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著,這下非坐在地上不可,但半空中,卻感覺一種寬大的懷抱接住了我,將我穩穩地撈了起來。


    這樣的懷抱,除了裴瑾年,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緊接著,李均益的胳膊就被扭到身後,從他的表情上看,那隻胳膊可能快斷了,“裴瑾年,你幹什麽?”


    “這隻爪子剛才推了我老婆,一定是不想要了。”裴瑾年一手護著我,另一隻手把李均益的手臂扭得咯咯直響。


    “誰讓她害了我的孩子?”李均益的臉上已經滴下汗來。


    “你用哪隻狗眼看見是沐沐害她的?”裴瑾年的手緊了緊,李均益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但他嘴上還是不老實,“一個蹭女人房子的小白臉,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點,這個李均益也太不知死活了吧,這個節骨眼兒,他這麽激怒裴瑾年,豈不是自討苦吃?


    同時我也想罵他活該,他這麽說裴瑾年我就是不高興,我甚至也想衝上去抽他兩個嘴巴。


    裴瑾年沒有像我預想中那樣在意他的話,反而淡淡一聲冷笑,“那說明我找個好老婆,有的人就隻能幹巴巴地眼饞了!”


    他說完這話,還不忘衝一直在後麵看戲的江辰希瞥了一眼。


    為了世界和平,我拉了拉裴瑾年的衣襟,“放了他吧,方晴還需要他照顧。”


    這時,江辰希走過來,對李均益說:“現在你的狀況需要掛我這科,走吧!”


    我跟著裴瑾年回了家,心情依然無法平靜。


    方晴的那一灘血始終浮現在我眼前,讓我整個人都無法安寧。


    裴瑾年又點了我最愛吃的紫航外賣,可是今天,所有的美味卻如同嚼蠟。


    “不要所有的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攬,你又不是故意的。”裴瑾年耐心地勸慰我。


    “可她是在和我扭打時摔下去的,無論怎樣我也脫不了幹係。”我雙手抱膝,頭埋得很深,恨不得可以伸到地下去。


    裴瑾年將我從沙發上抱起來,走到窗前,又輕輕把我的放在他的雙腳上,抬起我的下巴,讓我揚起頭。


    “看那裏,有什麽?”


    “什麽都沒看見,隻有藍藍的天。”


    裴瑾年的雙臂從後麵撐住我的肩,“看似什麽都沒有,卻可以包容一切,世間每天那麽多悲傷,它都會看見,要是都像你一樣想不開,還不早哭成淚人了?”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哪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天的胸懷多寬廣,是我能比的嗎?沒聽說哪個人心和天一樣大,那不是傻子嗎?”


    他輕笑,“想不開的才是傻子。”


    “你說我傻?”我回頭問他。


    可是我們的距離太近了,我的額頭不小心蹭到了他下巴,有微微的刺痛感。


    他彈了彈我的腦門,“你也不想想,方晴要買四季溪穀的房子,這本身就很蹊蹺,牛蹄筋又被她支開,然後你們就稀裏糊塗地發生了爭執,之後她就摔了下去,這不像一個陰謀嗎?”


    經他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對啊,可她為什麽要這樣做?那可是她自己的孩子啊!”


    “人心難測,我已經交代桂元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他說這話時,我突然覺得他好深沉,像一位兄長,甚至像一位長輩,在引導我,帶我找到心靈的出口。


    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許多。


    “桂元那麽厲害,這也能查?”我有點擔心地問。


    “他除了查不到你到底缺幾顆心眼之外,其他都沒問題。”


    說著,他的腳托著我的腳,慢慢向旁邊移動,我們就像兩個連體人一樣,他不斷變換著方向,我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桂元的效率還真是快,第二天晚上就有了消息。


    當時我正洗了床單和被子,讓長手長腳的裴瑾年幫我晾出去。


    “小年糕,桂元來電話了!”我拿著手機跑向陽台。


    “免提。”這個懶人一貫采用這個辦法。


    “少爺!”那邊傳來了桂元對他獨特的稱呼。


    “跟你說什麽多少次了,別這麽叫我,我有名字。”裴瑾年毫不客氣地糾正道。


    “是,少爺!”看來這個桂元是沒得救了。


    裴瑾年表示很無奈,“好了,直奔主題。”


    桂元:“根據另一家醫院的檢驗記錄,那個叫方晴的女人懷孕已經四個月。除了李均益以外,她還跟另外一個叫管江的男人接觸比較密切,兩個月以來,有六次酒店開房記錄。”


    “什麽?”我聽得目瞪口呆。


    裴瑾年:“好,把這些資料交給李均益。”


    桂元:“少……不,裴先生,還需要轉告他點什麽嗎?”


    裴瑾年:“你頭上的草都那麽綠了,怎麽不知道除一除,難道還等綠蔭滿山坡嗎?”


    “好咧!”桂元答應一聲掛斷電話。


    “小木頭!這下該釋懷了吧?”


    裴瑾年用手刮了下我的鼻尖,我才如夢方醒。


    “那個管江也是我的同學,跳舞的,在學校時追求過方晴,但是方晴嫌棄他家庭條件不好,沒同意。


    前段時間我還看見他們一起進萬錦酒店來著,當時於小珂就說她們是去開房,我還沒信,沒想到他們……


    噢,對了,四個月前檢驗出懷孕,那時李均益還在英國,那孩子應該是管江的,她欺騙了李均益,讓他以為那他的孩子,然後……”


    “然後她就借助你的手,除掉了那個孩子,因為她不可能冒險生下別人的孩子,這樣既可以讓你背上黑鍋,也可以讓李均益對你恨之入骨,從而專心對她,一箭雙雕。”裴瑾年繼續完成了下麵的推理。


    不過,在鐵的證據麵前,這已經不再是推理,而是事實。


    “她怎麽可以這樣?”我想到台階上那一灘血,更加不可置信,“那也是她自己的孩子啊,她怎麽下得了手?”


    “所以說這個牛蹄筋智商太low,連女人的本性都看不清楚,丟掉了一個可愛的小傻瓜,撿了個垃圾捧在手心準備變廢為寶,我說他這幾年去了蒙古放羊,說不定是真的。”


    裴瑾年把陽台的拉門關合,牽起我的手,自己卻一下臥在了沙發上,連同我也跌了下去。


    “誒,那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他會不會瘋?”我想象不到李均益得知真相之後的反應。


    “他瘋不瘋不是我該操心的,關鍵是他不能把這筆帳算在你的頭上,我不允許他再傷害你。”


    裴瑾年的胸膛很結實,我的耳朵恰好貼在他的心髒處,可以聽見他的心跳。


    我在心裏默默對他說謝謝,感謝他讓我洗脫罪責,不再認為自己是個凶手。


    我感覺他的手覆上我的臉頰,慢慢向上摸索,然後我聽見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他溫柔地托起我的下巴,讓我的臉對著他,“沐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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