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奴才這就去。”林尚躬身準備退下。


    “等等,“帝君突然叫住林尚,招手道:”你附耳過來,朕還有幾句話要說。”


    林尚上前,靠近龍椅,低頭聽完帝君嘴對耳叮囑,不禁暗暗叫苦。因著多年曆練,他臉上無一絲波瀾。


    帝君又道:“你親自去趟東宮,命太子妃到時帶顧開心參加宴會,不得違抗。”


    “奴才明白。“林尚神色如常,恭然領命去了。


    林尚離開後,離海被帝君派去了真宏宮。


    “顧開心頑皮,不知不覺喝多了,將在假山後洞裏睡半個時辰,那半個時辰便是給你第一次取血的時間。”離海附在宏元耳邊道。


    宏元滿意地點頭了,哈哈笑道:“有勞離公公了。”


    宮裏未成年的公主皇子一大堆,月月都有喜事做。每月取血一次,神不知鬼不覺,還不引起顧芷柔注意。當然,最後一次,他會把顧開心連血帶肉都吃了。


    靜空走上前,態度殷勤請離海去客廳喝茶,離海道自己還在當差,沒時間耽誤。


    靜空便把一個小玉瓶悄悄遞給離海,輕聲道:“聽說你在外的姐姐生育二兒後身體不大好,這個是我們國師親自煉製的靈丹,每日一粒,你姐姐必容光煥發。”


    離海眸光一縮,迅速接了小玉瓶收進袖袋,拱拱手離開了。


    顧芷柔對東宮外的事幾乎一無所知,她能用的人有限,無法派出四處打探消息。


    九酒忙著熬製藥膏,阿青忙著向九酒學習熬製藥膏。顧開心拉了幾個宮女和自己玩官兵捉強盜遊戲,白露負責與四位嬤嬤和東宮外院走動的小太監交流,收集信息。


    傍晚時分,九酒揭開鍋蓋,神色沉著,見鍋中淡綠色的藥汁呈現粘稠狀,她自言自語道:“可以了。”


    她用棉布包了鍋把,把鍋裏的藥汁倒進早就準備好的方形盒子,並不蓋上蓋子。


    九酒一甩手,一條銀色小蛇從從她手腕上脫落,變成一個漂亮精致的美少年。


    “不是說是藥膏嗎?怎麽是藥汁?”少年看看桌上的藥汁,不解道。


    “傻呀,汁水冷了不就可以變成藥膏了。“九酒笑嘻嘻道:“熬製方法學會了嗎?”


    阿青點點頭,道:”都學會了。”


    九酒有些累,趴在小床上暫且休息,阿青是靈獸,也沒多少男女大防觀念,走到小床邊沿坐下了。


    “阿青,我從來沒見過殿下,他對下人和藹嗎?”九酒問阿青道。


    阿青想起殿下多數情況下冷峻無情的臉,猶豫道:“和……和藹。”


    沒有回聲,九酒已經睡著了。


    她是凡女,兩夜沒合眼,下垂的睫毛下一圈黑影。


    阿青遲疑了一下,起身將桌上的藥膏蓋上蓋子,收進儲物戒,又化作手鐲繞在九酒的手腕上,伴著她一起沉睡。


    顧芷柔這兩天天很不好過,天帝蘇醒後,時不時活躍一下,一個身體承載兩個靈魂很麻煩,她最不喜自己打盹或昏迷時,他就借她的身體四處溜達。


    因為他的迷魂功力強大,隻要他想,方圓三丈內的人都會昏昏然轉身看向別處,不看他。他在宮中可謂來去自由。


    顧芷柔睜開眼,發現窗外已經有夕陽了。


    “你這家夥又對我幹了什麽事?!”她語氣有些氣憤道。


    心裏總在擔心墨連澤,她一夜夜睡不著覺,中午神情有些恍惚,沒想到就趴桌子上睡著了。而現在,自己在床上,身體有些乏力,一下午時間沒了。


    “喂,有人打顧開心的主意了,你知道嗎?”天帝懶洋洋的語聲響起。


    “我知道,宏元和尚嗎,我一直都防著他在。”顧芷柔哼哼道:“你沒獲得我允許,不許隨意使用我的身體!”


    “說這些話有意義嗎?除非你讓我複生了,我才能脫離你的身體。”天帝嗬嗬道:“我用你的身體做事,都是為你好的事。比如,我知道,不僅僅宏元想要顧開心,帝君也想要顧開心。”


    “什麽意思?!”顧芷柔聽出他話外之音。


    天帝正要解釋,白露外麵突然稟道“娘娘,林公公來傳旨了。”


    顧芷柔眉眼一挑,抬腿朝門外走去。


    與林尚互相見禮後,林尚說了帝君要他傳的話。


    “有勞公公了,到時我必然攜開心準時到達。”顧芷柔對林尚道。


    林尚以前是偏向墨連澤這邊的,現在墨連澤的境況堪憂,不知他有沒有投靠太子。他對顧芷柔倒是客客氣氣。白露給林尚遞上紅包,林尚也接了。


    他走後,天帝嗤笑道:”來得倒是快。”


    “這件事與宏元有關嗎?”顧芷柔問。


    “柔妃生辰,就是帝君親自安排的機會,讓顧開心到時候有機會落單,宏元好捉顧開心抽血。”


    顧芷柔咬牙,豁然走向院子,喊:“開心,你在哪?”


    “姐姐,我在這裏。”顧開心不知從哪兒溜出來,跑到顧芷柔身邊拉著裙角,仰臉看著顧芷柔笑。


    顧芷柔報起他,在他耳邊說了柔妃生辰那天可能發生的事。


    “姐姐放心好了,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不會讓他們得逞的。”顧開心安慰她道。


    時間過得很快,柔妃生辰會辦得很熱鬧,雖然去的人都是宮裏的,但戲台上的戲接連不斷,來來往往的服侍的人也多。


    顧開心果然很乖,像牛皮糖一樣粘著顧芷柔,寸步不離。


    一個宮女不小心把湯潑在顧芷柔裙子上,顧芷柔用手絹擦了擦,別人怎麽勸說,都隻坦然一笑,道聲“沒事的,回府換就好,我不想錯過這段戲。”


    直到戲散人回,顧芷柔和顧開心回到東宮,也沒被歹人找到機會害顧開心。


    誰料次日一早,林公公又來傳旨了,命顧開心給六歲大的十皇子當伴讀。


    吃住在皇子所,與十皇子同進同出,學習和生活用品都無須準備,都有全新的。


    顧芷柔心裏將帝君與宏元罵了個狗血淋頭。想了想,對林公公道:“抱歉啊,林公公,今天恐怕去不了。開心調皮,這會子不知跑那玩去了,我得找找。”


    林尚笑道:”太子妃娘娘真會說笑。東宮這麽多宮女太監,在院子裏要找到顧開心應該很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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