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冷的。”


    沒有溫柔體貼的嗬護狀態,有的隻是一種你我之間習以為常的淡然,似乎這本來就該是你我之間相處的方式,而不需要每每都要做出浪漫恩愛的樣子。


    出得宿舍樓,張世東將身上休閑西服外套脫下來搭在了羅清水的肩上,他則隻穿著一件長袖的雞心領小杉,走在隊伍的前列。


    本已經靠近羅清水要做出姿態的滿東輕描淡寫的收回姿勢,看著前麵的張世東,暗中豎了豎大拇指,這家夥夠淩厲的。表現出的強大自信好讓人厭惡,還真的將羅清水當作金絲雀了,夠狂,夠自信,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是嗎?根本不在乎跟誰在一起玩耍,因為最後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是嗎?


    聰明的人總是能夠從最簡單的一兩個動作中分析出一大串的潛意識行為,有時候是有必要的,可有些時候就會顯得腦子太過複雜,活的太累。滿東就是個活得很累的人,年幼時的陰影直至今日也沒能完全抹殺掉,每時每刻腦子裏都在審度別人,生怕被別人算計無奈隻能先去算計別人。


    羅清水對於張世東的舉動,先是愣了下,旋即是內心無比的愧疚,自己怎麽能這樣去想他,他是完全對自己有信心,來朋友了你就招待,需要他出麵打聲招呼就可以,何必這樣躲躲閃閃的擺出一副場麵來,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到此。快步走了兩步,與張世東並肩,仰著臉:“我們到外麵去請他喝茶好不好?”


    “你定。”


    一個舉動,連一個字都沒說,就來了一個大逆轉,滿東來了興致脫離了群眾隊伍,獨自跟著張世東和羅清水到了校外的一家飲品店,寬敞明亮的區域,夏天冷飲冬季熱飲,賺學生的錢永遠是最容易的。尤其是戀愛中的小情侶。男人為了仰仗自己的肩膀脊背,總是會梗著脖子來硬挺著消費,然後回到寢室江湖救急蹭吃蹭喝一塊錢的方便麵對付一天。


    錢忠宇和藍美竹本來是想跟過來的,在他們眼中張世東就是個莽夫。害怕他對滿東有所傷害。滿東對此滿不在乎。曾經在幾大家族堂口中走出來見過黑手黨教父級別大亨的他,從小到大唯一不怕或是唯一學會的就是在威脅利誘死亡麵前保持冷靜淡然。


    漢堡薯條雞翅之類的速食品是飲品店的必備,張世東晚上沒吃飯也不客氣。端了一大托盤吃的,漢堡就有六個,雞翅薯條雞米花等等擺滿了整個托盤。


    “吃,別客氣。”張世東似乎真的將自己當成了木頭,隻是陪著女朋友出來見她的老朋友,做好護花使者的身份就可以了,剩下多一句話都不說,悶頭就是吃。


    那邊滿東也不是省油燈,見到張世東以不變應萬變,心中暗笑,保持著很正常的朋友關係與羅清水開始聊天,好久不見的老朋友聊的當然是往事、當然是沒有對方自身的生活狀態。


    滿東的很豐富,也很吸引人,但他知道羅清水是什麽人,懂得什麽才能抓到她的命脈,聊的都是一些國外圖書館內很多不為人知的典藏,聽的羅清水是雙眼放光,腦海中浮現一幅曾經在兩年前浮現過的畫麵,那時滿東要去哈佛,曾經邀請過羅清水。


    那邀請是什麽意思彼此雙方都清楚,羅清水也幻想過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和一個有著共同愛好的男人並肩行走在滿地落葉之中,在圖書館內靜靜的欣賞著每一個文字賦予書籍的力量。


    過去,充滿了讓人回味的畫麵,羅清水腦子裏總是將兩個男人的形象重疊翻滾,她不知道哪個更貼近自己,但有一點是她怎麽也不通的,我怎麽會猶豫,怎麽會再次為別人所心動,不是已經要在張世東的身邊陪伴他了嗎?是因為他身邊有許多女人,所以自己潛意識裏不害怕精神出軌嗎?


    整晚,張世東說了不到十句話,吃完看著窗外抽著煙,羅清水則和滿東以一個遇故知的狀態聊的不亦樂乎,直到時針指向了十點,飲品店內的鍾聲敲響,滿東很自信的與張世東握了握手:“你可要把我們大家的小妹妹安全送回寢室。”


    羅清水垂著頭,心裏不知為何,會有那麽一點點的失落,沒有與學長再多談一會兒,哪怕是從飲品店到寢室的距離也好的。


    一旁的張世東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他也有他的驕傲,我放下了我的驕傲將你拽了回來,至於你還想不想停留在我的港灣內是你的選擇,在你選擇之前,你我的身份至少是能夠手牽手搜在街上的。


    如果你要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那是你的問題而不是我的問題,沒有當場起身離開已經是我最紳士的表現。


    回程的路上,校園內的喧囂還沒有散去,專業的團隊正在足球上調試著音頻燈光設備,已經有一些需要在台上唱歌的非頂級歌手走了一遍台,讓學校內那些追星族著實的過了一把癮,有不少人從中獲得的簽名。


    校園內的男男女女似乎得到了最放縱的機會,在這個夜晚,盡情的在校園內談情說愛,時不時晃過的光亮讓人沉迷,給這旖旎的夜晚增添了難以割舍的情緒渲染。


    一路上,一如往日那般不言不語,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已經不同了,羅清水沉浸在想象中沒有發覺,張世東早早發覺卻未曾試圖挽回,他有他的驕傲,當你不屬於我的那一刻,你在我的眼中連一片落葉的價值都不如。聰明與否都不需要我來提醒你,我也不可能一輩子提醒你,拉著你不去犯錯誤,我隻需要看著你就可以了。


    直到寢室門口,宿舍大媽習慣了兩人的歸來,也不曾阻攔,每天大媽以計算張世東出來的時間為樂,每天出來的時間都差不多,可今天作為過來人的宿舍看門大媽明顯看出了兩人之間的變化,似乎有一扇門放在了兩人的中間。


    “哦,到了啊。”羅清水將身上的衣服下意識的遞給張世東,然後獨自一人邁進寢室,打開燈感受著身體上的暖意,猛然間想起,張世東怎麽沒有跟進來,回想一下剛剛自己的表現,張大嘴倒吸了一口冷氣,手捂在嘴上,突然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每天,隻要是一同吃飯,晚上都會一同返回寢室喝點茶,然後一起用笨拙的手法下五子棋,殺的天昏地暗實際沒有一盤能夠保留下來當作教科書使用,這種娛樂是屬於兩個人的,曾經不管張世東多麽忙,隻要他陪著羅清水吃飯就有後麵的下棋。


    今天,驟然而至,羅清水在門口將外衣脫下,似乎脫下的不光是讓張世東進來的意願,還有一種不如老習慣的新習慣。


    羅清水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隻是下意識沒想到讓張世東進來,或許是怕滿東誤會,或許隻是因為今天累了想要早點回去休息?對此羅清水不想解釋,也沒什麽解釋的,本就不是好解釋那類人。


    站在冷風中的張世東,嘴角動了動:“不知所謂。”


    是說誰不知所謂,是滿東,還是羅清水?


    他一切都看得真真的,隻是不願意說出來而已,他要的是羅清水自己的選擇,畢竟以後不可能日日在一起,她需要自我調節,如果不能,他會第一時間選擇放手。


    我要的,是一個完整,而不是殘缺了一點點內在,外在沒有任何問題的兒童玩具。


    不遠處,滿東笑了,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纖瘦的男子,渾身都藏在風衣中,是一個站在滿東身後的影子,看這隱藏的功力已經堪比病毒等人,始終站在滿東的影子之中,不說話就像是一塊木頭,靜靜透過滿東的肩頭,看著轉回身無所謂離開的張世東,感覺到危險已經解除,重新退到遠處,臨走前給了滿東一句提醒:“如果他動手了,我擋不住你最好別有異動,等兩天調集人過來之後再動手不遲,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我懷疑他已經發現了我。”


    滿東嗬嗬笑著:“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暴力了,我會好好勸勸他的。”


    走到垃圾桶旁,張世東手一抖,那件休閑西服直接被扔進了垃圾桶中。


    我現在扔的是衣服,別給我機會扔人,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不會有任何的猶豫,斬斷的情緣就像是燒毀的衣服一樣,永遠都是第一下難,而在我這裏,從來就不缺少實施第一下的勇氣。


    門口,麻辣燙的小攤,張世東看著熱氣騰騰還在忙碌的小攤老板,喊了一聲:“老哥,給我來兩碗超級麻辣的,一碗多放菜,一碗多放粉。”


    十幾分鍾之後,香格裏拉的高級商務套房內,張世東敲開門,衝著已經準備休息的令驚雲抬了抬手:“這家麻辣燙不錯,有東北的味道?”


    令驚雲笑了:“好啊!今天怎麽這麽有心情?”


    “沒什麽,來的時候碰倒兩隻蒼蠅,收拾蒼蠅的時候想跟你一起吃麻辣燙。”


    麻辣燙小攤旁的胡同內,牆壁之上,被嵌入一個人,渾身上下被滾燙的麻辣燙辣湯燙的全是大泡,四根大釘子釘在了手掌心和腳掌心上。


    ps:感謝會轉呼啦圈的豬、肥仔兵、笑世間風雲變幻的打賞!感謝dayi1764投出的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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