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琛沒有回答,點頭默認。


    我很快放了水,用手宛了一些水,就準備貼上去。


    不過很快又縮了回來:“要不要用棉簽什麽的,我怕汙染。”


    “沒事,就用手。”沈墨琛說。


    “哦,好。”


    盡管沈墨琛開了口,但我還是小心翼翼的。


    很快,他試圖睜開眼,我一看,好像並沒有什麽事了,於是縮手回去。


    沈墨琛卻突然使力把我帶到他的懷裏,我手掌裏麵還捧著水,沈墨琛這一動,手裏的水全部灑在沈墨琛身上。


    被打濕的,正好是那一塊!


    我看紅了眼,心裏覺得特別尷尬,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可沈墨琛卻根本絲毫不為之所動,好像並不在意那一塊濕的地方,隻緊緊地摟我在懷裏。


    我試圖掙紮了一下,發現沈墨琛很大力,我根本動彈不得。


    昨夜被他拋下,又等他一夜的委屈全部湧了上來,竟不爭氣地濕了眼眶。


    我吸了吸鼻子,被沈墨琛聽見,他很快拉開我們倆的距離,我偏頭不想讓他看見,卻被他強行扳過來,迫我跟他直視。


    “委屈了?”沈墨琛低聲問我,雙手卻一點也不嫌棄地在我臉上擦著,扯了一張毛巾給我抹去鼻涕。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等他給我收拾臉上的東西。


    “這麽大一個人了,怎麽還和小孩子一樣,一丁點兒事情就吃醋?”


    “誰……吃醋了。”我反駁他。


    “行。”沈墨琛無奈:“你沒吃醋,是我吃醋,行了吧?”


    “我不想跟你說話!”我還是放不下麵子,明明很在意他和蔣夢婕的關係,明明也很想要他不要去管蔣夢婕。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所以,我隻有用這一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行了,聽話。”沈墨琛看我又是一抽一抽的樣子,不厭其煩地反複給我擦著臉。


    “你說我又不是去幹什麽不正經的事兒,好歹那是一條人命,就算她是路人甲,我也應該救吧?你說是不是?”


    “切,可當時我也摔了,我怎麽沒見著你管我呢?你多好啊,為了救她,直接把我甩給莫助理,事後也是不管不問的,你到底真的把我放在心上了嗎?”


    “你個小妮子,胡亂說什麽了,我怎麽不管你了,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她一直流血不止,我那不是情急之下的選擇嗎?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你說我無理取鬧?”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墨琛也急了:“我是說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血流不止能有什麽樣的後果,相信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所以你就忍心拋下我,你就沒想過萬一後麵那幾個肌肉男又回來了,我要怎麽辦?”


    “我把少軍留在那裏,誰敢動你?”


    他根本就不懂我的心情,我要的是他,除此之外,對我都沒有任何意義。


    且那個時候,我心裏正是嫉妒和恐懼正盛的時候。


    誰不想自己的男人,什麽事都偏向自己?


    “算了吧,我不想跟你吵,你應該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我淡聲道。


    話閉,我就要離開浴室,剛走了一步,沈墨琛一把拉住我的手。


    “舒曉,你什麽時候能夠學會理解我?”


    難道,我真的還不夠理解他嗎?他昨晚一晚上沒有回來,我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過去催促,有什麽氣,有什麽怨,通通往自己心裏咽,我還要怎麽樣,才算理解他?


    “罷了,你就當我不理解你吧,你去睡一覺,我就不在這裏吵你了。”


    “舒曉!”沈墨琛明顯加重了語氣。


    心裏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線拉扯著疼,我竭力忍住眼裏的淚水,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徑直滑開他的手,抬步離開。


    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我快要走到房門口時,沈墨琛猛地大步從浴室走出來,打橫抱起我。


    “喂~~”


    “你放我下來!”我一驚,很快反應過來,用手錘他的胸口。


    這樣的力道,對於沈墨琛來說,就相當於是撓癢一般,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什麽身體上的創傷,反倒是,激發了他男性獨有的占有欲。


    他把我壓回床上,欺身上來,臉在我的瞳孔裏被放大,雙唇狠狠砸了下來,堵住了我所有的呼吸,我的掙紮,在他的強勢之下,潰不成軍。


    就這麽靜靜吻了一會兒,直至我快要呼吸不過來時,沈墨琛才放開了我。


    他就這麽一隻手撐在床上,一隻手撫摸著我的臉,垂頭看著我。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我已經很累了,我們不要再為了其他人爭吵了,陪我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我沒有想要跟你吵……我……我隻是……”


    言語都是斷斷續續的,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累了,可我的心裏,也真的不暢快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等我睡醒了,我在慢慢跟你講,好不好?”


    連續兩個好不好,讓我的心,微微暖了一些,倘是心裏再有什麽不甘和委屈,也終究是舍不得再繼續折騰了。


    許是昨夜我們倆都沒有休息好,沈墨琛抱著我,很快,我們倆的呼吸逐漸變得一致,最終雙雙進入夢鄉。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幕時分,屋裏一片漆黑,我睜大眼,借著窗外院裏的燈光,看清了沈墨琛的睡顏。


    睫毛緊緊貼合在眼簾之下,在眼窩處留下了一道陰影。


    胡渣好像也沒有刮,我忍不住伸手過去,剛觸碰上就被紮了一下。


    正要縮回來,沈墨琛卻突然拉住了我的手,霸道地伸向他胡渣那裏去。


    我被弄得有些癢,低聲輕呼:“唔......”


    “癢?”沈墨琛明知故問。


    “嗯。”


    沈墨琛鬆手,卻依然把我的手握在手裏,我們躺在被子裏,相視著。


    “曉曉。”


    “嗯。”


    沈墨琛開了一盞燈,又躺回來。


    “聽著,有些事,我隻說一遍。”


    我靜看了他幾秒,點頭:“嗯。”


    “我對蔣夢婕有責任。”


    沈墨琛先一語道明重點,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是五歲的時候,才被沈家找回來的。”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劃過我的耳際,心裏發怔的同時,手也捏緊了沈墨琛的手臂,一時不太敢相信。


    “五歲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是蔣家的孩子,也就是蔣夢婕的哥哥,沈家找到我之後,一直還跟蔣家有聯係,在我十二歲那年,蔣家移民美國了,同年我也去那邊留學,才聽他們說起,當時我是在路上被他們發現帶回家,以為我是一個棄嬰,於是收留了我,他們待我很好,我心裏一直對他們也很感激敬佩,可是,他們在前幾年相繼去世了。”


    “啊?去世了?”


    按理說,蔣夢婕的年紀也不大啊,她爸媽應該也跟我爸媽差不多大吧?怎麽可能就去世了呢?


    “對,他們去世了,走的時候,我也在身邊,他爸媽隻有她那麽一個孩子,所以請求我,一定要幫忙照顧她。”


    “這麽年輕去世,是跟蔣夢婕身上的病有關係嗎?”


    沈墨琛驚訝地看著我。


    我解釋:“一般人不會摔倒流血就止不住吧?”


    沈墨琛了然,把我的手抓緊了一些:“嗯,可能是遺傳性的吧,她從小就不能流血,現在病情比以前還要重了,你知道的那幾次,她都是在醫院搶救。”


    “原來是這樣。”


    盡管以前也知道是因為病,可是現在聽到是從小就這樣,我還是覺得有些自責,還有些,難受。


    雖然她對我一直都是帶著敵意的,但是那畢竟是一條生命。


    沈墨琛很小聲地嗯了一聲,靠著我的頭頂。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


    “早上就醒過來了,現在有專門的人在那裏照顧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都怪我,我不應該推她的,我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這些,我就不會推她了......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沈墨琛說:“都是我,是我沒有讓人看好她,不用自責,我知道是她太任性了。”


    “你應該早一點跟我說的,這樣的話,我就會回避她,這樣,我們兩個人都不會受到傷害。”


    說到這裏,沈墨琛忽地想起來,把手直接往我腳底下探過去:“怎麽樣,現在還疼嗎?”


    那天我也磨破了腳,沈墨琛一回來,就蹲在地上給我消毒,其實我是處理了的,但是他這樣細心,讓我心裏很暖,尤其是現在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更是如此。


    “沒事了,又不是什麽大事。”我說:“你不用擔心我。”


    他真的太累了,每天要顧慮這麽多事,還要打理沈氏,我真的心疼得不行。


    “所以,不生氣了?”


    “不氣。”


    這也是他責任的一種體現,現在矛盾說清楚了,若真的是他一點也不管蔣夢婕,反倒不會讓我這樣堅定地愛著。


    “嗯......謝謝老婆理解。”


    “唔......其實也沒什麽,你不怪我小氣就好。”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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