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散人走上前去,先是端看了一會,才扶了扶墨連澤的手,道:“不必多禮了,此行老身原是想著幫你尋藥,沒想下山沒多久,冰城內竟然有妖界,若不是妖族弄出這麽大的陣仗,老身還不知曉你竟然被發配到這邊來了!”


    墨連澤抬起頭,無奈笑了笑,對著一旁伸出手,逍遙散人便點點頭,隨著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兩人一邊走,路上行走的屆是一身黑衣的黑衣人,他們見墨連澤和逍遙散人經過,神色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你這裏麵管的倒是挺整齊,不知那小妖能不能將體內的妖氣完全壓製下來,否則便要大大麻煩你手下的這些黑衣人了。”逍遙散人道。


    墨連澤挑了挑眉,道:“原本便是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壓製下阿蠻的情況的,沒想先生來了,這才沒有耗費掉許多的人力。”


    “嗬嗬,難道你不想要她的妖丹?何以這樣幫她。”逍遙散人笑著道。


    兩人走在雪地上,長長的腳印沿著帳篷間的道路延伸出去。


    “我自然是想要妖丹,可若是沒有了她,這西疆恐怕得守不住了。”墨連澤沉聲道。


    “哈哈哈!老身可不相信,這妖族若是入侵,你不也有了正當的理由回去了?沒有什麽,比動蕩的年代更適合你生存。”逍遙散人拂動著自己的山羊胡須,麵上仍舊帶著和煦的笑容,但口中的話卻是無比的陰毒。


    墨連澤低頭一笑,道:“可我卻不願如此。”


    逍遙散人麵上的笑容一滯,隨後又道:“你像極了你的母親,一樣心軟。”


    墨連澤腳步一頓,又了無痕跡地跟上逍遙散人的腳步,道:“我既然是她的孩子,自然和她想象,隻是永別的時間離現在太久,我已經快忘了她的樣子。”


    逍遙散人搖了搖頭,道:“你母親那日在秦淮河畔,恍若洛神一般的風貌,我是一輩子都無法忘卻,隻是沒想到……那樣的人,進了宮,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墨連澤沉默了下來。


    “你母親精通藥理,當年,她將我救下來,便隻靠著自己的藥理手段,將我救回來,如今你母親已經久別人世,我便要照顧你。”逍遙散人歎了歎氣。


    “雖人們傳你冷酷無情,是個無心之人,可你有沒有心,又豈是那些人能夠瞧得清楚的,這西疆的風土人情是極好,人也熱情的很,或許正是他們這樣的心境,才讓你有了守護的想法吧?”逍遙散人眼中又浮現出一絲笑意起來。


    墨連澤的心裏卻想起了顧芷柔來到這裏後那自由的神情。


    “阿蠻是天命師,雖然我想要她的妖丹,但西疆人民需要她。”墨連澤淡淡道。


    “那小妖一起來,便要見那戰雲烈,他們兩個之間想必有著不小的淵源吧?”逍遙散人問道。


    墨連澤點點頭,道:“正是如此,那雪妖是被戰雲烈收養的,我原以為那雪妖已經在幾十年前的妖獸大潮中死去了,沒想到竟然以天命師的身份活了下來。”


    逍遙散人挑了挑眉,道:“原來如此,既是天命師,那自然是要留著了,可這小妖……壽元恐怕不長了。”


    “先生何以得知?”墨連澤曾想要試探阿蠻的壽元,但卻無從得知,但逍遙散人才剛來就知道了此事,這實在是靈墨連澤感到驚訝。


    逍遙散人停住腳步,對著墨連澤道:“那日,小妖送回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被妖氣漲的通紅,雪妖的身上是可以看到脈絡的,當她身上被脈絡布滿之事,便是她的死期。”


    “而那日,阿蠻身上的脈絡已經幾乎要遍及全身了,依你所說,既然她是一個天命師,便更需要壽元,如今妖獸大潮來襲……便是個生死的交叉路口了。”逍遙散人沉吟道。


    逍遙散人轉過頭,對著墨連澤道:“如今戰雲烈的狀況不好,千萬不能讓她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墨連澤點點頭,道:“此事我自然明白。”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顧芷柔正從另一處帳篷內走了出來,她麵容如往常一般平靜,但卻微微有一絲蒼白。


    顧芷柔沒想到自己剛出來便看到了墨連澤,而他身邊難得會有和他並肩而立的人,仔細一瞧,不就是那日在四王爺府裏的老先生嗎?


    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咦,小姐,這跟在四王爺身邊的是何人?”青雉和白露也從顧芷柔身後的帳篷走了出來。


    比營帳要小,更重要的是聽聞墨連澤手下有一個神醫,看來麵前的這個熟悉的身影,便是墨連澤手下的神醫了。


    “青雉!注意點!”白露見墨連澤和逍遙散人看過來後,便低聲輕斥道。


    青雉頭一縮,微微撅了撅嘴。


    顧芷柔見白露和青雉這互動,不由得低聲一笑,雖然她的笑聲很快就消失在風聲中。


    墨連澤和逍遙散人緩緩走到了顧芷柔麵前,雙方相互行了一禮,顧芷柔先是道:“沒想到在這裏還能再次見到先生。”


    逍遙散人也拱了拱手,道:“上次在四王爺府一別,不知顧大小姐可適應這北地的風雪呀?哈哈哈!我見顧小姐無論是到哪,這麵容都水靈的很!”


    顧芷柔知道逍遙散人是在開玩笑,便也沒有多計較,笑笑便過去了。


    倒是逍遙散人這邊,忽然感覺脊背一涼,他微微挑眉,心想:原想著墨連澤隻是利用顧芷柔,可如今認真一看,倒還真不一定……隻願墨連澤不要像他母親一樣,為情所累。


    “不知前輩作何稱呼?”顧芷柔自然見到了墨連澤那黑臉,當下便轉移話題道。


    “喚先生逍遙散人便好。”墨連澤為了避免逍遙散人又口出狂言,便馬上答道。


    顧芷柔點點頭,道:“不知散人可有看過戰將軍的傷勢?阿蠻姑娘定然十分擔心,加上戰將軍對於西疆來說,十分重要,還望散人能如實道來。”顧芷柔語氣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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