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放心。”


    簡簡單單幾句話,便真的讓我心裏踏實了一些:。


    後來,我們聊了好多以前的事兒。


    “哎,你還記得嗎?你以前上高中的時候,總是會收到一大堆情書,我記得有一次,有一張上麵還沒有寫對方的名字,被老師看見了,還以為是你寫給別人的,完了你還被訓了一頓。”


    “有嗎?我好像真的記不得了。”我答。


    其實我是真的記不得了,上高中的時候,我確實經常收到男生送的情書,因為那時候我都沒有用手機,所以大家隻能靠最老套的方式來追求我,但不過一般那種東西,我拿到之後都會選擇扔掉。


    那時候,同班女生還總是說我不知好歹,明明人家那些男生那麽優秀,可我卻根本連最基本回複都沒有。


    其實沒人知道,我眼裏看不到其他的人,是因為心裏,已經被沈墨琛裝的滿滿的了,他都遮住了我的“心眼”,我還怎麽能去看別的人呢?


    “你啊!”高慶麗感歎道:“那你還記得高一的時候,我看你不順眼嗎?”


    “那個當然記得,我每次隻要從座位上出來,或是進去,你總是隔著中間一條道都要瞪我兩眼,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招惹到你了。”


    那時候,我和高慶麗都是第二桌,但是中間隔著一條走道,不管我怎麽進出座位,都不會礙著她什麽事,可她每次都會瞪我,後來,我也回瞪她。


    後來怎麽“和好”的,我已經忘記了,大概是時間長了,大家了解了彼此的脾氣心性,就一點點變好了吧,也大概是大家都成熟了一些,沒有剛進高一時那種稚氣了,一直到最後,我們變成了最好的朋友。


    “赫赫,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莫名不太爽你。”


    “那你現在也不要爽我啊。”我開玩笑道。


    “你還會記仇的?”


    “那是!”


    “切。”高慶麗切了一聲,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哎呀氣吧氣吧,我又沒什麽損失。”


    “混蛋!”我吼她。


    “你是混蛋too。”


    然後相視一笑。


    後來又說了許多,天色漸漸變得黑沉,城市的流光在我們眼前不斷閃爍著。


    “你跟沈墨琛,還好嗎?”


    我和沈墨琛之間的事兒,高慶麗幾乎知道七八成。


    “真的挺好的,我以前從來不敢想象,我和他會有這樣和諧相處的一天。”


    “那算是老天開眼了。”高慶麗說:“你以前的日子過得太苦了,曉曉,你後悔嗎?”


    “什麽?”


    “大學。”


    我垂頭想了一下,答:“說不後悔是假的,明明看到自己的夢想就在前方,卻不得不放手,可生活中發生的事,我們往往都是猜不透的,或許我能夠順順利利去上學了,就不會跟沈墨琛有這麽一段了。”


    “或許吧,我們往往不能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當下得到的,可能就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有時候,我真的感覺到自己所學所想,在沈墨琛麵前,一點作用都沒有,有時候我看他忙,但是我幫不了他。”


    那種無力感,讓我覺得我和沈墨琛的距離,真的不是相差一點半點。


    尤其那天在老宅看見他被陳敏他們懟,那可能還是小角色,沈氏走到今天,沈墨琛背後有多麽難,恐怕我也隻能意會。


    “別擔心,隻要想學,什麽時候都來得及。”高慶麗說:“我相信你,總有一天,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


    “可能吧……”


    講到這裏,沈墨琛打電話過來問我在哪裏,我用微信給他發了地址。


    十分鍾後,沈墨琛的車子穩穩地停在我們麵前,莫助理另外開了一輛車,跟在他身後。


    高慶麗衝著我笑:“你家那位動作真快,看樣子,確實過得不錯。”


    我喝了酒,她又這麽說,我還是覺得有些害羞,於是淡淡答了她一個嗯字。


    “得了,別害羞了,回去享受二人生活去吧。”


    說著,她又衝沈墨琛揚揚頭打招呼:“嘿,沈大老板,終於見到你本人了,比財經雜誌上帥多了。”


    沈墨琛同時對她笑笑,淡道:“過獎,後麵有車送你回去。”


    “我就不用了吧,太麻煩了。”


    “沒事,車子都來了,讓他送你吧。”她今天喝得並不少,我要稍微好一些,但扶著她過去的時候,兩個人還是東倒西歪的。


    沈墨琛和莫助理見狀立馬下車來,一個扶著一個。


    “你們到底喝了多少啊?”


    高慶麗騰了手出來,指著剛剛我們坐的那一處。


    一排啤酒瓶排在一起。


    “不多……”高慶麗說。


    沈墨琛眉目一擰,命令莫助理:“行了,少軍,務必把高小姐送到家裏。”


    “是。沈總。”


    沈墨琛扶著我上了車,彎腰給我係安全帶。


    看著他在我麵前晃悠的臉,我忽然用手扶住他的下巴,沈墨琛動不了了,四目相對。


    看著他好看的眉眼,精致有型的下巴處,手摸上去,能試到硌人的胡渣。


    “你……好性感~~”


    沈墨琛眼睛忽然一亮,臉慢慢在我視線裏麵被放大,腦袋暈乎乎的。


    明明剛剛跟高慶麗坐著的時候,都還那麽清醒,現在……


    “呃……唔……”


    後來的話,被沈墨琛堵回了嘴裏。


    這一吻,在我幾乎快要斷氣的時候分開,沈墨琛也在喘氣。


    我們額頭對著額頭,聽到他亂而有力的呼吸,我忽然有感而發:“好喜歡你!”


    好喜歡你,從十二歲到現在,越來越喜歡你!


    我從未想過,在這樣不斷麵臨著選擇和見異思遷的年紀裏,唯有喜歡你這件事,我堅持下來了。


    “我也是。”沈墨琛低聲答。


    等到車子再次停下來時,周圍寂靜得不得了,但是夜燈很朦朧,感覺不像是家裏的院子。


    我搖搖頭,努力讓自己定神看窗外,視線所及之處,卻都是成片成片的黑,隻看得清光亮的地方,有樹木花草的枝葉被風撩起。


    “這是哪裏?”


    “象山。”沈墨琛把我解開安全帶:“下來吧,帶你去解解酒。”


    沈墨琛開門下去,繞過來拉我下車。


    山上一直有夜風拂過,原本喝了酒有些燥熱的身子,因為這個風而恰到好處的舒服。


    沈墨琛攬住我大半個身子,上樓梯的時候,我還故意往後倒了一下。


    盡管沈墨琛力大,可我的動作太突然,他也跟著往下傾了一些,還好應對突發“意外”的能力不錯,很快穩住我們倆的身子。


    “幹嘛?”沈墨琛說:“你活夠了?”


    我知道這個小小的惡作劇,要換來沈墨琛的教訓,畢竟剛剛我自己也被嚇得體無完膚。


    沈墨琛說著,就要把我的頭從他懷裏扯出來,可他好歹沒有用蠻力,我雖然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但其實什麽都清楚。


    哎呀。要死了要死了。


    忽然靈光一現,我想到了對付沈墨琛的方法。


    “墨琛,頭暈~~”


    “怎麽回事?還在暈?”


    沈墨琛果然立馬擔心道。


    別說,這樣的感覺,還真是不錯,那就繼續裝吧:“就是有點暈,可能是剛剛坐車了。”


    “你到底喝了多少?”


    “五瓶……嗯,七瓶吧可能。”


    其實我也不知道多少,但是肯定是沒有七瓶的,為了掩飾剛剛差點造成我們倆摔下階梯的罪行,我盡量往多的地方說。


    “你!”沈墨琛無語:“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是不是!”


    說著,還用手指在我額頭上點了兩下。


    “哎喲!”


    “怎麽了?”


    “好暈~~”


    “那我帶你去醫院看看?”說著,他就要扶我回去。


    “不要。”我說:“吹吹風一會兒就好了。”


    “那……”沈墨琛四處打探了一眼:“我們去那邊坐一下。”


    “……好。”


    好不容易到了平地,我卻掃到了上麵的假山。


    以前跟其他人上來過幾次,但是都沒有勇氣上假山。


    現在沈墨琛在這裏,我卻萌生了要上去看看的想法。


    “我要上去!”


    我指著麵前的假山,整個人往那邊傾,沈墨琛使力拉住我,問:“你又發什麽瘋?”


    “我聽她們說,坐在假山上,可以看到整個b市最美的風景。”


    “那你現在也不能上去。”


    “噯~不,我就要上去。”


    “聽話,上麵太抖,你要是真想看,等明兒你沒喝酒,我又帶你來,好不好?”


    沈墨琛還是不同意我上去。


    “我就上去看看,不亂動,你就答應嘛,答應嘛答應嘛~”我噘著嘴對著沈墨琛撒嬌。


    “咦……滿嘴酒氣。”沈墨琛嫌棄我道:“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了?真不應該答應你出來見什麽朋友,喝成這樣還不知道給我安分點!”


    沈墨琛這段話雖然加了點語氣,卻並沒有讓人生畏的感覺。


    這段時間我也大概能夠摸清他的一些脾氣,我知道現在可能就是他無奈時快要答應我的時候,於是我更不怕了,雙手雙腳全部掛在他身上,像個八爪魚一樣:“或者,你背我上去?我保證不動,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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