女，冷聲道：“我又沒日，你跟我說什麽一日？”
時光神女不以為意，道：“那現在讓你日？”
蘇離聞言，心中一動，道：“好，來吧！現在就脫？不過我喜歡在上麵，你若是第一次，你可以在上麵，若不是，那你就在下麵。”
時光神女遲疑了片刻，道：“好，現在就脫——不過，凝聚一道虛空吧，被這裏的那隻小狸貓狐狸看到，就沒樂趣了！走吧，咱們去兩萬年前的時光縫隙裏合道去。”
時光神女說著，抬手一抓，之前斷裂衍生出來的時間斷層點，竟是被她隨意的抓在了手心之中搓了起來。
那指法，就像是玩玻璃球一樣嫻熟。
蘇離甚至不由自主的想，這手法要是用在他身上，必定可以騰雲駕霧，榮升極樂。
時光神女美眸蘊含一絲媚意，張開櫻桃般的小嘴兒，輕輕舔舐了一下芳唇，道：“來吧，我在虛空等你。”
時光神女說著，立刻就要進入那斷層點之中。
蘇離凝視了片刻之後，時光神女竟是真的化作幽影進去了！
蘇離有些動容，卻沒有行動。
片刻後，時光神女的身影重現顯化，道：“看來，你沒誠意。”
蘇離沉聲道：“你不過是虛假進入，各種試探罷了。當然，即便是真，我也對你沒興趣。”
時光神女道：“狸貓、狐狸們會的，我也都會。她們不會的我也依然會，深入淺出，九淺一深什麽的，我都會。”
蘇離淡淡道：“你會，也沒用，因為，我對死人不感興趣。”
時光神女道：“看來，你早就知道我冷雲裳已經死了。”
蘇離淡淡道：“不，我所說的和冷雲裳無關，而僅僅隻是說，你會死在此地，而我對於一個將死之人，從來不會有趁熱來一發的心思。”
……
交流又走回了先前的軌跡。
關鍵時刻，時光神女繼續連番言語囚籠試探。
而蘇離毫不猶豫的說出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的疑問句，將這一幕拉向一模一樣的經曆。
不過這一次，蘇離依然聆聽到了雷霆炸響的聲音，依然聽到了沙沙沙的翻書聲。
但是，卻已經聽不到男女之間的對話。
一切像是一場重複。
於茫然、渾渾噩噩之中，蘇離清醒了幾分之後，他再次對上了冷雲裳那冰冷的眼神。
冷雲裳的試探又來了。
“蘇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已經一年零一個月不見了。”
還是那句話。
還是那一刻的時間點。
場景仿佛在重置一樣。
而安若萱，則像是被全程定身了一般，幾乎很難有恢複正常的時候。
“雲想衣裳花想容？”
蘇離二話不說，直接以疑問的語氣回應道。
這時候，那冷雲裳嬌軀一顫，臉色蒼白。
“噗——”
她一口鮮血噴出，眼中顯出了無盡悲色，仰頭倒下。
她美麗的身體，當場四分五裂，化作無盡幽魂，被四周海量洶湧而來的魑魅魍魎爭搶蠶食。
蘇離抬手匯聚《玄心奧妙訣》，衍化雷紫火，焚燒向這四周洶湧而來的魑魅魍魎，將其驅散。
而這時候，那些四分五裂的、化作無盡幽魂的虛影，終於頂著巨大的壓力，一點點的重新凝聚了出來。
“風遙，你
說了在黃泉古路上等我，為什麽，為什麽你還不來？”
“我是你的冷雲裳啊！”
“你曾告訴我，那個會告訴我‘雲想衣裳花想容’答案的冷雲裳啊，你在哪裏？風遙你在哪裏？你已經忘記你的承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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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幽魂已經看不到蘇離等所有存在，茫然的在這一片幽暗的虛空穿行著，喃喃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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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源可破希望之源，衍化釘頭七箭書形成絕殺。
但希望之源同樣可抵禦黑暗之源。
這就是自相矛盾。
可自相矛盾也並不是笑話，如果盾足夠強，再尖銳的矛也無法刺穿。
在充足的準備之下，蘇離的心境難得的保持著一種相當鎮定、淡漠的狀態。
無論是之前闕辛延的歌聲還是安若萱的調笑，他都認真的聆聽，卻沒有完全的入心。
當係統不是淺藍的時候，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有絲毫大意。
“咻——”
忽然，蘇離眉心一動，軒轅天邪劍化作一縷劍印，於刹那之間顯化，並擋住了虛空之中忽然竄出的一道無比凶戾的殺機。
“叮——”
軒轅天邪劍輕輕一震，發出一道清悅的響聲。
隨後，軒轅天邪劍‘鏘’的一聲飛出，與此同時，蘇離身前的安若萱，竟是忽然化作一隻貓耳狐尾的絕美少女？
“……”
蘇離默默的吞了一口唾沫，隨即毫不猶豫的施展出了天邪破天寂滅道。
蘇離沒有鎖定任何敵人，甚至因為是被動防禦，所以之前那一擊是誰殺出的，他都並不知道。
不過，因為沐雨兮的那句話，所以蘇離也不需要去想那麽多。
天邪破天寂滅道直接殺出了如刺穿虛空般的一劍，引得黃泉古路的至道都在嗡鳴。
而那一劍殺出，原本沒有任何動靜的區域裏，忽然凝聚出一道陰暗的幽影。
那幽影如一滴水低落在了湖泊之中，蕩漾出一絲無比淺淡的漣漪之後，終於顯化出了身形來。
這顯化身形的幽影凝聚之後，如感應到了致命的殺機，竟是身體扭曲，主動的出現在了軒轅天邪劍的前方。
“噗——”
原本必定會落空的絕殺一劍，竟是在此時正麵擊中了那黑暗幽影，並一舉將他的眉心洞穿。
那一刻，一具身材頗為炸裂的、渾身逸散著點點輝光氣息的皮甲女子，顯化出了真容來。
這少女渾身的皮膚帶著一絲絲淡淡的鱗片，鱗片在黑暗的黃泉古路上閃爍著森冷而幽暗的幽光，看起來有些詭異。
不過，這少女被天邪破天寂滅道正麵擊中了眉心之後，直接就殺穿了。
而她死亡的刹那，身上竟是同時匯聚出了足足十三道幽影，而這些幽影出現的瞬間就被四方未知的詭譎般的異物直接抓住，撕扯分食，看起來非常慘烈。
蘇離掃了一眼係統麵板上的天機值，天機值又增加了。
同時，係統麵板上顯示出一行信息。
【螳螂星，天刀螳螂族妃無常終結，獲取直接因果關聯對應天機值700萬。】
七百萬的天機值，不算高。
但是這並不是殺穿的天機值，因為這妃無常死在此地之後，身上還多出來十三道幽影。
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她應該是擁有十三道造化體之類的分身存在的。
隻是因為死在了這等地方，結果直接就自行的被殺穿了。
蘇離收回軒轅天邪劍之後，神色有些詫異的看了安若萱一眼，道：“你這手段，倒是真不錯。”
安若萱聞言，美眸含笑，柔聲道：“還有更不錯的手段，想要體驗一下麽？”
蘇離定定的看了安若萱一眼，道：“你確定要讓我體驗一下？可以，現在就來。”
安若萱咯咯咯的笑了，那如魔鬼般的身材輕輕扭動著，頓時，蘇離一下子就激動得都有些不能呼吸了。
蘇離在身上啟動玉清分身，立刻恢複了正常，卻故意裝作神魂顛倒的樣子，恨不得要將安若萱吞下去。
安若萱白了蘇離一眼，道：“天皇子，我施展的是魅惑神通，神通啊！是有感應的，你立刻就恢複正常了那就相當於我這邊的神通失效，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
但是你這麽繼續演，還裝作神魂顛倒的樣子，是對於我的智力的最大羞辱了！”
蘇離啞然失笑，頓時明白，原來還有這麽回事，所以有時候，自以為將計就計，其實別人都知道？
然後別人看著他在哪裏演，當是看小醜？
蘇離又一次受教了。
他此時很想給自己配一張圖——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雖然被當場揭穿了，但是蘇離也毫不在意，畢竟像是不要臉這種事情，蘇忘塵那老雜毛已經發揚光大，他隻是跟風而已。
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都是蘇忘塵那不當礽子的家夥。
蘇離看向安若萱，笑道：“我其實挺想羞辱你的，可惜讓你發現了。畢竟智商低真的不是你的錯，所謂‘胸大無腦’，說的可不就是你這般存在？”
安若萱白了蘇離一眼，道：“這種事情，讓風淺薇上，她對你很有意思，而且她應該最滿足你的需要。”
蘇離道：“其實我就想看看你這水蛇腰扭動起來會是一種什麽樣子。”
安若萱再次瞪了蘇離一眼，道：“我是魅兒的師尊，是你師娘，你就這麽說話的？皇族選你當天皇子，簡直是……用闕德蘇太清那些老梆子的話來說，那就是——辣眼！”
蘇離道：“不當天皇子，當人皇？放心，會有那麽一天的。至於什麽師娘，魅兒什麽時候是你徒兒了？”
安若萱道：“魅兒若是能聽到，肯定會罵你。”
魅兒忽然道：“安若萱，我們心有靈犀，你早就心動了，恨不得爬上去自己動，還在那裏裝？我要罵也是罵你啊，正大光明搶我男人，我都沒和你計較，臭不要臉的。”
安若萱：“……”
蘇離：“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安若萱：“……”
安若萱有些尷尬的看了蘇離一眼，身影一動，看似收了魅惑神通，其實是將神通從‘顯性’轉化成了‘隱性’。
這般情況下，蘇離目光微微定格了刹那，隨即再次眼中含笑。
安若萱無奈道：“魅兒，你這個不講良心的，你竟然能聽到我們的交流？這地方竟然可以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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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兒沒有立刻回答，而蘇離則咳嗽了一聲，以魅兒的聲音道：“安若萱，你說什麽呢？魅兒有說話嗎？”
安若萱呼吸一滯，看著蘇離，不可思議道：“你竟是能釋放出魅兒的魅惑氣息發出魅兒的聲音……好家夥，你的合道能力這麽強嗎？這就把魅兒同步到和你有‘道侶氣質’的地步了？”
蘇離淡淡道：“沒辦法，我雞因強大，感染力強。”
蘇離收了魅兒的聲音——之前的聲音，的確是魅兒發出。
但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事情，需要一些沉澱與蟄伏。
安若萱道：“好吧，原來如此，我還奇怪這般地方魅兒怎麽能說話呢。魅兒現在是在你記憶禁區裏？第一層還是第二層？”
蘇離道：“第三層啊，而且我將前三層的記憶禁區全部私立化，嗯，也就是獨立化了，到時候我看看要不要找尋一片領域，將其釋放出來。
反正如果罪域魔淵延伸的話，說不定會有所牽引曝光，還不如直接斬出來更好一些，也免得太多人覬覦。”
安若萱道：“所以魅兒說的話真的是魅兒說的，因為你已經把記憶禁區獨立了出來，準備斬掉？”
蘇離笑道：“你猜猜看？要不你繼續扭一扭，跳個舞，我再與你好好說說。”
安若萱輕啐了一口，道：“呸，老不正經的東西。”
蘇離道：“之前伏擊的那人我知道一些來曆，來自於螳螂星天刀螳螂族，名為‘妃無常’。”
安若萱道：“我知道，她刻意在這裏伏擊，其實是有準備的，死也無所謂，她名為‘妃無常’，死在這裏，就是無常妃，想頂一份因果呢。”
蘇離道：“這麽好頂嗎？”
安若萱道：“隻要恰當，沒什麽不好頂的，我不是已經頂上一半了嗎？”
蘇離道：“我怎麽不知道？”
安若萱道：“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不用急，慢慢都會知道的。”
安若萱說著，其一直暗中累積的魅惑靈性氣息在這一刻陡然顯化，化作漫天飛舞著的粉紅色瘴氣般的東西。
蘇離早就有所準備，在刹那之間已經激發出了天邪破天寂滅道。
“咻——”
一道劍光猛的殺出，在這刹那之間，已經化作了極道絕殺。
“噗嗤——”
遠方，虛空扭曲之地，一名白衣紗裙女子的身影定格原地。
其眉心，卻再次被天邪破天寂滅道一擊洞穿。
隻不過，沒有幽影出現，也沒有什麽天機值收獲。
安若萱恢複了貓耳狐尾少女的絕世妖嬈魅惑氣質，但是這一次，兩人聯手，卻沒有成功。
因為，安若萱這一次雖然確實魅惑住了，蘇離這一擊也確實擊中了，但是就是沒殺死。
沒殺死，就更不可能殺穿了。
白衣少女的身影顯化之後，一步步踏空而來。
隻刹那之間，便已經落在了祖龍城的甲板上。
隨後，她透過祖龍船的窗戶，眼神冰冷的凝視著蘇離。
這白衣少女的模樣，和冷雲裳一模一樣，抑或者說和諸葛雲裳的模樣一模一樣。
不僅是模樣，甚至就連氣質也完全一模一樣。
但是蘇離知道，她不是冷雲裳，更不是諸葛雲裳。
有時候一個人呈現出一個人的模樣和氣質等一切，卻未必會是那個人。
此時的諸葛雲裳，便是如此。
因為，在蘇離所知道的真相之中，諸葛雲裳已經是個死人了。
而這般世界，人並非隻能死一次，但是被徹底殺穿、被係統判斷死穿了的，那就是真死了。
蘇離為什麽能判斷諸葛雲裳真死了？
因為諸葛雲裳和華紫漓聯手的時候，被風遙直接殺穿殺透了。
這一幕，他蘇離親眼所見。
而除此之外，這件事，暫時應該不會有更多人知道。
不過，天機閣應該已經有人懷疑了，畢竟，之前諸葛雲夢非常突兀的說了一句話：“‘雲想衣裳花想容’，這不是你贈與她的名字嗎？現在問這個是什麽意思？或者是，你將她殺了？好讓她去忘塵寰獻祭，提升你的戰力？”
如今，蘇離在此地，遇到了這樣一名女子。
像極了諸葛雲裳。
而且，此地說是黃泉古路——但是蘇離即便沒有問，也知道，恐怕，此時已經接近忘塵寰了。
穿過這片區域能到達罪域祭壇之地，這說明罪域魔淵，恐怕離著忘塵寰也很近。
這其中的因果是不能去想的，因為想起來會無比驚恐。
蘇離收斂心思，同樣冷眸對視著這樣一雙美麗而冰冷冷漠的眸子。
“蘇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已經一年零一個月不見了。”
冷雲裳開口的話，讓蘇離心中咯噔了一下。
這世間從來沒有人對他說，蘇離，其實你活到現在，活了一年零兩個月。
所有人都以為，他隻是最近這兩個月崛起。
但實際上不是。
如果按照回到過去兩萬年的時間計算，他真實存活的時間，是一年零兩個月。
而按照風遙和冷雲裳對戰的時間點到現在來計算，將那個時間點卡進兩萬年前去，計算出來，他就是一年零一個月沒有和冷雲裳相見。
不過，這種秘密蘇離是絕不會說的——一旦暴露了這一點，他非但要暴露蘇忘塵的身份，還要暴露他自己。
蘇忘塵想頂掉天人之魂來取代他自己的天人之魂。
但是蘇離先前無意的好幾次以天人之魂立誓，結果他自己的天人之魂沒事，反而將蘇忘塵給頂進去扛因果了。
所以說，鱔餓到頭終有鮑，不是，善惡到頭終有報。
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蘇離聯想到安若萱之前的‘神通’被中斷的情況——很明顯，安若萱在察覺到他察覺到她的魅惑神通而繼續在演的時候，無論真假，安若萱都正麵提醒了他蘇離。
目的就是希望蘇離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要‘演’的時候也要注意不要真以為別人不知道。
這一點，蘇離當時就已經意識到，如這樣的‘演’是不夠的。
所以，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眼下這種情況，蘇離知道，這不僅僅是質問，而是一種直接的神通手段試探了。
所以很明顯可以判定，這名白衣少女無論是誰，都是在運用神通來試探，運用言靈法則來試探他。
這手段就很可怕了，因而他若是要演，也一定要明白，對方已經知道他在演了。
這一點如果不弄明白，事情就會陷入被動之中。
蘇離淡淡的看了這個冒充冷雲裳的女子一眼，道：“我又沒日，你跟我說什麽一日？”
冒充冷雲裳的女子不以為意，道：“那現在讓你日？”
蘇離道：“不了，我對死人不感興趣。”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蘇離，你倒是不錯，做了的事情倒是也敢承認，就是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殺她！”
蘇離道：“殺誰？我想你誤會了，我說我對死人不感興趣是說，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我對你不感興趣。所以你在這裏用言靈天賦神通來窺視我的因果？”
那女子聞言，沉默了刹那，道：“好厲害的言語手段。”
蘇離道：“過獎了，沒有你厲害。”
那女子道：“你覺得我厲害，那是因為我的言語說中了你的內心，而你卻在糾結是否要正麵應對我的心靈拷問。”
蘇離道：“其實我想說——你這麽像冷雲裳，我睡了你的話，會不會和睡她的感覺一樣？”
那女子道：“誰是我，我是誰？時光變成了盜賊！驚擾少年英雄夢，掠走天真和無畏。認識一下，我是時光神女安可兒。”
蘇離道：“你說的話，我一個符號都不信。”
那女子看了安若萱一眼，道：“你這沒良心的，認不出我來了？”
安若萱白了那女子一眼，道：“認不出了。”
那女子歎了一聲，看了蘇離一眼，道：“小沒良心的，我這個名字，你不是說是‘天使’的意思嗎？是‘安可兒（Angel）’這個名字的來曆。”
蘇離道：“……”
蘇離心中也是無語——神他媽的Angel……
這英語都不認識還用中文去直接翻譯的嗎？明明正常翻譯是‘安琪兒’嘛。
不過，蘇離顯然是不會點出來的。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錯誤，這其中是有原因的——因為無論是中文還是英語或者是其它語言，都是蘇離曾經設置‘記憶禁區’的某些禁忌信息的時候動用過的密碼。
其中，就有‘Angel’這種語言組合其中。
現在這女子自稱‘安可兒’而且還來試探，蘇離率先想到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有人在破解他的記憶禁區，想窺視更多的東西。
但是，這種破解卻是在一點點的收集，無論是歌詞，還是語言信息，抑或者是歇後語、諺語、詩詞、文言名句等等。
這些，都是他曾經用來設置過的密碼。
就像是奇變偶不變的下一句一樣，用這些東西套歌詞、諺語、各種語言組合，這就是他的記憶禁區密碼。
如今，這些試探都來了。
闕辛延在做這種事。
安若萱也在做這件事。
而這忽然出現的這位存在，竟是也來做這件事了？
所以，這時候蘇離隱約明白了一件事——將‘安琪兒’故意翻譯成為‘安可兒’，蘇忘塵一定是故意的。
蘇離沒有說話，那女子有些失望的長歎了一聲，道：“我不是你的天使，也不懂你的天堂。當月光變成你的目光，我不看你的過往。”
蘇離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冷雲裳一眼，道：“雲想衣裳花想容？”
那女子嬌軀一顫，臉色微微蒼白幾分。
半晌之後，她竟是有些無奈的苦笑，隨即又深深看了蘇離一眼，道：“我的確不是她，我有自知之明，各方麵都比不上她。人皇皇主，我錯了。”
那女子說完，朝著蘇離深深鞠了一躬。
蘇離道：“你沒錯，錯的是整個世界，你哪裏錯了。”
那女子輕咬芳唇，道：“莫拉還好嗎？”
蘇離道：“他已經被噴到岩漿裏了，活不了了。”
那女子聞言，俏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了幾分，白了蘇離一眼，道：“你小心一些吧，以你現在的實力估計沒多大事情，但是歸真族和淺藍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歸真族最是擅長射擊，你如今沒有了大羿的能力，就要好好的把八卦圖修複好，不然她那邊你也沒有辦法幫她恢複。
時間已經不多了，還有大概七天的時間，這次淺藍已經發瘋——不對，你，你不是皇主！”
那女子說著，忽然意識到什麽，雙眼一下子瞪大了。
“噗——”
下一刻，她竟是渾身巨震，七竅都開始噴血。
無法止住的那種噴血，看起來非常嚇人。
“你瘋了嗎？你肆意欺詐，套取不該獲取的信息，你真的瘋了！天皇子你完了，你徹底完了！你太瘋狂了，這一次，你——”
那女子說著，身體，卻一點點的潰散消失。
蘇離微微皺眉，心中卻有些不以為意——擱這兒糊弄誰呢！
他心中這念頭生出的刹那，忽然之間，他的耳邊猛的炸響了一道恐怖的驚雷聲，與此同時，翻書聲也非常清晰的呈現了出來。
蘇離心中駭然，隨即立刻冥想《皇極經世書》。
下一刻，他便聽到了爭吵聲。
是的，爭吵聲！
那是一個女子指責的聲音。
“你瘋了嗎？你知道這麽做會是什麽後果嗎？”
隨後，是一個熟悉的男子的聲音。
隻是，原本那男子的聲音非常的悅耳動聽而充滿磁性，但是這一次，卻充滿了冰冷與冷漠無情。
“對，瘋了。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變化，既然與預期不符，那邊直接覆滅。”
那聲音響起之後，那般場景似陷入了刹那的沉默。
女子道：“行，既然你這麽做，那就別怪我了。”
男子道：“怪你什麽？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女子道：“反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已經無所謂了。”
男子道：“對，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但那莫非不是你的目的？”
又沉默了片刻，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如此，你曾經答應我的事情，能做到嗎？”
男子的聲音道：“我曾經說過，像是你這樣的女人，我想不喜歡都不行，所以我答應幫你做一件事。可以，我能做到。我——向來言出必行。”
女子道：“那你為我去死吧！”
“喀嚓——”
那像是一頁書頁被撕扯掉所發出來的刺耳的聲音。
雷霆聲和書頁聲消失了。
可是這一刻，蘇離卻發現，天地間非常的安靜。
安靜得，像是所有一切的因果都忽然之間中斷了。
蘇離調出係統看了一眼，係統沒有任何問題。
天機值也沒有變多也沒有變少，因果值也依然是零點。
他再次冥想《皇極經世書》，卻發現，《皇極經世書》好像喪失靈性了。
這是怎麽回事？
莫非是中了這時光神女的某種手段？
抑或者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蘇離仔細感應了一下這片黃泉古地——這裏，有時間斷層點了。
但是這個時間斷層點通往哪裏，他並不知道。
可這個時間斷層點在這種地方，卻隱約和他記憶禁區第三層的天池血河上空的某些時間斷層點，能產生某些契合。
蘇離召集所有分身，開始冥想思考，思考這一次的經曆。
他忽然之間把祁雲夢的那句話拿出來問，的確是一刹那的突發奇想，是準備打斷那自稱是‘安可兒’的時光神女的某種因果和布局。
可是這一問，像是對上了某種答案，一刹那就讓安可兒拿出了另外一種姿態來和他交流。
隻是，其說的話太古怪了，蘇離完全聽不懂。
而在察覺到他蘇離聽不懂之後，安可兒立刻變得，受到了嚴重的反噬！
結果，就引動了時間斷層點。
原本，對於安可兒的話，蘇離是完全不當回事的。
可是如今，出現了時間斷層點，蘇離就知道，事情鬧大了。
蘇離看向身邊的安若萱，安若萱像是定格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蘇離看向船艙之外，外麵的黑暗天地也有些定格了。
蘇離收斂了所有的思想，平複心情之後，他有一刹那的失神。
便在此時，那種安靜的感覺又消失了，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祖龍船還在破開黃泉古路穿行，耳旁依然陰風颯颯。
身邊，安若萱依然保持著警惕之意。
而蘇離則發現，他竟是——
他竟是還看著冷雲裳也就是那個安可兒無比冰冷的雙眼。
蘇離正詫異的時候，他耳邊已經傳來了那冷雲裳的冰冷的聲音。
“蘇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已經一年零一個月不見了。”
這聲音問得蘇離頭皮發麻！
蘇離重新打開係統麵板看了一眼，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係統上的時間流逝是正常的。
但是之前那一幕……
係統上沒有時間流逝！
或者說，之前曆經那一幕的時候，蘇離潛意識的也沒有去看時間！
“誰在算計我？還是真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了？抑或者有什麽致命凶險已經正在發生而我還不知道？”
蘇離有些毛骨悚然，原本他不怎麽重視的已經死了的冷雲裳，此時則不得不重視起來。
因為，這並不是冷雲裳，而是時光神女！
蘇離打開係統麵板，將時間定格——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影響時光神女的手段，但是他必須要時間來思考。
不然，他對付不了眼前的麻煩！
關鍵是，這時光神女前來，目的到底是什麽，他一概不知。
不知道目的，就不能如同對付蘇忘塵一樣對付她。
蘇離立刻搜索與時光神女相關的記憶——他沒有和時光神女有所接觸，但是蘇忘塵必定是有的。
但是蘇離沒有蘇忘塵的記憶。
不過，有一件事，還是有所牽扯。
曾經，蘇忘塵和係統小精靈淺藍，有過一次交流，其中就有提及時光神女。
當時蘇忘塵是這麽說的：“這莫拉應該不是我的種啊，我特意吃第十顆潛龍丹打破極限的時候，其實就把一些東西炸出來了，這期間，沒有和莫拉的母親時光神女產生過關聯啊。”
係統淺藍當時有些委屈的道：“主人，主人這麽聰明都不知道，淺藍是個鐵憨憨，肯定也是不知道的啦。”
蘇忘塵當時很是不滿的道：“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舍得幫我墊付天機值因果值，你是小富婆嘛，幫幫我看看唄，我直覺覺得，這莫拉和我有關係，對我很重要啊！
但是這真不是我的種！時光神女，我呸，不搭理我，我雖然攻心成功，她卻直接自斬了，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隻是想不到，這小子這次也來了啊，嗯，應該照顧一下。”
那之後，蘇忘塵用動畫片欺騙淺藍去查看時光神女。
而淺藍小精靈也很聽話的顯化出了化作了一輪命運輪盤，其中顯化出了無比神秘的變化。
星盤旋轉，其中顯化出了一抹神秘的淺藍色的光暈。
光暈之中，隱約有時光流逝。
但是這流逝的過程裏，大量的湛藍色的血水不斷的翻滾。
其中，甚至不斷的產生出湛藍色的泡沫，這些泡沫飛出來的時候，立刻就粉碎了。
“轟——”
隨後，時光神女的身影還沒有顯化，命運輪盤般的光影便在那刹那之間連帶顯化的漩渦都炸了。
那一炸，一片湛藍色的液體便遍布蘇忘塵的係統麵板四方。
而淺藍小精靈，則變得隻有不到十厘米大小了。
那炸裂的星盤之中，出現了很多模模糊糊的神秘碎片。
……
當時，蘇忘塵還想吸納這些神秘碎片，蘇離卻不忍心小淺藍被吸血，所以用自己的係統把這些神秘的碎片吸了回來。
可是，當時這些東西吸回來之後，他的係統非但沒有變好，反而增加了1700億天機值的負債。
當時，他也才知道，係統斬出了一些分身，其中一個就是沐雨兮。
而當時，蘇忘塵還特意的告訴了他一件事——
“不要想太多，我其實告訴過你，我就是未來的你。
所以，我做的任何事情一定是對的，淺藍未來出了問題，所以必須要逆轉這一次的必死危機。
而我所做的，就是讓你來背負一部分，同時你吸她的血和精氣魂。
對於我而言，她更像是我女兒，而對於你而言，她應該是你道侶——雨兮。
不過能不能是，就得看你能不能保住她了。
她死不死，我根本不在意明白了嗎？”
當時，蘇離完全不敢想，更不敢信。
因為他並不是蘇忘塵的對手，所以他將這一切都忽略了。
可如今，在麵對這時光神女的時候，在聆聽到那一場‘吵架’的時候，蘇離忽然發現，有些事情忽略不了。
該來的，依然還是會來。
當時，蘇忘塵在射殺諸葛淺韻的天樞神眼的時候，還反複強調了一點——未來已來。
如今，對比他冥想之中觀察到未知的虛空魂毒爆發的情況——這一切，似乎都完全的吻合了。
這一切，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一層層的殺機，一次次的試探，一輪又一輪的殺招，簡直像是重重疊浪，令人無法喘息。
蘇離沉思好一會兒之後，又看了看係統時間——離著新一輪的天機商城刷新，隻剩下三天了。
如今的時間，已經來到了雲荒曆3030年10月17日淩晨兩點。
而下一次天機商城的刷新時間，是10月20日的淩晨0點。
這一刹那，蘇離其實很想刷新幾顆潛龍丹服用，強行提升智力。
因為如果能保持在那種天道合一的狀態，那麽，這一次他一定會有辦法應對。
但是，眼下是沒法再進入那種狀態的。
首先他如果在此地自我獻祭本體，那就是直接死穿的結局，這裏是黃泉古路，死在黃泉路上那還能有救？
那就完全是當著執法官的麵犯法、當著天子的麵行凶啊！
這般情況下，蘇離陷入了很被動的局麵。
“無為而為這次不能用，不然會被卷入某種可怕的狀態！”
“塵寰之心在這裏也不好用，會被時光屬性幹擾扭曲。”
“這裏限製了敵人的很多實力，但是也限製了我的一些實力——而且這種地方，確實不適合動用‘諦聽’的能力。”
“不過……想要重新試探？那我們就再走一遭好了。”
蘇離沒有應對之法。
但是想到之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他決定重來一次。
“你套那我也套，看誰能套到信息吧！”
“無路可走之下，那麽莽就是路。”
“的確，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後果無比嚴重，而且已經發生了，時間斷層點都留下了！”
“但是沒關係，既然我不知道，那我就讓這一幕重新來一次，我之前怎麽做的，我接下來依然這麽做！”
蘇離一瞬間想通了，既然智鬥不過，那就莽撞行事，坐看對方應對。
是以，蘇離關閉了係統麵板，並依然以無比冰冷眼神盯著那時光神女，冷聲道：“我又沒日，你跟我說什麽一日？”
時光神女不以為意，道：“那現在讓你日？”
蘇離聞言，心中一動，道：“好，來吧！現在就脫？不過我喜歡在上麵，你若是第一次，你可以在上麵，若不是，那你就在下麵。”
時光神女遲疑了片刻，道：“好，現在就脫——不過，凝聚一道虛空吧，被這裏的那隻小狸貓狐狸看到，就沒樂趣了！走吧，咱們去兩萬年前的時光縫隙裏合道去。”
時光神女說著，抬手一抓，之前斷裂衍生出來的時間斷層點，竟是被她隨意的抓在了手心之中搓了起來。
那指法，就像是玩玻璃球一樣嫻熟。
蘇離甚至不由自主的想，這手法要是用在他身上，必定可以騰雲駕霧，榮升極樂。
時光神女美眸蘊含一絲媚意，張開櫻桃般的小嘴兒，輕輕舔舐了一下芳唇，道：“來吧，我在虛空等你。”
時光神女說著，立刻就要進入那斷層點之中。
蘇離凝視了片刻之後，時光神女竟是真的化作幽影進去了！
蘇離有些動容，卻沒有行動。
片刻後，時光神女的身影重現顯化，道：“看來，你沒誠意。”
蘇離沉聲道：“你不過是虛假進入，各種試探罷了。當然，即便是真，我也對你沒興趣。”
時光神女道：“狸貓、狐狸們會的，我也都會。她們不會的我也依然會，深入淺出，九淺一深什麽的，我都會。”
蘇離淡淡道：“你會，也沒用，因為，我對死人不感興趣。”
時光神女道：“看來，你早就知道我冷雲裳已經死了。”
蘇離淡淡道：“不，我所說的和冷雲裳無關，而僅僅隻是說，你會死在此地，而我對於一個將死之人，從來不會有趁熱來一發的心思。”
……
交流又走回了先前的軌跡。
關鍵時刻，時光神女繼續連番言語囚籠試探。
而蘇離毫不猶豫的說出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的疑問句，將這一幕拉向一模一樣的經曆。
不過這一次，蘇離依然聆聽到了雷霆炸響的聲音，依然聽到了沙沙沙的翻書聲。
但是，卻已經聽不到男女之間的對話。
一切像是一場重複。
於茫然、渾渾噩噩之中，蘇離清醒了幾分之後，他再次對上了冷雲裳那冰冷的眼神。
冷雲裳的試探又來了。
“蘇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已經一年零一個月不見了。”
還是那句話。
還是那一刻的時間點。
場景仿佛在重置一樣。
而安若萱，則像是被全程定身了一般，幾乎很難有恢複正常的時候。
“雲想衣裳花想容？”
蘇離二話不說，直接以疑問的語氣回應道。
這時候，那冷雲裳嬌軀一顫，臉色蒼白。
“噗——”
她一口鮮血噴出，眼中顯出了無盡悲色，仰頭倒下。
她美麗的身體，當場四分五裂，化作無盡幽魂，被四周海量洶湧而來的魑魅魍魎爭搶蠶食。
蘇離抬手匯聚《玄心奧妙訣》，衍化雷紫火，焚燒向這四周洶湧而來的魑魅魍魎，將其驅散。
而這時候，那些四分五裂的、化作無盡幽魂的虛影，終於頂著巨大的壓力，一點點的重新凝聚了出來。
“風遙，你
說了在黃泉古路上等我，為什麽，為什麽你還不來？”
“我是你的冷雲裳啊！”
“你曾告訴我，那個會告訴我‘雲想衣裳花想容’答案的冷雲裳啊，你在哪裏？風遙你在哪裏？你已經忘記你的承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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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幽魂已經看不到蘇離等所有存在，茫然的在這一片幽暗的虛空穿行著，喃喃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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