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讚賞地看了一眼秦淮,盡管“小孩子脾氣”這幾個字讓我聽著有些別扭,但是他話語中明裏暗裏的維護讓我十分滿意。


    “是啊,曾白姐姐,我就是小孩子脾氣,畢竟比你小了四五歲,這吃過的飯還不一定有你吃過的米多。”話剛說完,就被秦淮暗中掐了一下。


    曾白瞪了我一眼,女人最注重的一個是自己的外貌,另一個就是自己的年齡。我這話言下之意就是我比你年輕。


    可是我卻忘了,曾白和秦淮是同學,我說曾白的年齡,也就等於戳中了秦淮的軟肋。


    他也比我大了四五歲。


    我看他,皺了皺眉——一致對外懂不懂?


    秦淮這才笑了:“是啊,曾白,不要和小姑娘一般見識嘛。”


    曾白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終於知道我們兩個就是在針對她。她幹笑了一聲,臉上的笑容簡直比哭還要難看:“你們就讓我在門口站著?”


    我一臉驚訝:“你還有什麽事嗎?”說完別過頭對秦淮說,“曾白姐姐估計是沒開車過來,你也不找人送送?”


    “不用了。”曾白的聲音都開始發抖,目光怨毒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我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伸了個懶腰:“這女人心海底針,剛剛那眼神還真夠可怕的,誰知道她會不會咬我一口。”說完,拽住了秦淮的衣服下擺:“我可跟你說好了,到時候你可要站在我這邊,不然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理你了。”


    秦淮笑意盈盈:“那是當然。”


    說著,竟然把我打橫抱了起來。我尖叫一聲抱住他的脖子,然後打了他一下:“你放我下來。”


    “讓我們把剛剛沒做完的事情先做完。”說著,就往床的方向走。


    剛一落到床上,我就拿被子裹住了自己,悶聲說:“不要了,我很困。”要是說剛剛還有那麽點興致頭,這會兒,那麽點興致頭都被曾白的打擾給攪和了。


    做那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自然要兩廂情願。我從被子中探出一個頭,然後伸出腳勾了勾秦淮的大腿:“下次,來日方長。”


    說完,衝著他眨了眨眼睛。


    秦淮原本還有些不滿無奈的表情,頓時變了,躺到我邊上,隔著被子揉著我的背:“來日方長,嗯?”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一紅,鑽到被子底下:“睡覺睡覺!”


    輕微的鼾聲在邊上響起,我拉開被子,秦淮的睡顏在漏進的燈光照射下顯得分外安靜而平和,全然沒了白日霸氣囂張的模樣。


    我剛想走,卻發現他的手緊緊地摟著我的腰。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說剛剛怎麽這麽不自在,這一雙鐵鉗一樣的手臂,真是把我勒得夠嗆。


    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手中掙脫,然後就勢把枕頭塞了進去。


    秦淮翻了個身,嘟囔了兩句,我湊過去聽,就聽他喃喃地叫著我的名字。心裏一暖,還是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


    即使到了現在,對於秦淮這個人,我還是不確定。


    不確定他是真的喜歡我,也不確定,他真的能夠放下曾白。


    曾白受傷的時候他的緊張不像是假的,而我們之間的矛盾。除了曾白,還有雙方的家庭,以及各種不同的因素。那些障礙就像是一座座大山橫亙在我們兩個之間,讓我不敢和他太過於接觸。


    人畢竟是高智商動物,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啟動自我保護機製,而我現在就是害怕對於秦淮的這種感情會讓自己受傷,才這麽小心翼翼且亦步亦趨。


    總而言之,小心一點總不是什麽壞事。


    晨曦微露,陽光透過窗簾照在我臉上。我翻了個身,卻怎麽也睡不著了。向來有些認床,再加上心裏有事,就睜著眼看著天花板。


    沒一會兒,就聽見秦淮在外麵叫我,聲音透著些慌張。


    “秦淮。”我打開門看他。


    早起的秦淮自帶一種攝人的慵懶,頭發淩亂,睡袍的帶子鬆鬆垮垮地掛在腰上,即便是這樣,卻還是一副盛世美顏。


    他的手上正拿著手機,似乎是要打電話,看見我的時候,手垂了下去,下一刻直接衝上來拽住了我的手:“你跑到哪裏去了?”


    “睡覺啊。”我應景地打了個嗬欠,然後皺著眉頭扭了扭手腕,“一大早的,你要打架嗎?”


    他注意到自己無意識做出的動作,急忙放開了手,一臉的餘悸未消:“我以為你不見了。”


    “我能去哪兒。”我笑了,“這客房不是你給我安排的?好了,我們吃個早飯就可以去公司了,今天你的小初戀不是要來公司報道嘛。”


    “路喬。”秦淮的臉都青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再提這個事情。”


    “一次。”我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而且,就是現在這次。我沒記得,你跟我說過這個事情。而且初戀就是初戀,就算你否認,也不能抹殺你們曾經在一起的回憶。”


    “你!”他氣急,卻在下一刻反應過來,湊近我,嘴角微微勾起,“你這麽介意這個事情,是不是吃醋了?”


    我有種內心的想法被看穿的窘迫,可看著他的樣子,話就出了口:“我幹嘛吃醋,不就是初戀嘛?我小的時候還有個鄰居家小哥哥,我們還一起洗澡一起睡覺,你和曾白估計都沒我們親密。”


    這下,秦淮的臉紫了。


    “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不好意思,那時候太小,我忘了。”我聳了聳肩往前走。哼,讓你擠兌我!


    作為老板,在公司總是有特權的,比如一般的員工要九點鍾上班,而老板的上班時間,就可以無限推後。


    而作為老板請的外援,我也是有特權的,比如說和老板一起上班,然後坐專用的vip通道。


    輝騰那邊秦淮幫我說了,為此,我們老板還特意打電話來問候了我,話裏話外都是那麽幾個意思:“路喬,你要好好幹,不要辜負我以及全公司上下幾十口人對你的殷切希望,我們的年終獎就靠你了”之類雲雲。


    這話說的讓我頓時有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感覺。


    剛到,秦淮的助理就走了上來,一臉的難色:“秦總,曾小姐在裏麵等您很久了。”


    “誰讓她進來的?”秦淮神色一變。就連我也沒想到曾白竟然那麽早就來了。不過想想也是,現在都已經是十點鍾,她也該著急了。


    小助理被秦淮的神情給嚇住了,一臉緊張:“是,是徐總讓她進來的,他說曾小姐是認識的,讓她進來沒關係。”


    秦淮的臉陰沉地要滴下水來。


    我有些不明白,從徐哲藝之前的反應來看,他也應該不喜歡曾白,怎麽這次就讓她那麽大搖大擺地進到秦淮的辦公室了呢?當然也可能,這家夥隻是唯恐天下不亂。


    “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我看著秦淮,說著昧著良心的話。我很想看看,秦淮會怎麽安置曾白,這麽一個大美女,又和老板有那麽半毛錢的關係,不管放在印記的哪個地方,估計都要引起一番騷動。


    秦淮看了我一眼:“你要回避?”


    我瞬間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進來吧。”秦淮拉起我的手。我下意識就要去掙開,那小助理眼睛都直了,看著我的時候表情幾乎稱得上膜拜。


    能搞定秦總,那得有多大的能力啊。


    秦淮瞪了我一眼,我頓時做小媳婦兒狀,然後心底各種嘚瑟進了秦淮的辦公室。


    曾白正捧著一個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聽見開門的聲音連忙站了起來。


    “阿淮。”


    “在公司的時候,叫我秦總。”秦淮淡淡地來了一句,直接把曾白的話給堵死了。她神情一暗,老老實實叫了一聲:“秦總。”


    秦淮點了點頭:“曾白,你不管怎麽說也是一個著名設計師,而且你不是要和顧懷一起創辦公司,怎麽會到我這兒來?”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剛到國內,對國內的情況也不熟悉,所以就想先了解一下。”


    “然後帶著印記的資源回去?曾小姐真是一手好算盤啊。”我在邊上接口。這曾白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用那麽拙劣的借口,昨天沒有懟她也是我心情好,一晚上的時間她竟然還沒想明白。


    我這話讓曾白反應過來。她要和顧懷開公司,這公司沒開起來,卻要來印記工作,怎麽說也有些不合情理。


    她一臉的驚慌:“阿淮,不,秦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想來這裏幫你的。”


    “哦,這道德程度可高了。曾小姐,這麽說的話,您是要免費幫秦總打工咯?”


    曾白抬起頭,正撞進我揶揄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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