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靳修隻是一眼就看透了張權的想法,一顆心,沒由來的一空。


    時歡看著槍口,感覺到危險降臨,但人在危機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反應。


    涼城眾所周知,傅靳修非常疼愛小侄女,在傅靳修的手碰到他的手一瞬間,張權快速扣動扳機。


    砰——又是一聲槍響!比上一次決絕!冰冷!


    衝進來的人怔住了,看著倒在地上的人……


    看著倒在地上的傅靳修,時歡整個人都懵住了。


    因為傅靳修的鉗製,張權被押了起來。


    那一聲槍響在她耳旁嗡嗡作響,時歡快步跑到傅靳修的身邊。


    他藍白色的衣裳都染成了鮮紅。


    時歡看著他手捂住的地方,是腹部。


    眼淚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她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更沒想到剛剛還高大威武男人,現在就躺在了地上。


    “小叔……你怎麽樣了?小叔……”喊道後麵,時歡已經哭得說不出來話了。


    剛剛……是小叔在最危急的時刻,替她擋了槍子兒。


    如果不是他,她已經死了。


    她又欠了他一次的命。


    傅靳修疼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水,有些艱難的向時歡伸出手。


    時歡立即將自己的手遞過去,就聽到他極其嘶啞微弱的聲音:“時歡,以後……就跟在我身後。”


    話落,男人閉上了眼,卻是緊緊抓住時歡的手。


    “小叔!”時歡驚恐的喊著傅靳修。


    胸口的痛瞬間滲入百骸,疼得時歡無法呼吸,一個勁的喊他,然而,傅靳修就是不回應。


    這時候120急救中心來了人,因為兩人拉著手,護士直接將時歡和傅靳修一起送上了車。


    護士給傅靳修止血,時歡眼都不眨,就一直看著傅靳修。


    不過是幾個小時的時間,沒想到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一路來到手術室,終於,護士死命拉開了傅靳修和時歡相握的手。


    看著傅靳修被推進了手術室的瞬間,時歡隻覺得心非常空洞。


    小叔,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四周安靜了下來,時歡蹲在地上無聲的落淚,腦海裏是剛才經曆的危險。


    閉上眼,都是小叔為自己擋子彈的那一瞬間。


    緩緩的,他低啞又微弱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裏響了起來。


    “時歡,以後……就在我身後。”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到剛才那一刻都不願意放棄要她做他情人的念頭嗎?


    還是,他言下之意,今後都會這麽保護她,要她站在他的身後……


    不管是哪一種,時歡都覺得難受,非常難受。


    “蹬蹬蹬”


    一陣高跟鞋踏地的聲音將時歡的思緒拉了回來。


    時歡側過頭,一個貴婦急急的向時歡走過來,穿的十分貴氣,五十多歲,卻給人感覺像是三十歲的婦人,美得讓人過目不忘。


    時歡的心一顫,是關玥,她的奶奶,小叔和爸爸的親生母親。


    起身,“奶奶,您怎麽……”


    “啪!”


    時歡的話還沒說完,關玥一個重重的巴掌甩在了時歡臉上。


    打得時歡兩眼冒金星,臉上瞬間火辣辣的疼痛,灼熱得厲害。


    “夫人!”蘇秦一震,沒想到關玥和時歡見麵就是一巴掌。


    “奶奶……”時歡捂住臉,有些懵。


    關玥咬牙切齒的嗬斥:“都是因為你,不是你,靳修也不會生死不明……”說到後麵,關玥就哭了。


    “對不起。”時歡聽著關玥的哭聲,想來,每個母親在知道自己孩子出事,情緒都會無法控製,輕輕動唇,嗓音也非常嘶啞。


    “一句對不起有什麽用?能讓我兒子立馬健健康康站在我麵前嗎?時歡,我傅家怎麽養了你這麽個白眼狼。”關玥推嚷著時歡。


    力度之大,時歡差點被關玥推倒。


    時歡受到了驚嚇,而腦海裏又全是傅靳修滿身是血的樣子,被關玥一吼有些六神無主,卻也緩緩鎮定下來,輕聲:“奶奶,小叔他,不會有事的。”


    “我不是你奶奶,你不過是我兒子從外麵撿回來的野種,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叫我?你就是個害人精,靳修他要是有事,我不會放過你!”說道後麵,關玥差點氣昏了過去。


    一旁的蘇秦連忙扶著關玥坐下。


    時歡看向關玥,有些震驚,因為奶奶一直以來對她隻是很冷淡,所以她知道奶奶不待見自己,。


    卻沒想到她心中會那麽恨自己,她說:你不過是我兒子從外麵撿回來的野種!


    時歡喉嚨一緊,隻覺得呼吸越來越難受。


    即使沒有今天發生的事,奶奶也很討厭自己吧,畢竟,哪個豪門能夠容忍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野孩子?


    罵得累了,關玥也隻是閉著眼等待。


    煎熬的等待不知過了多久,時歡終於看到手術室開了門。


    時歡立即小跑過去,剛要問醫生,就被關玥一把推開,急急的問:“林醫生,靳修他怎麽樣了?”


    “關夫人放心,子彈沒有打住要害,隻是失血過多而昏迷,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林醫生說道。


    關玥拍了拍胸口,“真是謝謝您了。”


    “會將少爺轉移到病房,到病房再看望少爺。”林醫生搖頭,隨即說道。


    “好,謝謝林醫生。”


    隨後,就見傅靳修被護士推了出來,安靜的躺在床上,那一刻,時歡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


    好在,一切都沒事了。


    時歡跟著關玥想去病房探望傅靳修。


    然而,關玥卻是一把將時歡推開,冷冷的說道:“這裏沒你什麽事,別讓我看見你添堵!”


    時歡站在原地,看著關玥在傅靳修的旁邊握住他的手,一時之間,隻覺得胸口像是被撕開了一般的疼痛。


    “小小姐,夫人她也是在氣頭上,你就先回去吧,boss醒了我給你打電話。”蘇秦見時歡一身髒兮兮的,滿臉擔憂和失落,輕聲安撫。


    時歡搖了搖頭,說:“謝謝你,我就在外麵等。”


    蘇秦見時歡執意,也隻好歎歎氣追了上去。


    病房外的走廊上,時歡坐在椅子上。


    現在的時間是淩晨快七點,毫無心思去公司入職,她隻想等著傅靳修醒來。


    大概七點半的時候,病房的門開了。


    時歡立即抬起眼看向門口的人,是蘇秦,時歡灰冷的臉上立即露出了一絲生機,起身問:“是不是我小叔醒了?”


    “嗯,boss讓你進來。”蘇秦點頭,一向不苟言笑,在看到時歡那一瞬的欣喜也輕輕勾了勾唇。


    關玥見時歡進來,立即背對著她,很是不待見。


    時歡有些難受,卻也在意料之中。


    來到傅靳修的病床旁,時歡看著他蒼白的臉,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小手抓住,很難受。


    “小叔。”時歡輕柔的喊他。


    “你沒事吧?”


    傅靳修開口,嗓音嘶啞得厲害,卻是在擔心時歡。


    那一瞬間,剛止住的眼淚再一次不受控製,時歡握住傅靳修的手,搖頭:“對不起小叔,是我連累了你,如果我沒有被綁架,你就不會……”


    “時歡,那不是你的錯,我回國就收購了張權的公司,破產導致他的妻子入院,兒子休學,他綁架你,隻是想找到機會置我於死地,即使不是你,也會有其他人。”傅靳修打斷時歡,嗓音嘶啞。


    時歡一怔,難怪張權拿了錢都沒跑,原來是起了殺心。


    “那他還有危險嗎?”時歡急聲問。


    傅靳修看向蘇秦,眸色有些冷,“沒我的命令,你們為什麽闖進來?”


    他已經迷惑了張權,差一分拿下他,卻被突如其來的破門聲驚醒,才有了現在的事。


    蘇秦頷首,“聽到槍響,太過慌亂,是我的錯。”


    傅靳修收回了眸子看向時歡:“一會兒,回去換身衣服,去公司。”


    命令的口吻讓時歡不敢拒絕,而這個時候,她也不想再讓小叔操心,點頭:“嗯。”


    “媽。”


    一旁坐著的關玥聽到傅靳修喊自己,涼涼的看了時歡一眼,才冷聲說:“現在才想起你還有個媽?”


    傅靳修蹙眉,看向蘇秦:“送夫人回老宅。”


    這一句話氣得關玥站了起來,怒視著傅靳修,“回國就沒回來看過我,現在醒來也不是問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倒是關心這個害人精,叫我一聲,還是要趕我走,你到底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傅靳修和關玥的感情並不好,每次一見麵就爭執不休。


    “媽,你說得有些過分了。”傅靳修冷冷的抬眸。


    關玥簡直是有氣不能出,指著時歡,美麗的臉都有些扭曲,質問:“時歡她就是個撿來的野種,害了你不說,你還要為她說話?”


    “夠了!”


    傅靳修冷怒的嗬斥一聲,隨即就止不住的咳嗽。


    時歡生怕傅靳修傷口會裂開,輕輕的撫著他的胸口,說道:“別動怒,我沒事的。”


    關玥見傅靳修麵色有些蒼白,臉上的怒氣瞬間消散了,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不敢再惹他情緒波動,卻還是很討厭時歡。


    冷冷的瞪了一眼時歡,轉身就往外麵走,蘇秦立馬跟了上去。


    頓時,房間裏隻剩下時歡和傅靳修兩人。


    時歡有些失神的想著關玥走之前的那個眼神。


    想到關玥說那些不好聽的話,而傅靳修是護著自己的,心中一片柔軟。


    雖然奶奶不待見她,但是小叔和爸爸都認可她,時歡覺得,自己是孤兒中最幸運的那一個。


    當然,現在的時歡是這麽認為,但往往現實都會給她一巴掌,讓她觸手不及……


    忽然,手背一重,時歡思緒回轉,就見傅靳修大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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