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輕輕的點了點頭,謹慎的環顧著四周,而此時的蛇精,沒了我的追趕,早已完全放鬆下來,纏在距離我們不遠不近的冰錐上麵,正洋洋得意的盯著我們打量。


    “我權你還是讓那小子幫我取了內丹下來,這樣,也許我一高興,還能給你們留個全屍。”


    蛇精此時得意的嘴臉,似乎已經將剛剛被我追殺的場麵全部忘記,儼然她才是這大殿的主人一般,一切都是她說了算的樣子。


    “蛇精休要猖狂,比起取回內丹,我看你最要擔心的是,一會兒會被我砍成幾段吧。”


    很顯然,蛇精知道,此時的我,是萬萬不敢,也無法對她發起攻擊,本來就猖狂的她,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可,她似乎也被壓製了一般,竟然沒有再對我們發起攻擊,這不禁讓我更加困惑起來,要知道,現在的我被壓製,是將我們一網打盡的最佳機會。


    我不相信,她會甘心白白錯失這樣的大好時機,左右我也是想不明白,幹脆盯著她重新打量起來。


    這一看,我才猛然發現,這蛇精雖說看上去最多不過百年的道行,但是她身上的鱗片,卻是根本經不住仔細推敲。


    雪白的光澤之下,是片片分明,並且,在那些鱗片之上,明顯能感受到一絲仙氣的縈繞,身為蛇精的她,即便是修為到了極致,也斷然不可能散發出仙人氣息。


    那麽隻剩下唯一的可能,鱗片,是她偷來,強行裝在自己身上的。


    “焱,你好好看看蛇精身上的鱗片,看是否認得出自哪位仙人。”


    對於我的要求,焱從來都沒有二話,小聲說道,“幫我護法。”


    說完,連忙閉上了雙眼,我知道,焱這是去翻查天書,那麽在得知鱗片的來曆之前,我能做的,隻有安心護法,以防蛇精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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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蛇精並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隻是安靜的呆在那根冰柱上麵,似乎我們的舉動,讓她看的無聊,索性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我也懶得搭理她,隻是安靜的等待這焱的答案,此時,他的額頭,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似乎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使得他不斷的變換臉上的表情。


    這不禁使得我越發好奇起來,突然,焱似乎是遇到了無法解決的事情一般,臉上表情頓時僵直,嘴角隨之抽搐起來,感覺他好像非常痛苦一樣。


    可一時間,我也不敢輕易上前打擾,在好奇的驅使下,內心無比煎熬,等待似乎也變的漫長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焱睜開雙眼,盡管他已經盡顯疲態,我還是忍不住連忙湊了上去。


    “怎麽樣,查到沒,蛇精身上的鱗片,到底是誰的。”


    焱的疲憊,似乎比我看到的還要嚴重,滿頭大汗的同時還發出哼哧哼哧的喘息聲,一直沉默了好久,才緩緩說道,“鱗片的來曆,我查到了,但是。。。。。。。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一刻,我在焱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濃烈的不安,預感,那鱗片的來曆,必然會給我重重的一擊,很可能,讓我從此陷入深淵而無法自拔。


    我終於不得不正視起來,一連在心裏想出無數個可能會讓我受到刺激的答案,然後再逐一將它們慢慢消化,我不再浮躁,逐漸平靜下來,是的,我終於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於是,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了,說吧。”


    隻見,焱似乎遲疑 了一下,好像我已經做好了接受的準備,但是他還沒有將真相告知的勇氣一般,一連張了好幾次的嘴,到最後,卻是崩出一句。


    “姑奶奶,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確定?”


    我當即無奈的搖了搖頭,立刻表示,“確定,我很確定!!!!”


    焱這才緩緩說道,“那是聞司大帝的鱗片。”


    我曾想過無數的可能,卻怎麽也沒料到,蛇精身上的鱗片,竟然是來自我的父帝,以蛇精的修為,且不說是如何從父帝身上偷取鱗片,隻怕是還沒靠近,就會立刻被父帝打到煙消雲散。


    “不可能,這不可能,焱,你有沒有看錯,要不你再好好看看,來,我幫你護法,快!!”


    此時焱的臉上,已經出現無奈的神色,我知道,他一定不會看錯,隻是我怎麽都無法相信,那些鱗片,竟然是來自父帝。


    天書必然不會說謊,焱也不會,可蛇精身上的鱗片又該怎麽解釋呢? 總不可能是父帝所贈吧。


    等等,父帝所贈?這麽一想,似乎也隻有這麽一個說法能完美解釋,但,我疑惑的是,父帝從來對這些見不得光的妖物最是厭惡,如果不是因為必不可擋的理由,斷然是連一句話,都不願說的。


    那麽,蛇精究竟是用什麽樣的方法哄騙了父帝送出鱗片呢?


    “焱,你除了看到鱗片是來自我父帝之外,有沒有看到這其中的緣由,是偷,還是贈,又或許是其他什麽原因。”


    此時,我隻能寄希望於焱的身上,希望他能在天書上看到這件事情的始末,但是顯然,我要失望了,因為焱連連搖頭道,“沒有,我隻看到鱗片是來自聞司大帝,並且,失去了鱗片的他,似乎。。。。。。。。。似乎。。。。。。。。”


    焱突然變的支支吾吾起來,不禁讓我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似乎什麽,你倒是快說啊,你究竟還看到了什麽?”


    事關父帝的安危,我一時情急之下,不免口氣有些惱怒,明顯把焱嚇了一跳。


    隻見他緩緩抬起發抖的小胳膊,慢慢指了出去,臉上盡是驚慌之色,我不明白,焱到底想要表達什麽,但是又不想再嚇到他,於是隻好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指著雲盤幹什麽? 難道跟我的父帝有關?”


    本是一句無心的猜測,卻不想,竟然正中焱的心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天書上說,聞司大帝是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失了鱗片,而失去鱗片後的他,也被永遠的禁錮起來,而那個禁錮他的地方,就是這個雲盤。”


    此刻,我的耳邊始終縈繞著雲盤,禁錮,腦子裏一片混沌,我知道我要想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我要做什麽,恍恍惚惚的,甚至已經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


    有那麽一瞬間,我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具輕飄飄的魂魄,緩緩的,慢慢的,一點點朝著雲盤的方向飄去。


    “我就要見到他了,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就在我馬上就要碰到雲盤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無比淒厲的慘叫聲,尖銳的刺激下,我頓時頭痛欲裂起來,滿腦子搖搖晃晃的,像是馬上就要炸開一般。


    那是一種從來都沒有經曆過的痛苦,劇烈的疼痛順著遍布的神經,快速蔓延至全身各個部位,酥麻感伴隨著僵直的痛楚,竟然讓我異常的興奮。


    “啊!!!! 受不了了,身體快要爆開了。”


    終於,我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嘯,痛苦隨之消失,等我恢複清明的瞬間,猛然發現,我竟然在剛剛那陣痛苦的刺激下,不知不覺恢複了真身。


    四周的冰柱,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竟然全都四分五裂起來,東倒西歪的樣子,儼然一副剛剛經曆過大戰的樣子。


    而此時,蛇精渾身顫抖著,鎖在牆角,呆滯凝望著我的方向,倒是林昭和焱,震驚之後,隻剩下一臉淡然。


    “我剛剛怎麽回事?”


    雖說痛苦消失,但腦子裏已然像是裝滿了漿糊一般,全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於是,我趕忙變回人形,來到焱和林昭身邊,“我好像記得,我好像失去意識了。”


    我的話音剛落,隻聽林昭嗤笑一聲,隨即告訴我道,“你納什失去意識,簡直就是沒了理智,像是瘋了一樣,抓著蛇精就是一頓暴揍,還把人家的內丹給打了出來。”


    林昭一邊說著,一邊翻開手腕,將一顆渾身散發著冰涼氣息的墨綠色珠子,輕輕放到我手中。


    “喏,就是這個,姐,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這就是蛇精的內丹,那股冰涼之氣如此清新,幹淨的簡直無法將它和一隻妖怪聯係到一起去。


    對於林昭所說的一切,我卻是沒有半點印象,“我真的把蛇精內丹給打出來了?”


    見我不肯相信的樣子,林昭白了眼,隨即沒好氣的說道,“可不是,這都是你的功勞,你看看,那醜八怪現在,乖的跟條狗似的,哼唧一聲都不敢了。”


    林昭的話中,明顯帶著滿滿嘲諷的意味,我隨即扭頭一看,蛇精果然抵著頭,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完全沒了剛剛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我剛剛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突然變出真身。”


    對於我的疑問,焱和林昭頓時默契的愣住,像是商量好了一樣,林昭迅速繃住嘴巴,而焱,則是開始拉扯起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


    “不對,你們倆究竟有什麽是一定要瞞著我的,說!!!! 如果今天不告訴我的話,那麽,我一定會讓你們感受一下蛇精的快樂。”


    為了震懾他倆,我故意在說話的時候,將體內的氣息釋放出來,忽然發現,在我的氣息當中,明顯多出一部分並不屬於我,但是又無比熟悉的氣息。


    奇怪的是,我很確定,那股陌生的氣息,既不是父帝,也不是龍夏,那麽,會是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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