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我,還是驚訝不小,說:“小棠,我到你原來公司找你,才發現你辭職?要不是有同事知道你來這兒上班,我都找不到你。”


    我見他手裏拿著他和陳婷的結婚請帖,燙金色邊,大紅色皮,晃得我眼睛睜不開,我上去一把撕掉請帖,甩在他臉上,“於楚陽,你還敢給我送這東西?你安的什麽心?”


    “小棠,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我的婚禮你會去吧?”


    “你現在就給我滾,滾!”我指著門外方向,提腳揣了他。


    於楚陽冷笑幾聲,說:“顧棠,你在這兒裝什麽清高,你跑到律師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我直接冷哼,心裏仿似有根透明的刺,沒法拔除,但還是勉強自己挺直腰板站起來。


    “前段時間,你爸的公司都快倒閉了吧?就算你缺錢,想找個金主包你,也不用這麽急吧?”於楚陽的笑陰森森的。


    “於楚陽,到現在你還有臉和我提這些?!”


    “顧棠,你有證據嗎?婚前協議可是你爸心甘情願和陳婷簽的!她拿走應得的錢,符合法律程序!倒是你,冒冒失失跑來律師公司,知道這公司老板是誰嗎?”


    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假意迎合他說:“誰?”


    “反正你知道也沒用,你是離婚的女人,就是二手的,他怎麽可能看上你!”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立刻馬上給我消失!”我嗓子脹澀,用力把他推出牆角,狠狠瞪著他說:“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再也別來找我,你那狗屁婚禮我不會去參加。”


    於楚陽灰溜溜地走了,我轉身,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卻直直撞見江慕寒,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剛才我和於楚陽講話的內容。


    不過,我知道我惹到他了,上午他撞見我和別人相親,下午他又看到我和陌生男人在公司糾纏不休,他不起疑心就怪了。


    果然,吃過晚飯,他還是抱臂坐在餐桌前,沒有要到小區運動的意思,似乎在等著我開口。


    “我,我去洗碗……”


    “你就不想和我解釋什麽?”江慕寒鎮定地問,劈頭蓋臉給我盆冷水澆頭上,澆得我透心涼。


    “我沒什麽好解釋的。”


    “今天下午來公司找你的男人,和你什麽關係?”


    “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我小心翼翼偷窺江慕寒的表情。


    他卻鎮定自若,說:“顧棠,你嘴裏能有一句真話嗎?如果你真不知道他是誰,我告訴你!他是我侄女的未婚夫,你最好離他遠點兒。”


    這話真可笑,我怎麽離他遠點兒?我和於楚陽可是做了三個月同床共枕的夫妻。


    “還有。”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很陌生,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也用上了力氣,眼中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在我眼皮底下,還敢小動作?”


    他指尖一下狠縮,我喉嚨被他掐得痛了,冷汗涔涔往外冒,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發抖,眼淚順著白皙臉頰流下來。


    滾燙而委屈的淚珠“啪嗒”砸在江慕寒手背處,他深吸口氣,抽回手。


    我忍得很難受,止不住咳嗽起來,仿佛瀕臨死亡的魚突然得到水,大口大口呼吸空氣,直到恢複正常。


    突然,一件厚重外套劈頭蓋臉地被江慕寒丟過來,落在我肩膀處,他暗啞深沉的嗓音波瀾不驚,“穿著,別感冒。”


    我心頭一陣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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