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時歡接通了電話,如同往常一般喊他。


    “下午和我回去一趟。”傅靳修聲音透著幾分溫軟。


    時歡一怔,怎麽會忽然回去,“小叔,是我爸爸回來了嗎?”


    “不是,你奶奶病了,我們回一趟老家。”傅靳修搖頭,聲音有些疲憊,聽起來像是昨天晚上也沒睡好,當然,時歡並不知道,傅靳修沒有睡好是想的誰……


    去看奶奶啊,時歡心裏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對方畢竟是她的奶奶,爸爸的親媽媽,於是點頭,“嗯,那我給總監請個假。”


    時歡是故意說“總監”二字,卻不帶“連”字,她想知道,傅靳修知不知道連夏來了sky,還成了她的上司。


    “去吧。”傅靳修點頭,語度非常隨意,隨後掛斷了電話。


    “嘟嘟——”


    時歡有些愣怔,看向連夏的辦公室,挑了挑眉,看來小叔是不知道連夏來了。


    時歡敲了連夏的門。


    “請進。”連夏溫柔的說道。


    時歡走了過去,來到連夏的麵前,說了請假的事情。


    連夏眯了眯眸,笑著說:“當然沒問題,好好陪陪伯母是應該的。”


    “謝謝。”時歡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就出去了。


    時歡不知道為什麽,潛意識不喜歡連夏,從小認識連夏的那一刻,對她就不喜歡,不管她怎麽對她好,她都不喜歡。


    當了她的上司,並不會覺得親熱,反而會渾身不舒服,自然在她剛剛溫柔相對的時候,她還是平常樣子。


    但時歡明白,這種不喜歡並不是因為她是小叔的前未婚妻。


    下班之後,時歡再一次接到了傅靳修的電話,“小叔,我下班了,馬上回來。”


    “我在sky樓下。”簡短的說道。


    時歡微微蹙眉,小叔這麽著急,難道奶奶真的病得很厲害嗎?


    “好,我下來了。”


    時歡用最快的速度下樓,坐上了副駕駛。


    “請好假了?”


    “嗯。”時歡點頭。


    傅靳修沒再說什麽,啟動引擎,快速離開。


    記憶中,這似乎是第一次和小叔一起回老家,也不知道奶奶到底是病成什麽樣了,她還記得,當初小叔受傷見奶奶的時候,還健健康康的,這也還沒過多久呢。


    “小叔,你如果開車累了,一會兒我來開車吧?”時歡問道。


    傅靳修搖頭:“我不累。”


    時歡想到,自己還不算是傳說中的女司機呢。


    “睡一會兒吧?”傅靳修又說。


    時歡微微一怔,難不成小叔看出來她昨天晚上睡不好了?


    想到這裏,時歡就想起了這一次的風波,想了很久,還是選擇開口問道:“小叔,你在打壓顧北辭的……是為什麽?”


    “商業上的事情,你不懂。”傅靳修長眉微微,說道。


    時歡聽傅靳修這麽說了,心裏就安穩多了,看來這件事和她是沒有關係的,點頭:“嗯。”


    雖然潛意識有些害怕奶奶,但想到在老宅裏,小叔會老實很多,就不會做一些讓她覺得不對的事情,算起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抿了抿唇,時歡輕輕的勾唇笑了。


    傅靳修將時歡的笑容收進了眼底,擰眉,不是因為時歡對付顧北辭,時歡之所以才會笑得這麽如釋重負嗎?


    因為,她不想讓顧北辭不好過,而如果打壓的事情與她無關,這一切是不是又變了一個味道?


    想到時歡這種想法,猛地踩下油門,“嗡嗡”是聲音傳來。


    時歡立即收回了思緒,不明所以的看著傅靳修,他冷趁著臉,是怎麽了?


    她不就是問了個問題,忽然加速。


    時歡隻覺得越來越不明小叔,但她非常相信小叔的車技,這種無條件的相信,時歡自己都不明白。


    索性閉上了雙眼,她是真的沒有睡好,在到奶奶家之前,還是好好休息一下。


    時歡又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那一場火宅,那種害怕,絕望,擔心再一次的衝進了整個心扉。


    小叔……不要有事!


    “別,小叔……”時歡說著,猛地睜開了雙眼,剛好就看到傅靳修那張英軍十分的臉,時歡想都沒想直接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非常後怕的喊道:“小叔,小叔。”


    傅靳修擰眉,輕輕拍著時歡的後背,“怎麽了?做噩夢了?”


    傅靳修那輕柔的聲音讓時歡那害怕的心漸漸靠岸,慢慢變得柔順起來,但腦海裏那一場火災還是揮之不去。


    熊熊烈火,她幾乎不知道傅靳修還有沒有活著,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出來。


    她隻是想救出傅靳修,救出小叔而已…


    “別怕,沒事。”傅靳修蹙眉,時歡睡著了,剛到家停車就聽到時歡害怕的聲音,像是害怕極了。


    時歡點頭,有些可憐有些後怕,咬唇,沒有說話了。


    “夢到什麽了?”


    在時歡漸漸平複下來,忽然傅靳修這麽問她。


    時歡微微一怔,麵色有一瞬的蒼白,她仍然緊緊摟著傅靳修的脖子,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裏的害怕和蒼白,咬唇說道:“我……我夢到被綁架的那一天,麽夢到小叔被打了一槍……小叔。”


    最後那一聲“小叔”軟綿綿的,怕失去的,那樣的聲音讓傅靳修的胸口軟了幾分,哄道,“都過去了,都不會有事,不要再想這件事了。”


    而這個時候的夫人聽管家說自己兒子回來了,高高興興的出來迎接,結果一眼就看到時歡撲在傅靳修的身上,勾著他的脖子。


    腦海裏立即冒出了三個字:“狐媚子!”


    那張喜氣洋洋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冷冷的走了過去,聲音冷涼:“回來了怎麽不提前給我打電話?”


    時歡聽到夫人的聲音,本來就心虛,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立即放開了傅靳修。


    這一幕在傅母眼裏,更加是覺得奇怪。


    靳修和振華不知道,把時歡當成自己一家人,她清清楚楚知道,時歡身體裏流淌著的,根本就不是傅家的血液!


    傅靳修感覺到時歡的害怕,蹙眉,打開車門,下車。


    而時歡是副駕駛這邊,開門下車就正對著傅母,她可以處理和別人之間的感情,但是在傅母這裏,卻永遠不知道怎麽相處才好,下車後,時歡咬了咬唇,“奶奶,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啪!”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時歡的臉上,傅母又憤怒的吼道:“他是你小叔,你也敢勾|引?!”


    那個巴掌非常響亮,時歡的頭都被打著偏在了一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委屈極了。


    腦袋雖然嗡嗡作響,但她清清楚楚聽到奶奶說的那句話:他是你小叔,你也敢勾|引?!


    憤怒的。歇斯底裏的,狠辣的!


    剛剛下車的傅靳修微微一怔,他沒想到他隻是繞了個圈走過來,時歡就被自己目前打了一巴掌。


    那心底的憤怒瞬間升了起來,卻沒有直接和母親大吼大叫而是來到時歡的身邊,拉著時歡的手臂,將她捂著臉的手輕輕拿開。


    那一眼,讓傅靳修感覺雙眸都是疼痛的。


    白皙嫩嫩的臉頰被打出了四根手指印,甚至被指甲給挖了一個血槽,像是毀容了一般,整個麵容紅了起來,漸漸的開始發紫。


    那個巴掌,有多重?


    那一瞬間,傅靳修隻覺得像是一個男人的巴掌,從小打針都怕的時歡,是怎麽受得住這一巴掌?


    “狐狸精,滾出去,我這裏不歡迎你!”傅母看出來傅靳修眼裏的心疼,心裏更像是被貓兒抓一般,不舒服極了,冷冷的諷刺著。


    時歡低著頭,就是看都不敢看傅靳修一眼,也不敢解釋,隻是木訥的站在那裏。


    剛剛她根本就沒有勾|引傅靳修,她沒有的……她隻是被那個夢嚇到了而已。


    難道奶奶看出來什麽,或者查出來什麽了嗎?


    “小小年紀出軌和別的男人同居在先,又勾|引自己的小叔,那下一步呢?嗯?下一步是不是連你爸爸也要勾|引上|床?”傅母這個時候是真的氣急了,時歡這一副害怕不敢解釋又眼淚汪汪的,那就是真正一朵白蓮花。


    傅靳修像是根本就沒聽到她在說什麽,一直關心的看著時歡的臉頰,甚至還輕輕的吹起。


    簡直恨得牙癢癢,年輕的時候,她不是沒見過這種女人,越想越氣,“我們傅家是名門貴族,你這麽下賤的女孩子,給我滾出傅家!我們不歡迎你,你……”


    “說夠了嗎?”忽然,傅靳修低沉的的打斷傅母說話。


    傅母一怔,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兒子,這是生氣的一種表現,不止是生氣,是憤怒。


    為了時歡這麽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憤怒?


    “她……”


    “我接到林叔的電話才知道媽你病了,但現在從你的談吐中看不出來你有半分生病的樣子,既然沒病,那我們就先回涼城。”傅靳說著,握住時歡的手就要走。


    傅母急了,一把拉住傅靳修,著急的問:“你在生媽媽的氣?靳修,難道時歡不是嗎?她不知道有多少個男……”


    “時歡的同居對象是我!”傅靳修抬眸,嗓音不低,卻非常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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