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強溪去給方山送報告的時候,告訴了方山,wendy最近的病情和方鵬特意從悉尼回來就為了wendy的病情。自從上次小和的生日宴之後,聽說wendy沒有來上班,方山也想著,也許是自己的女兒耍脾氣,不想見到他,所以才刻意不來公司上班的。


    聽了方強溪說的情況,方山趕緊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趕去了wendy的公寓,看見了眼前枯瘦如菜,沒有神色的女兒也是心疼不止。


    “你是什麽時候得的這個病,我這個當爸爸的,怎麽還不知道?在我的心裏,你一直都是聰明灑脫幹練,偶爾有些小任性的wendy啊,我以為你和所有其他年輕的女孩都一樣呢。”方山心疼的看著床上的wendy。


    wendy冷笑著:“聰明灑脫幹練,你這都是哪裏找來形容我的詞啊?也不要裝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你出去吧。”


    方山看見女兒現在的狀態,怎麽忍心調頭走去,繼續在病床邊解釋道:


    女兒,我不怪你,你那天在小和的生日宴上的舉動,爸爸一點也不生氣,你也千萬別生氣了,還把自己身體氣壞了。


    即使方山在一旁說著一段一段讓wendy舒心的話,可是wendy的思路還依舊停留在方山的第一句話上,“你一直都是聰明灑脫幹練,偶爾有些小任性的wendy啊。”


    因為這句話她聽過,很耳熟,也是方山說的,但不是對她,是對媽媽的。


    那時候wendy還不到十歲,媽媽第一次因為精神不穩定被送去了醫院,幾天後在外地出差的爸爸匆匆趕了回來,爸爸媽媽在屋裏聊天,wendy和方鵬就偷偷躲在門外偷聽,記得當時爸爸對媽媽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同樣的話。“丹丹,你一直都是聰明灑脫幹練,偶爾有些小任性的女人啊,怎麽還得了這個病呢?”


    wendy嘴角上揚苦笑了一下,腦袋轉到了一邊,心裏想著:這到底對我有多不了解啊,以為我是媽媽生的,就是和媽媽一樣的女人,連描繪我的台詞都沒有一點變化。


    wendy打斷了爸爸滔滔不絕的關心的話語:爸,你還記得當年媽媽為什麽生病麽?


    方山哀歎了一聲氣,語氣低沉的說道:你媽媽當年就是太能幹了,開了那麽多家中國飯店在悉尼,中國餐館是掙錢,那掙起錢來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啊。


    wendy氣憤的打斷了方山的話,尖聲喊道:你還認為媽媽的生病時累壞的麽?你就沒有想過,是因為你長期不肯回家?


    方山無力的解釋道:wendy,爸爸那時候剛剛創業,真的很忙,我的生意也都不在悉尼。


    wendy此時已經捂住耳朵,開始尖叫,這個解釋她和弟弟已經停了一萬遍,她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她隻是感到心中似乎有一團烈火,恨不得把她整個身體炸裂。


    方山看見wendy這個不穩定的情緒,也不敢再留在屋裏,讓女兒更加鬧心,趕快給強溪打了電話,讓他放下手頭的工作,馬上過來照顧wendy。


    本來想著站在樓下,等著強溪來了,他再放心的回到公司。可是他竟然在等待時候,看見了一輛黑車停到了wendy樓下,方鵬從車上走了下來。方山也好幾年沒看見方鵬了,看見對麵的男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年少羞澀的小男孩了,已經漸漸有了男子漢的氣質。


    正當方山全身心的投入在遇見自己兒子方鵬的喜悅中,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方叔叔,你怎麽在這啊?”


    方山回頭一看,車後麵的搖窗緩緩被拉下,探出了一個小腦袋,是方小和的女兒嚴迪迪。


    此時的場景讓在商場曆練多年,謀略無數的方山也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一時開口該說什麽。


    “哦,你們先走吧,我到家了,謝謝你們。我們下次見。”還沒等方山反應過來,方鵬已經跟朋友揮手再見了,迪迪也跟方山揮揮手和朋友一起離開了。


    方山意識到兒子方鵬,在有意的接觸方小和的女兒嚴迪迪,神情嚴肅的警告他不要對他們可憐的母女子做出什麽事情來。


    方鵬大怒:他們母女子是可憐的,那我和媽媽姐姐呢?你竟然開口說你愛那個女人,那我們算什麽?既然你不愛我們,為什麽還生下我們,我這輩子聽過最可笑的話就是所有的爸爸媽媽都是愛孩子的。”


    方山看著眼前倆個孩子的變化,這是遠遠超過他的想象的,他並沒有開口去解釋什麽,是啊,就像方鵬說的,為什麽還要生下他們。


    方山無力的依靠在後牆上,思緒飄到了當年的回憶片段,他和黃丹丹是高中同學,從山溝溝裏考到省城高中的他並沒有注意任何一個女生,他隻有一個想法,好好學習,考上很好的大學。可是黃丹丹卻早早就注意了這個平時不愛言語,思維敏銳的男孩。


    平時黃丹丹喜歡畫畫,整個高中時期別的小女孩的屋裏都是鋪滿了各種港台明星的海報,可是黃丹丹的屋裏永遠都是各式各樣不同角度的素描畫,而且畫裏的主角永遠都是一個人,那就是來自於山溝溝的方山。


    方山平時喜歡吃食堂吃什麽?他體育課上最喜歡做什麽運動?哪一門是他的學科弱項,哪一門是他的強項?這次他的數學又比上次考試提高了多少成績?很多微小的細節也許方山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可是都被黃丹丹一一記在了筆記本裏,融化在了她懵懂的少女心中。


    美好青澀的高中三年就這樣過去,本來是沒有交集的倆個年輕的少男少女,可是卻被一份公派留學推薦單緊緊的將命運捆在一起。


    黃丹丹是家裏唯一的女孩,父親的掌上明珠,這幾年滿屋子滿滿的素描畫,爸爸怎麽會看不見?再說,這個方山確實也一個成績優異,正直樸素的好男孩,高三馬上就要結束了,麵對女兒天生的唉聲歎氣,爸爸也很是心疼。看著桌子上的公派留學推薦表,作為教育局局長的他心裏卻有了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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