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時候,我真的在想,我希望你能夠單純一點,隻要我在,就不需要你去操心什麽,我也不願意你因為這個複雜的社會而煩惱,可有時候我又希望你能夠成熟一點,至少,你能夠懂我一些,就夠了。”沈墨琛邊說,邊伸手挽著我的發尖玩。


    我聽得心裏一驚,這些話,我還從來沒有聽沈墨琛說過。


    他那麽果斷的一個人,現在竟然還會這樣糾結,而且是為了我。


    我簡直不知道此刻我應該怎麽樣回答,心裏亂糟糟的。


    冷不丁地,我按著沈墨琛的話接了一句:“我真的很幼稚嗎?”


    “真的。”沈墨琛一口認定。


    “......哦。”我有些失望地垂下眸子。


    “好了,不逗你了。”沈墨琛抬起我的下巴,讓我對著他的臉,說:“不是說你幼稚,主要是有些事情,你要相信我,畢竟我們才是兩個人,我們才是夫妻,如果我們都不能相互信任,那我們還能相信誰呢?”


    沈墨琛的眸子如同深潭,閃爍著讓人陷進去、讓人甘願聽之信之的光芒。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說,我心裏真的很亂。”


    “那你覺得要怎麽樣,你才能不亂,你哪裏不清楚,不明白,你說出來,我幫你一起理,嗯?”


    “不是這樣的......墨琛,你不懂。”


    可能十年的暗戀,好不容易能得到你的回應,太過於讓我患得患失,所以你真的不懂。


    “那是怎麽樣的?你總要說出來啊,你不說出來,我怎麽知道要怎麽樣處理,才能讓你覺得舒服一點,如果真是全部因為夢婕,那我今後......”


    “不是......”


    我打斷他的話。


    其實我完全能夠猜到他後麵要說的話,無非就是他不再跟蔣夢婕見麵了,從小到大那種感情,就算真的不計較,但是人家那幾年的養育之恩,別說是沈墨琛,就是換在我身上,我也不可能做到。


    “你之前說的那一個月的時間,你還記得嗎?”我問沈墨琛。


    沈墨琛身子僵楞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有些激動:“所以我剛剛說了這麽多,你還是不懂,你還是要這麽執著,要跟我分開?”


    沈墨琛說這句話的時候,咬肌都緊繃著。


    我跟他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頓了一口氣,垂了一下頭,又抬起來,看著他很認真地說:“我的意思是,我們都冷靜一下,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我們之間的事,而且,那件事......”


    一提到這裏,我的心又往下掉了一下,沈墨琛環在我腰上的手也因此緊了一些。


    他靜默著,等著我的後話。


    “而且那件事,說沒有顧忌了,是假的,我心裏還是很在意。”


    沈墨琛了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拉我倒在他懷裏,在我額頭上落下了一吻。


    “對不起。”很沉地嗓音,帶著源源不盡地歉意:“如果我有辦法,我絕對不可能動你,放心,以後都不會再有了,我該盡的責任,這一次都盡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命運造化了。”


    這麽長的時間,今天才跟他心平氣和地把這件事攤開了講,我才猛然發現,原本讓我心心計較的事情,原來在他麵前說出來,又聽到他的解釋,竟然也變得沒那麽揪心了。


    感情,真的是一個好奇怪的事情。


    能讓人無悔青春,像我,也能讓人心生妒恨,像蔣夢婕。


    屋裏靜了好一會兒,沈墨琛忽然開口,低低地說:“所以,你要多久的時間消化?”


    “嗯?”我剛剛思緒飛遠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我想到我的麵試,默了一下,於是開口:“就你之前說的一個月,嗯,應該夠了。”


    “行,但是我說的一個月,到目前為止......”沈墨琛停了一下,把我從他懷裏拉出來,道:“已經過了二十天了,所以你還有十天可以考慮。”


    “你!”我驚訝地看著他:“沈墨琛,沒你這麽陰險的,我說的一個月是從現在開始計算,現在,再往後一個月,你到底怎麽聽的啊?”


    “我怎麽沒有聽,你不是說我之前提到的一個月嗎?那就照那天開始算啊,而且我也說了,我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舒曉,我的時間,並不是誰都可以浪費得起的。”


    “那我也不管,一個月,就一個月,不能再少了。”


    “如果你皮硬的話......”沈墨琛咬牙道:“我沒問題,反正隻要有你,都可以做,我不介意在不在家!”


    我有些蒙圈:“做什麽?”


    沈墨琛唇上染上邪性的笑:“做你!”


    聽完,我一拳重重打在他胸膛上。


    “你!!!”我悲憤交加:“流氓!”


    “誰家老公對老婆不流氓,那就是下麵有問題。”沈墨琛抓住我的手,捏在他的大手裏,他力道太大,我掙紮不了。


    偏偏他還要繼續在我麵前說這樣yin、蕩的話,我羞得臉通紅。


    “沈墨琛,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兒!”


    “我很正經啊!”


    我還想要控訴什麽,我媽的聲音去卻忽然在外麵響起來:“墨琛,曉曉,出來吃飯了!”


    我一驚,慌忙應答:“哦......來了。”


    我們倆站起來,沈墨琛牽著我就要往外走,被我拉住。


    沈墨琛轉頭問:“怎麽了?”


    我覺得臉有些發燙,一隻手放在臉上去,沈墨琛蹙蹙眉,竟然看懂了我的意思:“咦......這樣都能臉紅,真是!”


    我怒道:“真是什麽?”


    沈墨琛一把轉到他麵前去,一隻手抬起我的下巴,很快在上麵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勾唇道:“真是讓我又愛又恨!”


    愣神間,沈墨琛已經帶著我出了房門。


    吃飯間,我媽先把飯遞給了沈墨琛。


    我終於有些受不了我媽的區別對待了,不滿地問:“媽,到底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啊?”


    我媽手裏的動作一頓,臉色煞白,我以為是我說的話讓她傷心了,畢竟我從來沒有問過她這樣的問題。


    於是,我很快道歉:“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媽這才回神,把手裏的碗放下,緩緩神色,臉上才好看了一些,用手在我頭上一拍:“不是,你是樓下垃圾桶撿來的。”


    我和沈墨琛都被逗得一笑,小時候,大人就喜歡開玩笑,說自家孩子是從垃圾桶裏撿來的,以前還真的相信,有些承受能力不好的,還能當場哭出來。


    我笑著附和我媽:“哦......原來我也有這樣的曆史啊。”


    我媽蹙蹙眉,這才在我麵前坐下來,厲聲道:“快吃,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呃......媽你今天這麽這麽凶?”


    “我哪裏凶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說著,往我碗裏夾了一些菜,又給沈墨琛夾了一些,就這個動作,我才終於找到了點公平感。


    “快吃,多吃點。”


    “......哎,好。”


    “墨琛,我們家的飯菜不比你們家可口,你不要嫌棄。”


    “媽,說那裏話呢,我覺得很好吃,尤其是我奶奶,就好這一口。”


    “是嗎?”我媽說:“那你哪天有時間帶她老人家過來,要吃多少我都給做,或者我直接過去做也可以,有些菜,好多人做不出我這樣的味道。”


    “好!”沈墨琛答得幹脆:“我倒是願意,就是怕麻煩你老人家。”


    “沒事。”


    於是,一頓飯,在我媽和沈墨琛談話間,也算是吃得歡快。


    我從來不知道,沈墨琛居然也能這樣健談,而且是跟我媽這樣的平民老太太。


    臨走的時候,我媽把我拉到一邊。


    “怎麽了?”我問我媽。


    我媽看著門口等我的沈墨琛,笑著低頭下來,在我耳邊道:“跟墨琛好好過日子,媽看得出來,他對你不錯,凡事,忍讓著點,雖然之前他一次也沒有來過我家,但是人家身份地位到那裏去了,不過今天看來,他跟那些富家子弟不一樣,媽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有禮貌卻有擔當的孩子,你要好好珍惜。”


    談話間,沈墨琛一直盯著我們這邊笑,臉上從容得很,半點等人的煩躁都沒有。


    “嗯......我知道。”


    “好好過,聽到沒,而且你們年紀也老大不小的了,盡量早一點要孩子,女人,不要錯過了最佳生育的年齡。”


    “啊......嗯。”


    我媽把我放開,送我們到門口。


    “那你們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媽,再見。”我說。


    “媽,再見。”沈墨琛說,然後牽著我的手,本來我想放開的,畢竟在長輩麵前,我還是有些顧忌。


    沈墨琛卻徒然拉緊,我掙脫不開。


    我媽看著發笑,道:“好,路上慢點開車。”


    “好。”


    路上,沈墨琛答應了我,暫時讓我在高慶麗那邊住著,不過他還是開口問我:“你在那住這麽久,會不會打擾人家?要不要換一個住處,我在市區也有一套公寓,或者你要重新買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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