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傅靳修說的話,讓傅正廷和關玥都震驚無比。


    “我愛時歡,我們很早就在一起了,我甚至已經忘了那個在醫院照顧我幾天的蕭筱,我隻想和時歡好好的,我想光明正大的娶她,你知道嗎?在我知道她有我的孩子時,有多開心嗎?”


    關玥不停的留著眼淚,這是第一次,她的兒子給她說了這麽多話。


    “沒有時歡之前,我連愛是什麽都不懂,有了時歡後,我第一次覺得,我像個人一樣的活著,不是賺錢的工具,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一個人,我發誓,一定要給她最好的幸福,我必須拿到學生證和項鏈向她說明這一切,蕭筱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我愛的,隻是那個晚上陪著我度過難關的女孩兒,隻是,都沒了,被你和我,一起毀了。”


    關玥哭得說不出話來,她真的不知道,她的兒子會這麽愛時歡。


    “陸風查出來這一切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心寒嗎?我卻隻能自己忍受著,您是我的母親,我不能失了你的麵子,隻能先隨了你的心願娶陳雨柔,如果我和她結婚了,關於蕭筱的事,你就會鬆口了吧?”


    關玥震驚了一瞬,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如此了解她。


    她是這麽想過,雖然她不喜歡時歡,但是,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一直惦記著蕭筱。


    如果他結婚了,對時歡的感情止於叔侄,那麽,她再告訴他實情,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


    難怪他突然鬆口要娶陳雨柔……


    “時歡之前找過我,她說,就這麽一輩子在一起,不需要身份,她生下孩子,可我太貪心了,我不想將她藏著,時歡不說七年前的事,是因為她本就不是一個愛張揚的人,媽,你認定了時歡不會自己給我說,所以才這樣做嗎?”


    “靳修,我……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


    “求您,把學生證和項鏈給我吧。”傅靳修的嗓音已然啞到不行。


    傅正廷喉頭很痛,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麽曲折,更不會想到,時歡就是七年前救了弟弟的那個女孩兒。


    他盯了一眼關玥,見她一臉的淚水,好似瞬間老了許多,竟說不出任何責怪的話。


    “在家。”關玥好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傅靳修看了關玥良久,這才收回視線,“麻煩您讓人送到我家,謝謝。”


    關玥震驚傅靳修的口氣,就好像,已經和她斷絕了關係,她慌亂的搖頭,“不,靳修,媽媽知道錯了,我不應該攔著你,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你找一個更配得上你的,畢竟,時歡是你哥哥的養女,我怕她毀了你。”


    “出去,時歡向來喜歡安靜。”


    關玥從沒見過這樣的傅靳修,她怕他一個人呆在這裏會瘋掉,還想說什麽,被傅正廷阻止了,“媽,我想回去看看歡歡的房間,能陪我一起嗎,我不想一個人去。”


    關玥動了動唇,怎麽不明白大兒子的心思,隻得點頭。


    房間裏隻剩下傅靳修一個人,他頹敗的坐在了地上,腦海裏,是時歡離去後喊他的那一聲小叔。


    他依稀記得被燒焦的屍體,他不忍心伸手去扯開那一層布。


    如果說之前是巧合,那麽現在,他根本沒辦法再欺騙自己。


    他怪自己母親,不過是想心靈得到那麽一點虛偽的好受,實際上,時歡是他自己害死的。


    他不應該瞞著她。


    一切到現在,已經晚了。


    傅靳修漸漸掀開了白布,那焦屍變得格外猙獰,也像是拳頭一般,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胸口上,無法呼吸。


    這輩子,他都不能原諒自己。


    ……


    後來,關玥以為,可以將時歡火化了,但傅靳修堅決不同意,最後,一個人搬了出去,在別墅裏修建了一個冰屋。


    他將時歡放在冰棺裏,每次忙得身心疲憊後,就在屋子裏一整天不出來。


    不管關玥和傅正廷怎麽勸說,他都仍然死守著。


    當關玥看到傅靳修那死灰色的瞳孔再無深邃之後,她才明白,之前扼殺的,不是時歡和傅靳修的感情,而是生命,兩個人的生命。


    時歡走了,傅靳修活得如同行屍走肉,沒有任何的色彩。


    一晃六年,傅靳修仍是如此。


    傅正廷娶了妻,但傅靳修仍然孑然一人,唯一陪著他的,隻有時歡的屍體。


    這天,傅靳修如往常一樣,回到家中,第一時間是去看時歡。


    就在他準備進屋時,蘇秦來了,“先生,我找到了。”


    傅靳修瞳孔微微縮緊,“在哪兒?”


    “北城。”


    “帶上小小姐,即刻出發。”


    “是。”


    ……


    殯儀館。


    女人帶著死者的家屬來到化妝間,當死者看著躺在上麵已經死去的親人時,放聲大哭了起來。


    “謝謝你,夏醫生,嗚嗚……我們家圓圓和以前一樣,還是那麽漂亮,謝謝你還原她生前的模樣。”家屬哭著感謝。


    夏巧搖了搖頭,“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如果您滿意,覺得沒什麽問題,就在這邊簽字,嗯,這裏。”


    “好。”


    “謝謝,節哀。”


    送走了這一家子後,夏巧抿了抿唇,心裏有些小小的傷感。


    她每天都在看著別人的生離死別,應該是麻木的,但她,每一日都會很難過。


    “巧巧,你在想什麽呢?”


    夏巧回過神來,“安然,你怎麽來了。”


    “今天是我幹女兒允恩的生日,我當然要來了。”安然笑著開口。


    聽到哥哥來了,夏巧立即笑開了眉眼,“我哥呢?”


    “在外麵車上,讓我接你出去呢。”


    “等我換個衣服,就來。”


    “嗯。”


    夏巧將白大褂脫了下來,手機不經意掉了出來,她伸手,就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男人。


    傅靳修。


    六年了,她用了六年的時間,都沒能忘記這個如風一樣寒涼的男人。


    呼吸沉了沉,她從來都是逼迫自己不去想他,而今天,失控了。


    今天是允恩的生日,每年生日,她都會想起他。


    允恩都五歲了。


    “巧巧,快點啦。”


    “來了來了。”收回思緒,夏巧將手機放進了褲兜裏,換上笑容重新走了出去。


    沒錯,她就是時歡,安然就是她的閨蜜,安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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