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語柔坐在病床上看著湛逸沉著一張臉往自己的方向走來,端的是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殺了的姿態,就在語柔以為自己難逃一劫的時候,湛逸臉上的表情猛然間就變了,雖還是寒著一張臉,但是身上彌漫著的氣息早已變了一番。


    湛逸走到語柔的床邊坐下,看著她被繃帶緊緊縛的手腳,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抱歉,讓我先笑一會,真醜。”


    語柔瞪大著眼睛看著麵前的這個人一會,最終確認了心中的猜想,雖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麽法子進入到這一次的任務人物的身體裏麵的,語柔先前緊張的心情還是放鬆了下來,眼中冒出一絲火花。


    “醜?你再說一遍?”默默的閉上眼睛再次開口,“你這一次怎麽又來了?之前明明都沒有看到你人的。”


    湛逸笑了笑,站了起來,“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這一次的任務順利結束,你就可以複活了。”


    語柔愣了一會,睜開眼睛盯著白色的天花板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流逝著,病房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生前的一幕幕猶還記在語柔的心間,記憶中那些事就像是在昨天發生的一樣,實驗室中純白的牆壁,掉落在地上的托盤,還有那隻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導致了自己死亡的那隻藥瓶,以及托盤底下貼著的標簽。


    閉上眼睛,經曆的一個個劇情都還在眼前回放著,自己經曆的那些個任務對象的麵孔也一點一點的在語柔的腦海中浮現著,他們不斷的重疊著,或眼睛,或眉宇,或嘴唇,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地方會與在星空之中的那人重合。


    在這一刻,語柔默默的睜開了眼睛,狐疑的打探著這一個劇情中的任務對象的麵皮,果不其然,他的眉宇與他的如出一轍。


    “他們是都是你?”


    湛逸低著頭靜靜地看著麵前的這一個人,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最終都隻是憋出一句,“是也不是。”


    “什麽意思,說清楚來?”


    “我曾經與他人鬥法卻被人暗害了去,險些保不住三魂七魄,最後還是被本命法寶護著到了一個一個未知的地方,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千年之後的事情了,彼時我的主魂尚且微弱,於是我就在你們的那個世界中漂浮著,最終我發現了我的那些個散落的魂靈落進了三千小世界中。


    而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卻意外打通了三千小世界的通道,並且還不斷的構築著新的小世界,我循著靈魂的痕跡追到了你們構築的那些小世界中,發現小世界中的魂靈可以通過與我交易的法子將靈魂獻祭成為我修複魂靈的能量,於是在近百年的時間中,我都在不斷的挑選著能夠幫我去完成交易的靈魂,但是他們都失敗了。


    直到你的出現,那些遲遲都找不回的魂靈不斷的被你遇上,在你完成任務的時候我也會去到劇情裏麵去將那些丟失的靈魂回收,所以說星空中的我才是我的主魂,剩下的兩魂七魄在任務中被你遇到了,說是我也不虧。“


    湛逸說完之後就站在床邊,再一次恢複成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模樣。


    語柔保證今天聽到的這一段話是自己認識他以來唯一聽過的字數多的話,但是聽到這一大段的話,語柔心中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麵前的這個人。


    往日種種落在心頭滿滿的都是羞恥。


    “我所麵對的那些個攻略對象都是你,我在星空之中麵對你的時候,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不會尷尬嗎?”


    後者靜默不語,轉身再次走回窗邊。


    風卷起窗戶邊掛著的白色紗製窗簾,隱隱約約的綴著男人的聲音。


    “抱歉,再等我一段時間,你的任務拘可以結束了,這個世界的任務我會幫你,就當做是我對你的隱瞞的賠償。”


    語柔就這樣看著他從窗戶上一躍而下,連句阻止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以及女孩子的尖叫聲,語柔想要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被繃帶綁成一個‘木乃伊’一樣的她連動都動不了。


    直到護士急匆匆的從病房外麵跑過來讓自己去簽手術協議的時候,語柔才恢複了自由,看著已經昏迷不醒的湛逸被推入了手術室,心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她從來都不會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種毫無厘頭的事情,另外一個一個讓語柔擔憂的事情就是,手術後醒來之後的那個靈魂,到底是蕭沉淵還是湛逸。


    但是事情的發展並不在語柔的那兩個選擇之中,而是一個擇中的結果,醒來的那個既不是蕭沉淵也不是湛逸,而是一個有著湛逸的記憶和處事方法的軀殼。


    語柔不知道最後回來的那個是湛逸還是蕭沉淵,接連一個月的是時間,無論是他們兩人的誰都沒有回來,直到今天,湛逸回來了,在盛怒中質問著自己。


    而語柔給出的回答則是,“離婚之後我並不介意把一切都告訴你。”


    原本湛逸就黑的和鍋底有的一拚的臉黑的更慘了,冰冷的眼神死死瞪著語柔,“不同意。”


    語柔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為什麽。”


    昔日兩人的站位此時已經徹底顛覆了,如今語柔的大部分任務已經完成了,僅剩下的一項就是身家性命了,膽子比起之前也大了很多。


    “離婚是不可能的,你想都別想了。”


    湛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拒絕她提出的這個問題,說實話,早在結婚的時候自己就有想過一旦等到殺了鄒家的那個老家夥之後,就一定要把這個嬌小姐給休了,這就是一定要拖自己下水的後果。


    但是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嬌小姐已經變了,或許她根本就沒有變,之前看到的怕隻是她的偽裝了吧。


    語柔自然是不知道湛逸是怎麽想的了,隻是看著這樣的他莫名的感覺像是小言情中的傲嬌。


    語柔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拿著蘋果就咬了一口站在窗邊外下麵看去,現在的這個時候就快到蕭和昶來醫院探視的時間了,果不其然,她剛走到窗戶旁邊就看到了抱著一遝文件走入醫院大門的蕭和昶。


    湛逸見她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也回到了之前的那個高冷的少將,拿著放在床頭櫃上的資料認真看著,一條一條的看著上麵的批注。


    沒過多久,蕭和昶就拿著文件走了上來看著躺在病床上看著文件的湛逸,默默的歎了口氣,像往常一樣準備放下文件就走,反正他也隻是個木頭人了。


    但是湛逸卻叫住了他,“站住,你就是這樣子工作的?”


    蕭和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看著文件的男人,麵上露出一絲譏笑。


    “嗬,平常不是這樣工作的?湛逸湛少將這些天不都不準我們在病房中多待一秒的嗎?不這樣工作怎麽工作?”


    蕭和昶對著湛逸說話,字裏行間都透著一股子不爽。


    湛逸看著這樣子的兄弟,麵上雖不顯什麽,但是心中的暴躁不比蕭和昶少多少。


    自己這幾天的狀況就連蕭和昶都不知道,看來所知道的人也隻有那個女人了,隻是,那個女人要求的離婚。


    想都別想。


    湛逸沒有再說什麽,隻伸手指了指床頭的那一堆已經批完的公文。


    “把這堆東西帶走,另外鄒家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蕭和昶也沒有半分客氣的樣子,搬了個凳子就坐在湛逸的病床旁邊翹著二郎腿,愜意的不得了,可偏偏就是不說話,臉上的倨傲仿佛在說著。


    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訴你。


    湛逸看著這人欠揍的表情,強忍著想把他扔回軍部的念頭,隻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蕭和昶,你三歲嗎?快說。”


    某人低聲哼了一句。


    “哼,誰讓你忽略老子這麽多天了,聽好了,現在本少爺就告訴你,你家老丈人現在正在閩南一帶活的滋潤著呢,一到閩南就把水路運輸給抓到了手裏頭,說了你就是在放虎歸山,你還偏偏不聽,這下好了,等著上頭給你的恩寵吧。”


    湛逸沒有說話,隻揮手讓蕭和昶回去。


    “你先回軍部,我下午出院後會留在家修養一段時間,閩南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水路那邊,他吃多少,我就讓他吐出多少來。”


    蕭和昶也沒有多問什麽,隻拿了文件後就轉身離開病房。


    湛逸醒來的這段時間,自己也都仔細的看過已經批閱過的這些個公文,除了鄒家的事情之外,其餘的事情,命令就如自己下的一般,毫無偏差,這也就是他會讓蕭和昶拿走那一堆文件的原因。


    蕭和昶走了沒多久,鄒語柔就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了病房,麵上表情依舊是一副礙眼的死人臉。


    湛逸就算沒看到文件的內容也知道那是份什麽東西。


    離婚協議。


    一想到這裏,湛逸心中就升起一陣沒由來的煩躁。


    這個女人,就真的那麽想要離開自己嗎?當初賴死賴活的要嫁給自己的又是誰。


    誠然,就如湛逸所想的那樣,語柔手中抱著的確實就是離婚協議。


    鄒語柔直接將協議翻到最後一夜,再貼心的遞上一支筆。


    “簽了吧,你與我結婚本就不情不願,現在我也已經看開了,從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湛逸看著離婚協議上頭已經簽好的三個簪花小楷,麵上冷笑連連。


    “嗬,你這麽有本事,公文上的簽字都能簽,怎麽結婚協議上的簽字不也自己簽了算了,還是說,你當我湛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那你也未免也太小看我湛逸了。”


    鄒語柔沉默,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看著麵前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心中卻在淚流滿麵。


    你以為我不想自己簽了呀?還有簽你公文的又不是我,不是我。


    隨後,鄒語柔就轉身往病房外頭走去。


    可是身後那本應該躺在病床上的人,此時正站在鄒語柔的身後,一隻大手拽住鄒語柔的手腕,就像是一把鐵鉗一樣,緊緊禁錮著讓人動彈不得。


    此時鄒語柔罵娘的心都要有了,因為手腕上傳來的疼痛,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一雙眸子中更是寫著厭惡。


    湛逸看著懷中人厭惡的眼神,心底微微一愣,但不過一瞬之後另一隻手就伸到了鄒語柔的後腰處,直接將她藏起的手槍給卸了。


    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厭惡自己?


    似乎是從喜歡到害怕再到厭惡,明明自己與她結婚不到一月時間。


    是不是自己真的做的過分了。


    直到現在這個時候,湛少將才意識到自己對小妻子的態度出了問題。


    語柔看到唯一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的槍都被人給卸了,再次掙紮著。


    “湛逸,你這樣有意思嗎?”


    湛逸看著懷中幾乎要炸毛的人,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一陣的愉悅。


    “有啊,軟玉在懷,自然是特別有意思。”


    語柔開始看著天花板流著寬麵條,內心的後悔是怎麽也數不清了。


    早知道就將離婚協議混進文件中,讓蕭沉淵順便給簽了好了。


    就這樣,憐惜一直被禁錮在病房中,看著湛逸將病號服給換回軍裝,內心再感歎一把身材真好。


    再到被人半托半抱的抱上車,再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倒退著,直到車子停在湛家另一棟別墅外。


    這一次,鄒語柔並沒有受到傭人們的冷眼,更沒有冷嘲熱諷,一直到用完一餐驚心動魄的晚餐。


    餐桌上,語柔就坐在湛逸的身邊,原本設定是冰山少將的某人人設崩壞,開始給語柔夾菜。


    “夫人,多吃些,你還太瘦了。”


    搞得語柔心中一陣惶恐,連連懷疑自己在吃完這一頓飯之後就能直接過清明。


    什麽情況?人設崩了喂,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菜裏下藥了?不,我拒絕吃這盤菜。


    事實證明,這隻是語柔的臆想,因為事實是,某人在湛少將溫柔的能膩死人的目光中還找到了一絲威脅。


    於是乎,一切行動以保住小命為主的某人拿起了筷子,以壯士就義的速度將這一份食物給吃了個幹淨。


    湛逸算著時間和分量不斷地給自己的小妻子投食,看著她鼓鼓囊囊的臉頰,在成年後頭一次感覺到了煙火氣。


    如果自己的小妻子不厭惡,不害怕自己的話,這樣的日子才是生活。


    湛逸看著吃的差不多的鄒語柔,麵上流露出來的那一絲溫情即刻變成了冰冷。


    “吃完了?”


    鄒語柔連忙放下碗筷,連連點頭,等到嘴裏的食物盡數吞咽下之後,才開口說話。


    “吃完了。”


    湛逸點頭,走到語柔的身邊執起她的手牽著她就往樓上的方向走去。


    人一吃飽就容易犯困,心中的防備也鬆懈了不少,就這樣,語柔在迷迷糊糊中就被人給牽走了。


    隨著二樓主臥的門被人哐的一聲關上,鄒語柔此時才記得要防備起麵前的這個人來了,隻是現在已經晚了。


    鄒語柔被人一把推在門板上,身後是冰冷的門板,身前是某人灼熱的身軀,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極近,語柔甚至能感受到他噴在自己脖子上的溫熱氣息。


    慌忙之中,語柔一時腦抽問出這麽一個問題。


    “你想幹什麽?”


    後者則輕笑一聲。


    “自然是做些正常夫妻之間該做的飯後消食活動。”


    一聽到著,鄒語柔又怎麽會意識不到接下來的劇情走向呢,連忙就開始反抗著。


    但是湛逸又怎麽會是鄒語柔這個小弱雞能夠抗衡過的,不過短短三分鍾之後,鄒語柔就被扔到柔軟的大床上頭了。


    語柔心裏咯噔一聲,完了,涼了。


    之後語柔也放棄掙紮了,反正也掙紮不過,於是乎,某人在心底呼喚著。


    蕭沉淵,救命呀。


    不過一瞬之後,憐惜眼中看到的人不再是湛逸了,而是坐在扶桑樹下品著茶的白衣男子,大片的扶桑花都成了白衣男子的背影。


    之後的半個月時間中,憐惜都感覺自己成為了湛逸的禁臠,白天進入宿主的身體裏麵和湛逸談判,雖然最後的談判結果逗死失敗,晚上則會被蕭沉淵召回星空喝茶。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直到那天早餐湛逸拎著鄒語柔早起被老中醫給把了個脈。


    隨後原本應該在閩南的原主父親出現在了鄒語柔的麵前,拿出一紙合同鄭重的交到鄒語柔的手中。


    “這是我這個外公給小外孫攢下來的資產,你可要要好好收著。”


    再到三天後報紙上刊登出來的。


    “軍閥湛逸少將再度與其夫人舉辦世紀婚禮。”


    直到這個世界的結束,鄒語柔都一直沒有成功和湛逸成功離婚。


    而湛家的兩個雙胞胎,一個接手了其外公打下的天下成為了黑幫老大,另一個則進入了軍政界成了繼他老爹之後的又一個鐵血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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