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曹彼得的電話,寧九天的電話打了進來,自從嶽天祿與張世東的聯係少了之後,真正同齡普通朋友中能夠算是比較了解張世東的就隻剩下寧九天和一個方清清。


    前者是惺惺相惜,後者是整日沒事就研究張世東。


    “看得出來,你心情不錯。”寧九天聽到張世東喂了一聲,笑著應答。


    “要不然怎麽樣,哭喪個臉,讓誰看到都覺得欠我二百吊錢?”張世東將車子停到路邊,下車跟鄧寶換了個位置,讓他開車,這小子對車興趣不大偏偏對這輛牧馬人很感興趣,也就這車能讓他升起開車的癮頭來。


    車子重新啟動,鄧寶按照導航向著家所在的小縣城開過去。


    寧九天:“也是,層麵不同,有點欺負人的意思。”


    張世東笑罵一聲:“你可算了吧,誰那麽想腦子純粹是讓門給擠了,都是一群從小就耳濡目染長大的家夥,說到激烈的鬥爭方式,比自家老頭子要鋒利得多,誰敢小瞧他們,那才是真正的活膩了。”


    “還好,你還看得清現實,我對那邊不熟,但也能略談一二,不當公敵的策略很好,但那不適合你,我很期待你接下來的反擊。”


    “你大爺,寧九天。以後老子得防著你點,你小子要是暗算老子,保證一算一個準。”


    “不會的,你我之間,即便刀兵相見也是不藏不掖,陰柔的太沒意思也沒水準。”


    “收拾你?我一拳就秒了好吧。分分鍾搞定。”


    “也許吧,我更期待另一種方式。”


    張世東愣了下,頓了幾秒鍾後笑道:“我沒那麽大野心,順其自然吧,這方麵未戰我已經先贏了。”


    寧九天也停頓了幾秒鍾,歎了口氣:“是啊,生活如你,日子過得舒坦啊。我現在是焦頭爛額,多少人指著我鼻子罵我,讓我在平江好好拾掇拾掇你張家的人。怎麽說。你也是我名義上的殺妻仇人。”


    “那件事最後怎麽定性?”


    “焦玉兒死於病患,對外這麽宣稱。”


    “你敢娶嗎?”


    寧九天哈哈大笑:“我有什麽不敢,他郭安邦還沒有讓我懼怕的能力。”


    張世東掛斷前最後一句話:“那也不枉溫情等了你這麽多年,找個好機會吧。給她一個名份。”


    寧九天心裏說著我會的。雙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掛斷電話。張世東品味著從寧九天這通電話內傳遞過來的消息,看來燕京那邊是準備來參一腳了。


    像我來炫耀了嗎?你能在與焦家反目後站住腳,我張世東就不能在四麵楚歌的魔都成功立足嗎?


    激將法。不高明,但我受了。


    ………………


    小縣城很古樸,地處在上下交通要道和海邊之間的區域,一時半會兒省市都不會想要發展它,城市建設也就保留了過去一些味道,老式的洋樓和一些古建築也都沒有被破壞。


    鄧家在這小縣城也算是望族,一百多年來就沒有離開過這裏,雖沒有大富大貴,卻始終平穩的一脈相傳。


    鄧寶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心尖尖,家裏能使用出的力量早就使用出,這一次暑假回來直接就辦工作上班進入實習期,明年正式工作後就能夠領取正式員工的工資。


    一個殘破大宅子分隔出來的兩個小院子,大門到是這大宅子原本的大門,鄧家在戰爭年代將祖傳的大宅子變賣了大半來支持抗日,從那時起鄧家的財富算是斷了脈,解放後一直都是書香門第的鄧家在當地很有威望,鄧寶的祖爺爺和爺爺都是搞學問的很受尊敬,在那個年代保護了兩個受迫害的老同誌,級別盡管不高,但卻一個在本省有著不小的家族,一個後來兒子成為縣裏的領導。


    鄧家不求人,隻在鄧寶的事情上開了口,上學都沒開口給他要鐵飯碗時他的爺爺親自拜訪了很多故交。


    人情越用越薄,鄧家的人情很厚,多少年沒用過,這一張嘴,多難大家也都願意給用一把力。


    縣裏銀行的職員,公務員。


    在已經很難用人情辦到的時代,鄧老爺子親自到那兩個家庭去拜訪,隻求給自己孫子找一個安穩度過一生的工作,誰都知道書香門第的鄧家這一代是個安於現狀的懶散子弟,卻沒見他寵愛有半分受到影響,最終隻能歸納總結一句,鄧家本就不是一個想要爭上遊的家族。


    大門很古樸,看得出來經過修葺,否則也用不到現在,進去是一進兩個小院,前麵是客房保姆房廚房和一個小的會客室。後麵正方是老爺子夫婦的臥室和書房,右側是鄧寶父母的房間,左側是屬於鄧寶的天地,都是那種進門三間屋的格局。


    一大家子人都在,前麵院子通往後麵院子的正房前後相通,搬出來八仙桌就是餐廳,撤掉八仙桌就是老式的會客廳。


    八仙桌早已經擺好,廚房內香氣撲鼻,看到鄧寶回來保姆趕緊將一道道涼菜上桌,早就得到消息大寶子的同寢室哥們要來家中,鄧家從上到下很重視真的拿張世東當了一個重要的客人,老人正裝打扮,院子屋子從內到外打掃一遍。


    一頓飯吃的是規規矩矩,換做一般人肯定要吃不飽了,張世東沒管那個,縣城獨特的味道小炒很香,魚做的也別有滋味,跟著長輩喝了兩杯酒之後,足足兩大碗飯吃下去,看到鄧寶夾一點點瞪了一眼這小子是真懼東哥,也是大口大口吃了一碗半。


    本來按照老爺子的意思是讓張世東在家裏住,鄧寶直接就給回絕了,我東哥來了我們當然是要出去玩,一句你們別管了就拉著張世東出門。


    在縣城呆了兩天,本打算住一宿就走,鄧寶也算是呼朋喚友狠狠招待了一番,看得出來他是將最大的努力都拿了出來,張世東滿意的是這份情義而不是吃喝玩什麽,第二天都準備走了想著到鄧家告辭,在鄧家的門口是看到了鄧家在街裏街坊心中的地位。


    有當地的暴發戶看重了鄧家的老宅,想要一次性將前後以及之前被鄧家賣出來的地方都買回來,對方是帶著錢和人上門的,是打算今天軟的不行來硬的,老爺子木頭拐杖一頓,以文言文狠狠痛罵了對方一通,對方帶來那幾個彪形大漢還沒等發揮作用,左鄰右舍幾乎整條老街的人都出來了,男丁拎著木棍鐵鍬,女的拿著擀麵杖和掃帚,不管老少男女,呼啦圍了上來。


    對方還拉硬要叫人,還給派出所打電話要鬧事,結果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縣裏的領導都被驚動了,親自來到現場,以擾亂社會治安的名義將那暴發戶驅逐,並親自坐下來跟老爺子聊了一會兒,承諾再也不會有人來鬧事。


    聊天的時候提及不遠處的主街要建設步行街為百姓謀實惠,一些釘子戶舍不得原本的家園不肯走,還希望老先生去勸一勸。鄧老爺子也不傻,直接在領導這裏要承諾,動遷安置給個承諾,他親自去勸這幾家,追其根本還不是拆遷費鬧的,老爺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張麵皮是有麵子的,幾家都同意了搬遷。


    張世東給米糯糯打了個電話,這縣城內的地下勢力正屬於她,讓她幫著照拂鄧家之後,留在鄧家住了一夜,跟老爺子和鄧寶的父親聊了很長時間,躺在鄧家客房的床上一夜沒睡,這一趟縣城之旅受益匪淺,在鄧家他學到了一樣東西。


    得民心者得天下。


    縱然我不想爭奪這天下,得民心者獨善其身亦可,魔都的事情攪到最後必然是火花四濺的硬碰硬,他之前都做好了拚的魚死網破的打算,來了一趟鄧家,看著老爺子在街裏街坊心目中的地位,連拆遷這種事情他都能靠著一張臉讓那幾個釘子戶放棄最初的目標,那等於是從這些人手裏往出拿錢,回來的時候跟老爺子聊天才知道,這些年附近的街裏街坊有事找到鄧家,能辦都幫著辦,鄧寶的父親在縣城的重點中學當教導主任,孩子上學的事情他就從沒有拿過一回附近鄰裏的好處,至多是一頓酒。鄰裏之間的矛盾,找工作,娶媳婦嫁女兒,紅白喜事都算上,多少年來大家習慣了不聽一句老鄧先生的話就不舒服,從鄧寶的祖爺爺到他的爺爺,鄧家就是一塊小範圍的招牌。


    讓老百姓為你說話,你站出來說話的腰杆子才硬。


    讓老百姓跟在你的身後以你的意誌為他們的意誌,才能轉變別人的意誌。


    道理是一通百通,我張世東有民心嗎?


    有,很多。


    東方伊人有民心嗎?


    沒有,但可以有。


    人生就是一盤棋,每個人的玩法不同,但規則萬變不離其宗,我張世東擁有一個夢想之館,什麽是夢想?隨心所欲的活著享受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現在我不舒服了,怎麽辦?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在夢想之館麵前,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是問題嗎?


    第二天一大早張世東驅車離開縣城,路上接連打了很多個電話。


    “我不僅要得民心,我還要讓魔都政府為我保駕護航,你們要踩乎我拿我當墊腳石,知道不知道,這一切都隻不過是我閑來無事跟你們下的一盤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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