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喬,你這人真是鐵石心腸,阿淮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我腳步一頓,突然覺得好笑。


    秦淮看上我?他不過是為了滿足他可笑的征服欲。從我們第一次見麵說不定就已經想好了這一出又一出的戲碼,那些隻存在於電視裏的橋段,他自己演著就好了,我沒必要陪著他入戲。


    “徐總,我知道你憐香惜玉。反正您那麽大能耐,還怕幫不了那兩個女的?”我對著徐哲藝笑,然後滿意地看著他陰沉下去的表情。


    “好,路喬,你不要後悔。”


    我後悔,我早就後悔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就應該離沙於揚遠一點,離那些可能被秦淮傷害到的人遠一點。這樣,我就不會良心不安地來找秦淮,也不會被人欺負,最後還看見這麽可笑的一幕,受到這麽無謂的指責。


    說到底,是我的心有不甘,也是我咎由自取。


    車子裏一片黑暗,手機微弱的光亮讓我不自覺得將目光投了過去。許久不見的沙於揚的名字在手機屏幕上跳動。我接起電話,還沒說話,那頭已經傳來醺然的聲音:“喬喬,我好難受啊。”


    我心頭一凜,話已經開口:“你在哪裏?”


    護城河邊,我老遠就看見沙於揚靠在圍欄上,手裏晃晃悠悠地提著一瓶酒,大半個身子傾斜到欄杆外,搖搖欲墜。


    周圍很多人都嚐試著上前,卻被沙於揚趕走。不少人已經拿出了手機開始拍照,沙於揚是公眾人物,要是傳出他半夜酗酒輕生,《藍色巨塔》才是真正的不用再播了。


    “沙於揚。”我走近他,迎麵而來的風帶著他身上的酒味,我才看見地上已經淩亂地擺了很多酒瓶子。


    “喬喬。”他醉眼惺忪,看見我的時候拿酒瓶指了一下我,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瞬間,又是一臉委屈,“喬喬,你怎麽才來啊。”


    “我來了。”我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一顆心緊緊地揪在一起。沙於揚說話的時候,身子搖晃得更加厲害,似乎一個不注意就會翻身出去。


    他嘿嘿地笑了:“我知道你來了,你肯定回來的,你那麽好,知道我難受肯定會來的。”


    我咬牙:這個醉鬼!可偏偏,我心裏再著急再生氣,都拿這個醉鬼無可奈何。


    “那我來了,你不難受了吧?你過來,我陪你喝酒。”說著,招了招手。沙於揚眼睛亮了亮,腳步挪了挪,又挪了回去:“你不騙我?”


    我都能聽見自己後槽牙相互接觸的聲音。撈起地上的一瓶酒,仰頭就灌,然後一抹嘴巴:“喝不喝?不喝我走了。”


    沙於揚愣愣的看著我,我的耐心快要被他磨盡,剛要走,他卻一把衝上來,抱住了我:“喬喬,你真好。”說著,鬆開了手,拽著我的手晃了晃,表情就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少年。


    我一陣膩歪:“你鬆開。”


    他死死地拽著我的手,哼了一聲:“不要,就不放。”我試著掙脫了一下,又一次悲傷地發現,我果然沒法和男性抗衡。


    看了眼四周,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這邊,我心裏焦急,低聲問他:“你要怎麽樣?”


    “我要你……”沙於揚突然開始偷笑,“親一下我。”說著,閉上眼睛撅起了嘴巴。我看著那張紅豔豔的嘴巴,忍著一巴掌拍過去的衝動,踹了一腳他的小腿。


    沙於揚悶哼一聲,鬆開了手。我趁機往後站了幾步,正要說話,腦袋被人抱住,一陣酒味讓我幾乎窒息,軟軟的東西貼上我的嘴巴,我下意識推開沙於揚,就聽見“撲通”一聲,沙於揚仰躺在地上,眼中映著天上的璀璨星辰,一臉夢幻地說:“好軟啊。”說著,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我頓時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剛想轉身走,看著躺在地上閉上眼睛的沙於揚,一個咬牙,把他拽了起來。


    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我掙脫不了他的手,卻能半扶半抱著他,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想了想,自己怎麽說也喝了一瓶酒,怕被交警抓,就伸手打了車,把沙於揚往後座一扔,說了家裏的地址,然後渾身乏力地坐在副駕駛上。


    沙於揚還在哼哼哧哧,時不時冒出一句:“喬喬,我好喜歡你。”


    我腦仁子發疼,今天晚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幾乎擰成了一團亂麻。忍無可忍朝著後麵吼了一嗓子:“閉嘴。”


    沙於揚果然不說話了。倒是司機樂了:“小姑娘,小兩口吵架啊。這小夥子睡覺還叫著你的名字,看來真的很喜歡你啊,什麽時候結婚啊?”


    “您怎麽知道他叫的是我的名字?”我一臉鬱悶。


    “本來就是隨口說說,看來是真的啊。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啊?”司機一臉“我就知道這樣”的樣子,笑眯眯地問我。


    “師傅,我們就是朋友。”我已經無力解釋,幹脆別過頭看著窗外。司機又說了幾句,見我沒什麽心思理會,隻好自顧自地打開了收音機。


    “為了要抱你抱到最後,用我的體恤體諒補救,得到是你無情冷笑,鬆開我手,知不知你在濫用我的惻隱……”


    是一首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我之前學過粵語,多少聽懂了一些。旋律很淡,卻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傷感。


    “師傅,這是什麽歌?”我問司機。


    “誰知道這鳥語歌是什麽哦。”我還沒反應過來,司機已經調了收音機,又跳到了某種午夜頻道的廣告。我頓時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滿腦子都是那句“知不知你在濫用我的惻隱”。


    “到了。”司機放下“載客”的燈,轉頭看我,“要不要我幫你把這小夥子給拉出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爛醉如泥的沙於揚,搖頭:“不用了。”


    說著開門,上前一把把他拽了出來,沙於揚癱軟在地。我對司機擺了擺手,一咬牙把他給扛了起來。他這樣我也沒法把他帶回去,正好小區邊上有個賓館,想了想,還是拽著他進了賓館。


    等到把他安置好,東方都有點發白了。


    渾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一樣,尤其是沙於揚靠在我身上的地方,更是酸痛得不行。我隨手理了理散亂的頭發,揉著肩膀出門。


    秦淮站在賓館的門口,雙目血紅:“結束了?”


    我不明白他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是怎麽來的,而且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想理這個人。直接忽視了秦淮,朝家的方向走去。手臂一緊,秦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我的邊上,惡狠狠地拽著我:“路喬,你怎麽就這麽騷?是不是一天沒了男人都不行?”


    我瞬間就炸毛了。


    “是啊,我就是沒了男人不行?可是這跟你秦總有什麽關係,就算我一天換一個男人,也和你沒有一點關係。”說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掙開了秦淮的手。


    可是下一刻,身子一輕,竟然被秦淮扛了起來。


    現在是淩晨四點半,街上就連掃地的清潔工都沒有。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一個勁兒地往秦淮的背上打。


    秦淮卻跟沒感覺一樣,緊咬著牙把我塞進了車子的後座。我一個激靈就要往外衝,秦淮卻眼疾手快關上了門,然後鎖了車門。我眼睜睜看著他進了駕駛座,車子啟動,飛速朝著半山的那個別墅方向開去。


    “你到底要怎麽樣?”


    “秦淮,你說話!”


    “你啞巴了嗎?”


    ……


    無論我怎麽說,他就像是被屏蔽了一樣,隻知道雙眼直視前方開車。


    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蔓延上來,而這種感覺在秦淮把我扛下車的時候更加明顯。


    “少爺,你這是幹嘛?”趙姨披著睡衣,一臉驚慌地看著秦淮。


    “不準進來。”四個字,讓我的心沉到了穀底。我無比希望趙姨能夠違逆秦淮的話上來解救我,可是看著她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那些湧升上來的希望,徹底灰飛煙滅。


    秦淮的動作十分粗魯,我的腦袋砸在床上,盡管有柔軟的被子,還是腦袋發暈。


    “秦淮,不要讓我對你失望。”我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抵到床板,退無可退,才抬著頭,一臉驚慌地看著秦淮。


    他慢條斯理地往下脫衣服,聽到我的話,揚了揚眉,語速很慢,卻像是一把冰冷而鋒利的刀,慢慢從我的皮膚上劃開:“失望?你不是早就對我失望了?不然你為什麽要去找沙於揚?是不是我之前沒有滿足你,才讓你去找別人?”


    “我和沙於揚根本就沒發生什麽?”我終於明白秦淮為什麽那麽激動,說到底還是沙於揚的那個事情。我的心裏突然就沉住了氣。如果是這個事情,那就好辦多了。畢竟我和沙於揚根本就沒發生什麽,隻要說清楚了,秦淮自然會恢複成原來的那個樣子。


    誰料,他冷笑了一聲,從褲子口袋拿出一個信封。我往前爬了幾步,打開了信封。入眼,是在護城河邊,沙於揚親我的那個場景。


    我清楚地記得我那個時候因為震驚愣了一下,被這種角度拍出來,就像是我默認了沙於揚的行為。兩個人的表情在照片中都有點陶醉,配著夜晚的燈光,著實浪漫。


    而下一張,卻是我把沙於揚半拖半抱的樣子,那人也是選了一個尤其曖昧的角度,一看就是專業的攝影師。


    “你還有什麽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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