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惜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破荒州的的地界上頭了,而以滅穹的速度來看,自己至少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


    小陌離級坐在憐惜的床邊,支著腦袋正打著瞌睡,憐惜睜眼看著這裏的擺設不難猜出,這裏就是破荒州的客棧了,因為在這裏的擺件上頭都清清楚楚的刻上了破荒州這三個字樣。


    憐惜小心掀開被子從床上翻身穿鞋,再將趴在床頭睡著的小陌離給抱到床上去,給他蓋好被子後就走到了窗邊。


    也不知道穎依那邊是個什麽狀況,但是看王子軒已經過去了,問題應該不大吧,畢竟他可是玄真的下一任繼承人。


    一想到這裏,憐惜心中就似吃了一顆定心丸。


    畢竟王子軒出自王家,怎麽也不會讓自己的家族出事的。


    憐惜原本想要開窗看看自己能看到些什麽,至少也得了解了解破荒州這邊是個什麽情況。


    在一觸碰到客棧的窗戶時,憐惜就感受到了一陣禁製波動,那是屬於魔氣的範疇了。


    憐惜瞬間就想到了滅穹,也就歇了開窗的那個打算。


    一是自己破不開滅穹布下的禁製,二是滅穹不會無語無辜寧願暴露身份也要用魔氣布下這個禁製。


    憐惜坐回客棧的床邊看著呼吸均勻的小陌離,拿出蒲團就開始打坐修煉了起來。


    憐惜一閉上眼睛運轉起心法就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從下了玄真就幾乎沒怎麽增長過,反倒是魔氣的修為像是坐火箭一般往上頭竄,尤其是在王家見到師父的那一天,識海中就多了很多關於魔族術法的資料。


    這一次憐惜閉眼所看到的靈氣波動與在玄真中所看到的可以說是完全是兩個極端了。


    在玄真的時候自己所看到魔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現在,在破荒州,這裏空氣中的靈氣幾乎是微乎甚微了。


    憐惜體內的兩條經脈同時運轉著,大量的魔氣在憐惜的頭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再從靈台出匯入體內。


    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則不難發現,在魔氣匯聚成的漩渦中還夾雜著些許斑斕的靈氣,這些靈氣與魔氣一同匯入體內,本應該相互排斥的兩種能量,在憐惜這裏此時卻異常的和諧。


    隨著那些個魔氣流入丹田之中後再在體內運行一個大周天,最後再流入丹田中的那顆黑色的珠子中,消失不見。


    憐惜發現魔氣在運行大周天的時候,有一部分的魔氣流入了靈台之中被暮芷的殘魂給吸收了些。


    但是那些能夠被暮芷吸收的魔氣委實算不得多,幾乎是自己吸收的魔氣中的千分之一,而且也不是每次吸收的魔氣都能有一部分會被暮芷吸收。


    躺在床上的小陌離被房間中濃厚的魔氣喚醒,小孩坐在床上眼神朦朧的看著坐在蒲團上的憐惜。


    在憐惜的頭頂匯聚著一個魔氣漩渦,而在漩渦的中央,小陌離似乎看到了魔主,待到小孩揉了揉眼睛之後,魔主的虛影就消失不見了。


    此時破荒州中的一座深山中,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從修煉中睜開了眼睛,她看著破荒州中最大的那座城市荒城,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等了你半年多,你終於來了,希望你夠資格讓我奉你為主。”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憐惜終於退出了修煉,一睜眼就看到坐在自己對麵打坐的小陌離也睜開了眼睛。


    小孩一看到憐惜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餓。”


    憐惜看著小孩可憐巴巴的樣子,頓時玩心大起,一手捏著小孩可愛的小臉蛋,一邊還不忘去逗一逗他。


    “小陌離,給姐姐捏捏臉,姐姐就帶你去買吃的好不好?”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中的結界禁製被人打開,滅穹拎著一包用油紙包著的食物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憐惜和小孩幾乎是同時看向房門的方向。


    小孩的眼中蓄起了兩泡淚,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憐惜則是訕訕的鬆開了蹂躪小孩的手,滿臉的都是尷尬。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姐姐欺負我。”


    “回來了。”


    滅穹給出的反應就是,看了兩人一眼之後,徑直就走到桌子的旁邊將手中的食物放到桌麵。


    “聽說荒城中的烤乳豬挺不錯,你們洗完手過來吃飯。”


    憐惜和小陌離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對食物的欲望,於是乎,兩人歡歡喜喜的就走到梳妝台旁邊放著的那盆清水的旁邊,洗手。


    半個時辰之後,小陌離吃完飯就去午睡了,憐惜和滅穹則坐在桌子上開始討論著關於破荒州和王家的事情。


    憐惜凝眸,看著滅穹詢問著他關於王家的事情。


    “你見到了王子軒,他沒有認出你來吧?”


    滅穹搖頭。


    “沒有,當時我就在門外,王子軒把你打昏之後就讓我把你帶到破荒州,一直跟到臨城外頭還守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回的王家,少主,可要返回臨城。”


    憐惜微微歎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否定滅穹的這個提議。


    “不用了,既然王子軒執意趕我們走,或許這件事,我確實不好插手,與其執意留在臨城不如在破荒州先完成曆練之後再回臨城看一看是個什麽情況,你出去了半天,應該對破荒州有了一點了解了吧,說說看。”


    滅穹早知憐惜會問起這件事,當即就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張地圖。


    在這張地圖上所指出的城市隻有三個,而其中麵積最大的一個就是荒城了。


    “破荒州不同於原夢的其他地方,這裏既不屬於凡間也不屬於修真界,在這裏,是千年前的戰場。”


    滅穹伸手在地圖上麵一個畫著骷髏的地方指了指,麵上還閃過一絲痛楚。


    “戰場原本是位於神界的一塊荒地,在發生戰爭之後,因為姐姐和仙界的一個仙尊兩人對戰時產生的巨大能量,最後導致這一塊地方從神界掉落了下來,最終就落在破荒州這個地界上。


    因著在這個戰場上死去的將士委實太多了些,加上神族在戰場中設下的封印,使得我們的族人並不能在戰死之後進入輪回,所以在這塊戰場上,魔氣經久不散。


    也正是因為這一股子魔氣的影響,破荒州中的靈氣濃鬱度逐漸降到了原夢最低,也漸漸沒有修士原因停留在這裏,隨著時間的變遷,這裏也就成為了修士放逐罪人的放逐之地。”


    憐惜一邊聽著滅穹的解釋,心中對破荒州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也沒有人比憐惜要了解當魔氣和靈氣碰撞,混雜後進入體內所產生的後果。


    最初,憐惜也曾將魔氣和靈氣混雜在一起吸收,但沒有特意將兩種力量分開,反倒是混在在了一起,這樣所產生的後果就是憐惜體內的金丹險些破裂。


    若不是混雜其中的魔氣委實少了些,若不是憐惜的體質特殊,現在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也就是說,在這塊地方上基本上都是一些窮凶極惡之徒。


    但是這裏的靈氣含量根本不夠修士的日常修煉,那些個放逐之人又是怎麽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的呢?


    憐惜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猜測,並將這個猜想說了出來。


    “滅穹,這裏的人是不是大部分都是魔修。”


    憐惜盯著滅穹看著,生怕錯過他的一絲表情。


    滅穹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顯然憐惜的猜想對了。


    “少主,這裏的人確實大部分都是魔修,但是絕無飛升的可能性。”


    憐惜差異的看著滅穹,心中不解。


    迄今為止,這裏的一切都和自己在二十一世紀中看到的修真小說相差無幾,在那些個小說中,魔修也是能夠飛升的,隻不過在飛升的時候所經曆的雷劫的威力要比正道修士要強大的多。


    所飛升的地方也是魔界,再者同一個境界的魔修和靈修對戰,魔修對靈修有著壓製作用,所以,往往在對戰中都是魔修勝利,在原夢大陸上,這一條規則也是存在的。


    “為什麽?雷劫?”


    滅穹搖頭否定憐惜的猜測,並為她解釋著。


    “並不是因為雷劫,在這裏我所看到額魔修雖說修習的功法都不一樣,但說到底都是換湯不換藥,最根本的事情還在他們所修習的功法注定著他們連雷劫到來的那一刻都熬不到。


    他們所修習的功法都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和靈氣的運行的方式一般,因為魔氣的暴虐性,必須逆向運行魔氣。


    雖正向運轉魔氣在平時也不會出現問題,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沒有問題,這些個問題都堆積了下來,一旦在進階的時候,這些個問題就會暴露出來,屆時,這些個魔修怕是隻能通過燃燒壽元之類的方式保證著經脈不被魔氣衝破。


    平時這種方式固然能行,但是越到最後,修為越深相對應的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多,所以屬下才會說他們根本熬不到雷劫到臨的那一刻。”


    憐惜聽到這句話之後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走到窗邊伸手將窗戶撐開。


    入目對的便是一片蒼涼,原本應該是熙熙攘攘的集市中,隻有寥寥幾人。


    此時滅穹也走到了窗邊,伸手指著窗外的一個小巷中。


    “少主,看那。”


    憐惜將目光投去就看到幾個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刀疤的中年人攔著一個少年,將少年逼到牆角,準備對少年上下其手。


    少年不斷地向外人求救著,但是並沒有人回應少年的求救。


    並不是在那條小巷子外麵沒人,反倒是還有不少人路過,他們都沒有對少年伸出援助之手,一個個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涼薄的令人害怕。


    少年的呼喊並沒有起到什麽積極的作用,反倒是讓那些個人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了。


    憐惜原本想要下去將那個少年救回,卻在最後一刻還是選擇了站在原地。


    因為,少年的眼神並不是一個弱者該有的眼神,在他的“怯弱”中隱藏著的事戲謔與暴虐。


    顯然,事實很快就證實了憐惜心中所想。


    就在小巷中人已稀少的時候,少年的手中燃氣了一朵黑色的火焰,那些個火焰落在那些個中年大漢的身。


    瞬時間,那些個的火焰就將那些個中年男人包裹其中,原本還是小羊羔的少年瞬時間變成了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男人在火焰中掙紮著,看著那些個詭異的火焰將自己身上的皮肉一點一點的燒了個幹淨,衣裳卻還是最初模樣。


    疼痛與恐懼交織在一起,迫使著男人對著少年跪下求饒,期望少年能夠放過自己,即便知道這一切的可能性不大。


    “求你,放過我,少爺,我錯了,求求你……”


    有了一個帶頭的,其餘的兩個中年男人也連忙跪在地上求饒著。


    少年看著那些個跪在中年男子,就像是看著路邊的螻蟻一樣,少年沒有搭理他們的祈求,隻站在原地笑著,像個孩子一樣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


    直到那些個中年男人已經徹底化為一堆齏粉之後,少年才蹲下身子撿起那些個人的儲物袋揚長而去。


    憐惜看完這一幕之後關上窗子,微微閉上眼睛。


    看來自己確實不能小看了這破荒州的人,原本看起來是處於弱者地位上的少年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原本以為站在強者地位上的中年人確隻是少年手中的獵物罷了。


    憐惜倒不是同情那些個中年人,他們的死在憐惜看來也是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們對少年有著非分之想也不會落在這個地步。


    不僅這樣,憐惜還發現一件事,那就是。


    荒城中的女子委實是少……


    自己在窗邊站了這麽久了,除了在大街上看到的一個渾身都散發著戾氣的姑娘之外就沒有再見到女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在家裏,沒有出門。


    憐惜伸出雙手開始在指尖上凝聚火焰,在憐惜的左手上出現的是由靈力凝聚成的靈火,而右手上的確實由魔氣凝聚而成的黑色火焰。


    憐惜看著兩隻手上凝出的火焰,似乎在糾結著什麽。


    最終,憐惜還是選擇了熄滅魔火。


    滅穹知她這一次選擇了正道,也沒有說些什麽,隻像當初許下的承諾一樣。


    無論少主做出何種選擇,屬下都不會加以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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