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現在我們回去吧,你身上可是槍傷,槍傷,好好養,以後你才有力氣去找她。”


    “你回去吧。”沈墨琛說:“我就在這裏陪陪她,我知道,那一天,她肯定害怕極了。”


    “……噯。”顧慕軒歎了一口氣,說:“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行了,還是走吧。”


    沈墨琛靜默不語,也不說走,也不說不走。


    約莫過了好幾分鍾,顧慕軒的電話忽然響了。


    “墨琛,快,紹安發燒了,現在在醫院!”


    剛剛護士打電話給他說,剛剛醫院裏收了一個叫沈紹安的小孩子,保姆找到他,說一直打沈墨琛的電話打不通,她隻有打給他了。


    “紹安。”沈墨琛說了一句,猛地從地上撐起來,觸動到了傷口,悶哼了一聲,顧慕軒反應也極快,立馬過來扶著他,兩個人連忙開車飛奔回醫院。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孩子燒到三十八度了,太小,不能用極效的藥,隻能有最保守的輸液配合物理降溫。


    ”輸液?”沈墨琛整個呆住,從床上抱起孩子,牽起沈紹安的手:“這麽細的血管,你跟我說輸液,怎麽輸?”


    自己生病都不愛做這些,這麽小的孩子。


    一想到,沈墨琛都覺得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咬了一口。


    “這……”


    顧慕軒給孩子翻了眼睛看了看,又試探了額頭上的溫度,打斷護士將要說的話,說:“墨琛,現在隻有這樣了,你放心,孩子生病感冒是正常的,輸液,手這裏的血管肯定是不行的,我們現在要把他頭上的頭發剃了,針紮在頭上。”


    “什麽?”沈墨琛一驚:“頭上,這怎麽可以?”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在頭上紮針的。


    “小孩子太小找不到手上不好找血管,都是這麽做的,你放心,我親自給他紮針。”


    “隻能這樣了?”沈墨琛再一次確認。


    顧慕軒點頭。


    靜默了一下,沈墨琛終於點頭,接下來,護士找來了剃頭發的工具,把沈紹安額頭上方的頭發剃了一些。


    “這孩子頭發還真好,黑亮黑亮的,這麽小就長得這麽帥。”護士在旁邊忍不住讚美。


    屋裏陷入寂靜。


    要是在之前,這些人這樣說孩子,沈墨琛臉上肯定是噙著笑意的,隻是現在,他真的笑不出來。


    顧慕軒也察覺到氣氛尷尬,輕咳一聲,吩咐護士:“還犯花癡,去把藥水什麽的拿過來啊。”


    “……噢,好。”


    護士立馬跑開,很快回來,顧慕軒拿著針的那一分鍾,沈墨琛就偏開了頭,他真害怕自己一衝動,就忍不住將他手中的針給抽掉了。


    孩子本來睡著,試到頭上的痛意,立馬哭著醒過來。


    “把頭控製住。”


    沈墨琛不得不轉頭,扶住孩子的頭,和護士一人護住一半。


    以前這孩子就算是哭,也基本上都是幹哭,沒有淚水的,現在臉上卻大部分都被淚水打濕,哭得撕心裂肺的,手腳也亂蹬著,被沈墨琛一直大手控製住。


    針紮在孩子身上,卻像是一百倍紮在他的心上。


    他在心底說:“曉曉,對不起,你不在,我連孩子都沒有照顧好。’


    顧慕軒費了一點勁才把針紮進去,然後給孩子貼上膠布。


    “一晚上都得守著,不要讓他抬手去摸。”


    “好。”沈墨琛沉聲答。


    沈墨琛抱著孩子哄,他像是哭得累了,聲音越來越小,沈墨琛抱著他輕輕地搖著,手不斷在他身上輕拍著。


    顧慕軒抽出紙巾給他擦了臉,黑亮的瞳孔裏麵都還是晶瑩的,看得人心裏忍不住一緊。


    孩子慢慢又睡了過去,顧慕軒不僅感歎道:“真不知道我們小時候是怎麽樣過來的,這個比堆積如山的工作還要累人。


    主要不是身上累,是心上累。


    看著他痛,自己心裏更痛。


    沈墨琛偏偏頭,壓製住心裏的情緒,很輕地”嗯“了一聲,隨後對著顧慕軒說:“你去忙吧,這裏有我就行。”


    顧慕軒說:“沒事了,今天晚上我沒有班了。”


    沈墨琛盯著他靜了一下,說:“那你就回去休息一下,不要到了上班的時候沒精神,人家都是把命交在你手裏的,你要負責。”


    沈墨琛這麽一說,他才意識過來,自己已經連續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醫院的事情忙完,就來他這邊,沈墨琛剛送到醫院來的時候,他長時間就住在醫院的休息室裏麵。


    “好。”顧慕軒說:“那你注意點,有什麽事情隨時叫護士,還有,記得叫保姆給你弄點吃的過來,不要吃辣,鹽也不要太重。”


    “嗯。你去吧。”


    “好。”


    話閉,顧慕軒出了病房,徑直回家去了,房間裏,一時間隻剩下沈墨琛和孩子。


    看著液滴一滴一滴滴下來,注入他的血管裏,沈墨琛看得愣了眼。


    孩子太小了,真的太小了,以前沒有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麽樣,現在看著,心裏真的恨難受。


    靜默了一會兒,沈墨琛下意識伸手去觸碰小家夥紮針那一個地方,這藥水這麽冰,他即使睡著了,臉上都是一副很委屈的表情,腦袋那裏肯定不舒服。


    他叫來了護士。


    “可以給他頭頂上貼一個暖寶寶嗎?”沈墨琛說:“這個好冰。”


    護士搖搖頭:“沈總,這個不行的,腦袋上麵的皮膚不比手上,成人還好說,孩子太小了。”


    沈墨琛:“就沒有別的辦法?”


    護士正要搖頭說沒有,因為怕暖寶寶發熱的時候溫度太高,對孩子造成傷害,不過她忽然想到了什麽,說:“你等著,我去拿一個東西過來。”


    “嗯。”


    護士跑出去,很快進來,手裏拿了一個熱水袋,說:“我已經往裏麵裝好水了,溫度適宜,正好,隻不過這個重量還是不輕,最好放孩子睡在床上。”


    “床上?我怕他到時候亂動。”


    “可是不這樣,你就要用刀拖住這個重量,隻靠近他的頭。”


    剛說完,沈墨琛毫不猶豫地說:“好。”


    護士撇撇嘴,又要抱著孩子,又要拖住熱水袋,手臂受得了才怪,而且他手臂還有傷。


    “沈先生,你真的沒問題嗎?”她又問:“你手上可是搶上,我怕到時候傷口還沒有痊愈又裂開了。”


    “我沒事。”


    “……好吧。”


    很快,護士也去忙自己的去了。


    保姆後來給他端來了飯,不得已將孩子放在床上,十分鍾解決完吃飯的問題,又把孩子抱在懷裏。


    整個晚上,保姆跟著沈墨琛徹夜未眠,後來保姆又給找來一個熱水袋,兩個一起換著用。


    一直到後來,沈墨琛的手,都不能動了,僵得很。


    淩晨三點,孩子終於打完點滴。


    保姆:“先生,現在這麽晚了,你快休息一會兒吧。”


    他確實有了點睡意,自從醒來得知舒曉消失了之後,他就好久好久沒有合眼,一閉眼就能想起舒曉和他分開時的場景。


    很累,但是睡不著。


    剛剛抱著孩子的時候,還有點打瞌睡,隻不過保姆提醒他之後,他又醒來了。


    “好。”他說:“這麽晚了,你也先回去休息了吧。”


    “好。”


    沈墨琛抱著孩子躺在被子裏麵去,小心翼翼地在他頭頂撫摸了兩下,在他小小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閉上眼睡過去了。


    在夢裏,他又做了那一個夢,同樣的場景,隻不過好像帶著後知後覺的情緒,他沒有放舒曉走。


    他說:“你放心,就算是死,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舒曉在夢裏隻是笑,沒有回答他好,也沒有回答他不好。


    隻是那一抹笑容,有心甘情願和另外複雜的情緒,他知道,她是知道最後的結局。


    於是他心裏一動,又強調了一遍:“我死都不會離開你。”


    嘴裏念叨著一句,猛地坐起來,看見傅森抱著孩子站在他的床腳。


    傅森:“做夢了?”


    沈墨琛頓了頓,一隻手撓了撓頭發,淡聲答:“嗯”


    傅森:“要不是我提前抱走了孩子,可能現在都被你搞到地上去了。


    沈墨琛靜默,隨後回避這個問題,翻身起床,問:“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香港嗎?怎麽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早上下了飛機就過來了。”傅森說:“那邊全部都搞定了,一下飛機,就聽他們說昨晚上小家夥發燒住院了,還沒回家就趕回來了。”


    “哦。”


    “還有沒有良心,一句謝謝都沒有,就哦?”


    沈墨琛:“那我把我的良心給你?”


    冷不丁地,沈墨琛說了這麽一句,傅森身子一愣,盯著他。


    隨後說:“算了,你的良心,我要不起。”


    沈墨琛沒有答,穿上昨晚脫在沙發上的大衣:“那你看著,我去叫慕軒過來看看孩子的情況。”


    “好。”


    兩人很快回來。


    顧慕軒給孩子簡單檢查了一下,說:“嗯,燒倒是退了,不過最好還是多在這裏觀察兩天,反正你也在醫院裏麵。”


    “那,還要輸液嗎?”


    “昨晚上咳嗽了嗎?”


    “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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