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凝聞言,不由露出了明顯的驚喜之色。


    在魅兒的麵前,她並沒有任何的心思,喜怒哀樂都非常自然。


    魅兒絕美而絕代芳華的俏臉上,此時卻反而多了幾分愧色:“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預料,結果整體也非常好,隻是……也有一些遺憾。”


    說著,魅兒輕輕拉起方月凝的手,道:“這方麵,因果變化之後,時間和道韻形成了時空上的銜接、延續,導致了一些事情被虛化了。”


    方月凝心中一動,隨即立刻想到了什麽,頓時俏臉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美麗的紅暈。


    她這種年齡,已經並不是什麽小女孩,可那些被虛化的經曆,卻是曾經刻骨銘心的經曆。


    記憶之中,多多少少還有曾經模湖的雙修記憶。


    可這些,卻已經煉真還虛,化作了虛幻。


    而重新被取代的因果,則是兩人的同心協力,如戀人未滿的狀態一般。


    而且,這種同心協力會持續很久的歲月,關係卻不會更進一步。


    換而言之。


    一如人生初見那樣。


    方月凝怔然了片刻,隨即釋然一笑,緩緩道:“那些記憶,那些過往,算起來也的確是受到了牽引,算是被算計了,以至於後來的我獲取了他的底蘊之後,成長為大帝,卻被別人攫取了大帝的果位。


    固然過程之中,我與他產生了一些感情,而且我這邊也的確很是刻骨銘心。


    可我又如何會自欺欺人呢?


    那個過程之中,他並沒有真正的愛上我,而我也僅僅是因為合道的原因,而被他的底蘊自行攻心,陷了進去。


    最後,我的確是付出了,但是對於他而言,更多的隻是自責和愧疚,而同樣也並不是基於感情。


    這些,都是遺憾,也都是我的主要責任。


    如今有了一個重置的機會,我覺得一起麵對,才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這非但不是遺憾,反而還是一種解脫,也是給我贖罪的機會。”


    方月凝的語氣很真誠,一字一句,都源自於真心。


    魅兒聞言,美眸之中反而多了幾分異色。


    好一會兒,魅兒忽然笑了,美麗而靈性的眼睛也顯得非常的吸引人心。


    方月凝抬頭看了過去,四目相對的刹那,方月凝的心都猛的一跳,芳心更是有種難言的心動感。


    一種很莫名的燥熱感油然而生,那一刻,她甚至有種想要臉紅、想要逃避的羞恥感。


    方月凝呆了呆,卻還是努力的保持住了鎮定,沒有回避魅兒的目光。


    她畢竟是不朽女帝,雖然是個殘魂,但是她也還是要麵子的。


    更遑論,若是被魅兒一道眼神給勾住了,那她無法想象今後被蘇離知道之後,她會有多麽的社死——盡管她已經在蘇離的麵前社死好幾次了。


    “月凝,難怪你能在他的心中開辟出一片位置來,之前我在參悟時間軸和補天道的時候,對於過往的一些破碎補天道,一直無法參悟明白。


    如今看來,一切過往,皆有其存在的必要。


    你真的很不錯!


    不過……


    月凝你還要加油哦。”


    魅兒嘴角浮起一抹很好看的笑意,美麗的雙眼如月亮一樣明亮動人。


    方月凝俏臉微紅,很是溫柔的道:“我會的,我在與那個過去的我共鳴互通的時候,特意給出了一種至死不渝的意誌。


    那是一種很堅定的意誌,也是一種執念般的大毅力。


    我知道很多事情我都有所欠缺。


    最近也見到了蘇離一係列遠超我想象上限的逆天手段,我也明白我與他差距很大。


    所以我加強了一下對過去的本體的影響。”


    魅兒笑道:“看來,你還是懂你自己的。你的表現這麽好,我這邊也會多多幫你的。這過去到現在的時間節點裏,因為很多覆蓋,煉真還虛的抹除,所以可以牽引的因果就多了。


    那些時間,不屬於我,但是可以屬於你與她的過去。”


    方月凝先是一喜,但是隨即還是搖了搖頭,道:“我想了想,感情方麵,還是不要牽扯太多,把這過去,用更重要的布局等因果填滿會更好一些。


    至於說感情,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的。


    有了過往的記憶沉澱——哪怕最終這些記憶如夢境一樣,隻是虛幻的記憶而不再真實,真實之中也並沒有發生,卻也因為曆經過,而會變得更懂得珍惜,更加的在意。”


    魅兒若有所思的道:“不愧是你,隻是這樣一來,你就少了很多優待,到時候是好還是壞,都不好把握了。畢竟,在當下的情況下,我這邊是沒法幫你什麽的。


    而且,在當下,那就是他的道的範圍,便是我自己會有什麽因果,都無法保證了。”


    方月凝聞言,俏臉上同樣綻放出了自信的笑容:“這樣的話,才是真正的公平,雖然我的確想要有優待,但我知道,和她們比起來,我並沒有那麽的出色。”


    魅兒聞言,露出了很是開心的笑容:“真好,真的很好,終於……終於走出了這樣一步。便是連最不穩定的因素,如今也變得如此的穩定。月凝,謝謝你。”


    方月凝輕輕搖頭,道:“不,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女媧娘娘,同時更謝謝他。”


    方月凝說著,和魅兒又相視一笑。


    那是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一起齊心努力的執著。


    ……


    酒店外,燈紅酒綠。


    黑夜裏的霓虹燈閃爍,酒店外八車道的路上,來往的車輛喧囂不已。


    熙熙攘攘,人生沉浮。


    蘇離自酒店走出之後,接到了來自於馮茜茜的電話。


    隻是,蘇離並沒有接聽,而是拒絕了。


    係統激活的契機已經到了,天機神算已經半激活了。


    馮茜茜打的電話蘇離沒接,卻也知道這是她的心動,是一種追求的信號。


    隻是,蘇離並沒有任何的綺念。


    “那年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麽叫對手。”


    停車場旁,一名青年雙手插兜,說出了一句很是裝逼的話。


    “呸,小軒子你是在搞笑吧?那年你的確是雙手插兜,但是是被打得頭破血流吧?”


    又一個年輕的聲音哈哈大笑道。


    這是兩道很熟悉的聲音,源自於這個世界裏曾經蘇離記憶之中被剝離掉的一幕。


    這兩人,一個名叫李軒,一個名叫王奎。


    而李軒被打得頭破血流這件事,卻和李穎有一些關係。


    李軒和李穎是鄰村,但是李軒心中一直是默默暗戀李穎的。


    在曾經的記憶裏,蘇離的心中,也是有著相關的一些難忘的經曆。


    隻是,這些在無數次的因果衝擊之中,漸漸的消散。


    記憶深處漸漸被覆蓋的那些,都是普通人的歲月,那也是心底深處的寧靜港灣。


    此時,隨著這一句話,有些沉寂因此而被打破了。


    蘇離抬頭看了過去。


    此時,被王奎這麽說了一句,原本酒後還很意氣風發的李軒,忽然之間有些沉默了起來。


    他站在原地,原本拿著準備喊代駕的手機,也有些定格。


    “怎麽了小軒子,你該不會又是想她了吧?其實,說真的,她既然這麽選擇了,你真的該放下了。”


    王奎微微皺眉,隨即有些不愉的開口。


    雖然不高興,但是語氣還是帶著寬慰之意。


    李軒輕歎一聲,道:“我不相信她是那樣的人。”


    王奎再次皺眉,道:“行了,她並不是你生活的全部!當然,如果你真的有想法,那麽她姐姐的邀請,你是可以考慮的!”


    李軒沒有開口。


    王奎掏出一盒1916,然後抽出一根,遞給李軒。


    李軒接過煙,然後順著王奎點燃的打火機長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的煙圈,才沉聲道:“我再考慮一下,我心中很不安,不想答應她。但是我知道,如果不答應,這輩子我多半也見不到李穎了。”


    王奎道:“我也覺得李娟這人不靠譜,而且還很茶。同樣是姐妹,她妹妹卻做到了這一步,她這個姐姐——小軒子你別不高興,咱兄弟,這話我就直說了。因為李穎,你為李娟付出了多少你想過沒?”


    李軒道:“那你呢?你對王靜難道沒想法?”


    王奎聞言,頓時沉默了起來。


    隨後,他也點燃一根煙,悶頭吸了起來。


    現場有些沉默。


    而在蘇離的腦海之中,卻浮現出了一抹異常的場景。


    那是王奎屈服於王靜然後蛻變為‘魁王’的場景。


    同樣的,李軒接納李娟之後,蛻變成為‘炫王’的場景。


    那一幕場景很模湖,甚至有些扭曲。


    這就意味著這源自於兩人的未來。


    但是這兩人的未來,蘇離卻並沒有真實的經曆過。


    在蘇離現在的曾經記憶裏,也並沒有曆經這樣的因果。


    而他哪怕是特殊的皇,擁有人族的因果命運權限,對於未發生的因果,和曾經的將來沒有完全牽扯的因果,也同樣並不知情。


    若是能知情,異族在人族之中的苟且計劃,人族之中的諸多叛徒,他自然能一目了然。


    是以,此時出現這種結果,就意味著是天機神算窺視到了未來的軌跡。


    “這兩人,竟然都成為了鴻蒙研究基地的重要人物!而且還成為了李娟的踏板,犧牲品。”


    “這李娟,就像是一個綠茶,將這兩人當成了‘魚塘’之中的一員。”


    “李軒對應李娟。王奎對應王靜,這還真是單獨匹配……”


    蘇離的心中,很多的因果就像是多諾米骨牌一樣,嘩啦啦啦的被連續摧動,不斷的蛻變。


    因此,他在瞬息之間,獲取了大量的信息。


    同樣,因為這些信息的獲取,李軒和李穎的那種同學、朋友的關係也被倒影到了蘇離的心中,讓蘇離忽然有了很多的記憶複蘇。


    這些記憶,是非常清晰純粹的,而且還是蘇離在曾經之前的經曆過的美好。


    李穎,就是蘇離心中真正的在意的存在。


    曾經,或者說是過去的種種,讓他永遠的難以釋懷。


    在李穎的心中,李軒的存在,更多的像是朋友,或者是兄妹那般。


    因為最開始的時候,李軒是有些娘化的,所以和李穎有些無話不談。


    但是長大了之後,有了性別的區分,雙方之間的關係非但沒有更親近,反而疏遠了不少。


    再加上李穎本身的孤僻、自卑,以及李軒的家庭影響,雙方之間的差距逐漸拉大了。


    這期間,蘇離才躋身了進來,打破了三人之間的平衡。


    隻是,這個時間點,李軒因為去了貴族高中,所以和李穎完全分開了。


    再加上李軒的母親對於家境貧窮的李穎完全看不上眼,同時有意的針對、言語上也刻意的避開李軒中傷李穎。


    而偏偏這些,李軒自己並不知道。


    後來,蘇離和李穎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


    這是一段被完全塵封起來的記憶,甚至一度這段記憶在第一次命運和第二次命運的變化之中,都被削除了。


    直到這一次回來,蘇離才真正的複蘇了這些。


    此時,蘇離看著不遠處的李軒,久久沒有說話。


    “李穎,現在就在鴻蒙研究基地,而且她應該是已經死了,隻是她的魂被封印在了天樞晶石裏。”


    “不知道她的身體還在不在。”


    “嗯……天機神算的反饋是……身體還在,並在進行培養,複刻。”


    “魂也是完好的,那就說明她沒有真正的死去。”


    蘇離的心中,很多因果漸漸成型,他漸漸的看清了這些因果糾纏之中的一部分真相。


    “難怪時機已經成熟,如此看來,欠缺的契機就在於這之前的因果被截斷了。”


    “截斷了我之前的很多因果,所以無論我之後做什麽,都無法和之前的道續接在一起,他們獵殺起來才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這就如同一道天塹,斬斷了我背後的所有底蘊,然後關在籠子裏,肆意獵殺。


    這就是曾經的手段。


    而如今,這一部分因果,被我以續道的方式延續了出來。


    如此,可以真正的放手一戰了!


    難怪,天機神算體現出來的情況是——時機成熟了!”


    “那,可以直接踏向鴻蒙科研院了!”


    蘇離看向李軒和王奎,隨即默默走向停車場,開車向著校園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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