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半點心裏準備,突如其來的前傾,根本沒給阿芳留下一點反應的時間,等她聽到下車兩個字的時候,先是一陣欣喜,終於能解脫出來,但是下一秒,看到自己被完全卡在座椅縫隙中,四仰八叉的摸樣,忍不住又是一陣火冒三丈。


    “看什麽看,還不趕緊來扶老娘一把。”


    可誰知,男人留下一個滿臉嘲諷的表情,就馬上轉身離去,根本沒有想要幫阿芳脫力困境的意思。


    見狀,阿芳簡直恨不得能馬上衝上去,把男人揍成沙包,用他痛苦的哀嚎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


    可,一切終歸隻是想象,看著男人愈漸走遠點背影,阿芳隻好緊緊握住拳頭,往座椅上砸了下去。


    隻聽,撕拉一聲。


    阿芳看著座椅上剛剛被自己錘出來的大洞,裏麵竟然還零散站著幾根已經斷裂的竹枝,頓時瞪大了雙眼,驚的她下巴差點掉地上。


    “這。。。。。。。這怎麽是。。。。。。紙做的?”


    試問,這天底下,哪有用紙做的車子座椅,以為自己看錯了的阿芳,使勁揉了揉雙眼,深呼一口氣之後,定睛一看。


    好嘛,這一看差點沒把阿芳給嚇死,不光眼前的座椅是紙做的,窗戶,方向盤,車頂,就連前麵開車那位,竟然也是一個披著綿紙,由竹骨做成的紙人。


    要知道這種紙紮品,放在平時,也就隻有在葬禮的時候見過,更別說是真的乘著一輛紙車,走了那麽遠的路。


    想到這,阿芳趕緊掙開紙車的糾纏,起身一看,好家夥,目光所及之處,竟然全都是沒有墓碑的墳包,阿芳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腦子裏頓時閃過無數電影畫麵。


    “媽呀!!!!!”


    這時候的阿芳,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麵子不麵子的問題,撒腿就往男人消失的方向跑去,一路緊閉雙眼,連頭頭不敢抬一下。


    “喂,,,,那個誰,你在哪,聽到隻應一聲。”


    別看看阿芳平時挺囂張跋扈的,可卻是個膽小鬼,怕黑,怕黑夜的貓叫,當然了,她最怕的還是鬼。


    雖然從來也沒有見過,可人菜癮還大的阿芳,偏偏還最喜歡看一些神神鬼鬼的恐怖電影,這樣一來,但凡是跟鬼能沾上邊的東西,都能把她嚇個半死。


    就更別說這一眼無盡的荒墳,隻一眼,就把阿芳給嚇的夠嗆。


    嚇破膽的阿芳,悶著頭一路狂奔,無頭蒼蠅一樣,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荒墳當中,時不時,還發出一聲尖叫。


    “臭男人,你在哪啊,啊!!!!”


    慌不擇路的阿芳,忽然渾身一頓,不知道撞到什麽東西上麵,頓時一個趄咧,跌跌撞撞的向後倒去。


    “媽呀,!!!!!救命,救命!!!”


    阿芳頓時尖叫起來,雙手胡亂搖擺,心中絕望道,“要死了真是要死了,怎麽就遇上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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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在阿芳的認知中,身處荒墳的她,隻有在遇見鬼的時候,才會控製不住的摔倒,畢竟,她可是學過跆拳道的,即便是在進急情況下,也能準確掌握住身體的平衡。


    一時間,她把所有的錯,全都歸到那個男人身上,要不是


    他,自己也不會來這種鳥不拉屎,還有鬼的地方。


    “臭男人,你出來,我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有本事你出來啊!!!”


    恐懼化作憤怒的阿芳,肆意咆哮著,左右自己也是要死在鬼爪之下,那麽在臨死之前,斷斷不能放過那個罪魁禍首,一定要拉他給自己墊背。


    “你是在叫我嗎?”


    終於聽到男人的聲音,可阿芳卻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話裏話外,明顯是在嘲笑自己。


    於是,阿芳抱著反正都要死的決心,從地上彈起來,罵道,“好啊,你還真感出現,看我不撕了你。”


    說完,阿芳大口大口呼吸著,隻待情緒稍稍和緩一些,立刻睜開雙眼,握緊拳頭,就朝著正一臉不屑盯著自己的男人衝了過去。


    “去死吧你!!!!”


    阿芳使出了最快的速度,眼看拳頭距離男人隻剩下不到十公分的距離,隻要再一秒鍾,啊不,甚至都不需要一秒的時間,就能順利讓男人嚐到痛苦的味道。


    但是,萬萬沒想到,千鈞一發之際,男人竟然穩穩的接住了阿芳灌入了最大力量和速度的拳頭,並且淡然的說道,“要是不想死,最好乖乖的。”


    說著,同時送開阿芳還在緊握狀態的拳頭,可奇怪的是,默默看著男人的背影時,阿芳莫名生出一種難以解釋的感情,無關愛情,更不是友情,像是一種被刻進骨子裏的信任,超脫一切親密關係的信任。


    “我。怎麽。。。。。。他到底是誰?”


    阿芳疑惑不已,下意識看了一眼周圍的荒墳,頓時後背發毛,連忙跟上男人的腳步。


    “那什麽。。。。。。。你要帶我去哪?”


    “哎,你說句話行不行。”


    “啊喂,你嘴巴聾了?”


    一路上,不管阿芳怎麽搗亂,男人始終一言不發,而且又是在這種荒無人煙,處處透露的詭異的荒墳當中,一時間,阿芳更加害怕起來,隻得悄悄拉住男人的衣角,戒備的四下觀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男人忽然停了下來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堆香火蠟燭什麽的,自顧自的擺弄起來。


    難道是要祭拜祖先? 可你拜你的老祖宗,拉著我來幹嘛,我也不認識啊。


    阿芳這麽想著,趕緊湊了上去,殷勤的問道,“要不要我幫忙啊,兩個人總要快一點不是。”


    說著,阿芳盯著麵前的一排香火蠟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不論是香,還是元寶蠟燭,所有的一切,竟然全是黑色的,無不散發著詭異的味道。


    頓時,阿芳連忙縮回雙手,恨不得離那些東西遠一些,可又害怕這荒墳中的氣氛,不敢走遠,於是隻能默默站到男人身後,不算太遠,又能保證不會沾到那些東西的位置。


    隻見,男人先是把那些黑色的香,一根根抽出來,然後用兩根手指捏住下端的木棍,隨著男人低聲呢喃幾句,便迅速將那些黑色的香,插進麵前的泥土當中。


    定睛一看


    ,竟然不多不少,剛好三分位置沒入泥土。


    阿芳看的出神,忍不住好奇起來,“你這是要拜誰,我還沒見過黑色的香燭呢。”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是自從進入荒墳,男人說的第一句話,冷冷的語氣,感受不到半點情緒,再一看,男人的臉也是如此,雙眼呆滯,用麵無表情來形容,隻怕都不及他表情的三分。


    阿芳不想再自討沒趣,幹脆閉緊嘴巴,在一旁看著男人插好香之後,終於把同樣是黑色的元寶,一個個從地上撿了起來。


    可是很奇怪,那些黑色的元寶,明顯就是紙做的,但是男人行動緩慢,並且胳膊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好似那些元寶有千斤的重量一般。


    阿芳頓時更加好奇,差點忍不住想要親自去掂一掂那些黑色元寶的重量。


    可是隻要一想到男人冷冰冰的聲音,阿芳還是努力壓住內心的衝動,繼續看著男人將好不容易撿起來的元寶,再一個個插進剛剛的香頭上麵。


    乍一看,若不是早早知道那些隻是男人擺出的香燭,阿芳甚至都以為,眼前一堆堆圓頭細胳膊的,是哪種不知名的小蘑菇呢。


    隻等男人擺好元寶之後,將同樣是黑顏色的經幡,像是貼對聯一樣,對稱的放到距離最近的一座矮墳之上,阿芳這才聽到男人緩緩說道,“去,你站到那個圈子裏麵。”


    阿芳一看,眼前用香圍成的圈子,立馬不願意道,“不去,那麽小,怎麽可能站的下去,我不去,。”


    不料,話音剛落,男人就爆喝起來,“快!!!”


    短短一個字,彷佛在男人口中修煉了幾百年一樣,讓阿芳渾身一抖,竟然再也不敢說出任何反抗的話來。


    更加詭異的是,阿芳明明不願意,但是在男人下達命令之後,雙腿竟然不受控製的跨進那個小小的圈子當中,並且,即便是渾身上下都在散發出抗議的信號,但是阿芳卻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你對我做了什麽??”


    “啊不是,你想對我做什麽,我告訴你,我可是學過。。。。。。。”


    跆拳道三個字還沒出口,隻聽男人一聲爆喝,“起。”


    周圍的香瞬間朝四麵八方散開,圍成一個更加寬闊的圓形,並且,在香散開的同時,剛剛被男人插在香頭上的元寶,忽然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雖說有白,有紫,有粉,但隨著那些光芒越來越亮,阿芳明顯感受到一股不知道來自哪裏的寒氣,頓時像掉進了冰窟窿裏麵一樣,四肢很快就傳來僵硬麻木的感覺。


    要隻是這樣也就罷了,到底還在阿芳的忍受範圍之內,可接下來,她還沒有完全適應突如其來的寒冷時,男人突然挑起經幡,圍繞在圈子外麵,雙眼緊閉,滿臉虔誠的摸樣,嘀嘀咕咕開始念叨起來。


    “你幹什麽? 你個瘋子,老娘不奉陪了。”


    阿芳此時,隻想趕緊遠離這個瘋子,即便外麵是以往無盡的荒墳,跟麵前的瘋子比較起來,隻怕是荒墳才會顯的比較可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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