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我的整個人如同墜入冰冷的湖底,寒涼徹骨。


    原來他在和她聊天,聊得那麽專注,應該是在互相傾吐想念吧。


    難怪處處看我不順,原來他的心已不在我身上,他移情別戀了。


    當然,可能他們原本就是戀人,我隻是裴瑾年遊玩路上的一道風景罷了。


    其實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以他尊貴的身份和出眾的外表,怎麽會沒有女人喜歡?


    他身邊一定不會缺少想成為裴家少夫人的女人,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站出一個連來。


    而且個個對他百依百順,哪像我,出身普通,脾氣又壞,放著那些溫柔嫵媚的不去接受,整天看我的臉色才怪呢。


    我的腳不自覺地向後退,一步,兩步,終於退到了他即便回頭也看不見的地方。


    嗬嗬,我太天真,他怎麽會有空回頭呢,這樣醉人的午夜正適合卿卿我我,不是嗎?


    按照我的性格,應該衝上去直接問清楚,到底是繼續愛我,還是與視頻裏的女人接著曖昧?


    但我沒有這樣做。


    因為我膽怯了。


    我害怕他連想都不想,就說夏沐我不愛你了,你既不溫柔,又不聽話,我們分手吧。


    是的,我害怕跟他分手,怕得要命。


    我回到臥室,站在陽台上,向上看他站在樓上觀景台邊的身影。


    手機屏幕還在閃爍,他們還在聊著,興致不減。


    那個女人講的話都是他愛聽的,所以這麽晚了,他還舍不得掛線。


    而我隻會惹他生氣。


    我真恨自己,為什麽就不能通情達理一點呢?


    每次遇到什麽事,都耐不住性子,直接點燃引爆。


    聽到那女人接他的電話,我就把火氣都發在了他的身上,這樣無疑就是把他往那個女人身邊推。


    明明知道是這樣,我卻不能忍辱負重,想辦法將他拉到自己這邊來。


    可是,他和別的女人走得近,我心裏難受啊,控製不住。


    夜深了,我的脖子都酸了,他終於切了線。


    不一會兒,我聽見他下了樓,直接進了隔壁的臥室。


    就這樣一聲不響地開始分居了嗎?


    夜風更加涼了,我卻遲遲不想回到臥室。


    睡不著。


    後來感覺頭暈暈的,身體有些發冷,於是裹緊了被子,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那個從前睡眠好得像豬一樣的我,徹底不見了。


    現在的我似乎已經習慣失眠多夢,夜裏有一點動靜就醒來,哪怕是風吹樹葉的聲音,我也會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捂著砰砰直跳的心髒,默默問自己:裴瑾年要離開我了嗎?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要崩潰了,現在就去找他。


    我顧不得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光著腳跑出臥室。


    然,在他的門前,我忽然停住。


    他昨晚睡得那麽晚,現在應該才睡去不久吧?如果現在把他喊起來,他明天還怎麽上班?


    算了,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最看不得他憔悴的模樣了,寧可讓他神采奕奕地氣我,也不想讓他疲憊不堪地哄我。


    明早,明天一早就跟他說。


    我悄悄退回臥室,覺得頭更暈更沉了。


    再睜開眼時,天已大亮,但我的身體卻冷得厲害,上下牙齒都因哆嗦而摩擦得直響。


    糟了,恐怕是感冒了。


    勉強支撐著爬起來,摸起床頭的手機一看,已經九點多了。


    不會吧?都這麽晚了,說好找裴瑾年和解的。


    我晃晃悠悠地來到隔壁時,發現裏麵已空無一人。


    扶著樓梯來到一層,田姐見我不對勁,忙過來扶我,“少夫人是不是病了?”


    “先生呢?”我四下尋找裴瑾年的身影。


    “先生很早就上班去了。”田姐答道。


    噢,原來他又走了,不會是有意躲我吧?每天都早出晚歸。


    心裏浮起一股難言的失落。


    “少夫人,您怕是發燒了,服些退燒藥吧。”田姐說著去藥箱裏找藥。


    藥片真苦,從舌尖到五髒,都如同泡了黃蓮。


    退燒藥裏含有的一種叫做馬來酸氯苯那敏的成分,讓人服用之後有嗜睡的感覺,於是我又昏昏沉沉睡了小半天,醒來已是下午。


    外麵晴好的陽光射進窗子,我感覺到自己就快發黴。


    打開衣櫥,上麵掛了一整排連標簽都沒有撕下的衣服,是裴瑾年為我買的,件件都是國際一線品牌。


    我撿了件紅色的風衣,卻發現鏡子裏出現一張蠟黃的臉,塗了豔麗的唇彩,成功補救了三分,挎上了一款lv的黑色小包,再踏上恨天高的鞋子,走出了房門。


    在外麵毫無懸念地遇到了桂元,我沉著臉裝假沒有看見他,繼續向門外走。


    那天我去見江辰希,裴瑾年卻忽然準確地出現在麗歐咖啡館,我就知道,是桂元悄悄跟蹤了我,不然哪會有那麽巧的事。


    而後,我沒再和桂元說過一句話,雖然明白他隻是個執行者,發號施令的人是裴瑾年,但我還是不想理會他。


    桂元像沒這回事似的,跟在我的身邊,“少夫人,您去哪裏?我送您。”


    我繼續向前走,冷冷地說:“裴瑾年那裏很閑?把你留在我這裏,不覺得浪費嗎?”


    桂元像是沒有察覺到我的情緒,仍然一本正經,“總裁這幾天很忙,但他更擔心少夫人。”


    哼!擔心我?擔心我什麽?回來兩天一直對實行冷暴力,還美其名曰擔心我?


    我看他是想全程跟蹤我吧?如果發現我和什麽他不喜歡的人見麵,又會到現場來大打出手,這就是他對我的關心?


    他以為我是他養的一隻鳥嗎?高興了逗幾下,煩了就拋之於不顧。


    他和別的女人怎麽聊都不過分,我和朋友見麵的權利他都要無禮地剝奪,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桂元打開賓利的車門,“少夫人請!”


    “去哪都聽我的?”我賭氣問道。


    “當然。”桂元微微笑開來,腮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我坐進車子,按了按酸痛的太陽穴,吐了一口氣,“去雲海音響最好的ktv。”


    “是,少夫人。”桂元答應一聲,立即啟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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