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長安離開,樂緣回到座位上,樂緣就被一群女孩子圍住,有生氣的,有擔憂的,圍觀吃瓜的則更多。


    “老實交代。”


    開口說話的是樂緣的同桌,前桌的那個短發女孩也轉過來笑著看著她,眼中明晃晃的寫著‘暴露了吧。’


    樂緣也不知道自己該交代些什麽,隻是茫然的看著的看著自己桌麵上放著的那本物理課本。


    自己是與長安一起長大,可是,他現在好像與自己沒什麽關係了……


    樂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這群吃瓜群眾中逃離生天的,也也不清楚自己這個星期究竟做了些什麽,恍惚著走在小院中,似乎都能看到旁人異樣的眼光。


    無論在什麽年代,八卦的傳播速度都是難以想象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樂緣的身上好像就打上了長安的印記。


    樂緣與長安是有體育課在同一個時間段上課的,每當這個時候,樂緣的那些個女同學們都會聚集在籃球場上,看著班上男生與長安他們班的男生打籃球,雖然話題在長安身上居多一些。


    這一次的體育課也不例外。


    班上女生好心提醒著樂緣。


    “我和你講,就在上個月,校花在校門口給你家長安遞情書的事情不少人都看到了,你是不知道,外頭那些人說的有多過分,什麽校花和長安才是一對,什麽青梅抵不過天降,聽著就過分,你可得看好了長安。”


    樂緣聽著這些話,心思卻不知道跑去了哪裏,隻呆呆的點了點頭。


    “嗯。”


    我知道,從一個月前就知道,而且他們……說的不假。


    場上籃球賽正好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樂緣的手中被同桌塞了一瓶水之後就被推下了看台,在給水的時候,樂緣同桌還在樂緣的耳邊小聲說著加油。


    樂緣拿著水轉身,看到長安和隊友往這邊走了過來。


    長安看到樂緣站在這邊,麵上也沒有表現出來意外,很平常的從她的手中接過水。


    旁邊是他隊友的調笑聲。


    “長安,她就是你的童養媳青梅。”


    長安微蹙著眉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糾正了一下隊友的說法。


    “嗯,我家女孩。”


    聽到這番話的隊友都笑了起來,心中多少都明白長安這話內裏含著的意思。


    這八成是說將這個女孩子當做妹妹來看待了。


    不僅隊友‘聽懂了’,樂緣也明白了。


    樂緣小聲對長安說了一句要回教室看書之後就轉身離開了籃球場,長安看到有一個女孩子追上了樂緣和她一道離開,心中也放心,便繼續和班上同學打起了球。


    或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或許是更早一些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樂緣對長安疏遠了。


    不再是幼時那個一心依賴著長安的那個小姑娘了。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年,兩人雙雙到了高三,長安與樂緣之間的關係依舊僵持著,沒有個進程。


    長安不知為什麽樂緣會突然與自己疏遠,也選擇尊重樂緣,隻在背後默默守護著這個姑娘,與幼時一樣,隻是這一次從明麵上轉到了暗地中。


    長安發現,樂緣最近與一些個不良混到了一起,開始學起了逃課。


    長安在網吧找到了翹課出來的樂緣。


    當年的那個軟萌的嬌俏少女的模樣在現在的樂緣身上似乎已經消失不見,如今的樂緣穿著破洞牛仔褲,耳朵上還帶著誇張的耳環,身上的衣裳上更是掛著幾條金屬鏈條,坐在網吧的卡座中打著遊戲,妥妥的一副不良少女的裝扮。


    “跟我回學校,上課。”


    樂緣依舊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一心沉浸在遊戲中。


    “我不。”


    長安看著這樣的樂緣,一下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巴掌扇在了樂緣白皙的臉上,瞬間一道巴掌印就出現在了樂緣臉上。


    樂緣捂著臉,眼中還泛著淚花,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長安,打了也打了,罵了也罵了,你可以走了。”


    長安低頭看了自己的手掌一眼,其實從打了樂緣的下一秒開始,長安就後悔了,後悔親手傷害這個自己護了十幾年的姑娘,長安說話的語氣突然多了幾分無力,他依舊在堅持著。


    “小緣,我們回去吧。”


    樂緣聽到這個稱呼後,忍著疼痛,嘴角扯出一個說不上燦爛的笑容。


    “怎麽,你不會還以為我是以前的那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吧,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我就會屁顛顛的跟在你的身後,別天真了。”


    長安看著她嘴角的青腫,想要問問她疼不疼,話語還未說出就被她嘴角牽起的笑給刺痛。


    長安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走出了網吧。


    樂緣看著長安離去的背影,眼中淚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樂緣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露出一絲聲響,長安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好像是帶著刀尖踩在了樂緣的心頭。


    長安離開網吧之後並沒有回到學校,而是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行走著。


    此時已經接近夏日,街上已經有穿著短袖的行人,燒烤攤上坐著不少人圍著桌子說著家常,氣氛很是歡樂。


    長安抬頭看著天空,微微閉上眼睛。


    或許,我真的錯了。


    高考的日子就在六月,從六月六日開始,到六月八日結束,帶著‘錄取吧’這樣的美好祝願,應屆考生踏進了考場,麵對著這人生中的一道分水嶺。


    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樂緣和長安坐在小區的長椅上,那一天,樂緣還記得是六月裏難得的晴天,夜晚的月亮也圓的美麗。


    “你,準備去哪裏讀書?”


    這是長安詢問樂緣的問題。


    樂緣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你呢?”


    “從軍。”


    樂緣點頭,也回答了他之前的問話。


    “我去姑蘇。”


    樂緣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起身回家,小區道路旁邊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拉長。


    去姑蘇的這個想法也是剛剛定下來的,為了,離他遠些,自小,長安就說過要從軍,這是他自小的願望,怕是不會放棄了,國內頂尖的軍校都是北方,所以自己去南方。


    這是這個暑假長安與樂緣唯一一次的交集。


    長安離家北上的那一天站在樂緣家門口,一站就是兩個小時,直到樂緣母親回來之後才回到了自己家。


    而樂緣母親一開門就看見自家女兒坐在玄關門口看著大門出神。


    兩人鬧矛盾的事情,樂緣母親並不知道,剛想問她為什麽不讓長安進家門的時候,樂緣就轉身走進了房間。


    樂緣站在房間窗戶旁看著長安從樓道裏頭走出,看著長安拖著行李箱的樣子,看著長安父親將車子開出視線範圍內。


    這一刻,樂緣仿佛是失了所有氣力,呆呆的坐在地板上,麵上無悲無喜。


    三天後,樂緣也踏上了姑蘇的土地,耳邊是姑蘇人家的吳儂軟語,學校來車站迎接的大多數都是女孩子,生的也是江南女子的溫婉柔情,精致的可愛,樂緣跟著一個學姐去到了學校,開始了自己的大學生活,沒有長安存在的生活。


    兩人默契的都沒有打聽過對方所在的大學。


    長安隻從同學的隻字片語中知道,樂緣選了英語專業,那是她最擅長的科目,長安記得樂緣講英語的聲音很好聽,帶著淡淡的煙嗓音,是長安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


    這一別,就是四年時間,這四年間,樂緣仿佛是特意避開長安一般,就算是春節,兩人都沒有見過。


    長安回家的時候,樂緣則留在姑蘇打寒假工,長安若是有事留在學校,樂緣則會回家。


    直到四年後,兩人紛紛大學畢業。


    樂緣選擇回到家鄉工作,因為她知道了長安將會留在部隊,並不會回這個偏遠小城。


    樂緣將自己的行李安置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兩人的高中,去了當年的那個籃球場。


    這四年,就算樂緣回來了也不會來這裏。


    高中籃球場與記憶中一樣,並沒有做出什麽改變,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維新。


    樂緣還記得,六年前的那個體育課。


    樂緣伸出手,透過指縫看著當年長安站著的那個球場,當年球賽時的景象就像是電影回放一般出現在樂緣的眼前,那時候的長安是那般的耀眼。


    可惜,自己再也觸碰不到。


    樂緣原以為到了一個沒有長安存在的地方就可以將那人淡忘,可那人卻像是印刻在了骨子裏頭,怎麽也驅除不了。


    這四年間不是沒有男孩子追求過樂緣,隻是都被樂緣給拒絕了,至於原因,樂緣自己也不清楚。


    樂緣出了校門,本想回家準備簡曆往學校應聘英語教室這個職業,但在校門口卻碰上了當年的那群不良。


    樂緣被他們攔在學校門口,校門口年邁的保安看到這樣的一幕縮在保安室中報警。


    帶頭的那人指著樂緣身上的休閑裝吹了聲口哨。


    “這不是當年的樂緣小妹妹嗎?怎麽,四年不見,你還是回到了這邊呀,看看如今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當年我就說了你與我們不是一路人,後來,你是真的背叛了我們,怎麽,老熟人見麵,你就沒點表示?”


    樂緣往後退了兩步後背抵在了校門口的圍牆上,低著頭並不講話,反著的手摸索著想要撥打報警電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上空出現。


    熟悉的就像是昨天還曾聽到,熟悉到似乎是從夢中傳來的救贖。


    樂緣抬頭,看到長安就站在自己的麵前,與四年前相比多了剛毅,少了書生的書卷氣息,個頭也竄高了好多。


    樂緣呆愣住,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就這樣看著長安一拳一拳的和這些人打架,他的身影又仿佛和當年的那個小學生重疊在了一起。


    長安將人打退,走到樂緣的身邊,對著她伸出手,語氣與四年前一般溫柔。


    “我帶你回家。”


    樂緣看著長安,腦中滿滿的都是當年的那句‘我家女孩’,樂緣搖頭,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像是離弦之箭一般不管不顧的往前頭跑著。


    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從校門口的拐角處衝了出來,樂緣看清了坐在駕駛室一臉狠厲的人,卻無法避開。


    在最後關頭,樂緣的心中竟生出一種解脫般的輕鬆。


    可是,預想中的疼痛並不存在,不,不是不存在,而是有人替她受了這份疼痛。


    長安抱住了她,將她護在懷中,保護的好好的。


    樂緣睜開眼睛看著鮮血不斷的從長安的身上湧出,怎麽也止不住,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流著,口中不斷的喊著長安的名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有一絲勇氣。


    “長安,長安。”


    樂緣抱著長安,伸手不斷的按著已經被摔壞屏幕的手機,“為什麽,開機呀,快點呀,120,求你了,快一點,求你。”


    長安抬手觸碰上了樂緣還在顫抖著的手,努力騰出一抹微笑。


    “不怕,我在呢。”


    救護車在學校保安的報警下開了過來,樂緣一路上緊緊握著長安的手,說著胡話。


    “長安,隻要你不死,我什麽都答應你,我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我不會再害你了,長安你好好的,要好好的。”


    長安笑著,伸手想要像是小時候安慰她的時候一樣,揉一揉她的發頂,可發現連這一點也做不到了之後,無力的放下了手。


    他說。


    “真傻,再見月圓,長安不再,可惜,不能娶你了。”


    救護車上的心電儀發出滴的一聲。


    波瀾消失,隻剩一片平靜。


    在醫生護士的焦急搶救中,樂緣坐在救護車上低頭不語。


    長安,走了。


    若能從來一次,我來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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