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洛珩的出現,讓他開始明白。


    他不是神,不是命運,沒有辦法操控一切。


    顧洛珩會帶走沐詩瑤,而他,無能為力……


    他,也會有失去沐詩瑤的可能。


    強取豪奪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


    所以沈淵開始妥協。


    他和段衍之的靈魂開始融合。


    但是他卻騙了沐詩瑤,說段衍之的靈魂正在一點一點被他吞噬。


    其實是假的。


    他隻是在威脅沐詩瑤。


    “所以……他是因為我……才妥協的……”


    沐詩瑤真的很難去想象,難道沈淵是真的喜歡她?


    “瑤瑤,你是在懷疑沈淵對你的感情嗎……”


    段衍之似乎是看穿了沐詩瑤的想法,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其實,為你犧牲最多的人,是他……”


    “我以前也跟你說過,我很小的時候,就被莫雲端殺死了。


    我本來已經是個死人了,再無複生的可能性。”


    “嗯,我知道的,都是莫雲端這個大壞蛋。”


    沐詩瑤心疼不已,所以,現在段衍之還能活著,真是太幸運了。


    “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死了。


    你小時候很可愛,我一直都想著,以後要看著你慢慢長大,從小嬰兒,長成少女,然後結婚、生子,一直幸福下去……”


    那個時候的段衍之,心裏就隻有這麽一個單純的想法而已。


    所以,他不甘心,不甘心還沒有看到沐詩瑤幸福的生活,就死了。


    所以,當顧西決把他送進那個混亂的,遍地都是骷髏的地方的時候,段衍之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隻要自己能在這裏殺出一條血路。


    那麽總有一天,他將重返人間,與沐詩瑤重逢……


    “瑤瑤,你知道嗎?其實我也沒有多勇敢,我也怕死,怕痛……”


    尤其是那個時候,段衍之還隻是一個小孩子。


    那麽小小的一個人,就要麵對滿世界的殺戮和血腥。


    沒有休息,隻有殘酷的廝殺,不眠不休……


    所有的過程,都是煉獄式的的折磨。


    不過段衍之在告訴沐詩瑤的時候,還是已經簡化了很多,盡量的挑著沒那麽可怕的事情說。


    然而,就算是這樣,沐詩瑤也已經能夠體會到那種絕望與折磨了。


    一切的一切,都看不到盡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結束,又什麽時候,才能重獲新生。


    “那樣幾十年後,我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哪怕時隔多年,段衍之再次想起當初的事情,那種深深的絕望和恐懼,仍然籠罩著他。


    “我瘋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甚至能夠清楚的預感到,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就會徹底消散……”


    “這唯一一次重獲新生的機會,就要失去了……”


    “那你是什麽……”


    沐詩瑤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不忍心再問下去。


    段衍之到底是怎麽堅持過來的……


    她真的沒有想到,段衍之從死亡的路上重新回來,竟然經受了那麽多的磨難……


    “然後,沈淵就出現了……”


    “他讓我徹底陷入了沉睡,獨自一人,接受了那滅頂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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