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秦淮笑得溫和,端的是一張好人臉,“我們家就我一個,父母都是做生意的,祖籍廣安市,但是從小在國外長大。我現在開了一家房地產公司,生意不大不小,勉強也能維持生計。”


    這人,真是舌燦蓮花。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尤其是他最後的一句話。作為一個開了家房地產公司,出入賓利保時捷的土豪,竟然說自己勉強能維持生計。這就相當於明明成了首富卻說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實在是太虛偽了。


    偏偏我媽還吃秦淮這一套,笑得見牙不見眼:“喬喬,你看人家小秦多謙虛啊。我們家也是做生意的,所以路喬她爸常年在外麵跑。我就不想喬喬一個女孩子家的在外整日拚搏,好在她自己也不喜歡,最後選了設計。”


    秦淮點頭:“您說的是。”


    等到從理發店出來,我覺得自己的耳朵一直在嗡嗡響。


    秦淮算是把我媽哄得高高興興,可是我的耳側似乎還留著剛剛出來時,秦淮和我擦肩而過,湊過我耳邊說的話:“新發型很漂亮。”


    短短六個字,卻比tony老師的長篇大論更加具有懾服力。我記得那時候我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被我媽拍了一巴掌才回過了神。


    秦淮的讚揚讓我誠惶誠恐,總覺得下一刻就能看見他朝著我露出來的獠牙。可是在迎接秦淮的洗禮之前,我看見的,卻是大姑鋒利的爪牙。


    正如我媽相信我,我大姑也十分篤定地信任著她心愛的女兒。


    我和我媽毫不意外會在家門口看見大姑,明明剛剛還和我媽笑得開心的女人,這個時候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們兩人都滯了一滯,我媽看我一眼,才硬擠出笑容走上去說:“淑芳,你怎麽過來了?我還想著明天去你那裏看看小穎。”


    大姑姑還是不說話,我這才發現她眼眶都是通紅的,看著我媽的時候,帶著幾分難以抑製的責備。


    “你們站在門口幹嘛?”


    三個女人同時回過頭,我剛剛吊得老高的心髒突然之間就落了地:我爸,竟然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回來了。


    “怎麽會有這種事情?那個男人是誰?”老路同誌一臉怒火地敲了一下桌子,“查出那個男人,在人家無意識的情況下做那種事情,我們可以告他強奸。”


    “可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大姑揉了揉眼睛,看著自己的哥哥,“隻有喬喬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這次來,就是想讓喬喬幫我找到那個男人。”


    可關鍵是,我也不知道。用腳趾頭,我都能想到方穎和她媽說了什麽。反正,她就是一個受害者,而我就是一個眼睜睜看著姐姐被人欺淩卻袖手旁觀的混蛋和惡霸。


    “大姑,我根本就不知道小穎姐姐說的男人是誰。在我的印象裏,她唯一的對象就是那個先和我相親,然後又和她處對象的程傑。”


    我這話讓大姑的臉上一陣難堪。


    之前就聽我媽說過,程傑和我相親的事情,大姑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但是因為程傑這人家境不錯,她就動了別的心思。


    現在被我這麽直白地說出來,頓時就有些下不來台。


    “怎麽回事?”老路同誌在邊上聽得雲裏霧裏。


    三個女人一台戲,可我們這年度大戲卻演得讓他莫名其妙。


    我媽簡短地把我們這件的是非糾葛跟他說了一遍,老路聽得臉越來越黑,等我媽說完,已經是沉如鍋底。


    “太胡鬧了。”


    我從小就怕我爸,盡管長大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些緩和了,但是看著老路發火,還是覺得脖子發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路喬,我不管你知不知道這個事情,都給我把那個男的找到。哪有欺負人家閨女不負責任的!”


    我剛想說話,就見我媽衝著我使了個眼色,連忙閉了嘴。


    “淑芳,就跟老路說的,讓喬喬幫你找一下那個男的。但是既然小穎說了在酒吧,魚龍混雜的,人也不好找,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我差點就笑出來了,我媽這馬虎眼打的,是徹徹底底要和我大姑決裂的姿態啊。不好找,那不管我找不找得到,我媽都有說辭,橫豎,之前就已經給她打過預防了。


    不僅是我大姑,就連我爸的神色都有點難看。我們倆推辭的姿態實在是太明顯,在我爸看來,就是狼狽為奸。


    “小穎還在家裏,哥,我先走了。”大姑深呼吸,站起來對我爸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們家。


    她的背影剛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就聽見“哐當”一聲,我爸已經摔了手邊的一個煙灰缸。


    我媽“騰”地站起來,指著我爸:“你什麽都不懂,怎麽還要幫著別人欺負你的女兒?你知不知道方穎是什麽樣的,裝著那麽一副純良無辜的樣子,卻去搶我們喬喬的對象。還說喬喬帶她去酒吧,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跟喬喬一起待到半夜畫稿子,跟她去的是鬼啊?”


    我原來還在想我媽怎麽就那麽相信我,現在被她這麽一提醒算是想起來了。那段時間我剛換了現在的這個工作,老板為了測試我的能力,交給我一大堆的工作,每天忙到半夜,還真沒時間和方穎出去。


    我媽說的在情在理,我爸氣得發抖,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方穎這人還真是個禍害,她有那麽多個男朋友,我怎麽知道是哪個?現在倒好,讓我們家也因為她那點破事不得安寧。


    我爸好不容易回趟家,卻和我媽鬧得這麽不愉快。“”


    “我去查。”我終於還是歎了口氣。這兩個人都老夫老妻,實在是不想他們因為那麽點事兒爭論不休。


    剛出家門,就接到了君君的電話。


    “喬喬,我怎麽聽說你陪方穎去流產了?”


    我的手一抖,差點拿不住手機。


    “你怎麽知道?姚雪說的?”


    話音剛落,那邊就炸開鍋了。王子君氣得不行,聲音拔高八度:“路喬,連姚雪都知道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訴我?拿不拿我當朋友啊?”


    我愣了愣,才意識到,我自己把自己給暴露了。我輕咳一聲,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她說了一遍,接著又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方穎流產的事情?”


    “還不是你大姑。電話都打到我這裏,非要我給她找出那個男人。你說我怎麽知道方穎有多少男朋友,難不成還要我蹲在酒吧,看見一個就拿著方穎的照片問他是不是跟方穎上過床?”她嗤了一聲,“媽的,她們自己的事情讓她們自己解決去,關我什麽事?”


    對麵倒豆子一樣的說話語速聽得我腦袋發暈。我知道王子君是真的生氣了。就算我沒有聽見大姑和君君的對話,我也知道她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擠兌君君,她本來就和方穎不合,又受了這無妄的指責。沒有衝到方穎家指著她的鼻子罵綠茶婊,就已經很對得起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了。


    我沉吟了一下,把剛剛我爸媽爭吵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加了一句:“不管怎麽樣,我都要把那個男的給找出來。不然的話,我大姑那邊鬧個不停,我們家也安生不了。”


    酒吧白天是不開門的,方穎經常去的廣安市一家中等規模的酒吧,還有個特別惡俗的名字,叫做“忘情。”


    我和王子君站在酒吧的後巷,王子君有點緊張地拉著我的手:“喬喬,我怎麽覺得,這裏有點陰森啊?我聽說開酒吧的都是很有背景的,誰要是惹了他們,就拖到後巷……”


    “啊!”我突然叫了一聲,王子君一閉眼,整個人幾乎原地彈了起來,拽著我的手臂直哆嗦:“怎麽了怎麽了?”


    我拍拍她的手臂:“你想多了,我們就是過來讓他們調錄像給我們看看,他們還能把我們給處理了?”


    “酒吧晚上八點開門。”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和王子君都嚇了一跳。一個紮著馬尾的男生提著一袋垃圾站在酒吧的後門門口。


    這男生非常白,卻是那種毫無血色的白,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但是五官卻十分精致,像個瓷娃娃。


    王子君最抵擋不住這樣的男生,連帶著聲音都變得柔和了:“我們是來找你們經理的。”


    “經理回家了,你們有事跟我說就好。”男生的聲音有些冷冷的,他越過我們,在巷子口扔了垃圾,然後又走了回來,打量著我們,突然就笑了:“你們兩個看起來,怎麽像是找碴的?”


    我和君君互視了一眼,又下意識看向那幽黑的房門內,擔心隨著他話音一落,就會有一大票的人衝出來把我們兩人給扔出去。


    “別看了,現在這裏就我一個。”男生雙手抱胸,“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折騰不出什麽,有什麽事,說吧。”


    “我想看看你們這邊的監控。”我突然不知道怎麽開口,方穎的事情從某種角度來說,可以算家醜。既然是出來玩的聲色男女,少不了會碰到這樣的事情。要每個人都來找酒吧調監控,酒吧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果然,聽到我的話,男生就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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