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口的爭奪在宋軍的迅猛攻擊下出城的守軍沒有後援是越打越少,而宋軍是越打越多,他們很快失去了衝擊力被壓迫回車陣之中,但又被迫近的宋軍以炸藥包連續爆破炸的七零八落,失去了遮護的守軍轉眼便被打成了篩子。


    盡管封堵缺口的夫役們已經拚盡全力,可堆砌的土袋尚未來的及加固,便又被再度炸開,宋軍不待餘波消散便蜂擁入城。董士表調度預備隊企圖將入城的宋軍重新驅逐出去,但已經難以如願,其以手榴彈開路,並不與他們近身接戰,將蜂擁而上的守軍一次次擊退,逐漸穩住了突破口。


    董士表揮兵不斷反擊,但河依然難以將宋軍驅逐出去,而形勢還在惡化。宋軍的兵力不斷在突破口增加,他們開始沿著垮塌下來的城牆攀上城頭,搶奪製高點,建立陣地並向縱深發展。城上守軍在攻擊下難以相顧,攻城的宋軍趁機登上城頭。


    城牆一失,董士表意識到城破已不可避免,而他也高估了軍卒們對董氏的忠心,他們或是棄刃投降,或是在追殺逃下城去,軍將們試圖攔阻也被他們擊殺。隨著下城的宋軍打開城門,清除了堵塞甕城的障礙物,更多的宋軍衝入城中。


    “撤!”董士表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當下隻能下令撤入街衢,領殘兵與敵進行巷戰,讓宋軍的屍體鋪滿街道,流幹最後一滴血。


    好在宋軍也許重新調整部署,並沒有尾隨追擊,使得董士表得以有喘息之機。而城中的情形也不容樂觀,由於遭到宋軍火箭彈的轟擊,許多房屋被損毀,但好在事先有所準備。


    由於料到宋軍可能會發射火球這樣的“燃燒彈”,如果守方忽略了防火工作,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因為城內的房屋建築多為木頭以及茅草房,見火極易燃燒,而一旦起火將很快蔓延開來,城內頓時就會陷入一片火海,結果就是不戰自敗。


    所以防火最重要的是要在火勢難控製的地區添加足夠的水源。在整修城防時,董文直就要求每座城門必須配置兩具水袋。水袋係用牛馬雜畜的皮毛製成,一般可以貯水三四石。還在城上布置了水缸等儲水器具,以便及時取水滅火。


    並不厭其煩地強調百姓要將房屋“塗泥防火”和“多備水具”,甚至要求每一百步挖一口井,以備之需。那些以往堆積在一塊的稻草、秸稈都盡量分散放置,家家戶戶水缸備滿水,又讓保甲組織好滅火隊伍,滅火的工具。


    當初的準備使他們還有能與宋軍周旋的餘地,董士表入城中不敢怠慢,趕緊收集殘軍重新調配。但讓他沮喪的是能聚起來的兵力隻有數千人,而其中除了族中子弟親領的家兵之外,便隻有那些與董氏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幹係的附庸,以及那些被裹挾而來的鄉兵義勇。


    至於那些隻為能吃頓飽飯的流民、重賞之下的勇夫以及城中普通的百姓,不是做了宋軍槍炮下的炮灰,便是開了小差,皆趁著混亂之機或逃或藏了。但董士表對此看得淡然,趨利避害是人性本是如此,董氏便是踩著大廈將傾的金朝得以登天的,自己也就不能要求那些受了自家點滴恩惠的人賣命。


    槁城城池並不大,被兩橫兩縱井字形幹道分割成數片區域,以縣衙為中心布局,周邊遍布商鋪和酒樓,是城中最為繁華之地,也是權貴們的聚居之地,又以董氏的府邸占地最為廣闊。而這片區域再被房屋分割成大大小小的街巷,密如蛛網,外人進入難辨東西。


    此時這裏已經成了巷戰的主戰場,每個路口上都布置了拒馬,以土袋搭砌了街壘,一層層一道道密如田壟,讓戰馬難以馳騁,失去了回旋之地。而小巷口也藏有伏兵,屋頂、閣樓上也布有弓箭手,宋軍大隊人馬擠作一團,屆時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董士表登上鬆鶴酒樓,這是一座四層的建築,是城中最高的建築,周圍的情形一覽無餘。此時酒樓中空空蕩蕩,店主和小二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他向周圍看看宋軍大隊已經入城,但他們並沒有貿然展開進攻,而是在城頭上布置了火炮陣地,清理戰場。


    “哼,假仁假義!”當董士表看到宋軍對出逃的百姓進行疏散,並護送他們出城,不禁冷哼聲道。他清楚宋軍如此做既是避免誤傷百姓,也是為了防止其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而拚死抵擋,其的作為顯然比自家封閉四門嚴禁百姓出城的‘綁架’行為更得人心。


    “少主!”


    “董勇,出什麽事情了,你怎麽來了?”董士表突然見到董勇驚詫地問道。


    “少主,主公堅持留在縣衙,不肯離開,又命衙役和我等協助少主守城,這才尋到這裏!”董勇回稟道。


    “父親獨自留在縣衙中了?”董士表一聽就急了。


    “不是,還有淩河先生陪伴!”董勇答道。


    “父親是要決心殉國了……”董士表黯然地道,但片刻後就冷靜下來,又問其道,“隨你來的有多少人?”


    “約有二百人!”董勇略一思索道。


    “好,那便留在這裏助我吧!”董士表點點頭道。


    “是,屬下定不負主公之托,與南朝血戰到底,不死不休!”董勇沉聲道。


    “嗯!宋軍雖然攻破了城防,但是我們尚有一戰之力。當下已經是未時過,再有一個多時辰天就黑了,他們就是睜眼瞎,那時城中就是我們的天下!”董士表拍拍其的肩膀道。


    “不錯,城中房屋密集,小巷眾多,咱們不與他們正麵衝突,隻需暗伏其中偷襲,管他們多少人馬都將他們耗死在城中!”董勇點點頭言道。


    “正是,宋軍雖然火器犀利,但不善近戰,我們隻與他們貼身肉搏,弓弩手隱於暗處狙殺。隻要他們難以承受傷亡,便自會撤軍。”董士表深以為是地道。


    “少主,敵軍開始進攻了!”這時有哨兵報告道。


    “傳令,固守要地,不準擅自後撤,違者斬!”董士表走到窗前向外看去,隻見宋軍一隊隊的士兵沿著主街自外向城池中心推進,他立刻下令,傳令兵立刻以旗語將命令通告各處。


    進攻的宋軍並沒有如其所想以大隊人馬展開強攻,而是前軍在進入街衢後迅速展開,分成數支小隊,他們各自占據街道一邊相互掩護越近,遇有守軍依托街壘阻擊,則以火槍壓製,掩護投彈手靠近,投擲手榴彈掩護後隊進攻。


    在控製了主幹道後,後軍立刻跟進奪取屋頂、高屋等製高點,觀察地形,指揮各部,擊殺暴露在外的守軍,掩護前軍繼續向前突擊。後續大隊人馬則以分隊為單位進入幹道左右的巷道逐屋清理,遇有房屋先投彈入屋,隨後破門搜索。


    而一旦沿幹道進攻的宋軍受阻,滲透入巷道、小街的分隊則向守軍側後迂回包抄,遇有房屋、高牆擋路馬上實施爆破,破屋拆牆,闖堂而過。守軍一旦發現後路被斷,未免被殲滅隻能後撤。如此一來,街壘失去了作用,更難以阻擋宋軍的進攻。


    董士表居高臨下看得清楚,心中滿是悲涼和無奈,自己的所有準備在宋軍火器之下都變的毫無用處。作為藏身庇護之所的房屋不敵一顆手榴彈,高牆堅壁難擋一個炸藥包,堅實的街壘經不住幾顆炮彈的轟擊。


    自己的軍卒們並非不英勇,可他們身上的鐵甲擋不住一顆小小的彈丸,渾身武藝不及近身就倒在亂槍之下。那些有百步穿楊之能的弓手,用盡力氣射出一箭的距離,不如敵軍摳摳手指射出的槍彈之遠……他們過去為以自豪的東西在宋軍的火器麵前都成了笑話。


    “董氏完了,大元完了……”董士表看看西邊剛剛落下地平線的夕陽,瞅瞅鋪滿街衢的屍體,其中不少人是他的族中兄弟和子侄,再看看不斷逼近的宋軍士兵,耳邊越來越近的爆炸聲,他仰天長歎道。


    “少主,縣衙起火了,主公自焚殉國啦!”董勇呆呆的看著北方衝天而起的火光,喃喃地道。


    “府裏也起火了!”董士表也看到縣衙東側的董府大院也有火光閃現,顯然有宋軍已經突入城中心,父親見到宋軍進入縣衙點火自焚,而府中的婦孺也不願被俘受辱隨之放火燒屋,投火自盡了。


    “少主,怎麽辦?”董勇看向董士表問道。


    “國破家亡,吾怎能獨活於世,但我們也不能讓南朝小瞧了我們董氏,可願隨我下樓殺敵!”董士表抹把眼淚,看看董勇,又掃視了一圈樓上的眾軍高聲問道。


    “願追隨少主殺敵!”眾軍高聲回應道。


    “好,吾做先鋒,爾等跟隨!”董士表當先下樓,抽刀在手高呼一聲殺向迎麵之敵。


    ‘砰、砰、砰……’槍聲隨之爆響,密集的彈雨立即將他們籠罩,董士表身中數槍撲倒在地,後邊的軍卒也紛紛倒地,稍後宋軍士兵從他們的身上踏過,繼續向前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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