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樓貴賓廳正在進行一場事關洪樓存亡的豪賭。


    而此刻,人聲鼎沸的七樓,賭客中也混進了一些特殊的客人。


    賭輪盤桌子上,一個銀發青年正饒有興致地下著注。


    他身後還站著一個像是仆人的老者。


    “殿下,洪樓的高手不少,那位獅心家的小姐一個人上去老奴要去看看嗎?萬一讓那位小姐在無罪出了意外的話,獅心家族那邊恐怕不好交代。”


    “不用。洪樓的人不敢殺她。何況那邊想讓她來聯姻當王妃,僅僅是有野心是不夠的。我也想看看那「銀霧玫瑰」的傳言有幾分真。如果僅僅漂亮,這種女人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是,殿下。”


    “哼繞開我們直接來無罪城搞這些小動作,那些家夥顯然是還沒把我們這些‘舊時代殘黨’當回事兒呢。嘖嘖,昔日我奧古斯都王座下匍匐的安卡家,如今也想和我王族平起平坐了”


    “.”


    “得讓他們多出點力啊。我反倒覺得,聯邦大將「黃金獅子」卡洛最寵愛的小女兒要死在無罪城,這才有意思呢算了,看看她能不能拿到洪樓手裏的那把‘鑰匙’再說吧。”


    “知道了,殿下。”


    “對了,初九找到的沒?”


    “還沒有,殿下。‘十三假麵騎士’那些家夥上次殺了曹四海,卻不知道為何把小姐放走了。也不知道那些家夥到底怎麽想的。任務沒完成,他們也沒領取賞金,後來我們也一直沒能聯係上”


    “.”


    主仆二人就在賭客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但詭異的是,旁人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三號貴賓廳裏。


    四人看著牌麵上的點數,神情各異。


    那白西裝青年看著牌麵,臉上邪魅笑意更把花花大少的可惡演繹得淋漓盡致,“喲~秦會長,不好意思啊,好像我贏了。”


    她目光直勾勾地看著秦如是那張絕美的臉龐,然後順著脖頸滑落在了胸前傲然上。


    那侵略性十足的眸光像是剪刀一樣,仿佛能把那精致的旗袍都切割開來,還不忘揶揄道:“嘖嘖.本少今晚好像有眼福了啊。”


    董七聽著麵色已經一片殺機,這種羞辱在幫派裏已經是宣戰了!


    但看著秦如是沒說話,她也忍了下來。


    而季尋看著那專業級別的演技,用他的眼光也挑剔不出任何毛病。


    不過因為提前知道這是一位女扮男裝的貴族小姐。


    所以她表演得越是可惡,就越是印證了季尋的猜想。


    這兩人的賭局,其實運氣層麵的博弈。


    季尋雖然沒看懂具體手法是什麽,卻也猜得到用意。


    那貴族小姐的目的從來不是想看什麽脫衣服,而是從頭到尾都在鋪墊。


    目的就是想要削弱對手的氣運,最後再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輸了就是輸了。


    季尋的餘光也瞥到了翻牌後,一直沒說話秦如是臉上。


    讓人略微意外的是,這位洪樓副會長哪怕是輸了,也僅僅是微微挑眉瞥了一眼牌麵。全然讓人看不到任何因為輸了牌的負麵情緒。眸底甚至還輕輕蕩漾著絲絲果然如此的笑意。


    她沉吟了一瞬,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對麵那白西裝青年見狀,催促道:“秦會長,你不會是輸不起吧?”


    秦如是看著對方,大大方方站起身來,坦然笑道:“願賭服輸。”


    就是這份淡然,使得剛才輸牌的那一瞬黴運,好像一下就一掃而空。


    那氣運層麵的博弈,搬回了不少。


    對麵那西裝青年看著臉上雖然依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但心中卻暗讚了一聲:高手。


    季尋看著秦如是真要脫衣服,適時避嫌:“我先出去一下。”


    他雖然也有興致欣賞一下這位無罪城第一美女的身段。


    但這種節骨眼,留在這裏可不是好選擇。


    真要看了,洪樓高層怕是徹底得罪了,得不償失。


    然而萬萬沒想,秦如是聽到這話,卻微微一笑道:“不用。又不是外人。留在這裏就好。”


    她已經看明白了對手的手段。


    現在屋子裏四人都是賭局的參與者,也是氣運因素。


    自己真要漏了怯,氣勢已經輸了三分。


    更重要的是,她想到了一些別的。


    說著,秦如是話音拖得很長:“既然這位貴客興致這麽好。遮遮掩掩,反倒顯得我們洪樓小家子氣了。”


    季尋聽著秦如是沒打算避諱自己,也留在了當場。


    但他腦子卻瞬間想到了什麽。


    他沒覺得這是什麽天降豔福。


    高手對弈,每一招必然有用意的。


    他猜到了秦如是八成已經看穿了對方是個女人。


    而且留自己在這裏,必然別有用意。


    這個用意也不難猜。


    秦如是已經再準備下一場賭局的籌碼了!


    季尋一瞬想到這裏,心也感慨道:“厲害啊”


    秦如是也不墨跡。


    真如她說的那樣,願賭服輸。


    她伸手就解開了左肩上旗袍的第一顆盤扣,絕美的俏臉上始終掛著盈盈笑意。


    燈光仿佛都聚焦了過去,秦如是就一顆,兩顆,三顆.優雅地將旗袍的盤扣都解開了。


    黑金底色旗袍很緊身,把凹凸有致的身段勾勒出來的同時,也有些許束縛。


    盤扣一解開,束縛不再,那對擁雪成峰的傲然就呼之欲出了。


    秦如是美豔的俏臉上全然沒有半點少女的青澀,眉宇間隻有熟透了的風韻。紅唇嘴角揚起的微微弧度,不經意還會流露出一絲嫵媚。


    哪怕被迫輸了脫衣服,她也半點不怯場。


    她看著對麵那白衣青年,毫不猶豫地就掀開了旗袍。


    絲滑的麵料在她那白瓷般細膩的肌膚上停留不住,一路順滑落在了腰間,停在了臀部。


    秦如是也沒停下,纖手一拉,旗袍已然完全褪到了腳跟。


    一下子,那絕美的身段就暴露在了空氣中。


    圓潤挺翹,豐腴得恰到好處。


    雖然還穿著有蕾絲花邊的清涼衣物。


    但也一覽無餘了。


    秦如是做到這一步,指尖輕落,撩動了一下鬢側的一縷發絲,反客為主地問道:“還要脫嗎?”


    她表現得越是從容,對麵那個白衣青年臉上眼底的笑意就越是收斂了起來。


    季尋和董七也看出來了,這交鋒,秦如是可沒落下風。


    白衣青年的表演依舊滴水不漏,眸中貪婪不掩,攤攤手道:“無罪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啊.本少有幸目睹,當然要看個透徹的。”


    雖然知道好像用處不大,但總歸戲還是要演下去的。


    “如你所願。”


    秦如是聽著也不置可否笑笑。


    她毫不猶疑地把手伸向了後背,輕輕一掐,便將上身唯一的清涼衣物褪了下來。


    將那性感的衣物像是挑釁一般,就放在了賭桌上。


    然後她沒有停下來,纖指勾在腰間,毫不羞澀地俯身,將最後一件遮羞的衣物也脫了下來。


    那絕美的身段就毫無遮擋,暴露在了空氣中。


    貴賓廳的水晶燈很亮,燈光照耀下她的身子上,散發出淡淡白皙熒光。


    這一刻,仿佛屋子裏的燈光都跟著變得溫柔了。


    既然都脫光了,秦如是也沒想借用賭桌遮掩什麽,就那般大大方方地站在那裏,笑道:“貴客可還滿意?”


    即便是完全沒了束縛,胸脯依然傲然挺立,在燈光下淺淺的暈染更顯三分撩人心弦的魅惑。


    性感、嫵媚、優雅、溫婉.


    幾乎一切形容美貌風韻的詞匯都能用在她身上。


    秦如是將熟女的風情萬種體現得淋漓盡致。


    無罪城第一美人,當真不虛傳!


    即便是季尋也餘光也忍不住多瞥了一眼。


    但也隨即收斂。


    這種高手的便宜可不是隨便能占的。


    按理說,被這一羞辱,秦如是的賭運會衰到極致。


    但情況正好相反。


    秦如是願賭服輸,付出了自己輸掉的籌碼之後,反而那股無形氣勢越來越盛。


    她也沒有穿上衣服的意思,反問了一句:“還要繼續賭嗎?”


    如果對方承認到此為止,今天的這場危機也就化解了。


    但自然沒完!


    白衣青年隱隱察覺了不對勁,但目的還沒達成,她也不會離開的。


    她眉頭一挑,也瞬間收斂了那一抹異色,“當然。”


    這話一出,好像某個約定達成。


    咒術已經開始。


    她想著,對方既然能做到這種程度來破局,倒是高明。


    但自己也沒輸。


    頂多算個平局。


    自己的氣運還在上風,沒理由不賭下去的。


    秦如是眸光微微一眯問道:“閣下看也看了。接下來,還想賭什麽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前菜上過了。


    該上重頭戲了。


    白衣青年也沒再藏著,說道:“聽說洪樓手裏有一把‘國王密匙’,下一局我們就賭這個吧。”


    秦如是聽著瞳孔微微一縮,似乎這關乎重大,語氣瞬間收斂了輕鬆,反問道:“閣下從哪裏知道這個消息的?”


    她心中已經恍然:原來是衝這個來的,好大的野心!


    白衣青年很滿意對方這種驚詫的反應,真要膽怯了,氣運再次會衰敗。


    她懶洋洋地笑道:“我從哪裏聽來的不重要。關鍵是,你敢不敢賭?”


    秦如是晶眸中異色微收斂,知道不今天答應也不行,“我們洪樓既然開門做生意,自然是要顧客盡興的。既然貴客想賭這麽大。不過要是伱輸了呢?”


    白衣青年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你覺得如何都行。”


    秦如是晶眸一轉,似乎就等對方這句話,道:“那麽不如這樣.你輸了,也和我一樣,脫光衣服這麽樣?”


    “你!”


    白衣青年一聽,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收斂了。


    從上賭桌到現在,她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複雜表情。


    因為此話一出,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偽裝早就被看破了!


    難怪這女人半點不介意脫衣服!


    然而沒等她多想,秦如是那絕美的側顏已經揚起了笑意,一語道破:“畢竟.我也想看看傳說中的銀霧城第一智美人,獅心家族的「銀霧玫瑰」卡特琳娜小姐是不是真的那麽美呢。”


    這話直接道破了自己的身份,白衣青年表情已然沒了剛才那股悠然。


    秦如是這一手同樣的“賭注”,把難題拋給了回來。


    卡特琳娜臉色微變。


    堂堂貴族大小姐,貞潔名節對她來說,很多時候比性命都重要。


    但現在賭注已經約定完成。


    這一瞬,卡特琳娜這才恍然。


    自己剛才看是占了上風,但對方以退為進,實則一步步中了那女人的圈套。


    聽到秦如是道破對方的獅心家族大小姐的身份。


    董七表情瞬間精彩了,雖然沒說話,但那詫異眸光卻藏不住:這家夥是個女的?


    而季尋聽到這位貴族小姐是獅心家族的身份,也不算太意外。


    剛才這位卡特琳娜小姐說她若死了,能讓洪樓轉眼覆滅。


    那麽無罪城目前能辦到的貴族,也隻有曹家,和上城駐紮了五萬猛獸軍團的獅心家族了。


    年輕的女性貴族,還足智多謀,敢孤身而來膽識也不凡,這範圍就能鎖定了。


    季尋不熟悉貴族那複雜的族譜。


    但秦如是這種無罪城最大黑幫的副會長,情報係統可絕對不閉塞。


    季尋看到這一手,心中嘀咕了一聲:“留我在這兒,果然是來這一手嗎。”


    他感慨了一聲。


    剛才就隱隱猜到了。


    如果屋子裏隻有女人,真道破了那卡特琳娜小姐的身份,用處也不大。


    脫衣服的賭注,也沒什麽價值。


    但多了一個男人就不一樣了。


    這對那些貴族小姐來說,絕對是不可以接受的!


    除了這個“賭注”,其他任何,可能都不會讓一個頂級貴族家的小姐如此為難。


    以最小的賭注,搏出了最大的效果。


    僅此一點。


    無論心機還是謀略,這秦如是能坐穩無罪城第一幫派副會長的位置,就不虛。


    季尋看穿了這個連環套,也再次感慨。


    這一手還施彼身,當真絕妙!


    但想到這裏,季尋還是有一點想不明白:“不過.這位秦會長為什麽一開始就讓我留下?”


    事情發展到這裏,這明顯是見招拆招。


    他可不覺得秦如是一早就猜到了要賭什麽脫衣服,所以才特地留了個男人在這裏。


    好像是某種神秘係的預知能力?


    季尋若有所思。


    身份被道破,什麽紈絝少爺的偽裝也沒了任何異議。


    卡特琳娜臉色變得十分陰沉。


    現在秦如是掌握了主動權,她可不想給敵人反應的時間,催促道:“如果卡特琳娜小姐覺得為難的話,要麽我們這賭局就到此為止了?”


    提出這賭注,她也不是真想看一個貴族小姐脫衣服。


    而是要讓她知難而退。


    無論對方敢不敢答應,身份道破之後,剛才那神秘層麵的交鋒都已經不是一麵倒了。


    能影響氣運的古代遺物確實很少見,但也不是完全沒法應對。


    秦如是已經摸透了幾分那遺物的規律。


    自己還光著身子。


    看似輸了三分。


    但對方布局設下的氣重重疊高的趨勢也被破了。


    反而輸了七分。


    卡特琳娜看著眼前那個光溜溜的女人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感受到了挫敗感。


    本以為十拿九穩,沒想


    貴族的命和平民的命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同樣的,貴族小姐的貞潔,和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也是兩回事!


    賤女人!


    卡特琳娜雖然知道心緒會幹擾氣運,但心中也忍不住暗罵一聲。


    難道就此退走?


    不!


    不可能!


    心中的驕傲和不甘立刻就反抗了起來。


    我從小到大沒輸過!


    從小頂著“才貌雙全”“銀霧第一才女”各種美譽長大的她,根本沒有嚐試過失敗的滋味。


    卡特琳娜想到這裏,又觸摸了一下兜裏的那枚【命運金幣】。


    運氣已經捉摸不定,不像是剛才那樣,她篤定自己一定能贏。


    但即便如此,也有五五開。


    何況自己還有一手秘術。


    不可能輸!


    卡特琳娜不甘心早就這樣灰溜溜的退走,她知道外麵可不止一方勢力再等著看結果。


    真要認輸了,獅心家族的顏麵就丟了。


    「銀霧玫瑰」卡特琳娜的顏麵也丟了!


    想到這裏,她一口就應下來:“發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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