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切了電話,手機裏傳出一陣忙音。


    然而裴智遠,再也沒能按下掛斷,人便倒了下去。


    喬助理見裴智遠很長時間沒有出來,放心不下,於是來到小會客室的門口。


    側耳聽了聽,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他又輕輕叩了幾下門,仍然沒有人回答,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他的心頭。


    於是他推門而入,驚訝的發現,裴智遠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董事長!”喬助理連忙跑過去。


    可是裴智遠就像睡著了一樣,完全聽不到。


    喬助理將裴智遠的身體平放在地上。然後拿出手機,趕緊給裴瑾年打電話。


    還好,他在裴智遠身邊時間長,知道這是心髒病人病發後,對病情最有利的姿勢。


    接下來整個瑞豐大廈一片慌亂,委婉告知記者,火速送往醫院搶救,提前聯係醫院,做好急救準備,開啟綠色通道。


    “爸,醫生是最好的嗎?”我拉著我爸的手,心急如焚。


    我爸確定的點頭,“放心吧,雲海是最好的心髒科專家都在這裏了,市長親自出麵安排的。”


    可是剛才看見裴智遠一點沒有知覺的樣子,我怎麽能放下心來呢?


    之後,我爸被外科的護士叫走,說有急診患者。


    接著我的身邊又站過來一個人。


    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江辰希,再看到他清淺而淡漠的容顏時,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辰希哥哥!”這稱呼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變了,就像條件反射一般,見到他,我便不由自主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熟悉而陌生的目光掃射過來,我的周身立即向沐浴在一片暖陽之中。


    “不要慌,相信醫生,相信董事長。”他沉穩鎮靜的語氣,像一顆定海神針,終止了嘈雜的晃動。


    他眼神裏的堅定給了我莫大的信心,心安了不少。


    空氣又陷入沉默。


    搶救室外,鴉雀無聲,可以清晰的聽見走廊的另一側,醫護人員來回走動的聲音。


    搶救室旁邊的醫生辦公室,門突然打開。


    裴瑾年和一位醫生走了出來。


    兩人臉色都有些凝重,恐怕是裴智遠的情況不太好。


    醫生直接從內部人員入口進了搶救室,而裴瑾年卻步伐沉重的來到搶救室外麵的家屬等待區。


    “瑾年,醫生怎麽說?”我走上前去問他。


    “醫生說爸這次是受到了嚴重的精神刺激,造成腦供氧不足,從而導致昏迷。從目前情況來看,情況不太樂觀。在必要情況下,恐怕要運用特殊搶救手段,但即便這樣醒來後,對人體也有一定的傷害,所以問我的意見。”裴瑾年的字字句句都說得沉重無比。


    “那……”


    “我已經簽字了,畢竟爸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握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指尖冰涼如水。


    “我也經常聽我爸說,這份《知情同意書》隻是醫院的一個程序,是為了防止最壞的情況,醫生可以快速做出決斷,從而縮短搶救時間,但多數時候是用不上的,咱爸的意誌很頑強,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挺過來。”


    雖然嘴上這樣安慰他,但是我心裏也沒底。


    搶救室門上的紅燈成了一個沒有實際意義,卻可以讓所有人都沉默聚焦的地方。


    我剛剛和裴瑾年坐在休息椅上,喬助理就走了過來,將裴智遠的手機遞上,“總裁,這是董事長昏迷之前接的電話。”


    裴瑾年接過手機,麵色一怔,“周全?”


    “是的。”喬助理答道,“我趕到進,他們的通話已經結束了,他們說了什麽,我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周全一定說了什麽過分的話,不然董事長不會這樣激動的,因為在這之前,董事長已經決定不再追究他。”


    “馬上去查周全的人現在在哪裏?”裴瑾年的周身散發出一種殺氣。


    喬助理答道,“已經查過了,在新加坡,據說之前表小姐離開雲海之後,在那裏度假,前幾天,夫人恰好也去了那裏。”


    周全,紀婉月,徐雪凝,聚集在一個小小的新加坡,絕對不會是偶然。


    那麽周全到底在電話裏對裴智遠說了什麽,才會讓他反應如此強烈?這在我們的心裏,還是一個謎。


    這時,搶救室的門忽然開啟,我們都快速跑過去。


    可是裏麵出來的醫生卻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忙不迭地去了對麵的一個房間,不到幾十秒的時間又出來,手裏提著一個盒子,又急匆匆地走進了搶救室。


    江辰希告訴我,他手裏拿的是剛才在《知情同意書》中所涉及到的治療手段。


    看來,裴智遠的情況應該很嚴重,已經到了不得不用破壞性方案的地步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來,卻也隻能繼續懸著,任憑那扇鐵門又一次重重地關緊。


    又過了大約20分鍾,搶救室的門再次開啟。


    主治醫師從裏麵走出來,慢慢的摘下口罩,從他的表情裏看不出任何的征兆。


    “我爸怎麽樣?”裴瑾年在窒息的氣氛中開口。


    “董事長已經暫時蘇醒。”


    一道希望的曙光射進來,整個等待區立即有了光明。


    “謝謝您,醫生。”裴瑾年感激不盡。


    “先別忙著感謝我,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一下。”主治醫師的話又讓氣氛瞬間凝滯,“董事長左心室的一條動脈已出現血液回流,搶救過程中動用了事先準備的非常規治療辦法,但這種辦法不宜經常用,所以他的心髒非常脆弱,一旦再次受到刺激,情況會更加危急。”


    裴瑾年又問,“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治愈?”


    主治醫師回答,“最好的辦法就是做手術,但是鑒於董事長現在的情況非常脆弱,手術要等到身體恢複一段時間,各方麵指標,都正常才能做。


    所以目前最關鍵的。是要確保他的情緒穩定,不再經受任何刺激,否則,一旦再次發病,後果不堪設想。”


    裴智遠躺在病床上,完全沒有了幾個小時之前的風采,微蹙的眉頭,鬢邊刺眼的白發,終究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慮和歲月的滄桑。


    我們靜靜的站在窗前,沒有去打擾他。


    他雖然一直閉著眼睛,但是卻好像早已感知到了我們的存在。


    良久,他緩緩開口,“瑾年,快去查查現在南美分公司的法人。”


    裴瑾年以為自己聽錯了,南美分公司的法人代表一直是裴智遠本人,這個還用查嗎?


    可是,下一秒鍾,他立即意識到,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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