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一個剛從衛生間歸來的老護士也看到了張世東,眼神很複雜,當年那場血腥事件並沒有從她們的腦海中消失,恐懼害怕,但每每如此又能想到東哥是那麽的友善,跟大家從來都是葷素不忌的開玩笑,也很隨和,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讓人害怕,情緒非常的複雜,所有的醫院老護士都是這樣的想法,也就是她們對國家大事不關心,一部分連國家領導人是哪幾位都不知道,更別說讓她們去看軍隊的信息,根本就沒人關注新聞聯播內最年輕少將的播出,加之在新聞聯播之後一些主流媒體和報紙以及網絡媒體是禁止進行宣傳,張世東也才沒有成為人盡皆知的明星,如果這些老護士知道當年那個跟大家一起開玩笑的年輕小夥如今成為了將軍,想來心裏那股子懼意會淡去不少。


    “小東。”


    “東哥。”


    有年長的就稱呼前者,年紀相仿或是小一些的就稱呼東哥,這麽多年來不局限於骨科,醫院內醫生護士不少都接受過張家這樣那樣的幫助,尤其是在社會上的一些事,誰家都多多少少會碰到一些不好解決的事情,阿光和管管都曾經到醫院找過趙雅也被人看到,通過她也都辦過一些事情,知道這些都是張世東的關係,一直也找不到機會感謝,就算有些懼意也都會表現的很熱絡,至少這類人危害再大對熟人還是很不錯的。


    趙雅看看不忙,也就示意大家都到護士和普通醫生公用的、在護士站後麵的大辦公室內。將吃喝給大家發下去,除了一個在門口盯著的大家都進來吃東西,直到燒烤過來,趙雅直接將張世東給分派出來在門口看著,一旦有呼叫鈴響了進來喊一聲,燒烤的味道太大隻能辦公室門關上七八個人在裏麵大塊朵頤,一些明知道吃不了的就沒打開,讓護士以趙雅的名義送到與她相好科室的醫生和護士那裏。


    這就是趙雅與張世東相處的方式,平淡如水,彼此間知道對方要什麽。知道自己不能給予的是什麽。格外的珍惜能夠相處的時間,也從潛意識裏淡化分離和重聚帶來的陌生感和傷感,你看兩人的狀態絲毫不像是許久不見的模樣,就好像女朋友加班。在家裏呆不住的男友買來吃的看望一樣。


    趙雅是最心疼張世東的。她在他的麵前從來不會要求什麽。隻會默默的守候著,一旦有那麽點時間能夠相處,盡量給予對方的是精神上的放鬆。不會讓對方感受到任何的壓力。


    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趙雅就像是相濡以沫幾十載漸漸從帝王身邊遊離開、卻又不能被失去的正宮;百裏藥則像是一個期待得到寵幸並且改變了生活有了地位的普通妃子。其她諸女有妖豔的貴妃,有美豔的嬪妃,有相忘於江湖的紅顏,有貼心的知己,有遊離生活之外的俠女,也有清茶煮酒絕不進宮卻能在山林間等候的愛人。


    吃飽喝得,陪著趙雅在辦公室內值班,兩人分別坐在兩把椅子上用同一個耳機分開塞入各自的耳中,就像是一對相戀已久整日黏在一起的情侶一樣,並沒有那麽多的熱情澎湃,隻是單純的男友來陪女友值夜班,一起看了一宿的電視劇。


    一大早,趙雅又拉著張世東到了百裏藥的健身館去健身,說白了就是不想讓那個小可憐整日獨守空房,頗有大婦風範的趙雅也是與百裏藥相處的時間長了有了感情,這小丫頭的地位是自己爭取來的,可現在又無比的自卑,生怕自己被遺忘急需要存在感。


    這邊三人遊,那邊省裏下來的車隊到了平江的高速口,寧九天帶領著平江市的常委等候在這裏。


    分管黨群的三把手副書記,組織部長親自陪同王東陽上任,陣容強大也理所應當,平江的一把手可是兼著省裏的常委一職,不論及排名的話與副書記和組織部長是平級,在省裏的常委會上是能夠同等級發言的同事,不提高規格相送也有些說不過去,況且這件事是一把手郭安邦親自過問的,看王東陽到來時郭書記的熱情勁,下麵的人還不察言觀色那就白混了,就算隻是為了表麵功夫,也值得這陣容。


    詹佑智站在寧九天的半步身後側,看到車隊緩緩停了下來,向後看了一眼,張軍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眼皮下搭,再看看其他的市裏常委,心中暗笑,寧九天走了,你們就以為自己有了翻身的機會嗎?王東陽是什麽人?在南方還沒入省常的時候就好搞一言堂,常委會就形同擺設,相比較之下,寧九天除了在方向上把持決不允許出錯外,下麵的工作還是肯放權,好日子走了,你們還以為好日子來了嗎?


    這平江,不是那麽好攪動的。


    詹佑智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今天,可真是好天氣啊。


    慣例,寧九天上了副書記的車,詹佑智上了組織部長的車,後麵的人各自上車,待到市委大院時,沿著台階市一級的領導幹部除了有特殊工作安排的悉數到場,呼呼啦啦一大群人依次握手依次打招呼,到王東陽握手到張軍時,從來都不會在自己職能範圍外發言的張軍,聲音朗朗,附近的人都聽得真切:“王書記,我這得先向你請罪啊,家教不嚴沒有管教好小女,讓王書記看笑話了,希望王書記不要介意。”


    呼啦!


    所有人的腳步停下,所有人的視線投射過來,省裏的兩外大領導眼神一凜,這是什麽時候,是聊這個的時候嗎?這個張軍雖說提拔的快,但這幾年的表現給省裏的印象是穩重之餘還富有工作的熱情,是這條戰線上的翹楚,不似官員更似技術人員,讓省裏領導欣賞的是其從來不會參與到鬥爭之中,隻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專業之外的事情基本不會插嘴,是一個很好的實幹型官員,什麽時候,他也這麽高調了,是因為寧九天要調走了,還是根本就是寧九天在後麵推波助瀾的?


    寧九天保持著淡淡的微笑,馬上要到農業部任職了,如今的農業事務已經是國之大事,這個部門的含金量挺高的,作為資曆很淺的副部級能夠成為其中三號人物,他應該很滿足,狀態也很滿足,完全不像是找事的樣子。


    詹佑智微微低下頭,昨天發生的事情很短時間內就傳開了,對普通老百姓來說這是一場熱鬧交通事故,懂的人都知道王東陽是要找突破點,選擇張家也是大家預料之中,能夠將這麽炙手可熱的位置拿到手,王東陽必然要付出一些什麽,與那位碰撞一下或許是條件中的一項。


    縣官不如現管,背後再有人支持,王東陽主動向張家開炮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反擊來了。


    王東陽隻是一愣神,高大的身材和威嚴的氣勢並沒有壓倒張軍,多年在公安戰線工作,什麽樣的人沒接觸過,王東陽那瞪著眼珠子半個猛張飛的狀態,完全就沒有對張軍產生任何的影響。


    見他沒說話想要冷處理,張軍不依不饒:“怎麽?王書記沒聽到?那可能是您侄子懂事,知道你工作忙不忍心一點小事打擾你,我這還得給王書記你道歉啊,小孩子不懂事。”


    王東陽哼了一聲,勉強擠出一點笑臉:“張書記太客氣了,不過是孩子們的一點誤會,怎能當真,就當是不打不相識。”


    按照他的想法是想要趕緊進去,將這件事岔開,在這裏談論這種事成何體統,於他這位即將上任的一把手更是形象的損壞,上任第一天就被同事堵在了門口辯著一件小事的對錯算怎麽回事,丟人丟的也是自己這個書記的臉,話就放軟了一些,想要直接插過去,孰料他想息事寧人,張軍還不幹呢,女兒到是小事,丫頭也不算吃虧,關鍵是自己的小外孫,對方他tm過份了,孩子在那哭鬧還要糾纏不休,這要是小東不回來,難道還真要自己出麵不成。


    “是啊,王書記說的對,我們家的小然然話都說不利索呢,就知道哭,昨天嗓子都哭壞了晚上還去醫院打的吊瓶,不知道王書記的侄子怎麽樣,據說當時隻是車子啟動碰撞了一下還將他嚇得不輕,王書記這我可得說你了,孩子要是心髒不好或是膽子小那可得注意了,像是開車這種危險的事情就不要讓他做了,幸虧這次隻是停車倒車,這要是在大街上,還不把孩子嚇暈過去。”


    所有人的眼中俱是精光放射,就連副書記和組織部長都站定了腳步,微鎖著的眉頭放開,組織部長想要開口又覺得這是考驗王東陽的時刻,能不能在平江站穩腳跟,光有省裏的支持是不夠的。


    王東陽眼睛一瞪,本來長的就嚴肅,這一瞪眼,更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盯著張軍,一點點的警告對方完全沒有在意。


    夠狠的,拿一個學步的孩子跟一個三十出頭的成年人相比,點出王宵無理取鬧的初衷,好啊,人還沒到就跟我家人碰上了,那也就別怪我今天不給你台階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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