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日軍刺刀的突刺,一般人肯定就會掛了,但張君浩不是一般人,他在快速運動中,仍然反應極其快速,張君浩猛地刹住腳,刺刀從胸前貼著衣服插過,但身體憑慣性依然撞向刺刀,張君浩手中的半自動步槍槍托隨勢揮出,擊中日軍麵門,日軍麵門被槍托砸得血肉模糊,搖搖晃晃倒下。這一揮擊,同時也抵消了身體向前的慣性力。


    張君浩繼續向前奔跑。幾分鍾後,張君浩來到日軍迫擊炮陣地所在小山包下,趴在草叢中觀察。


    離頭部隻有一米多處,有條一米半長眼睛蛇遊過來,張君浩嚇得渾身汗毛豎立。


    鬧出動靜,必然會被山包上的日軍發現,機槍一掃射,張君浩就必掛無疑。


    張君浩慢慢拔出匕首,就在眼睛蛇遊至離張君浩隻有三十多公分處時,突然扔出。“太準了,十環”,匕首正中眼睛蛇頭部,把眼睛蛇釘在地上。


    眼睛蛇身體迅速繞向匕首,越裹越緊。


    張君浩小心翼翼退後,生怕腳旁再出現蛇。


    左手臂奇癢,一條螞蟥,張君浩趕緊用右手拍打。螞蟥掉落,看褲管,上麵有螞蟻,快速用手抹甩。


    站立,保持不動,耳朵傾聽,謝天謝地,沒有被日軍發現。


    難怪史迪威會說,熱帶雨林對特混戰隊的考驗勝過凶殘日軍,張君浩由剛才的蛇、螞蟥與螞蟻,就聯想到了第一次入緬參戰遠征軍將士所麵臨著的挑戰有多麽地凶險。


    張君浩對史迪威給特混戰隊配備熟悉熱帶雨林環境的官兵心懷感激。


    山包上不斷有炮彈飛出,呼嘯著飛向史迪威等所在小路。


    張君浩心急如焚,萬一有一發炮彈正好落在史迪威身邊,就不得了了。


    張君浩看著被密林包裹著的小山包,決定不管上麵有多少日軍,都決定立即殺上去。


    張君浩繞到山後,鑽進密林就向山上爬去。


    沒有路,唯有參天大樹、密集灌木和藤條。青苔地衣覆蓋滿大樹根部,藤條上掛著一條條破布似的青苔。


    張君浩用雙手奮力折斷灌木和藤條,艱難向上攀爬。


    感覺陷入陷阱中,也感覺身體被無數雙手拽住,每向上爬一步都是那麽地困難。


    隻爬了一小會,軍服就被藤條上的刺掛破,手被割得布滿紅蚯蚓似的血痕。


    不管爬山困難有多大,張君浩都不能停下,每多延長一分鍾,史迪威、鄭洞國等就會增加一分鍾被日軍炮彈炸死危險。


    幸好張君浩體內仿佛儲存著澎湃力量,即使身體被灌木藤條緊密裹著拽著,他都仍然有力氣向上攀爬。


    而且體力即使消耗完了,隻要休息一小會,就又會恢複如初。


    蛇、螞蟥、螞蟻,再不會管,一心隻想著趕緊爬上山。有一點是肯定的,樹林越茂密,就越沒有蛇,蛇隻會待在樹木稀疏處。蛇需要曬太陽,溫暖身體。


    小山包隻有二十來米高度,張君浩爬了二十分鍾,才爬到頂。


    爬上山頂後,張君浩就占據了主動。


    他在山頂上趴著,觀察日軍炮兵陣地。五門迫擊炮,五十多個日軍,有一頂帳篷,帳篷旁矗立著天線。


    竟然是日軍的一個指揮部!


    張君浩立即掏出手雷向帳篷扔去,“轟”的一聲爆炸後,帳篷被炸爛,有鬼子從帳篷底部鑽出來,想逃跑。


    張君浩立即接二連三向帳篷處、日軍密集處和迫擊炮處扔手雷。


    直到帆布袋中手雷全都扔光,才停止。


    張君浩端著半自動步槍下山,靠近日軍後,向日軍連續開槍。


    日軍處於混亂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殺上了山,被手雷又炸死了接近一半人。恐懼籠罩住日軍,日軍哇哇大叫著,狼奔豖突。


    靠張君浩近的,發現張君浩的不要幾秒鍾就會被擊斃。


    叢林作戰,張君浩擁有豐富經驗,他的感覺特別敏銳,反應特別快速,槍法奇準。


    幾分鍾後,又有十多個日軍被擊斃。


    殘餘日軍滾下山,四散逃跑。


    張君浩鑽進被手雷炸爛帳篷,發現有四個日軍被炸死在裏麵。


    張君浩翻看日軍肩章,其中有一人是少佐。張君浩摘下少佐腰上掛著的身份牌,翻口袋,竟然找到了一本電報密碼本,狂喜!


    電報機已被炸爛,失去了價值。


    張君浩摘下帳篷內,和帳篷外所有日軍身份牌,裝帆布袋中,端著槍下山。


    當張君浩趕到史迪威等處時,戰鬥已經停止。


    當破衣爛衫張君浩出現在史迪威等麵前時,眾人還以為張君浩受了重傷。


    張君浩的官職雖小,軍銜可是少將,而且是名揚天下大名人。


    李莉不顧一切撲向張君浩,檢查張君浩的身體。


    史迪威也趕緊跑至張君浩身邊,焦急萬分詢問情況。


    張君浩把帆布袋扔地上,笑說:“不用擔心,衣服和身體是被灌木刺和葉片割刺破的。小路北側被我擊斃的日軍,我沒清點。看一下帆布袋,南麵被我擊斃的日軍身份牌全都摘下了。”


    史迪威親自打開帆布袋,把日軍身份牌全都摸出來,鋪在地上。


    啊?!


    竟然有四十五枚!


    張君浩說:“日軍的一個炮兵陣地被我摧毀,有五門迫擊炮,在那裏有一個日軍指揮部,電台已被我扔出手雷炸爛。”


    史迪威對特務營營長王文義說:“立即派人過去查看,把日軍武器和有價值物品全都取回。”


    特務營營長王文義大聲說是後跑開。


    史迪威用力捶張君浩的胸脯,笑說:“你救了我們,我會向美國總統和重慶總裁請求,給你嘉獎。”


    張君浩擺手說:“這是卑職應當做的。”


    鄭洞國抬手拍了拍張君浩的肩膀,笑說:“假如沒有你,特務營扛不住日軍的襲擊,你救了大家。立下大功。”


    張君浩隻是笑了笑,沒有接話說。他不想批評特務營,因為此戰,沒有特務營保衛,僅靠張君浩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沒有能力保衛這些高級將官們的安全,而且不用問,就能想得到,特務營在日軍的襲擊中一定有相當大的傷亡。


    孫立人將軍向張君浩敬禮說:“太震撼了,僅憑地上的日軍身份牌,您這戰神之號就名至實歸。”


    張君浩也隻是笑,沒有接口說什麽。


    此戰張君浩麵臨著的風險極大,克服的困難一般人不可能想像得出來。


    什麽戰神不戰神的?


    隻是沒有被日軍的子彈擊中而已,萬一被擊中了,就不能站在這裏接受大家的誇讚了。


    史迪威說:“全體撤回,不再繼續考察了。”


    所有高級將官立即下達撤回命令。


    張君浩把地上的日軍身份牌重新裝回帆布袋後,把帆布袋搭肩上,提著半自動步槍,跟著大家往回走。


    全體撤回到出發地後,史迪威坐進吉普車,張君浩和李莉也坐進吉普車,跟隨車隊返回列多。


    一路上,李莉問長問短,和妻子關心丈夫的安危一般。事實上,李莉早就把張君浩當成了丈夫,一生的知已,她怎麽能不關心張君浩的安危呢?


    看著張君浩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經破爛,手和手臂布滿血痕,心痛得不得了,仿佛有千萬根針在刺紮她的心。


    李莉的關心讓張君浩感到心頭暖暖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回到列多張君浩入住帳篷後,李莉安排人拿來木桶,在桶內裝滿熱水,協助張君浩脫掉衣服,在張君浩在木桶中泡澡時,她跑到史迪威處,向史迪威為張君浩討要衣服。


    孫立人正好在,他立即說他馬上命人把他的一套軍服送給張君浩。


    李莉回到張君浩入住帳篷,用香皀替張君浩輕柔擦身體。


    不一會,有一位戰士送來一套孫立人將軍的衣服,李莉協助張君浩穿好衣服。


    孫立人將軍是有心人,不僅送來外套,就連內衣都送來了。


    張君浩換穿上孫立人的衣服後,立即神清氣爽,煥發出抖擻精神。


    李莉捧住張君浩的臉和張君浩熱吻。


    李莉安排人處置木桶。


    木桶被抬走後,史迪威來到。


    史迪威站在張君浩的麵前,看著張君浩的眼睛,說:“沒有你首先消滅小路北側日軍,又摧毀日軍的炮兵陣地,我極有可能不能站在這裏和你說話。”


    張君浩擺手說:“我是戰士,消滅鬼子是我的責任。”


    史迪威說:“我為曾想撤換你特混戰隊隊長一職,向你正式道歉。”


    張君浩擺手說:“您這麽說,會折殺我。您是這裏的最高長官,您有權決定一切。”


    史迪威說:“我為你請功。”


    張君浩笑說:“無所謂了,在浙江我消滅了日軍22師團部,重慶隻是通令嘉獎,給我發了兩個錢,而我把錢全都分發給了官兵。”


    史迪威笑說:“重慶是重慶,我史迪威一定要請求美國總統嘉獎你。”


    張君浩笑說:“隨便您吧!有一點是肯定的,對於獎不獎的,我無所謂。”


    史迪威說:“對我而言,今天算虛驚一場。對你而言,屬於正式對這一帶日軍作戰的預習和熱身。你應該親身感受到了,在這一帶消滅日軍我們所麵臨著的困難。炮兵沒法布陣,戰車沒法使用,大軍沒法機動。”


    張君浩點頭。


    史迪威說:“所以在將來我想把特混戰隊空投至敵後,和麥支隊等一起,在敵後配合正麵作戰。”


    張君浩立正點頭說是。


    史迪威抬手拍了拍張君浩的肩膀說:“吃點東西,好好休息。我還得找他們好好研究反攻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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