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古棺,是季禮為數不多能夠對抗靈異的工具,它的每一次出現都會為其化解極難的危機。


    季禮從來都不願意去主動使用,尤其是在這個禁地之中。


    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始終沒能真正地了解該禁地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模式。


    可現在突然多了一個醫生角色,又多了一個女鬼阿春,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亂了原有計劃,隻能借用青銅古棺去撥亂反正。


    攔住女鬼阿春的回應,或許還能夠讓他有機會去重新調整。


    隻是,青銅古棺的落地並沒有掀起太大風浪。


    未主動開啟棺蓋的它,本身並不具備強大的對抗屬性,最多起到部分阻攔作用。


    而這點作用,對醫生而言簡直無用。


    紅光閃爍中,無頭白衣的醫生上一秒還被棺材所擋,下一秒就站在了棺蓋之上。


    水平位置並未發生移動,隻是高度有所變化,它似乎還在等待著女鬼阿春的開口,才好大開殺戒。


    季禮回頭看了它一眼,眉頭微皺。


    這隻鬼的優先級,有些太高了,能力也有些太強了。


    它竟然無視青銅古棺,甚至膽敢站在了棺蓋之上。


    季禮眼中的精芒閃過,他已下定決心,不能對醫生再有任何試探之意,它的強大已無需多言。


    一抬手,青銅古棺外部的青色漸漸開始褪去,表麵的銅紋正在流淌,泛出生命的活力。


    棺蓋正在沸騰,由青轉紅,成為一塊炙熱的烙鐵。


    可醫生踩在其上,卻巋然不動,任由那炙熱灼燒著它的雙腳。


    季禮右手的鎖鏈,猛地回抽,青銅古棺在地麵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地麵拖出一道嶄新的劃痕。


    曾被崩缺了一角的棺蓋,就要掀翻而起。


    但就在這個時候,季禮腦海中多出了一個熟悉而疲倦的聲音,那是一個很久不曾出現的人。


    “我同意由季禮為阿春打針。”


    嘶……


    隨著這個聲音的落下,房間內的紅光頓時消散無蹤,電燈的黃光重新擔任唯一光源。


    病床上懸起的破被單無聲落回,床鋪依然帶著狼藉與醜陋,下麵映襯著程銘抱住小禾,強裝鎮定的身影。


    一切回到了最開始的場景。


    對於程銘來講,危機退去的太快也太突然,他抱著小禾還在警惕著頭頂那隻來自女鬼的枯手。


    不止對他而言,其實季禮本人也沒有想過事態會如此發展。


    他完全做好了用青銅古棺壓製女鬼的準備,再尋找另外破解之法。


    但這個時候,第三人格醒了。


    第三人格來的正是時候,他一經出現就解決了原有的僵局,成為了“第四人”。


    “你們四個,同意我給阿春打針嗎?”


    由於此前,算人算鬼勉強湊出四位回應者,這個問題把季禮困在了尷尬的境地中。


    女鬼阿春的不配合,導致一損俱損。


    但第三人格出現了,他搶先女鬼一步,擔任了“第四人”,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這不僅僅是化解了原有危機,更是令醫生的提問,有了合理的邏輯性。


    畢竟,在一開始季禮就不認為“女鬼阿春”有資格去回答問題。


    季禮與第三人格的配合已經無需多言,尤其是他的頭腦方麵,在某些時候比季禮還要更加冷靜。


    “成仙任務我和老二的損傷太大,沒辦法時刻清醒,你自求多福吧。”


    第三人格的語氣中透著不曾見過的疲倦和虛弱,他從出現到離去,隻說了這兩句話。


    但已經足夠了,因為他破解了本該無解的難題。


    而留給季禮思考的時間不多,四個回答已結束,他的掌心突然被戴著一副膠手套,以及多出一個比拇指還要粗的針管。


    他回過頭時,醫生就站在門前一步的位置,麵朝著他。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個醫生連頭都沒有,可季禮卻覺得它好像在對他在笑。


    這個笑意的突然出現,令季禮起疑,他抬起手看了看那個多出來的針管。


    針管很粗,針頭不露寒光卻足夠駭人,管中乍一看像是什麽都沒有,但輕輕晃動會發現裏麵存在著一些無色液體。


    很難想象,如此造型的針管會對人來使用。


    季禮還是沒有弄清楚,醫生為何出現、多出來的女鬼,這個靈異場景的意義。


    但他必須要去打針了。


    他收回目光,就見到小禾在陰影中的身影正在瑟瑟發抖,連帶著程銘的身影也有些搖晃。


    晦暗的電燈藏在病床之下,光源稀少,更顯撲朔。


    季禮拿著針管,向前邁了一步。


    而這一步的走出,他眼前的場景突然發生了劇變。


    整個房間雖還是如先前那般昏暗,但屋子裏更有一種臥室的氛圍。


    老舊而幹淨的家具,一塵不染的地磚,病床邊的櫃子上擺放著一盞明晃晃的電燈。


    而病床上,正躺著一個被繃帶完全纏住的女人。


    她披頭散發,身穿白裙,手腳亂抓亂蹬,身下的被單被揉成了一片狼藉。


    “嗚嗚嗚!”


    痛苦的嗚咽在寧靜的房間中,好像她成了唯一的受難者,正在等待著新一輪酷刑的到來。


    而此番場景,準備行刑者自然會是拿針的季禮。


    女人的相貌已經扭曲,散亂的頭發擋住五官,又像是將麵部分裂,可她的雙眼渾濁中帶著恐懼。


    這說明阿春在這個時候仍然保有意識,她是一個清醒的活人。


    而在這病床邊,小禾雙手扒著床邊,呆呆地看著她。


    程銘則是站在另一側,他的樣子沒改,可神色儼然出現重大變化。


    他竟然一隻手浮在阿春的頭頂,另一隻手抓著阿春的手掌牢牢攥著,眼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眷戀與痛苦之色。


    場景發生了改變,奇怪的是人物竟然也出現了改變。


    季禮驚詫地意識到,他們原有的人物與小禾的家庭,出現難得的對應。


    程銘,在這個場景中成為了“坤生”的角色,看著重病的妻子。


    小禾,這一次終於有了臉,一個有著大大眼睛、臉色蒼白的小女孩,天真地看著母親。


    而他,顯然成為了醫生的角色,是唯一一個外人。


    這一幕,令季禮感到興奮。


    直到現在他仍然不清楚,此次靈異事件的產生源自何人,但他終於看清了局勢。


    這是“起源”的故事。


    一個讓他能夠設身處地、角色扮演全麵了解該禁地中靈異事件的起源、經過與核心的重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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