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請問阿蠻小姐此次到來,到底是又何要事要找芷柔?”顧芷柔無奈道。


    阿蠻看了看顧芷柔身邊的顧開心一眼,道:“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戰尋蓮那事的。”


    顧芷柔神色一變,左右看了看,隨後對著阿蠻道:“這裏不是一個討論的好地方,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再說這件事情吧。”


    阿蠻瞥了瞥四周,道:“難不成還有人還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說到這裏,阿蠻便閉上了嘴巴,顧芷柔也無語地看了看她一眼。


    想起上次,若不是因為顧開心的原因,顧芷柔和阿蠻,以及戰雲烈之間的對話便要全部暴露出去了,即便是如此,阿蠻這一次竟然還不長記性,看來是長久以來的被大家所謙讓的她,如今已經太過於高估自己的實力了。


    殊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最危險的便是她這樣不可一世的性子。


    “走吧!”顧芷柔沒有故意為難阿蠻,而是牽起了顧開心的手,朝著不遠處的草場方向走去。


    草場視野遼闊,風也大,離遠了便聽不清楚聲音,確實是一個討論的好地方,而唯一的缺點,也就是容易被看見兩人的行蹤。


    可顧芷柔和阿蠻也並不需要隱藏,便坦坦蕩蕩的就好了。


    連綿的草地和遠處灰白色的天相交在一起,草是枯黃的,天是灰的,好像一幅掉色的老照片。


    顧芷柔鬆開顧開心的手,腳步輕踏在草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說罷。”顧芷柔道,她沒有轉過身看阿蠻,而是將視線凝在遠處的天地交界線上。


    阿蠻順著顧芷柔的視線,朝著遠處看去,與此同時微微啟唇:“戰尋蓮不可以留在這裏!”


    顧芷柔閉上眼,冷笑一聲:“嗬!你有什麽資格將她趕出去?如今她的幻境應當也要解除了,她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人,不會添亂子。”


    “無論她會不會添亂子,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戰尋蓮的事情,雲烈遲早都會知道,等到那一天,便無法挽回,難道你想讓自己和墨連澤都被雲烈懷疑?要知道,我可不會多嘴幫你們解釋!”阿蠻又道。


    “我不需要你解釋。”顧芷柔說罷,便轉過身來,盯著阿蠻道:“再說,你為何非要將她趕走?”


    阿蠻神色有一絲為難,她移開視線,道:“總而言之,戰尋蓮留在這裏隻能是一個禍害,而至於為什麽我要將她趕走,便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顧芷柔不怒反笑,道:“如今戰尋蓮在我的手上,而你是妖族,戰尋蓮在山上活了這麽久,不會一點辨識力度都沒有,要知道,一旦她發現自己父親身邊跟著的人,竟然是一個妖族,她會是怎麽樣的反映?”


    顧芷柔猜想,戰尋蓮被拋棄在山上數年,想來對於妖族的情感一定會比平常人更加的複雜,雖然沒有妖族敢輕易招惹她,但是她心裏也知道,自己和妖族根本不是同一類人,她雖然想離開雪山,但是卻已經和人類有了隔閡。


    她就像是個遊離在人與妖的邊緣線上的生物,對於人來說,她是不能接近的危險人物,除了自己的父親,沒有人會敢輕易招惹她,但是她的父親在她眼裏卻是將她拋棄的人。


    顧芷柔看得出來,戰尋蓮的自尊心極其旺盛,既然戰雲烈將她放到山上去了,無論如何,戰尋蓮都不會自己眼巴巴地跑下山來的。


    她或許是想要證明自己,並不需要人類的保護,自己也足以強大到即便被拋棄也能活的好好的。


    所以才會在采了藥材給戰雲烈後,又再次自己回到雪山去。


    “就算她發現了又如何?我是西疆的天命師,這一點無論是誰都無法改變,而雲烈,也會幫著我的。”阿蠻好似底氣十足的樣子,她微微抬起頭,雖然隔著麵紗,但是也能發現她微微抬起頭顱,像一個高傲的孔雀。


    “我可是從別處打聽到了一個消息。”顧芷柔緩緩踱步,走到阿蠻麵對著的方向,再次和阿蠻對視,她微微一笑,阿蠻的表情便凝重起來。


    “不知阿蠻小姐可想知道?”顧芷柔輕聲道。


    “說。”阿蠻冷聲道。


    “我在雪山上曾聽妖族說過,實際上妖族並不怕戰尋蓮,他們之所以不去惹戰尋蓮,是因為有別的利益。”顧芷柔又道。


    阿蠻微微咬唇,卻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挑了挑眉,道:“喔?此事我倒是沒有聽說過,你倒是說說,究竟是什麽利益,能夠讓妖族退步,不去傷害戰尋蓮?”


    顧芷柔深深看了看阿蠻一眼,表情看起來便像是在說“難道你不知道?”的樣子,顧芷柔端詳了阿蠻片刻,搖了搖頭,裝作可惜的樣子,說道:“唉,這一點嘛,我就不清楚了,正想著來問問阿蠻小姐呢!”


    阿蠻緊緊皺起眉來,她沉聲道:“顧芷柔,你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我勸你說話還是老實一點,否則……”


    “否則?否則你要如何?”顧芷柔微微眯眼,笑道。


    “我是顧家的大小姐,什麽時候輪到你在我麵前如此叫囂,更別說你還欠我一個人情,我手中還有你的把柄,真不知是什麽助長了你這驕傲的性子,該老實點的人是你!天命師,慎用你手中的天賦,別把自己的命給折騰沒了!”顧芷柔冷冷拋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顧開心看了看阿蠻一眼,隻見阿蠻好似原地石化了一般,沒有反駁,也沒有發怒,僅是沉默地站著,於是也懶得搭理,撒腿便朝著顧芷柔離開的方向跑去。


    “等等我啊!”顧開心喊道,手便抓住了顧芷柔的衣袖。


    “跑的倒是挺快,看來人小,腿倒是不短。”顧芷柔側目,手掌反抓住了顧開心的手掌。


    而另外一邊的阿蠻,則是在顧芷柔離開後,麵部開始慢慢猙獰起來,她緊緊揪住自己的裙擺,咬著牙,竟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沒錯,顧芷柔剛才說的話雖然狂妄,但是卻也都是事實,而阿蠻和她相比,除了天命師這個身份以外,沒有任何能夠和她相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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