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風聲越來越淩冽,這個陌生女人說完這話就隻是在哭。


    哭的撕心裂肺,讓人聽著心裏十分不適。


    季禮沉默了。


    他幾乎不認識任何外人,這女子來的如此突兀,可卻一語道出他姓名。


    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她與即將到來的那次任務有關。


    思緒回到那關鍵而又奇特的五個字:


    第七靈探所


    季禮吸了一口煙,朝女聲揮了揮手,示意其離去。


    隨後語氣平淡地回複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


    電話那頭哭聲漸歇,女人沙啞著嗓音說道:


    我在街尾找到了你們發的廣告單...


    難道你們不是偵破靈異事件的事務所嗎?


    季禮心神一動,果然如他所想。


    女人的來電,預示著下次任務的開端。


    他們第七分店在接下來的任務身份,被稱作第七靈探所。


    其內成員應是類似靈異偵探的角色,致力於偵破詭秘事件。


    而他這個店長,被喚作了探長。


    確定了這一點後,季禮不再對女人有更多抵觸,反而興致勃勃。


    你找對了人,那麽你想谘詢什麽類型的服務?


    季禮脫離社會已久,但影視劇絕對沒少看,尤其是懸疑片。


    這其中就有關於偵探類型的影片,所以相關話術自然駕輕就熟。


    不過這次沉默的人換做那位陌生女人。


    在安靜中,似乎風聲與哭聲都消失了,隻剩一片虛無。


    但電話卻並沒有被掛斷季禮的眉頭緊蹙,他有些搞不懂對方發生了什麽情況。


    在等待了一分鍾之久後,季禮狐疑地再度看了一眼屏幕。


    那串陌生的號碼還在顯示通話,但太靜了...


    季禮嚐試性地再一次開口詢問道:


    女士...你還在嗎?


    然而,當他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機械地掛斷提示音卻響了起來。


    電話在季禮的進一步試探聲中,被徹底掛斷。


    季禮灰色的眼眸裏滿是迷茫,靜靜地看著已經息屏的手機,不知該如何理解。


    深夜中陌生女人的求助電話,點名了下次任務他要扮演的角色,可卻並沒有下一步指示就被中斷。


    而季禮可以肯定的是,這並不是天海酒店出於規則終止通話,用來防止線索提前外露。


    是那個女人,自己掛斷了電話.


    當然,或許也存在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她遇害了。


    隻可惜,隔著虛無的通訊距離,季禮根本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麽事情。


    又為什麽會求助於一個靈異偵探所...


    在如今這個時代,若非是親身經曆靈異事件,亦或是被逼到走投無路,


    誰會相信街尾廣告單上那可笑的探靈所?


    這通來電,從荒唐的開始,到倉促的結尾,都太詭異了...


    季禮收回了手機,慢慢地走回了一樓他常坐的那把椅子進行熟悉的守夜。


    他緩緩閉上了眼,思維從未停止,不斷回味著。


    ……


    牆壁上的指針,移動到了三點鍾整。


    臥室中,一個睡姿四仰八叉,將大腿露在被子外的男人睡得正香。


    他或許很是疲憊,口水都滴濕了枕套。


    而緊接著,他的腦袋忽然不由自主地開始了顫動,隨之而來的一陣劇痛。


    男人痛苦地皺起了眉頭,震動與


    劇痛極速讓他從睡夢中驚醒。


    終於他再沒機會沉浸在美夢裏,一個激靈從床鋪上坐直。


    目光呆滯了一瞬間後,他的嘴撅成了一個o型,立馬下地抱著自己的大腿。


    我靠,抽筋了抽筋了!


    而在原地蹦了兩下後,他方才將目光對準了枕頭底下。


    那裏是震動的根源:來電話了。


    男人看了眼時間,不由得怒火攻心,一邊蹦回到床頭,一邊罵道:


    大半夜三點不睡覺,誰這麽沒有公德心啊!


    當他拿起手機時,卻沒有認出這是哪個熟人的號碼。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接聽,但語氣顯得氣急敗壞:


    我說誰啊,有事明天再打電話不行嗎,你這人怎麽……


    可是慢慢的,他的牢騷說不下去了。


    因為電話那頭是個女人。


    她說了一些詭異的話……


    男人隻穿著短褲的身軀,打了一個寒顫,隨後抓著電話就衝出了房間。


    ……


    季禮!你跑哪兒去了,出事了!


    已經在一樓待了幾個小時的季禮,正享受寧靜中突然樓上響起了聒噪聲。


    這讓他微微蹙起了眉,冷聲說道:


    我在一樓。


    不多時,隻穿著內褲,攥著手機,滿臉緊張的餘郭出現在他麵前。


    一見季禮,他舒了一口氣,像是埋怨地吐槽:


    你一天天晚上不睡覺,總跑一樓坐著幹啥,看大門啊?


    季禮不動聲色地抓起了桌上的煙盒,瞥了一眼那光溜溜的身子,平淡說道:


    看大門也比你大半夜光屁股亂跑強。


    餘郭正要反擊,但一想到剛才的事情,知道正事要緊,於是解釋道:


    我這不是著急嗎,剛才有個陌生的女人給我打來電話。


    說是要找第七靈探所,還問我是不是那裏的探員。


    語氣幹巴巴的,聲音冷的像是女鬼一樣,我睡得正迷糊,還有點沒回過味來。


    但我轉念一想,第七靈探所,不就是第七分店嗎……


    餘郭還是改不掉廢話太多的毛病,但這次季禮並沒有打斷他。


    他叼著煙認認真真地從餘郭那雜亂的信息中,提取事情的經過。


    餘郭和他一樣,接到了一個女人的深夜求助電話。


    可卻有相同,也有不同。


    都揚言尋找第七靈探所,而且都是從街尾的廣告單得知的聯係方式。


    並且都是以他們追問到底發生什麽事後,就被對方掛斷而結束。


    可以說,事情的經過完全一致。


    不過給季禮打去電話的女人,悲慟欲絕,已經失去情緒控製能力;


    而打給餘郭的女人,卻是理智、冷靜到不像活人。


    直到季禮完全提煉出重點後,餘郭竟然還沒有發言完畢。


    季禮忍不住了,這件事絕對非同小可。


    隻要接到求助電話很有可能就是下次任務的執行者。


    季禮是第一個,餘郭是第二個,那麽肯定還有更多人會接到電話。


    他必須要親耳聽一聽來電人的聲音,來判斷這些電話是否是同一人撥打。


    想到這裏,季禮輕拍了一下桌子,打斷餘郭的發言,對著天花板說道:


    幫我呼叫所有店員,五分鍾之內來會議室匯合。


    不在分店之人,互相聯係,不管他們有什麽事,必須全速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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