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說:“外麵雨下大了,回駐地的土路被雨水一澆,還不知道爛成啥樣。再說那路兩旁連個燈都沒有,冒雨開回去多危險。咱仨今晚啊擱這住了。”


    徐白楞了一下。


    她緩步走到陸鯤床邊坐下,陸鯤一側身,他結實的腹部和徐白的腰輕貼。


    她下意識想躲,陸鯤的手臂卻順勢搭在徐白肩頭。


    他臉一側:“我記得你喜歡吃魚。”


    梁棟突然猥瑣地笑:“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小徐喜歡吃魚很正常嘛。”


    徐白的臉刷就紅了個透,整個人愈發僵硬。


    梁棟的口才和損勁在所裏是出了名的,陸鯤早已見怪不怪。


    “老梁你都四十的人,怎麽還老不正經。”


    梁棟冷哼一聲:“呦嘿,有什麽正經不正經,男人和女人在一塊兒不就是那檔子事嗎?你情我願很正常,別瞎扯什麽徐白是你媳婦。過幾天等你徒弟從老家回來該怎麽收場,小心那潑辣丫頭一生氣把徐白這小身板直接給撕碎了。”


    這下徐白聽出味兒來。


    陸鯤的徒弟是個女的,年紀不大,和陸鯤的關係還不一般。


    她看眼陸鯤。


    陸鯤也正瞧著她。


    二人對視片刻,陸鯤把手從徐白肩上挪開,對梁棟說:“胡扯。”


    梁棟好像又想說點什麽,這時候陸鯤從手包裏拿出一紅本直接甩梁棟身上。


    梁棟掀開結婚證,楞不回神地問:“麻了個批,陸鯤你他媽真結婚了?這不可能啊,你這是把挖地這種‘地下工作’延伸進婚姻裏了?”


    陸鯤手臂一伸。


    梁棟懂事兒的把紅本遞回給陸鯤。


    陸鯤自個兒也翻開看看,然後才放回手包裏頭,不理會梁棟的嘰嘰喳喳,專心給徐白挑魚肉。


    梁棟見陸鯤口風緊,就開始問徐白:“小徐,告訴梁哥,你倆怎麽認識的?”


    陸鯤並沒有打斷梁棟的八卦,徐白彎腰從箱子裏拔出瓶啤酒,直接用牙齒嫻熟地咬開瓶蓋,沉靜地灌口酒說:“他是我的初戀,十九歲的時候我就喜歡陸鯤。今年我二十七,他二十八,我們認識好多年,前幾天剛結了婚。”


    徐白的三言兩語,讓人聽起來是個多麽美好的愛情故事。


    梁棟得到答案後,不再嬉皮笑臉,點燃一支煙深吸了口說:“能和初戀結婚,沒什麽能比這個更幸運。小徐啊,正經的,隔壁還開了間,一會兒你們吃飽喝足早點休息去,明早還得趕回工地呢。”


    梁棟下床上廁所,這時候陸鯤已經挑好一碗魚肉,想用瓷碗替換她手中酒瓶。


    徐白卻靜靜地說:“這幾年已經不愛吃魚。”


    陸鯤沒吭聲,連日來她有情緒需要釋放,就由她放縱一回。


    徐白喝得七葷八素時,梁棟指指她小聲對陸鯤說:“小徐看著怕是喝多了,我這老人家也是時候困覺。你趕緊弄隔壁去,小夫妻倆喝多好辦事。”


    陸鯤‘嗯’一聲,直接用蠻力把她手裏新開的酒瓶奪走,一個公主抱就把人捂懷裏。


    徐白本就偏瘦,被陸鯤抱著實在像隻小雞落入老鷹的翅。


    在他懷裏撲騰幾下徐白就再沒什麽力氣。


    陸鯤把她抱到隔壁,用腳勾上門,走到一張洗腳床邊,不著急把她放下,而是垂眸仔細給瞧幾眼。


    徐白的眼睛半睜半閉,就剩一條縫兒,但她還是瞧清楚此刻抱著自己的是陸鯤。


    緊跟著她又撲騰幾下,動作挺笨拙,沒多久就閉眼睡去。


    陸鯤瞧著她的臉透著桃子紅,驚覺這幾天下來,喝醉酒的徐白比不喝酒時來得可愛許多,他嘴角不自覺楊了楊,然後把她往床上一丟。


    覺得啤酒和菜根本沒讓自個兒吃飽,轉身下樓,去洗浴中心樓下的店裏買了個燒餅拿上去。


    外頭雨下得大,滾燙的燒餅拿上來就涼了大半。


    陸鯤坐在另外一張洗腳床上,一條腿駕曲起,赤腳抵在徐白的床邊。


    狹小的空間裏靜得出奇,陸鯤的眼裏沒別人,兀自尋思著徐白當年為什麽就半道不和自個兒好了。莫不是以前和她戀愛時太君子,她懷疑他生理有問題?


    陸鯤嚼幾口餅子,越嚼越鬱悶,幹脆把燒餅往垃圾桶一丟,騎在徐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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