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琛楞然抬眸,看著我說:“我沒事,別擔心。”


    讓沈墨琛情緒變化的事,不可能是小事吧,而且,他說繼續查的時候,我想起了他微博上最後更新的那一個“謀”字,會不會與這個有關?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一直看著他。


    沈墨琛看我還在發愣,一把把我拉過去,坐在他大腿上,對於這樣一個動作,我還是覺得有一點點別扭的,不過很快適應過來。


    他伸手撩撥著我的頭發,沉聲道:“好了,其實也沒什麽事,你真的不用擔心,等事情查出來,我再跟你說也不遲。”


    是什麽事,我都不能講?


    “很重要的事嗎?”


    “嗯,很重要,越少人知道會越好。”


    “……哦。”


    沈墨琛在我頭頂上拍了兩下:“別瞎想,我是害怕跟你說了,有些人和事,你不能從容麵對。”


    我默默點頭,既然他這麽說了,我心裏即使有疑問,也會全然相信他。


    “好了,我們回去吧。”


    “不忙了?”


    我從沈墨琛身上起來,他順手在桌上拿了一個文件夾起來,放在手裏,拿上辦公椅背上的西裝,道:“嗯,忙完了。”


    “那我幫你拿文件吧?”


    說完,我就從他手裏拿過文件夾過來。


    沈墨琛任由我去了,攬著我一起出了辦公室。


    我們到了平時我工作的那一層樓,然後沈墨琛問我:“曉曉,要不要換一個崗位?”


    我抬頭看他,不解:“嗯?什麽崗位?”


    我覺得我以前做的工作就挺不錯的啊,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沈墨琛眉目一楊:“嗯,做我的助理怎麽樣?”


    “你不是有助理嗎?”


    “嗯。”沈墨琛道:“但是沒有‘貼身’助理。”


    “貼身”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


    這人在想些什麽呢?還貼身助理,不過這樣的沈墨琛,雖然說話壞壞的,倒讓我覺得越來越有親和力一些了,也更像十年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大哥哥了。


    但這並不代表我願意太過於張揚:“那就不用了吧……我覺得我在現在的部門,挺好的啊。”


    “嗯。”沈墨琛答:“你喜歡就行。”


    回到家,沈墨琛進了書房,我一個人覺得無聊,就到了院外溜達。


    除了上次在院外聽沈墨琛問莫助理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時,我在外麵亂竄了一次,此外,還從來沒有好好在這個小區溜達過。


    要是這個時候,有哈利在就好了。


    那樣的話,我出來閑逛,還不怕走丟。


    出了院門右拐,沿著路一直往前走。


    我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那樣的一幕--一個老爺爺倒在幹淨寬闊的道路中央,而他的拐杖,卻在他身前好幾米的地方去了,他正在焦急地用手去扒拐杖,可手卻怎麽也夠不到。


    我連忙跑上去,蹲到地上:“老爺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老爺爺愣了一下,像是沒有想到現在這個點,路上還有人出來閑逛,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問我:“小姑娘,你可以幫我把拐杖拾過來嗎?”


    “好。”我蹲著往前走了兩步,很快拿過拐杖過來,遞到老爺爺手裏,然後扶著他慢慢起來。


    “爺爺,要不要送你去一下醫院?”


    老爺爺終於站了起來:“那倒不用,沒那麽嚴重,謝謝姑娘。”


    “不謝。”我依然扶著他:“爺爺,那你家住哪裏啊?我送你回家去吧?”


    “就在這前麵,勞煩姑娘了。”


    “不用謝,舉手之勞。”我答。


    老爺爺穿著還算時尚,頭發花白,許是因為年齡的原因,這個天也會搭一件薄薄的針織衫在外麵,黑色褲子,很簡單的涼皮鞋。


    即便有了皺紋,也遮不住他立體的五官,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很帥氣的人。


    老爺爺笑著問我:“姑娘,你也在這裏住?”


    “嗯。”我說:“8棟。”


    老爺爺點點頭,我們很快到了他家門口,進了院門,很快有保姆過來,把他接了過去。


    “謝老先生,你去哪裏了?我還到處找你,咦……這個小姑娘是?”


    老爺爺還是一副很慈祥的麵容,笑笑:“路上碰到的,我不小心滑倒在地上了,她就送我回來。”


    “啊?您沒事吧?”保姆擔心地問他。


    “沒事沒事,倒是麻煩這個小姑娘了,你去給她倒杯茶來。”


    “好,小姑娘,你先等等啊。”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這麽麻煩的。”


    謝老先生:“噯,既然來了,就喝一杯茶再走,就當是我謝謝你送我回來吧。”


    看著老爺爺堅持,我也不便再說什麽客套話:“那好吧。”


    我扶著老爺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保姆很快抬著茶過來,給老爺爺一杯,又遞給我一杯。


    “小姑娘,你先待著,我去給你拿點水果啊。”


    “阿姨,不用了,我喝茶就行了。”


    “沒事,讓她去拿吧。”


    “……哦。”


    “小姑娘,多大了?”老先生看著我說:“之前也沒在這個小區裏麵看到過你啊?”


    “爺爺,我二十二歲,嗯,我也是前不久才住進來的。”


    老爺爺打量我一眼:“嫁進來的?”


    我微微有些吃驚:“……嗯。”


    心裏卻在想,難道老人真的這麽厲害,光是看一眼,就知道人家結沒結婚?


    “能在這裏買房的,不簡單啊,敢問是哪一家啊?”


    “沈。”


    謝老先生輕聲嗯了一聲:“沈家,你丈夫是沈墨琛?”


    又知道了。


    “嗯。”我答:“您認識?”


    他點點頭:“青年企業家嘛,不注意都沒辦法,平時電視報紙什麽的,不少看到報道,就是還沒見到過本人。”


    我泯唇笑了,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的沈墨琛,滿滿的光環。


    我正要說什麽,兜裏的手機響了。


    “你不在家,又跑到哪裏去了?”


    “呃……我在外麵溜達……”


    “外麵這麽黑,你溜達到哪裏去了?”


    我把電話拿開了一些,老爺爺看出我的心思,笑著說:“18棟。”


    “我在18棟。”


    “你等著別動,我馬上過來。”


    說完,電話掛斷了。


    “沈?”老爺爺問。


    我臉上微微有些發燙,點頭承認。


    沈墨琛很快過來,在外麵給我打電話。


    “爺爺,那我先回去了,以後你出行注意一些。”


    “好,謝謝關心。”


    “沒事。”


    我從別墅出來,出了院門,沈墨琛深深看了眼前的房子一眼,問我:“大晚上沒事溜出來,還去了人家家裏,你就不怕人家把你打暈賣了?”


    “哪裏有那麽誇張?”我說:“我剛剛是在路上看見老爺爺摔倒了,送他回去罷了。”


    “你不知道現在碰瓷的多啊?”沈墨琛拍了我的頭:“我說你怎麽一點社會意識都沒有!”


    “切,碰瓷的人會住在這裏?”


    “這裏怎麽了?這裏的人更不簡單。”


    “那你呢?”


    “我沒有拐賣人的癖好。”


    “切……”


    然後,我們相視一笑,我挽著沈墨琛的手臂,靜步往家裏走。


    夜裏的風很清涼地吹在我們身上,把沈墨琛額前的碎發也吹開了一些,他的頭發,好像相比之前,長了一些。


    以前,他留的頭發是在眉毛之上的,軟軟地貼在額前,看著特別舒服。


    “墨琛。”


    “嗯?”


    “你把頭發留長吧。”


    我真想看看,他跟十年前留一樣的頭發,會是什麽樣子。


    “留長發?”沈墨琛驚訝道:“像你這樣長的?”


    他頓了足,伸手抓過我的發尖,垂頭聞了聞。


    我害羞地別過臉,從他手裏抽過頭發,說:“不是了,我的意思是,你把頭發留得稍微長一點,嗯……大概在……”


    我伸手在他臉上比了一下,然後停在他眉頭上麵不遠的位置:“大概就在這些位置。”


    “這樣,會不會太長了?”


    “不會啊。”為了自己的私欲,我很快答,不過真的不會太長嘛,很正常。


    “行。”


    “你答應了?”


    沈墨琛想了一下:“不過,得有點獎勵吧?”


    我微楞:“嗯?”


    “比如……”他湊過臉來,擺在我眼前,長手放在側臉上指了指。


    我臉色一紅,垂頭不敢看他。


    “不想?”他轉回臉:“那明天可以考慮剪頭發了!”


    “喂!”


    我猛地抬腳去親他的臉:“這樣行了吧?”


    沈墨琛身子微僵:“這樣是沒錯,不過……剛剛我沒準備好,沒有感覺到,不算……”


    我:“……”


    好吧,我硬著頭皮,閉著眼再次抬腳親上去。


    隻是這一次,好像觸感跟剛剛不同,有些軟,還微微有些發熱。


    我睜開眼,就看到沈墨琛輕蹙的眉。


    我吻到的竟是沈墨琛的唇。


    心裏一驚,嘴角微微張開,沈墨琛卻趁機鑽了進去。


    頭頂有清亮的月光照著,我們站在某個暖黃的路燈下,靜靜地親吻著,任由夜風輕柔地吹在我們身上。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地就起了床,給自己細心挑選了一件黑色連衣裙穿上,簡單化了一個淡妝,沈墨琛慢慢轉醒,睜開眼看見我,下床走過來。


    他蹙著眉:“換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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