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金冰冰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真要是扔出去,明天再上了頭版頭條,她的名聲可以說是徹徹底底得沒了。我覺得她現在肯定很後悔,怎麽就一時之間鬼迷心竅到了這裏,甚至不經思考,就把我給打了。


    秦淮直接踹了她一腳,然後牽過我的手:“去醫院,下個月就要訂婚了。臉上不能留疤。”


    秦淮的那一腳可以說是完全不留情麵,正好踹到了金冰冰的腰側。她倒在大廳的地麵上,“哎呦哎呦”地直叫喚。見到我們要走,馬上匍匐了幾步,抱住了秦淮的腳:“秦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們都幹什麽吃的?”他瞪了一眼站在邊上手足無措的幾個保安,眯了眯眼:“把這個女人給我扔出去,都是聾了嗎?”


    那些保安才一臉大夢初醒的樣子,上去拉金冰冰。


    這女人雖然看起來瘦,可是真的下了死力去拉秦淮,兩個男人一起用力,竟然都掰不開她的手。秦淮臉上的表情更加陰鬱了,掃向幾乎是趴在他腳上的女人,一臉的厭惡:“你希望我報警?”


    “不,秦總。”


    金冰冰一臉驚惶,放開了手。她是真的害怕,原本秦淮說把她扔出去,就已經讓她去了三魂六魄,再找警察過來,那就是把臉扔在地上讓人家踩。


    這女人盡管不知廉恥了一點,卻也沒到真的沒臉沒皮的地步。


    秦淮這個人一向就是說一不二,真要是被他報了警,別說蘇老爺子,就是喜日的那幫股東都不會原諒她的雪上加霜。


    “走吧。”我拉了一下秦淮,倒不是想給這個女人求情,實在是覺得秦淮跟這種女人較勁實在是沒有意思。秦淮再不去看那個女人,朝著迎麵趕來的徐哲藝使了一個“你懂的”眼色,拉著我就往停車場走去。


    車子被他開的飛快,我的後背緊緊貼在椅背上,覺得後背都是冷汗。


    “我又不是忙著去生孩子,你開這麽快幹嘛?”


    秦淮抽空還能看我一眼:“我擔心你留疤。”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說實在的,我的臉上雖然還有點疼,但是剛剛看了鏡子,也就那麽點破皮,隻要金冰冰沒得狂犬病,絕對沒有秦淮說的那麽嚴重。可是他卻是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我的腦海中不由就出現他說的那句話:“下個月就要訂婚了,臉上不能留疤。”


    想想那麽多人的訂婚宴,臉上還破相了,就覺得有點接受不能。


    “算了,你開快點吧。”


    車子剛停進停車場,我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子開了出去。


    “怎麽了?”


    秦淮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問我。我搖了搖頭:“沒事。”


    秦淮順著我剛剛看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沒有追問,帶著我下車。


    “喬喬,你還真是找了個好老公啊。”姚雪一臉揶揄地看著我。從進醫院開始,秦淮就是一臉緊張的表情。本來臉上隻要做簡單的殺菌處理就行,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愣是加了一塊紗布。


    我側著臉看鏡子,覺得自己的顏值受到了大大的挑戰。


    “好難受,能不能摘下來?”


    剛想伸手去夠臉上的紗布,秦淮的手就伸了過來擋住了我的手:“不行,這樣子好得快。”這一臉不容分說的樣子,讓我怎麽都不敢再去碰紗布了。


    “行了,喬喬,你就聽秦淮的話吧,你看人家緊張得,真要是留了疤,他還不得氣死了。”


    姚雪拉過我的手:“放心,你這就是小傷,最多四五天就能好了,到時候化點妝就看不出來了。對了,你訂婚可要叫上我,不然的話我可跟你沒完。”


    我點頭:“那是肯定的。”自從我和姚雪見麵,她還真的是幫了我不少忙。訂婚這種事情當然也少不了她。


    等兩人出醫院,已經是中午了。


    “我們吃點東西嗎?”扭頭問秦淮,卻對上他深邃的眼神。目光落在我的臉上,似乎是在探究著什麽。


    我捂住自己的臉:“放心了,剛剛姚雪不是說了,四五天就能好了,你還想出什麽幺蛾子?”


    秦淮臉上的寒冰化去,露出了微笑:“不是,我就是覺得,長得好看真是怎麽樣都好看。”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情話突襲得幸福得找不著北,一臉嬌羞:“說什麽呢?那要是我變成海盜船長……”


    “那還是算了。”秦淮還是微微一笑,然後攬過我的肩膀,“都想什麽呢。”


    兩人走回了車上,我低頭係好安全帶,卻發現秦淮的目光還是落在窗外。我湊過去看,卻被他用手按著我的腦袋給按了回去:“湊什麽熱鬧。”


    車子揚長而去。


    “媽,爸最近身體怎麽樣?”


    晚上剛一到家,我就拉過我媽,低聲問。


    郭女士看了一眼在客廳跟著電視學太極拳的老路,搖了搖頭:“沒有啊,你爸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壯的跟牛一樣。”說著,似乎是反應過來,猛回頭看我:“你幹嘛突然這麽問啊,難道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我連忙舉雙手:“我怎麽可能有事情瞞著你們啊,這不是覺得自己都沒怎麽關心過你們,所以就關心一下嘛。”


    郭女士狐疑地看了一下我。


    “您先去跳舞吧,我說了沒什麽事情就是沒什麽事情,從小到大我什麽事情瞞過你啊。”


    “很多事情。”


    我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這承諾還真是打臉啊。


    好在郭女士接下來也不計較,我長舒口氣。沒準,還真是看錯了。畢竟當時那麽快,看錯了,也是情有可原。


    正要去洗澡,就看見原本應該在領舞的郭女士走了回來,身後跟著個期期艾艾的小姑娘。我一臉的疑惑:“顧顧,你怎麽在這裏?”


    “小姑娘名字還挺有意思,誰管你都叫姑姑。”郭女士在邊上打趣。我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郭女士才頻頻點頭:“好好好,你們聊著,我先去跳舞了。”


    我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老路,他馬上心領神會跟著郭女士出了門。


    大門一關,顧顧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我差點嚇了一跳,抽過邊上的紙巾就想給她擦眼淚,卻被她給推開,一把摟住我,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這一下,眼淚鼻涕全蹭在我衣服上了。我也顧不得去嫌棄了,本來就是要洗澡了的,也不差那麽一點。


    重要的是,這小妮子是受什麽打擊了。


    說到打擊,我頭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原譽臣。


    那家夥可不是一個能憐香惜玉的主,顧顧和他本來就是青梅竹馬,照我的想法就是,青梅竹馬,郎才女貌,又是家世相當,這兩人早就該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原譽臣怎麽想的,竟然忽視了這小姑娘那麽長的時間。


    還好死不死地說喜歡我,我們兩滿打滿算加起來認識的時間不超過半年,要是說什麽一見鍾情我還真是不相信。肯定是在見到我之前腦子被門給夾了。


    所以看見顧顧哭,我別提多別扭了,同時心裏還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覺得這姑娘一臉苦哈哈的表情和我肯定脫不了幹係。


    “顧顧,又是原譽臣欺負你了?”


    拍著顧顧瘦弱的後背,我竟然覺得有點心疼了。


    我這個人雖說不是什麽冷血無情的人,但是周圍那麽多朋友,除了王子君的事情能讓我上點心,對於別的人別的事情常常都是避而遠之的。這小姑娘倒算得上是個變數。


    顧顧抽著鼻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路喬姐,其實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歡我。”


    “喜歡的喜歡的。”我接口。


    顧顧的眼神飄了過來,我的話頓時就卡在喉嚨裏了。


    喜歡毛線啊。這語氣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路喬姐,我昨天去相親的時候碰到他了,他還讓我好好珍惜眼前人,可是我眼前就他一個人啊。”顧顧似乎是沒注意到我的話,接著說。我也跟著她歎了口氣,終於找到了她哭得這麽慘的原因。說白了,就是原本以為原譽臣撞上自己跟別的人相親,不說吃醋,也應該表達一些比如不舍之類的情緒。


    可是原譽臣的話算是把小姑娘最後的幻想給磨得平平的,怎麽都提不來勁了。至於為什麽昨天的事情今天才來找我訴苦,我隻能歸結於這姑娘估計是想了一晚上,才打定主意跑來找我哭訴。


    我想勸她放棄,又覺得這話根本就不應該是我說。


    放棄這兩個字,說得簡單,但是做起來卻難。就像我和秦淮,在這半年多的日子裏,我無數次想著要放棄,可後來卻發現,有些人就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要是想強行剝離,那就得痛的生不如死。


    與其這樣,還不如繼續在感情的苦海裏掙紮。


    顧顧還在哭,我都想把原譽臣給叫過來狠狠馬上那麽幾句。


    正這麽想著,奇跡就出現了。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做說曹操,曹操到。


    我爸這人向來就是馬大哈,出去估計又忘了關門。原譽臣進來的時候顧顧正在我的懷裏哭得不能自已。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我輕輕拍了拍顧顧的肩膀:“原譽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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