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鬆喉結滾動了幾下,沒有吭聲,隻是默默點頭。


    “當年你帶著東升回家,無論我和你爺爺怎麽追問,你都是一聲不吭,你是我兒子,我了解你的為人,你不是始亂終棄的人,也做不出未婚就在一起的事,爸爸說的沒錯吧!”


    周百川眸中的寒意緩解了,看兒子的眼神就是慈父的目光。


    “沒錯。”


    周子鬆沒有再選擇瞞著爸爸,既然他都知道了,自己再否認,就是侮辱爸爸的智商。


    “我一直都奇怪,你爺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也同樣感到奇怪,他派人暗中調查,你在抱回東升之前,去了哪裏?和什麽人在一起?都發生了什麽事?”


    周百川說到這就默不作聲了,他的神情看起來很傷感,這樣的爸爸,周子鬆覺得很陌生。


    “爸爸。”


    他啞聲喊了一句,望著爸爸的眼神複雜愧疚。


    不是他存心欺騙,當時的情況,若是不想傷害東升,不讓他知道自己小小的年紀就是孤兒,他選擇做他的爸爸。


    但這也是自私的,害得周家在軍區成了笑話,這是他對不起爸爸和爺爺的。


    “東升一歲的時候,我們已經清楚他的身世,不過我和你爺爺商量過,選擇尊重你的意見,可你為了這孩子不肯結婚,這就讓我和你爺爺頭疼不已。”


    周百川歎了口氣,他知道東升可憐,也覺得大兒子重情重義是好事,但是,兒子要一輩子不娶,這是任何父親都無法接受的。


    “其實,你和小李結婚的事情,如果當時你不答應,我和你爺爺都會生氣,一怒之下會直接拆穿你隱瞞的事。”


    周百川看兒子的目光嚴厲起來,那意思,幸虧你答應了,不然我們不會再忍。


    “謝謝爸爸。”


    周子鬆覺得有些無言以對,讓老人這麽操心,是他的錯。


    “你結婚的時候,非逼著小李答應你不許要自己的孩子,你爺爺當時很生氣,也想過說出東升不是你兒子的事情,但是看到孩子清澈的雙眼,這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周百川看向兒子,說實話,他覺得委屈了小李,當時他和爸爸都覺得,這門婚事完了。


    兒子注定要孤老終身,沒想到那姑娘竟然答應了,簡直太委屈她了。


    “對不起。”


    周子鬆垂下眼瞼,大手用力的握在一起,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我們要的不是這三個字,爸爸想有自己的孫子,想讓你和子旭一樣,擁有骨血至親,你放心,我們不會對東升有任何差別對待,他既然來到咱們周家,就是和咱家有緣,我會當自己親孫子一樣愛他。”


    周百川語重心長的和兒子說著,算下來,既然是東升被抱回來,和他知道東升不是他的孩子時,都沒想著逼子鬆攤牌,他在等兒子自己坦白。


    周子鬆抬頭看著父親,內疚在他眼底閃過,早知道爸爸和爺爺是這樣深明大義,他就不該騙他們。


    書房裏一片沉寂,周百川沒有催促兒子,給他時間考慮。


    良久,周子鬆都沒有出聲,周百川歎了口氣:“答應爸爸,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吧!小李這次演習回來,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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