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進來了。」


    大廳裏傳來了一個聲音。然後,擋在門口的兩名衛兵就讓開了路。艾拉等人搬著箱子走了進去。作為一個公爵來說,這個大廳並不算很寬敞,房間的盡頭處有兩排樓梯分別通往二樓。在這兩個樓梯的中間掛著公爵家族的旗幟,旗幟下方放著兩把比較好的椅子,其中一把椅子空著,另一把椅子上坐著公爵。


    因為剛剛從厭食症中恢複,公爵麵有菜色,身體狀況看起來不是很好。他的身旁站著一個穿著鎧甲的年輕勇士,容貌和公爵有些相似,應該是公爵的兒子。除此之外,房間裏就沒有其他人。大廳的兩側牆壁上掛著一些狩獵得來的動物毛皮,地上擺放著一些武器、瓶子等裝飾物,還有兩張長桌,其中一張被打翻了,上麵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


    公爵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動,等艾拉等人進來,他把手一揮,士兵們就把大廳的大門給關上了。


    「公爵大人,」商人低下頭把身子朝艾拉的方向一側,說道,「這位就是瑞典王。」


    公爵這才站起身子,微微朝艾拉一鞠躬:


    「瑞典王,請收下我的敬意。因為身體不適,不能遠道而迎,請恕罪。」


    「沒事。」艾拉大咧咧地把手一揮,「這一次本來也是秘密出訪。」


    於是公爵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剛剛我在外麵聽到這裏在爭吵,好像是說什麽藥水的事情?」艾拉問道。


    「沒什麽,領地內部的一些小糾紛。」公爵敷衍地回答了一句,然後正色道,「如果我沒理解錯,瑞典王你這次來,是想通過我聯絡我們的執政官,商量達成同盟來對付天方帝國的,對吧?」


    「如果我沒理解錯,」艾拉也正色回應道,「你這次同我會麵,是已經決定了要站在我們這一邊,而且會和我們一同說去服執政官,達成同盟來對抗天方帝國的,對吧?」


    公爵既沒點頭也沒搖頭,於是雙方的視線撞在一起,頗有些火藥的味道了。


    拉維一時不能適應艾拉的變化,捅了捅身旁的西瓦頓,悄聲問道:「這個人是誰啊?」


    「毫無疑問就是陛下。」艾米敲了一下拉維的腦袋,「在外交場合,陛下的氣勢可從來沒有輸過。」


    一旁站著的公爵的兒子插話了:


    「瑞典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前不久我父親不知為什麽得了厭食的怪病。得病後沒幾天,天方帝國的教士就找上了門,說要幫我的父親進行禱告。當時他們說這個病已經由神接手,任何醫生不得插手,不然,如果無法痊愈,這些醫生就要為他們的狂妄自大負責。結果我父親的病越來越嚴重,差點就餓死在床上,最後還是靠的瑞典王你的藥物才得以好轉。所以說什麽破天方教會,我們現在想著的就是快點讓他們從聯邦滾出去。如果瑞典王你願意幫我們向那個法蘭西島伯爵施壓,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你不要多嘴。」公爵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然後繼續對艾拉說道,「我兒子說的沒錯,比起天方帝國,我現在更喜歡你們英雄王國一些。但是,天方帝國的教會已經在阿勒曼尼聯邦四處紮根,頗有影響力。作為領主,我的所作所為都得為了我領地的未來著想,不能根據個人好惡擅自行事。你得讓我知道,與你們結盟,能否給我的領地帶來一些些微的好處?」


    這是要提條件了。但在艾拉等人聽來,一個私通盜賊劫掠貨船的領主說出「為領地著想」這種話來,頗為諷刺。


    「我幫助你們平息了英雄王的怒火,使得諾曼底免受戰火。」艾拉反問道,「這給的好處還不夠嗎?」


    「我退還了黃金、出了軍費,還處理了底下的一個封臣,就算瑞典王你不幫助,英雄王他也應該會退兵了吧?」公爵把身子向前


    一傾,「瑞典王,這裏我就直說了,要我幫你聯絡執政官,可以。要我站在你這一邊幫你說話,也可以。但是你也得相應地給一點什麽,以讓我心甘情願地這麽做。我要磺胺——能夠保證我和我的家人在黑死病的威脅中生存下來的磺胺,你能不能給?」


    在說前半段話時,艾拉一度以為諾曼底公爵要獅子大開口地訛詐。她萬萬沒想到,公爵用了那麽認真的眼神和語氣,最後提出的要求卻是磺胺——而且僅僅隻是一家人使用的份額。


    「最近磺胺的產量實在是不足……額……額……」


    艾拉努力思索話術,要在這麽一個簡單的要求上故作為難還是挺困難的。


    「最近煉金學院的學生們大都被飛斧砸傷了,產量進一步減低,額……」


    「如果無法得到磺胺,」公爵嚴厲地看著艾拉,「請恕我不能和天方帝國對抗了。」


    「行吧,我努力勻出一份。」艾拉「忍痛」點頭,「真是讓你賺到了。」


    公爵鬆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


    「那就這麽說定了。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小問題,那就是我不確定執政官現在是不是在凡爾賽宮。瑞典王你這次出訪十分隱秘,法蘭西島地區人員複雜,如果你在那裏耽擱太久,恐怕會有變故。所以請安心在這裏等上幾天,等我調查清楚再說。」


    「嗯?你們的執政官他不在凡爾賽宮還能在哪裏?」


    「隻是有這樣的傳聞而已。我想沒有任何一個聯邦的領主能夠預測那個法蘭西島伯爵的動向,說實話,他徹頭徹尾就是一個瘋子。」


    門外傳來了幾聲扣門聲。


    「公爵大人,從凡爾賽宮頒布了一項新的法律,請你過目。」


    「新的法律?又來?」


    公爵皺了下眉頭,示意兒子去門外把東西取來。當著艾拉的麵,他攤開一卷羊皮紙,把上麵的字大聲讀了出來:


    「鑒於黑死病正在聯邦內快速擴散,且鑒於新鮮空氣對預防瘟疫的積極作用眾所周知,我,阿勒曼尼聯邦的執政官,認為在此危急情況下,風的流動不應該被人造的建築阻擋。自該法令頒布起,聯邦內所有的住宅都必須在牆上開兩個洞,每個洞至少能夠容納一個成年農夫伸直手臂站立其中,兩個洞要打在正對麵的兩麵牆上以允許風自由穿過。這些洞不允許被木板、窗戶、門或者牲口所擋住。如果有任何家庭成員患有疾病,那麽洞的數量應該不少於三個。」


    「好吧。」公爵把羊皮紙隨手一揉、一丟,「傳聞是假的。毫無疑問,那個法蘭西島伯爵現在就在凡爾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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