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回事?”我這才意識到,徐哲藝根本就沒和秦淮說我們之間的事情。說起來也是我沒有自覺性,明明已經答應徐哲藝要和他一起的,竟然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硬著頭皮,我磕磕巴巴地開口:“我和徐哲藝,在一起了。”剛說出來,我就覺得自己這態度也有些奇怪。我和徐哲藝一起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麽感覺我欠了他幾個億一樣。


    刺耳的刹車聲傳入車內,秦淮把著方向盤的手泛著嚇人的青色:“你說什麽?”


    “阿淮,你冷靜一下。”徐哲藝早沒了之前和顧懷針鋒相對的氣勢,臉都白了,“我當時也是情急之下,誰讓阿姨不喜歡……”


    我一臉緊張地看向徐哲藝,這話說的不是戳秦淮的心窩子嘛,誰會希望別人不喜歡自己啊。


    顧懷及時拉了一下徐哲藝,接口:“事實的確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用你說。”秦淮陰沉著臉,可是明顯能看出他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我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顧懷。我不需要他的解釋,不管我和哪個男生在一起,都與秦淮無關,可是我卻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讓秦淮和徐哲藝翻臉。


    徐哲藝一臉鬱悶地窩在後座上,臉上甚至還帶著絲餘驚未消。


    “別指望我會謝你。”我聽見徐哲藝輕聲對顧懷說。


    顧懷的輕笑聲傳來:“我也不指望你會謝我。”


    車子重新啟動,一路無話。在我覺得自己要被車內壓抑的氣氛給憋死了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目的地。


    是秦淮一直住的那家酒店。四人直接上了電梯,最後停在一個房間的門口。


    二話不說,他連邊上的門鈴都懶得按,直接砸在門上。


    “誰啊?”熟悉的聲音在門內響起,門被打開,一陣香風傳來。曾白站在門裏,看見我們,愣了一下:“阿淮,你們怎麽來了?”


    說著,側過身:“有什麽事情進來說吧。”


    曾白也是有錢人,定的是一個套間,比起秦淮那個的確是小了很多,可是也有一室一廳,差不多九十多平的麵積。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時間竟然沒人說話。


    我一直偷眼看著曾白和顧懷,可是這一對:“曾經的戀人”,竟然一眼都沒有看向對方,反而是十分有默契地看著秦淮。“阿淮,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


    話沒說完,秦淮的手機就甩到了她的麵前。


    “你自己看。”


    曾白隻是瞥了一眼,臉上就露出了笑容:“阿淮,你看我做的多好,之前的新聞已經被壓下來了,你不開心嗎?”


    “撤下來。”


    三個字,讓曾白臉上笑容全無,甚至籠上一層晦暗。


    “為什麽,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心血才買下那個版麵?”曾白的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可是聲音中的怨毒卻怎麽也隱藏不住。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自己解決。”秦淮剛要站起來,就被曾白一把拉住。他那個地方本來就被我給咬了,曾白這一下正好抓到他的傷處,讓他表情一變,甩開曾白的手:“你還要怎麽樣?”


    曾白不顧我們在場,苦苦哀求:“阿淮,我會解決的,我都會解決的。”


    秦淮隻是看了她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曾白的房間。我落在後麵,看著曾白癱軟在地上。如果到了現在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那我真是十足的傻瓜。


    曾白的出發點應該是為了討好秦淮,所以用自己手上的照片製造了那麽一個新聞。可沒想到,秦淮最為反感的就是這種事情,她可以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而這整件事情中,卻讓我覺得理解無能的就是曾白對顧懷的態度。我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這一次,曾白的的確確是用傷害顧懷來討秦淮的歡心。


    顧懷還沒走,就在我出門的時候,聽見顧懷輕蔑地說了一句:“曾白,你說你賤嗎?”


    我沒去聽曾白的回話,頭也不回地跟著和我一樣落在後麵的徐哲藝進了電梯。


    一直到電梯往下落了三層,我才緩過神來。到目前為止,我不過是一個被強行拉進來的旁觀者,看著他們演繹的一切,卻根本就沒有話語權。


    徐哲藝估計是被我鬱卒到不行的表情給逗樂了,兩隻手撐在膝蓋上,以一個半蹲的姿勢笑得前俯後仰。


    我白了他一眼:“你笑什麽?”


    “路喬啊,我怎麽覺得你那麽可憐。”


    我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內心卻是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就連徐哲藝都看出我的可憐了,秦淮那人怎麽還把我往泥淖裏拉?


    “其實我覺得阿淮估計對你是真的有點意思……”徐哲藝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免了,這點意思,我承受不起。”他老人家高高在上,實在不是我這種平民小卒可以覬覦的。


    如果說之前的我還抱著幾分向往和渴望,現在那些渴望和向往也慢慢地被我給磨平了。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心裏那點對秦淮的微弱愛戀趁著還沒有茁壯成長的時候就扼殺掉,不然即便是現在,我都能預見到未來的萬丈深淵。這一腳踏進去,不死也要半條命。


    徐哲藝還想說,就被我一拍肩膀:“到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樓層,撐著身子要站起來。興許是蹲的時間太長腿麻了,我又站在他邊上,他幾乎下意識地就攬住了我的肩膀,然後側過頭想和我說話。電梯門緩緩打開,秦淮站在外麵。


    電梯的鏡子裏映出我和徐哲藝現在的姿勢,他半摟半抱,我欲掩還休,兩人的嘴巴就差著一個閉眼的距離。


    “好,真好。”


    隔著那麽大距離,我都能聽見秦淮磨牙的聲音。我和徐哲藝是真的沒反應過來,甚至傻到不知道出電梯門,然後眼睜睜看著電梯門又在我們麵前緩緩關上。


    這下,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怎麽辦啊,我已經看見我在非洲揮汗如雨搬磚的場景了。”


    從酒店回來到現在,我已經聽徐哲藝念叨這句話念叨了無數遍了。躺回醫院的床上,我突然有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要是沒有眼前這個一直在我麵前打轉的朋友,我覺得我的生活應該會更加美好。


    一想到非洲搬磚,我就覺得好笑。徐哲藝這麽一個公子哥去非洲,估計沒幾天就被家裏給搞回來了。


    剛剛,等我們再次到了一樓,秦淮已經不見了,門口那輛賓利也隨著主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都知道,秦淮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你消停一下。”我被徐哲藝有仇而焦慮的腳步,矯健卻憂鬱的身姿晃得頭暈,忍不住敲了敲床頭櫃:“我說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要是你和秦淮的感情那麽脆弱,你也沒必要和秦淮做朋友了。”


    “可關鍵是兄弟如手足,我總不能自斷手足吧。”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還有多少錢在秦淮那裏?”


    徐哲藝一臉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在阿淮那裏投資了。”


    我麵無表情:“猜的。”


    他終於妥協。


    “這當然是一個重要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就是我們那麽多年的兄弟情,不然的話我幹嘛要為他跑東跑西,還要幫著搞定你媽。誒,長了一張顛倒眾生的臉就是麻煩。”


    我忍住想要把他那層城牆般的臉皮撕下來的衝動,默默歎了口氣。我還真是倒黴催的,竟然惹上這麽個自戀狂。


    開門聲響起,徐哲藝幾乎是光速坐在我的床邊,然後在我媽進來的瞬間拿起一個蘋果和水果刀,一邊削一邊對我噓寒問暖,就像是剛剛那個彷徨而猶豫的青年不曾存在。


    我媽一臉欣慰地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保溫壺,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看著我們。似乎是不忍心打斷這靜謐而美好的場景。隻有我知道,她那稱得上溫和的眼神應該就是在緬懷她逝去多年的青春和愛情。


    我接過徐哲藝遞過來削得坑坑窪窪的蘋果,腦中出現的卻是秦淮舉著一塊蘋果遞給我的場景,鼻子一酸,怎麽都吃不下去。


    “怎麽了?怎麽吃著蘋果還傷心了?”徐哲藝不知道我心裏的山路十八彎,看著我隻是拿著那個蘋果不吃,就有些疑惑地問。


    “這蘋果削得隻剩下核了,喬喬這不是無從下口嘛。”我媽幾乎是無情地戳穿了徐哲藝渣到極點的削蘋果手藝,也無形中幫我解了難題。


    我幹笑了兩聲,象征性咬了一口。即便是那麽一小口,還是咬到了核。


    “沒事,這麽具有造型感的蘋果我還是第一次吃到。”


    徐哲藝頓時就焉了,可憐兮兮地看著我媽,為他的手殘解釋:“阿姨,我從小吃蘋果就是帶皮的。”


    “帶皮好,吃了對皮膚好。”這看人喜歡了,所有的缺點都變成了優點,尤其是徐哲藝這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瞬間就讓我媽的心萌化了,變著法子地誇徐哲藝,“你這性子阿姨喜歡,連這麽點蘋果皮都不浪費,哪像我們喬喬,吃個水果還要削皮。”


    我:“……”


    徐哲藝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又腆著臉衝著我媽笑:“阿姨,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和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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