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樓裏。


    季尋餘光觀察著的銀月教派的這幾個鬥篷人,都看不清麵容,神秘兮兮的。


    沒人在意這種藏頭露尾。


    他自己也是一身防毒麵具遮頭遮臉的裝束。


    但這些人氣息都不弱。


    季尋也好奇他們在現實中到底是什麽身份。


    「為痛苦哀嚎而喜樂,為鮮血濺落而歡欣


    於墳塚陰影間流浪


    歡愉、夢境、千麵之月


    欣然凝視您虔誠的信徒


    」


    季尋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舊日教派的聚會。


    跟著眾人念叨那指向某位神明的祝詞。


    啟迪裏,信仰汙染的提示也流水般嘩啦啦地刷著。


    這種聚會,外人是參與不了的。


    某種儀式還在持續進行著。


    銀月首領指著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羽毛吟唱了某種術式,羽毛下方也亮起了一股幽暗的六芒星魔法陣。


    雖然這魔法陣不是卡師體係的咒文,但超凡層麵的魔力符文很多都有共通之處。


    季尋之前有仔細閱讀過在《前哨之戰》中帶出來的羅南法師的那些魔法典籍。


    他也發現了,這些銀月教徒似乎在用這根羽毛定位尋找天使的殘軀。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一切。


    “瘋王奧古斯的陵墓?但為什麽又和哭泣天使殘軀牽扯上了?還有,為什麽我沒有被天使羽毛的火焰灼燒?”


    接觸到的信息量很大,季尋腦子裏冒出了很多疑惑。


    再想著自己身上天使靈魂,他好像又理清了一點頭緒。


    謝國忠之前就說過,舊日教派的最終目的,都是為讓那些已經消失在曆史塵埃中的舊日神明複蘇。


    看這架勢,那位「夢境與歡愉之主」阿拉克涅似乎和三千年前覆滅的塔倫王朝有什麽直接關係。


    然後,哭泣天使似乎又是和舊神複蘇,有著繞不開的關係?


    季尋仔細記下了這次聚會的每一句對話。


    想著等這裏過後,再去和謝國忠商討一下。


    然而就在季尋和一眾銀月信徒秘密碰頭的時候。


    雄獅城,一間酒館的房間裏。


    謝國忠看著眼前黑色西裝的壯碩男人,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老孟,你這是什麽意思?”


    說話的時候,他掙紮著想動,但渾身像是被一股無形力量禁錮,動彈不得。


    屋子那個西裝男不急不緩地戴上了皮手套,解釋道:“局裏真對銀月教派那邊,今晚會有一個圍剿行動。這次的任務上頭交給我全權處理,所以就用不著老謝你參與了。”


    說著,他看了謝國忠一眼,又道:“o5那邊對你多次剿滅舊日信徒失利,已經頗有微詞。現在那些信徒已經成氣候,上頭的人沒耐心繼續等下去了。好不容易聯合獅心家族做了個局,是時候徹底解決這個麻煩了。”


    謝國忠聽著眸光一凜:“伱”


    他這才知道,局裏上層竟然繞過自己,布置了收網計劃。


    但沒人比自己更清楚銀月的狀況。


    眼下收網,絕對不可行。


    貿然行動,必然功虧一簣。


    現在也不是爭論的時候,他神色嚴肅道:“那銀月教派已經得到了一些遠古傳承,單靠武力圍剿,根本不可能把信仰汙染滅殺幹淨!我已經有了”


    謝國忠原本想說出自己已有的布局,但話音未落,對麵的黑衣人卻搖搖頭道:“我把【x-215】帶來了。”


    謝國忠聽著臉色一變,這才知道自己這位同事的底氣來自哪裏,但同時也質問道:“你打算在雄獅城裏用那件災變物?”


    他當然知道那件災變物意味著什麽,目光滿是凝重,又厲聲道:“你知道那東西一旦解放,可能會死多少人嗎!”


    聽著這話,黑衣人卻一臉不以為意,輕笑道:“老謝啊,你做事兒還是這麽優柔寡斷的啊。以前是,現在也是。如果能徹底解決這個麻煩,死幾個人又怎麽?我們這幫外勤特工每天都奔赴在危險前線,處理那些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的危機。我們連自己的性命都能付出,別人為什麽不能?”


    停頓了一下,他語氣平靜,卻擲地有聲道:“維護秩序.是需流血的。”


    “你解決不了的!”


    謝國忠知道自己這個老同事鐵血手腕,想要阻止,但也知道根本不可能。


    但他想到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他轉而怒道:“何況,那裏麵有我的線人!”


    之前獅心家族酒會的事情,他是全程知道季尋來幹什麽的。


    不出意外,季尋現在就和銀月教派的人在一起。


    這條線索已經跟了這麽久,他已經早就有了比較妥善的計劃。


    銀月教派想要做的,從始至終都是複蘇舊神。


    滅殺幾個信徒根本解決不了信仰汙染的源頭。


    謝國忠已經布局很深,再有季尋這個完美臥底在,他有把握挖得更深入。


    甚至徹底解決銀月教派的問題。


    但現在被x局高層橫插一手,臥底這事兒前功盡棄!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什麽,訕笑道:“老謝啊,你好像有很多情報沒上報啊?嘖嘖,還是這麽喜歡亂來。別太相信所謂的朋友。你還記得那次事故.”


    “閉嘴!”


    謝國忠聽著仿佛想起什麽不愉快的往事兒。


    他眼底睿芒一閃,立刻就猜到了什麽:對方早就知道線人這回事!


    銀月教派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跟蹤調查。


    季尋臥底的身份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如果沒有準確的情報,x局上層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橫叉一手的決策。


    唯一可能,就是他掌握的情報泄露了!


    隻能是身邊的人泄露的!


    話一出,謝國忠立刻意識到什麽,額頭青筋暴起,身上肌肉也虯結暴漲,但就是掙脫不得。


    他強壓著怒火:“那人是我朋友!”


    “朋友?一個聯邦重點通緝犯?”


    黑衣人冷哼一聲。


    他也知道自己的動機瞞不過,也沒打算瞞著,冷漠道:“和舊日教派的那些人摻和在一起,信仰恐怕早就被汙染了。一並處理掉,這也是上頭的意思。何況,曹家那邊需要一個無罪城總督遇刺的交代。”


    謝國忠聽到這話,臉已經冷到了極致。


    黑衣人已經穿戴好了裝備,看看時間,顯然已經沒有多留的意思:“老謝啊,行動要開始了,就不多聊了。一個小時後,禁製就會解開。到時候我再來賠罪。”


    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小屋裏,就隻剩下了謝國忠一人。


    他低垂著頭,高高眉骨在燈光照耀下,顯得整張臉都漆黑一片。


    他像是一頭渾身被束縛的猛虎,喉嚨裏隻有低沉的嘶吼。


    但又無可奈何。


    過了沒多久,房門打開了,一個身穿緊身皮衣的短發女子走了進來。


    謝國忠餘光看著來人,眸光複雜,沉默沒說話。


    半晌後,阿雯終於忍不住開口,一臉愧疚:“隊長,對不起。”


    謝國忠依舊沒說話。


    他之前其實已經猜到了,把情報匯報給上層的,就是自己這個助手。


    雖然季尋臥底的事情是自己一手安排。


    但阿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


    她知道的那些情報,足夠參謀們推測出一切了。


    阿雯就呆呆地站在那裏,好像做出事兒的孩子,麵對家長,她已經淚流麵麵。


    謝國忠看著,微微一歎。


    自己帶出來的助手,也算半個弟子了。


    他平靜地說道:“你不用說對不起。職責所在罷了。”


    謝國忠自己本就是秩序途徑的卡師,對錯什麽的,他比絕大多數人都分得清。


    世間萬物,隻有立場不同,談不上什麽絕對對錯的。


    阿雯的立場,做出這樣的決定,沒錯。


    但終究是要有人錯的。


    謝國忠不想多說,漠然道:“你走吧。未來的路還很長。希望你能一直堅持自己的所堅信的。”


    這聲“未來”,就已經是斷了緣分了。


    “我”


    阿雯心中萬千繁雜思緒想說,看著眼前那張粗糙而冷漠的臉,她死死咬著嘴唇。


    終究是沒能說出來,她黯然轉身離開了房間。


    屋子裏又隻剩下了謝國忠一人。


    被親信的人背叛,這種感覺,真讓人心裏空蕩蕩的。


    “嗬嗬.”


    謝國忠苦笑一聲。


    但沒多久,一個蘑菇頭的少年又走了進來。


    兩人對視一眼,依舊沒說話。


    謝國忠看著眼前背著書包的少年,心境好像發生了什麽微妙的變化。


    就像是裝滿水的玻璃瓶打碎的前一瞬,一切都和原本無二。


    但一瞬間,玻璃瓶碎裂開來,水灑滿了地。


    好像什麽東西突然就明了了。


    上次他覺得內心有如此劇烈震蕩,還是十幾年前。


    謝國忠好看著蘑菇頭,像瞬間想明白了什麽,自嘲一笑:“阿雯是聯邦學院這一屆畢業生裏最好的苗子之一,聯邦各大家族都有拉攏她。她能堅守底線已經很不容易。老孟又是她入局的引路人,我倒是能理解她做的任何決定”


    說著,他看著眼前的蘑菇頭,那雙虎眸一般的黑色瞳孔中卻迸射出了厲芒:“但你.我卻完全看不懂了。”


    之前一直以為這個助手是個單純、勤奮且好學的良玉。


    直到剛才那一瞬間。


    他才意識到,


    自己從來沒看懂這個助手。


    阿雯還有跡可循。


    而這位,就完全沒有破綻了。


    就是這種毫無破綻,讓謝國忠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蘑菇頭聽著,那張從來都懵懂天真的臉上,依舊掛著燦爛的笑容,“無論我是誰,您都是我的隊長。您教會了我很多道理。”


    謝國忠苦笑著搖搖頭,問道:“所以,你來的目的?”


    蘑菇頭也很認真地道:“當然是幫隊長解開這個‘八門神羅封禁’。”


    謝國忠眸光微微一眯,眼中一瞬掠過複雜的光芒,似乎是在想他說話的動機。


    但無論怎麽想,他都猜不透這人的身份了。


    聽著他一口道出了這個自己都不認識的古老封禁名字,他也試探道:“你認識這個咒術?”


    蘑菇頭點點頭,道:“嗯碰巧在古籍上見過。”


    說話的同時,他托著下巴已經在著手破解,“不過,也很難的。要花點時間。”


    那張稚嫩的臉龐上,讓人看不出任何複雜的心機暗藏,純淨的像是一張白紙。


    謝國忠看到這裏,長歎一口濁氣。


    這口氣,仿佛歎出了大半輩子的唏噓。


    這一看.


    好讓人驚豔的年輕人啊。


    自己真的老了嗎。


    另外一邊,城外的破樓裏。


    季尋還在和一眾銀月教徒搗鼓那羽毛的儀式。


    但突然間,他中覺得心緒微微有些不寧,好像有什麽危機襲來。


    最初他還以為是自己露出了什麽破綻,可能要暴露了。


    然而在場比他危機感應更強的可還有好幾位。


    那銀月首領首分更早感知到了什麽,眉頭一皺。


    她琢磨了片刻,那種危機感也越來越濃。


    轉臉,她直接看向了季尋,問道:“x局那邊有行動?”


    能讓她感到致命威脅的,目前也隻有x局的人了。


    季尋搖搖頭,肯定道:“沒有。”


    這也是實話。


    如果有行動,謝國忠一定會通知他的。


    聞言,銀月首領也沒有懷疑。


    然而那種危機感卻越來越濃。


    她突然感知到什麽,驚呼一聲:“不好!”


    季尋聽著也眉頭緊皺,什麽情況?


    然而沒待幾人多想,他們就看著四周的光線竟然扭曲了起來。


    世界像是變成了一幅油畫。


    建築、地麵、空氣.視野裏的一切線條和色彩都扭曲了起來。


    季尋看著其他幾人臉色都猛變,顯然不隻是他一個人看到了這異象。


    然而更危險的還在後麵!


    就是感官世界扭曲之後,不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就出現了一輪紅日。


    “太陽?”


    季尋看著瞳孔一縮,瞬間汗毛炸起。


    這世界連月亮都沒有,怎麽會出現太陽?


    幾乎一瞬間,小醜麵具已然加持在臉上,卻絲毫沒有讓扭曲的感官好轉。


    隻是眼中多出了一條信息。


    【x-215-莫奈的日出】


    詳解:結界類災變物,蘊含了無法理解的高位法則之力;


    “災變物!”


    這一瞬間,季尋這才明白,他們都被陷入了一種無差別的結界中。


    災變物他自己身上就有。


    但竟然有人能用?


    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立刻襲上心頭。


    幾乎本能的反應,季尋身骨頭哢哢作響,身形開始向上拉伸,肌肉膨化鼓脹,鋼針般的黑色毛發長出。


    轉眼已經變成了青眼獠牙的狼人形態。


    而其他幾個鬥篷人也同樣如臨大敵。


    可沒等眾人多反應,不遠處那輪紅日旁,就出現了一個穿著西裝,戴著墨鏡和黑色皮手套的壯碩男人。


    “x局的人!”


    一眾信徒臉色瞬變。


    即便是季尋看到這身裝束,也根本沒掩飾自己的震驚和意外。


    謝國忠不喜歡穿製服,但他知道,x局的製服卻就是這種。


    隻有銀月首領知道季尋的臥底身份,見到敵人精準找上們來,顯然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猛地偏頭一看,又看著季尋同樣震驚的表情,眸光中猜忌這才一閃而沒。


    “什麽情況.”


    這看著要放大招的架勢,季尋也懵了。


    他篤定謝國忠絕對不會出賣自己。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x局內部出了什麽問題。


    可是既然精確找上門來了,不至於不知道銀月教派裏有自己這個“臥底”啊。


    然而現實根本沒給幾人思考的時間。


    那黑衣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根本沒有半句囉嗦。


    他出現的一瞬間,手中就拿出了一張赤紅的卡牌,輕喝一聲:“咒術·大日流光!”


    咒力灌注之後,卡牌在他手裏潰散成了點點紅芒。


    而後,那天空中高懸的一輪大日光芒大盛,高溫燒灼得四周的一切都跟著扭曲了起來。


    整個空間都變得像是火爐一般,溫度陡然暴漲。


    避無可避。


    季尋看著這架勢,眼皮猛跳,他再次拿出了一張卡牌。


    咒力灌注之後,一套寒氣逼人的鎧甲就已經套在了身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視野中他就看到了那紅日像是炸裂開來。


    無數赤紅的流火,無差別地漫天閃射!


    “啪”、“啪”、“啪”.像是暴雨拍打地麵的聲音。


    季尋看著無數流火朝著自己襲來。


    流火打在了鎧甲上,隻片刻後,原本寒氣逼人的霜騎士重鎧溫度就開始升溫,漸漸變得灼熱了起來。


    “鎧甲破防了!”


    季尋立刻意識到什麽,也暗道這攻擊之恐怖。


    同時,他更震怒的是,那家夥是打算連自己一起殺掉!


    季尋想不明白x局的人為什麽連自己都殺,但眸光中已經陰寒一片。


    鎧甲隻堅持了數息,突然集訓就覺得胸口一瞬鑽心的滾燙,一股肉香焦糊味兒就襲上鼻息。


    更糟糕是,耳旁啪啪聲不絕,那種滾燙的感覺從渾身都遍布開來。


    這還虧得他進階了二階,有【地獄火】的超強火係免疫加持。


    否則就是這一下,那流火中法則破壞力,怕是就得把他的胸膛燒穿!


    季尋知道鎧甲已破。


    他連忙又拿出了機械盾牌擋在身前,然後將已經千瘡百孔燒得通紅的鎧甲脫了下來。


    但盾牌在手沒片刻又開始了融化,且不能完全護住身體。


    流火擊中之後,季尋渾身到處都是灼燒的傷口,他也顧得不什麽消耗壽命,催動《細胞活性沸騰》秘法瘋狂地修補著重創的身體。


    季尋尚且如此,其他人情況更糟糕。


    再一看四周,之前幾個銀月教派黑袍人一個個都狼狽不堪。


    他們中雖然大有比季尋階位高的,而且手段不弱。


    但也頂不住這種蘊含高位法則流火的傷害。


    咒力護盾、咒印、遺物.各種手段盡出。


    但即便如此,依舊有兩人活活被燒死當場。


    空間中的溫度急速升高,盾牌換了一塊又一塊。


    季尋渾身蒸汽騰騰外冒。


    活性沸騰秘術雖然讓他暫時能保住性命,但消耗的生命力就像是潰堤的水庫。


    再這樣消耗下去,他自己也頂不了多久。


    銀月教派的這些人也會被一網打盡。


    看到這裏,


    季尋也猜到了x局那些人的想法。


    大概是覺得能靠著這結界災變物能一網打盡,這才動手了。


    不過,哪有這麽容易啊!


    之前他和謝國忠就仔細分析過銀月首領的實力,這女人是“神降之軀”,那位「夢境與歡愉之主」阿拉克涅即便還沒複蘇,也絕對不會讓這位輕易死掉的!


    所以他們之前商量的計劃就是釜底抽薪,不是殺這些信徒,而是直接找機會搗毀那位舊日神明複蘇的條件!


    然而現在說這些都沒意義了。


    季尋的眼裏,隻有寒芒。


    無論是誰,想殺自己的,那就是敵人了。


    理智的情緒被壓製,他臉上漸漸露出了獰笑。


    死亡並不能讓他畏懼。


    反而那蠢蠢欲動的殺機,卻讓他興奮了起來。


    這結界,困不住那位銀月首領的!


    季尋身上爆發出的那種越來越陰暗的氣勢,第一時間也被銀月首領察覺。


    她沒說什麽,反而眼中認可的異色掠過。


    “&%*%¥*&%”


    從剛一開始,銀月首領嘴裏就念誦著一段玄奧之極的魔法咒語。


    而隨著咒語吟唱完畢,她身上也漸漸縈繞起了一縷縷皓白月華。


    就是整個人都包裹在了銀色絲線中的時候,那股不可描述的氣息也越來越濃。


    銀月首領掏出了那顆生物【月亮】,輕喝一聲:“神術·星月夜!”


    刹那間,那月亮漂浮半空,月華大盛。


    皓白的月光轉眼鋪滿整個空間,與天空中的那輪大日爭輝。


    季尋歪著腦袋看著天空中的月亮,咂了咂嘴:“神術啊原來典籍裏的不可描述,就是這種感覺。”


    而對麵那個西裝男則是麵色大變!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能破開這件災變物布置的畫中結界。


    ps.求一波月初保底月票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災變卡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盲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盲候並收藏災變卡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