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當我們坐在假山上的時候,我忍不住感歎,自己竟然真的在懷孕的時候,跟著沈墨琛爬到象山的假山上來了。


    山下燈火通明,暖黃的燈光遍地照著。


    有風吹過來。


    “冷嗎?”沈墨琛兩隻手捂著我的兩邊臉,問。


    “不冷。”


    我將頭靠在沈墨琛寬大的肩膀上,他從後麵摟住我的後背,一起看山下的萬家燈火。


    以往的好多記憶漫上心頭,於是道:“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就特別喜歡跟著同學們來這裏玩耍,隻要站在了山頂,風一吹,仿佛就將所有的煩惱都吹走了一般,有時候也會看見路過的好多對情侶,但大多都是高中生,懵懵懂懂的,很單純地淺淺手也很滿足,但是這裏隔學校很近,要隨時都注意著有沒有老師經過,之前有一對就正好碰上了本班的班主任,當時就被狠狠訓了一頓。”


    說到這裏,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你呢?你那個時候有交男朋友嗎?”沈墨琛問。


    “我?”


    “嗯,你有沒有被老師抓到過?”


    我轉頭,和沈墨琛四目相對,見他是想要聆聽的表情。


    嚴肅而不失禮節,是真的想要知道我以前的事情,這讓我感覺到一絲溫暖。


    “我怎麽可能。”我說:“從小到大,我都是老師和家長眼中的好學生,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早戀這樣的問題,那時候一心都撲在學習上,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問題。”


    “所以,我是你第一個跟過的人嗎?”


    我點點頭:“嗯。”


    沈墨琛將我抱得更緊了一些,嘴巴埋在我的耳邊,問:“謝謝你等我,我何其幸運。”


    “其實也不能這樣說了,那個時候,像我們這樣的家庭,也不允許我有半點其他的心思啊,每天都為了生活而焦慮,哪裏還有時間去考慮早戀的問題。”


    “那你的意思是,要是條件好一些,你也會變成老師家長眼中的壞學生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他懷裏抬起頭來,抬頭看著他:“那隻是其中一個原因,但不是主要的原因。”


    “那什麽是主要的原因?”


    他說話的時候,是正視著我的,於是我竟然因為這樣一個疑問,臉開始微微發燙了,喜歡一個人真的很奇怪,這麽多年過來了,我們之間連孩子都有了,但是他不經意間的一句話或是一個的動作,就可以讓我心跳變快,臉發燙變紅。


    我害羞著再次埋進他的懷裏,不看他,說:“因為他們都不是你。”


    “你......”


    沈墨琛沒有說完,就頓住了,過了一小會兒,他的手在我肩膀上輕輕的摩擦著,酥酥麻麻的。


    “想不到我對你的影響這麽大,幸好我當時沒有在國內,不然可能就帶著你一起犯罪了。就給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抹了黑了。”


    “自戀。”我說:“你怎麽知道要是那個時候再碰上你,我會跟你在一起?”


    “嗯,不用我跟你在一起,是你要跟我在一起。”沈墨琛淡道。


    切。


    不過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說不定當時我那個年紀衝動一下,要是知道他在哪裏,我就去表白了。


    “其實那時候也會想,你會在哪裏,會不會也跟我一樣在b市,我們看到的是不是同一個月亮,也有些遺憾,當時為什麽沒有要一個你的號碼,或是問問你家住在哪裏,那樣的話,至少我可以悄悄地去看看你,或是寫一封信什麽的,尤其是在受委屈的時候,會格外想你,想到我們相遇時的那些場景,想著要是你能夠再請我吃一次路邊攤就好了,還有每次下初雪的時候,我跟著她們到這裏來,我們的人很多,每次都是十幾二十個,我跟他們說說笑笑,很熱鬧,其實心裏很孤單寂寞,就想著,要是你也在我身邊,該有多好。”


    “記得那一次,是高三的時候,下了初雪,我們照例來了這個山上,但是那個時候,大家都是成雙成對的,隻有我還是一個人,男生都扶著自己的女朋友,我心想那有什麽,自己又不是上不去。”


    沈墨琛的手徒然收緊了一些,我頓了一下,繼續道:“可誰知道我竟然摔了一跤,真的很滑,當時又在山的邊邊上,要是沒有扶手,我肯定已經摔倒山下去了,下麵全是荊棘,我往下看了一眼,心裏懼怕得很,要是真的摔下去,那肯定狼狽得不行,而且那種情況,估計大家都不敢下去救我。”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有一個人陪在身邊有多麽重要,於是後來我想過,要不要就將就了,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跟他在一起算了。於是鼓起勇氣,想要在高三的時候來一段大家說的黃昏戀,隻是我還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看著那個男生腦海裏出現的卻是你的臉,於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我知道既然心裏沒有人家,最好還是不要開始。”


    “於是就一個人,等到了嫁給我的時候?”


    “嗯。”


    簡單的一個字,很平常的語氣,但是裏麵卻包含了太多東西,太多我不太願意直視的過往,那些日子太過孤單,也太過辛苦。


    “但還好,我後來還是跟你在一起了,所以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最好的東西,最美好的年華,我隻想要給你一個人。


    沈墨琛忽然俯身,動情地跟我接吻,他嘴裏還殘留著薄荷糖的清新的味道,是上山之前我強硬給他塞進嘴裏去的,他肆意遊闖進來,吻得很深,像是要吻到我的身體裏去,我有些呼吸不過來,伸手環在他的背上,終於在我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終於停了下來。


    “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你的選擇、你的所為都是值得的。”沈墨琛眼裏的光,沉亮而嚴肅。


    這句話剛說完,天空中突然一聲響,有煙火升入天空中,迅速散開來,發出五彩的光之後,轉瞬即逝,如此重複。


    “哇,有人放煙火噯,好漂亮啊!”


    “這個煙火好漂亮,快看快看!”


    “......”


    下麵的廣場上,傳來好多女生的興奮地聲音。


    “墨琛,有人放煙火。”我也被吸引過去,抬頭望上去。


    “嗯,好好看。”沈墨琛說完,就摟著我,默然陪我看煙火。


    到最後的時候,那些漂亮的圖案裏麵竟然開始出現英文字母。


    “s”


    “x”


    “marryme”


    我感覺到呼吸猛地一滯,某種特殊的感覺油然而生,也堅定著某種答案。


    “墨琛......”


    沈墨琛說:“你還記得上次嗎?你答應了我的求婚的,曉曉,我們不要再錯過了好不好,嫁給我,我們去領證,然後把一切都安頓下來,從今以後,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在身後支持你,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有什麽事,讓我來幫你扛,好不好?”


    他說:“把你和孩子全部都交給我,我一定會讓你們幸福的。”


    “墨琛。”


    “好嗎?”沈墨琛問。


    我淚目,點頭:“好。”


    我真的沒有想到,沈墨琛竟然帶我來這裏,是準備了這樣一幕的,後來下山的時候,沈墨琛依然牽著我的手。


    “今年下初雪的時候,我們也來這裏,以後每一年我們都來,我都陪著你來,再也不會是你一個人了,好不好?”


    “好。”


    ......


    我的腿也就是在這一晚開始變得浮腫的,不知道為什麽,剛回到家裏,我竟然發現自己抬不上床。


    我害怕了,立馬叫了沈墨琛:“墨琛!”


    沈墨琛很快趕過來,半蹲在床邊,握著我的手,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不舒服了?”


    “不是。”我說:“不是不舒服,是我的腿。”


    “腿怎麽了?”說著,他馬上放開我,撩開褲腳開始查看起來:“怎麽了?受傷了嗎?沒有傷口啊。”


    “不是,是我抬不起來,我感覺一點力氣也沒有,我剛剛試了好幾次,就是抬不上床來。墨琛,我是不是.......”


    “別亂說。”沈墨琛說:“你先別慌,我打電話問問老顧,嗯?”


    我點頭。


    沈墨琛很快給顧醫生撥電話過去。


    “行了,放心吧,是正常的。”沈墨琛說。


    “這是懷孕後期,好多人都會出現的情況,好了,以後我幫你,嗯?”


    “真的沒事吧?”


    “放心吧,沒事。”


    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越來越難受了,到了淩晨,我還是難受得說不著,想要側著身子睡。


    但是我不能,我害怕傷害到孩子,而且我也翻不了身,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姿勢讓我覺得很難受。


    沈墨琛也沒睡,一直抱著我。


    “墨琛,要不你先睡覺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管我都可以的。”


    “瞎說什麽呢?”沈墨琛說:“累嗎?”


    我點頭,很想睡覺,但是閉上眼就難受得睡不著。


    “那我們坐起來,你靠在我身上,看看這樣能不能好一些入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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