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痛啊!”我抓著頭對他吼道。


    “你還知道痛啊?那怎麽不記得出門帶電話?”沈墨琛說:“不讓你痛,你長不了記性。”


    “我不就是在外麵溜達一下嘛,又不是找不回來了,帶什麽電話。”


    “那我還應該誇獎你了?”


    “這倒不用……”我被他夾著,有些不舒服,找到機會,逃脫他的鉗製,邊跑邊說:“不過如果你直接來獎勵的話,會更好。”


    “獎勵?嗬嗬!”


    我已經跑上了樓梯,可背後沈墨琛突發的笑意,卻讓我無故頓足了一下,然後我跑得更快了。


    沈墨琛追上來,抱著我倒在床上。


    “喂,你幹嘛了?”


    “你不是說要獎勵嗎?嗯?”


    “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獎勵的話,我想要的是實物的那一種。”


    “實物?”沈墨琛重複了一句,然後嘴角忽然勾起,目光下移,最終盯在我的腹部。


    我看著他上揚的嘴角,忽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於是一頭鑽進了被子裏。


    沈墨琛也鑽進來,強行把我拉過去,趴在我耳邊吹了一口熱氣,沉聲道:“行,實物獎勵!”


    晚上太過火的結局就是,第二天我很有理由地賴床了。


    早上八點,沈墨琛跟平時一樣,已經一副西裝領帶的模樣了。


    “曉曉。”他彎腰在我上方低聲叫我。


    “別鬧......”我很快把臉甩向另外一邊。


    後來,我就完全斷片了,對於後來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曬三竿了。


    我下了樓。


    “太太好。”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很簡單地吃了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著包回了公司。


    “曉曉,你早上又去哪兒了,現在才來。”


    “哦,有點事耽擱了。”


    同事也是例行問一句,接下來,辦公區域便是長久的安靜,大家都在埋頭做自己的事情。


    然而,我怎麽也想不到,這樣異常的沉靜,竟然是因為我的事,再次被打破。


    “啊!!!”女同事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幾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怎麽回事?”


    “你怎麽了?”


    “你們快......”她掃到我的目光,卻突然又變得小聲了,然後跟另外的人咬耳朵,很快,其他人全部拿起手機看起來,臉上皆是震驚的表情。


    我覺得有些不解,也拿手機出來,剛輸密碼進去,就看見那一條最顯眼的新聞--灰姑娘爬上沈氏總裁的床,搖身變成金鳳凰!


    下麵,便是我和沈墨琛的照片,我認得出來,那是那天晚上,我們去參加舞會時穿的衣服,所以照片也是那天被拍的。


    而且,上麵那些配文,被人說得極其難聽,且都是我平時最敏感的詞匯。


    我看得腳忽地就軟了。


    “曉曉,你這個,不會是真的吧?你真的和沈總......”說到最後,她的語氣都變得弱了好一些,像是不太敢相信地問:“你真的和沈總好上了?”


    我看過去,發現一席人的眼光全部盯在我的身上,期待著我給出真實的答案。


    “我......”


    我言語一滯,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看到我的猶疑,大家忽然就起了哄。


    “曉曉,你真的跟沈總在一起了?難道大家同事這麽久以來,你一直都在瞞著大家?”


    “對啊,我還分明記得你上次還說和沈總一點關係都沒有的,現在都給人拍到照片了,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虛偽的人,大家一起共事,有必要這樣藏著掩著的嗎?”


    “是啊,而且上次你弟弟剪了公司衣服的事,大家還都在為你擔心,害怕沈總不會放過你,後來又加班加點地幫你還原發布會要用的衣服,沒想到,你居然是有關係的,害我們白擔心了。”


    “......”


    指責聲一浪高過一浪,很快,也吸引了其他部門的注意力,一時間,大家全部湧入到我工作的這一塊地方來。


    我看著大家鄙夷和惡心的目光,竟什麽都反駁不了,隻有雙手緊捏著手機,小聲地、下意識地說:“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瞞著她們,一開始並非我所願,隻是情況真的不允許,那時候,沈墨琛那麽討厭我,我要是還在公司裏麵大肆宣傳我和沈墨琛的關係,恐怕遭到的,也比現在好不到哪裏去。


    謾罵聲和鄙夷聲鋪天蓋地向我“砸”來,此刻我就像是一隻被人觸到了角的蝸牛一般,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身子,然後緩緩下滑,縮在自己座位之下的那一小塊地方去,隔著辦公椅的縫隙,怔怔地看著他們。


    “沒有......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約莫兩分鍾後,周圍忽然安靜下來了,大家的目光皆是呆滯了好幾秒,然後突然有人叫道:“不好,有記者進來了。”


    外麵亂做一團,有同事的聲音,有保安的聲音,但很快,全部轉變成了記者的聲音,他們像是就知道我在這裏似的,全部蜂擁而上,擠到我麵前來,隔著辦公椅,撐著細長的話筒問我:“舒小姐,請問你和沈總到底是什麽關係?”


    “難道真的像新聞上說的那樣,你和沈總是上下級,搞辦公室戀嗎?”


    “請問你是怎麽樣勾搭上沈總的,以你的出身,是不可能與沈總匹配的,請問你是色誘沈總的嗎?”


    “之前和沈總關係稍微密切一點的蔣夢婕蔣小姐,最近好像也很少和沈總同框了,請問是因為你的插足,才讓他們關係僵化的嗎?”


    “請問你和沈總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你是他的情婦嗎?”


    “......”


    源源不斷的問題,比起同事之間的責罵,更讓我無力招架。


    此刻,我看著她們在我麵前不斷開合的嘴角和滿臉不嫌事大的嘴臉,覺得自己的頭頂上驀地罩起了一層密厚的烏雲,我把自己往桌下又縮了一些,瑟縮著身子呆呆都看著他們。


    咚。


    我撞在了辦公桌下,突如其來的痛感讓我眼裏本就噙著的淚意頃刻間全部崩塌,淚水順著眼角一路滾到了唇角之上。


    我正要抬手擦掉,一雙手卻忽然透過頭頂的椅背縫隙伸進來,幫我拂去臉上的淚水,隨後移開手,一把把桌椅拉開,用手護住我的頭,把我從桌下拉起來。


    我恍然抬眼,正對上沈墨琛因緊張而微微扭曲的臉。


    “疼嗎?”沈墨琛低聲問我,盡量使聲音變得柔和。


    可我聽著,還是覺得委屈,正準備點頭,忽地閃起一道閃光燈,我和沈墨琛皆是楞在了原地。


    然後,沈墨琛的臉猛地變黑,渾身上下都充滿寒氣,連聲音也是冰寒的:“給你們一分鍾的時間,自動刪掉你們剛剛拍到的東西,然後滾出沈氏!”


    也不知道是哪一個不怕死的,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按了一下快門。


    沈墨琛冰冷的眸轉過去,嚇得他雙手發抖,相機直直掉落在地上,然後與地麵接觸,發出清脆的聲響。


    “找死!”沈墨琛厲聲問:“哪個報社的?”


    “我......”堂堂七尺男兒,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雙手雙腳不自覺在發抖。


    “哪個報社的!”沈墨琛又問了一句,聲音很沉,仿佛能把人拉下地獄一般。


    “光明報社。”


    這一次,男人不得不說。


    “少軍。”


    “在。”


    “以後這家報社沒有了,把他們全部給我清理出去,誰他媽要是敢出去亂爆,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是,沈總。”


    話閉,莫少軍指揮著保安把屋裏的記者全部清理出去,沈墨琛把我摟緊,褪去了剛剛的嚴厲,柔聲安慰我:“好了好了,沒事了,對不起,是我來遲了。”


    我滿腹委屈地看著他。


    雖然一開始我和沈墨琛的關係確實有一些難堪,可是我沒想到,在他們的嘴裏,竟然會被說得那麽難聽。


    雖然知道誇大事實是記者的本能,但我還是受他們的影響,心裏越發的難受了。


    等辦公室重新恢複寂靜,大家麵麵相窺,鑒於沈墨琛還在這裏,連交頭接耳般的低語都沒有。


    就算我情緒再怎麽崩潰,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也不可能傾訴得出來,大概沈墨琛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於是靜了一會兒,沈墨琛脫下身上的西裝,搭在我頭頂上,遮住了我所有的視線。


    “我不管大家心裏有什麽疑問,還是對我妻子有什麽誤解,以後,我希望這件事不要再出現在辦公區域內,在大家應該工作的時間被談論,就這樣,大家工作吧。”


    “妻子......”


    “......”


    大家都不可信地冒出聲音,張大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沈墨琛卻直接忽視她們的驚訝,眾目睽睽之下,打橫抱起我回了辦公室。


    這是我第一次在沈墨琛麵前哭得那樣委屈、心碎,竟然一時間,也管不上自己的哭顏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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